“你發現什麽了嗎?”肖鋒鏑問他。方時清認真地點頭。“嗯。它的衣服不對。”他伸出手,隔空點了點鏡中鬼的衣擺位置。“她衣服上的花紋變了!”他說, “鏡子自殺的時候穿的那條裙子是菱形格子邊的, 之前她每次出現,穿的也都是同一身。但現在她的裙子上變成了印花的!”“……”“哥, 方哥,我真是小瞧你了, ”賀相武搭上他的肩膀,誠懇道,“你居然連女鬼的穿著打扮都有所關注, 還記在腦子裏?這個嘛, 你該不會是……對女裝有興趣吧。”方時清臉立刻就紅了:“滾滾滾!”他之前差點沒被女鬼拖進鏡子裏去的時候,掙紮的時候視線幾度掠過它的裙擺, 危急時刻的記憶分外鮮明, 大塊複古的菱格圖案就這麽烙印在了頭腦中。其實格子圖案和現在的大花紋差得還是挺遠的,隻要在兩個不同的時期分別見過她,就不難注意到。問題是這衣服不是穿在人身上, 而是鬼身上,一般誰敢盯著鬼看啊?退一萬步講,賀相武曾昕他們再次之前也根本沒見過鏡中鬼。肖鋒鏑倒是見過, 但他已經連女鬼穿的是裙子還是褲子都不記得了。“哦……花紋變了, ”他倒是很快接受了方時清的說法, “所以呢?”“大佬啊,你不覺得她裙擺上的花紋很眼熟嗎?”“不覺得……”肖鋒鏑說,“你想說什麽,就直說吧。”“……”方時清不得不說道,“這些花紋,很像被她摔了的那麵化妝鏡背麵印的圖案啊。”鏡子自殺時的場景複現的時候,隻有他們兩人在場。肖鋒鏑回想了好一會兒,終於點點頭:“那麵鏡子背麵確實印得花花綠綠的。……所以呢?”其實方時清也不知道這兩件事之間到底有沒有聯係。但某些時候,遊戲就是會用這種似是而非的線索進行暗示,說來牽強,但一旦抓住這個細節,後麵的難關就都迎刃而解了。“我覺得,它衣服的變化,就是遊戲給咱們的提示,”他思索著說道,“打敗鏡中鬼的關鍵,應該還是得落在那麵化妝鏡上。”“可是,咱們現在找不到那麵鏡子呀……要去別處再找找嗎?”“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鏡子應該在最終戰的場景裏。”方時清摸著下巴,慢慢搖頭。鏡中鬼的衣服變了樣子,在他看來,就是在暗指化妝鏡的方位。“而所謂的‘最終戰’,大概就是玩家一邊躲避鏡中鬼的奪命狂追,一邊把那麵關鍵的化妝鏡找出來毀掉的過程——這套路是不是還挺熟悉的?”“這,好像還真挺有恐怖rpg的風格。”他說得很像那麽回事,周圍人還真不得不信服。“總之,就是把那麵鏡子找出來毀壞就可以了吧——我知道了。”肖鋒鏑重新取出了小刀,握在手裏。“等、等一下,大佬。畢竟是最終boss戰,咱們還是再商量一下再……”眼看他一副就要衝進去的樣子,方時清不由得有點慌,抬手抓住了對方的袖子。明知道之後大概也沒什麽可商量的了,但這件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可難。那麵化妝鏡隻比手掌大一圈,要在整座房子裏鎖定那麽小的一個東西,並不容易。“——總得試試。”肖鋒鏑沒再說什麽,隻是把懷裏的貓拎出來,擱在了地上。方時清見狀頓時更加擔心。“大佬你……不帶著小花一起嗎?”鏡中鬼那麽怕貓,身上有貓絕對事半功倍。“貓身上陽氣本來就輕,進了法陣多半就活不下來了。”肖鋒鏑從貓爪子裏扯過那棵貓薄荷,往方時清那邊推了推,“你們在這裏等著,不要輕舉妄動。”說完,他退了兩步,突然一個助跑,直直衝向了鏡子。沒用別人幫忙推,他借助慣性直接穿過了水波一樣的鏡麵,落在了另一側。原本四處遊蕩的鏡中鬼猛然抬頭,慘白的臉上驟然綻放出喜色。它向肖鋒鏑猛撲而來,身後甚至拖出一串殘影——好快!它的速度遠比那些複製出來的假貨快多了,簡直像是一陣風。肖鋒鏑似乎也吃了一驚,隻來得及勉強躲開向他抓去的雙手。女鬼的雙臂猛然延長了,就像之前從客廳鏡子裏伸出的那些胳膊一樣,變得綿軟而柔韌,像蛇一樣纏了上去。不知道是不是因為boss戰的特殊性,它明明是個鬼怪,此時卻擁有了有形有質的軀體。肖鋒鏑立刻反手劃破了自己身上尚未好利索的舊傷口,用沾上血跡的刀刃強行抵擋住了逼近的手臂。本體的這兩隻胳膊遠比之前那些要結實,被匕首一劃之後並沒有立刻斷裂,隻是裂開了一道道口子,裏麵散發出一陣陣黑氣。鏡中鬼似乎對他的血心存忌憚,攻勢略緩,但依舊用兩隻手臂不依不饒地糾纏著。鏡子外麵,三人大氣不敢喘一口地盯著鏡麵。從女鬼身上冒出的黑氣很快便充斥了整個客廳,整幅畫麵都變得影影綽綽的,隻能偶爾看到刀刃的亮光閃爍。可以看出,肖鋒鏑一直在試圖擺脫女鬼的糾纏,想移動到院子或者樓上去。然而它的動作實在太快,硬是一直把他拖在了原地。“這樣恐怕不行……”曾昕突然說道,“論長度和速度,都是對手占優勢,想脫身實在太難了。如果肖哥手裏有長兵器,或許還能好一點,但現在一定不行。”她點評戰況的時候顯得十分沉靜,甚至令人感到些許的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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