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靳丞的那一刻,兩隻猛獸眸光驟亮,竟然口吐人言,“救命!快救命,後麵有個瘋子!!!”靳丞挑眉,很快反應過來這大概是兩個變身巨魔形態的德魯伊,是隊伍裏那兩個嗎?思及此,靳丞並未立刻出手,而是往旁邊一站,目光越過他們看向他們身後。樹影晃動,一道鬼魅般的身影從中躥出,幾個起落便追了過來,身姿矯健,出手如電。“噗!”他的速度快得拉出了殘影,一劍刺入一隻巨魔的背部,再利落拔出。滾燙的鮮血濺在他的側臉上,慢慢往下滑落。他抬起頭來,雖然臉上有血,可那張英俊的且周正的臉看起來還是那麽的正氣淩然,黑白分明的瞳孔裏滿是堅定。仿佛隻要他說這人該死,那這人就該死,殺他殺得毫無錯處。此時,另一隻巨魔看見同伴被殺,更嚇得肝膽俱裂,拚命往靳丞那兒跑。他認出靳丞了,甚至喊出了“蘭斯洛特”這個名字,像抓住最後一根稻草一般向他伸出手。“救我!”他拚命大喊,拚命前衝。靳丞也向他伸出了手,他大喜過望,可是緊接著,他就看到對方的手上變魔術似地出現一把匕首,刺進了他的心髒。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身體慢慢滑落,至死都沒弄明白這究竟是怎麽回事。“你做什麽了,把人嚇成這樣?”靳丞繞過屍體,來到了唐措麵前。“玫瑰教派的。”唐措沒多解釋,反正靳丞都懂。他隻覺得困意終於出現了,混雜著身體和精神上的雙重疲乏,讓他快要站立不住。或許還有眼前這個男人的原因。他的出現讓自己緊繃的神經瞬間鬆懈,困意便在這時攻城略地。“怎麽了?”靳丞覺得今天的唐措有點奇怪,就這麽定定地看著自己,有點呆。他忍不住伸手替他擦去臉上的血,結果剛伸手,唐措便往前倒,一頭嗑在他肩膀上。“唐措?”靳丞急忙抓住他的胳膊,以為他受傷了。“別吵,我要睡覺。”唐措悶悶的聲音從肩膀處傳來,聲音還是冷的,可卻被困意掰彎了尾調,讓它聽起來似乎帶著那麽一絲撒嬌和埋怨。靳丞抓著他胳膊的手不由放輕,就這麽任他靠著,問:“累了?”唐措:“喝了酒。”靳丞挑眉,“你跟誰喝的?”這是重點嗎?唐措隨即忍著睡意簡單講了一下來龍去脈,但他實在太困了,腦袋和眼皮都不可控製地越來越重,整個人幾乎都靠在了靳丞身上。靳丞便幹脆把他背到背上,一邊與他小聲說話,一邊去找其他人。“原來是幻境,早知道我應該把夢幻無限市場兌換的那顆夢想寶石給你,或許能輕鬆點。”“嗯。”“……”不一會兒,唐措徹底睡著。湖畔,霍克、黑蒙和漢謨留在這裏看守其他的入睡者,以防玫瑰教派偷襲。聽到林子裏傳來腳步聲時,三人還以為唐措回來了,便齊齊看過去,誰知看到了靳丞。“站住!”黑蒙立即拔劍,他雖然看到了他背上的唐措,但仍不敢掉以輕心,戒備著問:“暗號呢?”唐措臨走時,為了方便確認身份,是留了暗號的。一個來源於現代的絕對不會被識破的暗號。靳丞剛想說,獨自蹲在湖畔望著湖麵發呆的假凱爾特回過頭來,道:“他是真的。”霍克聞言,不由鬆了口氣,氣氛便鬆弛下來,不再劍拔弩張。矮人漢謨很高興,靳丞可是他的酒友啊,能在這裏重逢豈不是一件美事,可惜沒有酒了。想到酒,他就又忍不住瞪唐措一眼,蹬蹬蹬跑過去繞著他轉了一圈,說:“他酒量可真差,一壺酒就醉了!”靳丞微笑我說是誰的酒呢,原來是你的。這時,黑蒙終於想到正事,快步走到假凱爾特身邊,問:“西奧多既然已經睡著了,真實之鏡呢?不會失敗了吧?”按理說,入睡之後幻境就會有變化,可他們剛才毫無所覺。假凱爾特搖搖頭,抬手指向隱入濃霧中的棧橋,“真實之鏡在那兒。”遙遠的棧橋的盡頭,自然女神半倚欄杆而坐,雪白的赤足蕩在水中,湖麵泛起波紋。那隻白色的獨角獸依舊依偎在她的身旁,閉著眼,似在安眠。不知何時,她的手中出現了一麵鏡子,她垂眸看著鏡子,風輕輕吹著她波浪一般的頭發,如畫一般。“我要過去了。”假凱爾特說著,徑自往棧橋上走去。霍克見他離開,急忙上前一步,眼裏流露出一絲不甘心,但礙於黑蒙和靳丞在場,他還是忍住了沒有動手。黑蒙和漢謨並肩目送,暴躁的矮人此時也不再暴躁,顯得平和。假凱爾特沿著棧橋走,走得不疾不徐,莫名透著股儀式感。漸漸的,他的身影被濃霧遮掩,隻剩下一個模糊的身影,走向了高貴典雅的女神。他把手放在胸前,向女神恭敬行禮。女神便把鏡子給了他。他低下頭,看到了鏡中的自己。那真實的容顏在他瞳孔中漸漸放大,掀起波紋,波紋又從他的腳底擴散至整個湖麵。湖麵開始沸騰。飲水的動物們散了,湖中的黑色鬼船開始沉沒,棧橋也寸寸斷裂,被沸騰的水波吞噬。靳丞見勢不妙,立刻奏響小豎琴。巨大的獅鷲聞聲而降,刮起勁風,凱爾特從獅鷲背上探出頭來,看到湖中的異樣不由心驚,“蘭斯洛特,快帶著西奧多上來!”“等等,捎上你漢謨老爺啊!”矮人蹬著小短腿也跟著往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