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鶯鶯的匕首從始至終都藏在鬥篷下麵,她抬頭,似在解釋:“他們要殺我,我才殺他們的。”江河沒有答話。鄭鶯鶯複又低下頭,幽幽說道:“他們都該死。”船依舊在晃,嘎吱嘎吱的,仿佛下一刻就要散架。遠方黎明尚早,黑夜的暴風雨還在醞釀下一輪演出。一隻烏鴉站在傾斜的桅杆上,饒有興致地看著下方的一切。孟於飛以為自己要死了,但他還是活了下來。披著紅鬥篷的小姑娘在他麵前蹲下,這一次,孟於飛終於看清了她的臉。她說:“我不殺你了。”驚喜在孟於飛的瞳孔中擴散,可下一秒,鄭鶯鶯的話便讓他頓住。“但你必須用你的名字來交換,從今以後你不叫孟於飛了,你叫歡歡。我家的小狗就叫這個名字,我很喜歡它,雖然它咬了我一口。”第96章 天誌靳丞把孟於飛的事情交給了k,可整整四天過去,毫無進展。好像他進了副本之後便人間蒸發了,再尋不到一點蹤跡。他也有可能是死了,可能夠在靳丞手上活下來的人,會這麽快就死在副本裏嗎?無論是k還是靳丞,都不會這樣認為。為了這事兒,k的臉這幾天都有點黑。他可不想因為孟於飛砸了自己的招牌,因此花了更多的精力去查,想要趕在靳丞進下一次副本之前查出點頭緒來。結果令人失望。可他沒查到孟於飛,倒是發現了另外一件事。天誌的陳柳死了。那個仗著自己是元老,總是排擠江河,最終導致江河離開天誌的男人,於四個小時前死在g區監獄。陳柳是個很會得罪人的性格,他被人殺到坐牢,很正常。如今的天誌也不比從前了,因為被靳丞送去集體坐牢傷了元氣,又丟了江河,隻能堪堪在a區立足罷了,那些以前不敢對陳柳下手的,現在卻敢。是以陳柳的牢獄之災起初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就連崇延章都沒放在心上。他甚至感受到一絲久違的快意。江河的出走,陳柳是主因。崇延章不是傻子,當然知道十個陳柳捆起來也比不上一個江河。但江河已經離開,他隻能穩住陳柳、也穩住其他元老。這次陳柳又坐牢,崇延章隻希望他能得到教訓,不再給自己招惹麻煩。誰曾想,陳柳徹底死在了監獄裏。消息目前還沒傳到a區,k的耳目從監獄裏出來的人那兒得到了消息,第一時間告訴了k。k正好跟靳丞聊孟於飛的事兒,略作思忖,便把消息賣給了靳丞。“算作是延期的利息。”k因為黑帽子的事情,近期變得大方了許多。靳丞照單全收,而他聽到消息後的第一反應是“天誌要完。”k深以為然地點點頭,嘴角流露出一絲譏諷,“崇延章為了那些元老舍棄了江河,可現在江河走了,他連陳柳都沒保住。人心散了,什麽都完了。”唐措這次也跟著靳丞一起來的,聽兩人嚷嚷著“天誌要完”,他忽然想起一個被忽略的問題,“江河去了哪兒?”k看過來,“想要查江河的行蹤可不簡單,他是霧影刺客,最適合永夜城的黑夜了。”“就問你知不知道。”靳丞屈指敲著桌麵,“廢話那麽多。”k賞他一個白眼,“我跟唐措說話呢,有你什麽事兒。”靳丞挑眉,“那你到底知不知道?一個兩個都不知道,我看你趁早關門歇業了。”“三天兩頭咒我關門,你跟我有仇嗎?”“這是愛的關懷。”k拿起酒杯就要往靳丞腦袋上砸,但想到這酒杯價值不菲,又歇了這個念頭。這一來二去,他什麽脾氣都被搞沒了,深吸一口氣,說:“大約十天前有人在f區看見過他,至於他現在在做什麽、為什麽出現在那兒,卻沒人知道了。江河現在是散客,想要把他招入麾下的人多得很,據我所知,無道就派人在找他。”無道就是傀儡師姚青所在的組織。靳丞略略一想,便笑道:“你把這個消息賣了個好價錢吧?”k笑笑,沒作答。不過這就是大家心照不宣的消息,消息在k手上,他總能找到合適的買家賣個好價錢。也許他還知道些別的,但靳丞目前的重心並不在江河身上,也不欲花費太多的點數在這裏。不過江河他再怎麽樣,也是a區的精英,他是被靳丞安排去坐牢又不是降級,怎麽會再次出現在f區?靳丞看向唐措,唐措也所有所思的樣子。片刻後,他抬頭問:“在監獄裏殺了陳柳的是誰?是在永夜城殺他的那一個,還是另外的人?”“很大概率是同一個。”k眯起眼,“他是在中心區被殺的,那人下手很快,周圍人都沒反應過來,陳柳和那個殺手就化光了。他緊接著在監獄裏又被殺了第二次,中間間隔不超過一個小時,不是對方盯著他殺又是什麽?”“不知道具體身份?”“對方做了偽裝。”永夜城能人輩出,想要不被人認出來有無數種辦法,暫時查不到也很正常。這事兒說穿了就是天誌的事情,靳丞和唐措並未多表示。聞曉銘已經從副本裏出來了,每天點卯似地來e區報道。靳丞把天誌的消息告訴他,讓他盯著a區的局勢變化,這件事就這麽過去了。可誰曾想,僅僅一天之後,更大的變故發生了。此時距離靳丞和唐措觸發強製任務還有十六個小時。聞曉銘剛從e區回去不到兩個小時,又風風火火地從a區回來,進門還來不及喝口水,便道:“崇延章為了給陳柳報仇,親自去監獄了,誰想到監獄暴動,把他給亂拳打死了!”靳丞滿頭霧水,“你說什麽?”聞曉銘:“崇延章啊!在監獄!被圍毆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