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愕然,紛紛看向池焰,眼神中抱著巨大的疑惑,因為池焰怎麽看也不像是那樣的人。可很快便有第二個人出來作證,而池焰記得這張臉。他確實在副本裏見過。他們指責老鼠濫殺無辜,聲聲泣血,眼裏的憤怒也很真實。可能他確實是這麽認為的,他說出了他看到的“真相”,也確實覺得自己在指認一個殺人狂魔。可那隻是池焰立的一個假人設啊。他是在救他們啊。“我沒有,那是假的!”池焰搖著頭,拚命解釋:“老鼠是我憑空杜撰的人物,我為了救人才那麽做的,你們憑什麽”“你們血口噴人!”錢偉亦憤怒得手指發顫。“你們都是同夥,說的話誰能證明?”悠悠之口,瞬間將他們辯駁的話語淹沒。而池焰很快就發現他們針對的根本不是自己,而是靳丞。“靳丞,你怎麽解釋?你說林硯東包藏禍心,那你呢?你的目的又是什麽?”“林硯東之前也沒有害過我們,不是嗎?你甚至之前還跟他一起合作過。”“你說惡鬼徽章會帶來災難,誰又能證明?哪怕你從哪裏得到了什麽消息,又怎麽證明那就一定是真的?”“你沒有證據。”“我不是想懷疑你,我隻想回家。”詰問如同浪潮,撲麵而來。“是啊,怎麽證明。”靳丞低聲自嘲,他根本沒辦法證明k說的情報一定是真的,他隻是自己相信罷了。最擔心的一幕出現了,聞曉銘憤怒得漲紅了臉,可還是強忍著解釋:“係統連發兩次後果自負的警告還不夠嗎?一旦成了惡鬼就會失去理智,到時候你們連自己的親人都能殺,你們能承擔這個後果嗎?”聞曉銘的話到底是讓一部分人產生了動搖,可唐措看得真切他們都心存僥幸。這件事其實根本沒有商討的餘地,無論他們怎麽說,說破嘴皮子,都沒用。不曾嚐過苦果,就會永遠心存僥幸。難道真的沒有人保持理智,站在靳丞這邊嗎?不,他們隻是在沉默,他們是沉默的大多數。而在雙方對峙的檔口,林硯東已經拔掉了手臂上的箭,恢複了自由。隔著人群,兩人再次四目相對。這一刻唐措終於在林硯東眼中看到了瘋狂。那是瘋狂的恨,是蝕骨的毒,是被包裹在溫雅外殼裏的陰暗色彩。一年又一年,直至把靈魂都染黑。但他很冷靜,在這場鬧劇裏他是唯一的旁觀者,他就這麽靜靜地看著唐措,仿佛在問接下來你要怎麽辦呢?唐措點燃了一個報信煙花。煙花的炸開換來了短暫的平靜,唐措便在這平靜中拔劍,再次直指林硯東,並朗聲道:“通往人間的通路,我也能開。一號樂章在我手裏,這就是林硯東要殺我的理由,因為隻有我可以真正地左右局勢。現在我告訴你們殺了他,否則切斷通路。”眾人嘩然。林硯東嘴角的笑忽然頓住,他略顯詫異地看著唐措,似乎沒料到唐措竟能想到這樣的辦法。因為所謂的“打開通路”,完全就是他瞎編的。通路隻有永夜城才能打開,並不掌握在任何一個玩家的手中。唐措看穿了這點。林硯東能一句話翻轉局勢,唐措也能,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大家會信嗎?到底信誰呢?可林硯東要殺唐措的事情是真的啊,永夜城的每一個玩家都可以作證!“我們本來,也不是要當英雄。”唐措帶著傷,身上的風衣也已經破了,但他站得筆直,提著劍的模樣像極了一個古老的騎士,隻是說出來的話與騎士準則大相徑庭。“既然不當英雄,那就當個反派。既然講不了道理,那就不講理。我說殺了林硯東,否則關閉通路。”作者有話要說:唐措,一個永遠走在反派路上,十八匹馬都拉不回來的猛士。第197章 慶典(六)明晃晃的威脅,讓玩家們齊齊色變。一方是唐措,一方是林硯東,他們被夾在中間進退兩難。許多人不由把目光投向了實力更強的孟真等人,希望這些在紅榜上的玩家們,能夠做出這個艱難的決定。可這個決定哪裏是那麽好做的?在這一刻,這些紅榜玩家們終於體會到了剛才靳丞的心情,尤其是在看到靳丞嘴邊勾起的一抹戲謔笑意時。他們油然而生一股被愚弄、被嘲諷的怒意,可大大方方宣布成為反派的唐措,並不會給他們留太多糾結的時間。做反派,就要做一個雷厲風行的反派。“砰!”唐措一劍朝林硯東斬去,但林硯東的反應也很快,及時避開。裁決之劍斬在剛才林硯東站立的地方,鋪在地上的黑石板登時碎裂成粉末。兩側玩家紛紛躲避,眼睜睜看著大戰再起,卻沒有人再敢上前阻攔。一方麵是懾於唐措的話,另一方麵,靳丞的弓已拉至滿弦,大有誰敢動一下就送他去坐牢的意思。“靳丞,非要這樣嗎?”孟真沉聲。“林硯東非死不可。”靳丞說著,又笑了笑,“等他死了,想必你們也就不會多廢話了。”這話讓孟真等人臉色微變。靳丞說的話他們明白,等到林硯東一死,事情成定局,現在這些站出來阻撓的玩家們自然又會趨利避害,選擇對強大的靳丞妥協。他們根本不會為了林硯東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