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鴉雀無聲,人人麵無血色,低著頭。龍椅上的謝刹靜靜地注視著他們,反而唇角揚了揚,他沒有笑,聲音極輕:“為什麽夜裏的時候,這幾位死去的大臣能夠無詔出現在宮廷之中?比起他們被殺,朕現在更想知道,他們為什麽會秘密出現在這裏,想要幹什麽?”還能是幹什麽,私下結黨,秘密集會,夜會宮廷,等同謀反。謝刹的聲音毫無情緒:“朕還沒死,你們已經等不及了嗎?”“臣等萬死不敢,陛下息怒。”“這幾位大臣的行為,如今他們已死,誰也無法解釋開脫,當務之急是又發命案,而且距離天子如此之近,陛下安危是重中之重!”謝刹看過去,滿朝沒有一個人抬頭。“朕給了你們最大的便利,你們非但查不出血案真凶,甚至放著眼皮子底下的結黨密會如同眼盲,既如此,還查什麽?”年輕的陛下很少高聲說話,也並不喜歡發脾氣,但並不意味著君威不重。當天早朝,好幾位機關要務的大臣被撤職查辦,在昨夜事件中涉嫌瀆職的官員,不管是否位高權重,一律被處理,換上陛下自己的人,包括一直偵辦此案的大理寺。退朝後,謝刹召見了這些人。“機會朕給了你們,坐不坐得穩,是你們的本事。可以無能,但要聽話。”“即日起,事關此案的一切,首先匯報於朕。”“還有,朕不想在任何地方再聽到有人談論朕的方士跟此案的關聯。”……那一天過得很漫長。上午謝刹回來的時候,虞星之還在睡。“讓他睡吧。”謝刹不忍心喚醒他,輕輕撫摸他的臉,為他蓋好被子,就獨自在外閣批閱起奏章來。“為何星之會這麽累,昨晚他何時睡的?”侍從上茶的時候,謝刹隨口問了一句。對方遲疑了一下:“昨夜星之大人正常入睡的。”謝刹停了筆,抬頭看他:“為何遲疑?”侍從是謝刹的人,給虞星之的人都是謝刹最信任的人。侍從低下頭,恭敬地說:“回陛下,昨夜醜時,星之大人有一段時間不在宮內,屬下以為大人隻是臨時起夜,四處找了找,再回來卻又見大人好端端睡在那裏,似乎哪裏也沒有去。”謝刹的臉上毫無情緒:“確定時間嗎?”“不能確定,臣再次看見大人是醜時將末。”謝刹低下頭,淡淡地說:“下去吧,不要對任何人說。”又過了一會兒,謝刹的奏章快要批閱結束,虞星之終於醒了。“你睡了好久,不舒服嗎?”謝刹拿著玉梳為虞星之梳頭發。虞星之閉著眼睛,清正皎潔的麵容在鏡中散發著華美的氣息,玫瑰色的唇自然微張,就像是似有若無的微笑。親切溫柔而無害。“不知道為什麽有些累,怎麽休息也覺得很累,也許昨夜做了想不起來的噩夢。”謝刹自身後攬著他,一眨不眨看著鏡中的他:“噩夢的話,隻要醒過來就好。昨夜星之起來過嗎?來找我。”虞星之輕輕搖頭,有些倦怠的樣子但眉目還是清澈溫和:“沒有,好累。雖然想過去,但陛下說不希望我來,所以並沒有起來。”謝刹抱著他,下巴枕在他的肩上,清雋蒼白的麵容,顯得乖順安靜:“嗯,做得好,下次也要這麽聽我的話。”虞星之便笑了一下,眼底像是縱容:“好啊。”但事情並沒有結束。事情像是徹底失控了。這一天中午的時候,謝刹也覺得有些困倦了,陪著虞星之睡了一會兒。當他突然醒來的時候,虞星之卻不在他身邊。謝刹走出去,發現寢宮裏所有人都睡著了,在橙色發白的暖陽下,像是集體做了一個夢一樣。謝刹剛想叫醒他們,卻忽然看到了一個人。發白燦爛的陽光下,那個人穿著黑色的華麗的寢衣,長長的水一樣的頭發披散,赤著腳穿著木屐,獨自行走在宮廷之中。暴虐的陽光和綢黑的衣料,讓那個人的肌膚像是白得發光一樣,卻給人一種冷涼的感覺。謝刹沒有出聲,隻是一眨不眨看著那個人的側臉。遠遠的像是美好得在發光一樣的人,隻看得清玫瑰色的唇角輕輕揚起的弧度,像是在笑。溫雅又輕慢的樣子,漫不經心,高高在上。讓謝刹不能出聲的,是那個人手中雪亮細長的劍,還有隨著他走動,劍和腳下滴落的血。一地的鮮血,從外麵一直蔓延到宮殿之中,又在陽光下慢慢消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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