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好心開導了他幾句:[你還年輕,不要因為網上的一次兩次就輕易喜歡上一個人,以後還會有更好的。] 奶油泡:[真的?] 程振:[當然。] 奶油泡:[那就信你一回。] 奶油泡今天如此果斷的態度讓程振意想不到,也許是看追了這麽久,程振始終沒給他回應,累了吧? 程振不免得意。 也不看看他是誰,冷血無情程小振。 晚上程振把自己洗幹淨後躺床上一直沒睡著。 他在想現在的謝持到底是個什麽樣子。 謝宴在朋友圈發過謝持的一張側顏。 很模糊。 看著充滿商業氣息。 這和他印象中的謝持完全搭不上邊。 程振的記憶裏,謝持是個冷漠中又帶著溫柔的男人。 遊戲打得很好,脾氣更好,從不嫌棄他打得菜,看似難以接近,其實比誰都好說話,不太會拒絕別人。 程振想了一會兒。 清醒過後的他狠狠地唾棄自己。 他現在,還真像個思春的少女。 謝宴問了程振家的地址,說謝持明天會來找他,程振如今依舊把謝宴設為特別關注,因為他還沒加上謝持。 程振一整晚沒睡著,通宵到天亮。 看了眼時間,五點半,還早。 鏡中的他隱隱落下點黑眼圈,麵容憔悴,都不帥了。 程振翻箱倒櫃從櫃子底下找出張麵膜,這是當初學校附近美容店開張第一天送的,程振拿回來後一直沒用,好在還沒過期。 程振撕開包裝,拿出粘乎乎的一坨,還往下滴水,他好不容易掰扯開,裏麵卻有兩層玩意。 一層白的,硬,且堅挺,另一層透明的,很軟,還老往下滲水。 程振猶豫一番,把白的貼自己臉上,之後在床上躺屍。 直挺挺的,一動不動。 但凡他動了,麵膜老往下掉,敷久之後,好悶。 或許這就是美麗的代價吧。 程振剛躺屍五分鍾,響起了敲門聲。 他在屋內問道:“誰啊?” 門外的聲音很好聽:“送快遞的。” 程振疑惑著按著他的麵膜紙起身,自從他獨自搬來東崇,他就再沒網購過。 是不是誰知道了他的地址偷偷給他買東西了? 程振一開門,門外站了個長相和謝宴有七分相似的男人,腳邊還放了個行李箱。 男人的相貌與十八歲的謝持重疊,五官、眉眼,一絲不差。 謝持含笑望著他,開口道:“早啊,我的小男友。” 程振臉上那層搖搖欲墜的麵膜紙,終究,掉在了地上。第32章 白色的塑料麵膜紙掉在他和謝持中間, 程振臉上還殘存著未幹的精華液,謝持臉上掛著禮貌性的微笑,雙眼對上程振的視線, 神情專注卻不會帶來什麽壓迫感, 還同程振打趣道:“敷麵膜呢?” 程振不自在地應了聲, 接著把人叫進屋裏:“你、你來了啊, 進來坐吧。” 程振把地上的麵膜紙飛快撿起揉成一團塞進垃圾桶裏,接著衝進衛生間:“我洗個臉, 很快出來。” 程振重要的不是洗幹淨臉上的粘液,而是想用冷水讓自個兒冷靜冷靜。 洗手台前破了一半的半麵鏡子,照出程振此刻慌亂神情,目光飄忽,耳根泛紅, 腦子裏像有團火,嘩嘩嘩地燒著, 燒得他,神誌不清。 程振的下巴還滴著水,他反手關上浴室門,看見了站在屋內正中心的謝持。 謝持很高, 穿著一副商業人士做派, 氣場很足,可偏偏看人的時候,目光溫和,讓人不自覺對他卸下防備。 程振曾經根據那張照片, 設想過謝持的樣子, 可能和謝宴比較接近,高高瘦瘦的, 不愛說話,外表冷淡,不善言辭,是個孤僻的網癮少年。 可真正站到他麵前的謝持,完全不是。 有氣質,穩重成熟,和他,像是兩個世界的人。 誰能想象眼前的這個男人,遊戲能打得那麽好啊? 程振拍了拍昨晚剛收拾出的沙發,對謝持說道:“坐。” 謝持頷首,十指交叉放在腿中間,坐在了沙發正中央,腰挺得很直,視線收斂地盯著茶幾。 程振的坐姿和他完全不同,大大咧咧的兩腿張開,一隻手搭著抱枕,大幅度仰靠在沙發上。 看了眼謝持的姿勢,程振坐得稍微收斂了點,把搭手的抱枕放到腿上用來支撐胳膊肘,用餘光看著謝持開口道:“你和我想象中,不太一樣。” 謝持笑了下,轉過頭望向程振:“你倒是和我想象中,一模一樣。” 程振幹笑了聲:“是嗎?那我還挺好猜的。” 謝持主動提及:“聽謝宴說,你騷擾了他好幾個月?” 程振立即否認:“沒有,我那不是以為他是你嗎?” “那你現在可得看清楚了,我和他的差別。”謝持慢悠悠道。 程振撞上謝持的眼神裏,漆黑的瞳仁,探究中又帶著點期待,程振仔細盯了他好一會兒,直愣愣地說道:“你比他好看。” 謝持的目光僵滯住一秒,而後眼尾微微彎起,眼睛裏帶著細碎的光。 度過最初的尷尬期,現在輪到程振好好地看看謝持,眉峰淩厲,眼尾狹長,活脫脫一個氣場強盛的美人,眼裏含笑的時候,最為動人。 程振在想,如果他不是在網上遇見謝持。 現實中遇見這麽一個人,他也會追的。 程振已經被丘比特拿著箭biubiubiu給射穿了,他此刻心潮澎湃:“這兩年,你都做了什麽?” 謝持動了動拇指,指尖對戳,語氣平靜地闡述:“也沒什麽,你不見以後,我應聘了家公司上班,從給人打工到自己當老板,一步步慢慢爬上去。” “為什麽沒做陪練了?”因為他嗎? “因為你啊。”謝持承認得很坦率,“其實陪練我早不想當了,但因為割舍不下某個人才做了這麽久。” 程振心跳得有些快。 媽的,謝持好會。 他還是個純情小處男。 “我當初不是故意放你鴿子的,我出了車禍……”程振開口解釋兩年前的那場意外。 “我知道。”謝持的三個字讓程振頓時閉了嘴。 “你怎麽會知道?”程振詫異。 難道謝持來醫院看過他? 謝持的笑容有些無奈:“我要是不知道,用得著這麽犯賤再來找你嗎?” 謝持:“你不覺得我的聲音很耳熟嗎?” “覺得。”程振想也不想答道,“你是謝持嘛。” 兩人在一起玩了一年的遊戲,謝持成天在他耳邊說話,能不耳熟嗎? 謝持拿著水起身,坐到他身邊,在程振怪異又興奮的目光中朝他湊近,在程振耳邊說了句:“別說十年,就是二十年,你的腦子也不會有長進。” 程振一驚,這是他和奶油泡在劇裏的台詞,謝持怎麽念了出來? “你是……”程振猛地一轉頭,和謝持的距離不超過一公分,他的話卡頓許久,而後才沒有底氣地問道,“奶油泡?” “嗯。”謝持低聲承認了。 程振這是第一次這麽近距離地看著謝持,似乎隻要被風那麽一吹,他們兩人就能撞上。 不光是程振,謝持顯然也沒預料到這種狀況,整個人僵住了,顯得有些緊張。 程振眼裏閃過很多情緒,可再多的翻湧,都抵不上現在這麽清晰直白地看見謝持眼中的他。 謝持的眼裏,裝的都是他的一張臉。 程振甚至能看見自己的反應,呆呆愣愣的,像隻呆頭鵝。 好傻。 可謝持的反應,比他還呆。 謝持長得很好看,從好幾年前的身份證照片就能看出來。 謝宴是東崇大學的校草,而謝持又比謝宴長得更加奪目,隻是一開始的氣場太強,讓人忽略了他的外貌,現在這麽一驚,氣勢褪去後,使得程振能夠專心欣賞他的麵容。 謝持是他見過的,長得最好看的,男的。 程振下意識地咽了口口水。 謝持微泛紅了臉。 程振鬼迷心竅般問:“接下來該幹什麽?做/愛嗎?” 謝持氣得睫毛都在顫抖,罵他:“你瘋了吧你?” “對不起。”程振乖巧後退,目光單純真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