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這個紅衣少女眉如彎月,眼若星辰,瓊鼻櫻口,白齒紅唇,天生一副美人胚子,此時卻是故意做出一副打抱不平的模樣,煞是可愛。


    她穿著一身連衣紅裙,坐在石頭上,身體半躺,左手撐住身體,右手把玩著一支翠綠竹笛,抬首仰望漫天星空,將側臉露向眾人,真是傾國傾城。忽然轉過頭來,對著眾人一笑,卻又盡顯頑皮本色。


    崖山眾人皆是武學卓絕之輩,聽力更是靈敏,平日裏聽風辯位,稍有異動便能知曉。此刻突然冒出來這麽一個大活人,卻無一人知道這紅衣少女如何到來的,又聽說她要一個打十個,不禁麵麵相覷,警惕之心大盛。


    唯有不慧大師目光閃閃,心有所動。


    王若也是一個少年,見此女如此精靈古怪,好奇心大起,偷偷打量著她,覺得對方長得異常漂亮,很想多看兩眼。


    閣一本以為性命休矣,卻不想此時冒出來這麽一個女子,心中自然大喜,難道自己苦等之人已經來到?他深吸一口氣,翻身坐了起來,朝旁邊望去。不想看見的卻是一位年輕的紅衣少女,不覺麵含疑色,開口問道:“不知閣下是誰,可是接到燃血符而來?”


    紅衣少女聞言嘻嘻一笑:“既然你如此一問,看來就是你發出的燃血信符嘍?你果然服用了延氣丹,這在宗門之中也是難得的療傷聖藥,在你這凡人身軀卻白白浪費了,如今更是被別人打得毫無還手之力,真是讓我失望。不過待我用追魂盤確認身份以後,再與你慢慢說來!”


    說完手指一亮,手中憑空多了一個金黃色的羅盤,此羅盤表麵與普通羅盤無異,唯有盤邊刻畫了一圈玄奧難懂的花紋,看上去如夢如幻,不明所以。


    隻見紅衣少女左手托盤,右手輕輕在羅盤中一撥,羅盤中央憑空亮起一道箭頭形狀的細微光柱,靜靜地指向閣一,隻是光柱影像有些模糊,仿若水中之月、鏡中之花。


    紅衣少女右手中指朝著光柱一彈,這道箭頭光柱便朝著閣一電射而至,還未等閣一有任何反應,這道光柱便沒入他的身體,一閃而逝,同時又電轉而回,停留在羅盤中央,閃爍不定。


    此時光柱之中已經多了一滴精血,血液懸浮在光柱之中,緩緩旋轉,突然向下流淌,血液將整個箭頭包裹起來,逐漸拉長,與整根光箭融合在一起。隻聽“哧”的一聲輕響,光劍完全變成紅色,再次驀然飛出,重新沒入閣一身體,如泥牛入海,再無蹤跡。


    “果然是你,看來我來得正是時候啊,要是晚來一步,恐怕還要遭師父責罵!”紅衣女吐了一下舌頭,似乎慶幸自己不辱師命,但隨即又想到什麽,玉手一揮、生氣地說道:“隻是今日是燃血信符約定時辰的最後一日,本來我是要在家裏麵多多相聚幾日,你卻讓我不能和家人共度除夕,真是可氣!看來要打你屁股一百下以作懲戒,不過念你如今傷重,就免了吧!”


    閣一雖然驚疑不定,但眼神深處還是透出一絲掩飾不住的失落。看來眼前之人就是仙家之人,隻是卻不是自己記憶中的那位紅衣仙姑,委實遺憾。


    不過自己如今處於危境,有一仙人助陣,豈不轉危為安?隻是見此女如此年少,對麵仇敵皆是凶惡之輩,也不知她能否抵擋?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正要道謝之際,又聽見眼前這個小仙女還要打自己的屁股,不由得張口結舌,話語為之一塞,苦笑一聲,不敢多言。


    崖上之人見紅衣少女變魔術一般的操作之下,早已心神不定,如今從言語之中得知,此女竟是仙人,更是心中大驚,卻也暗藏著一分期待。


    畢竟人生幾何,有幾個人能看見仙家法術?又有幾人能目睹仙人風采?倘若因此結得仙緣,豈不是天大的喜事?眾人無不竊竊,喜憂參半。


    不慧見此女雖也是一襲紅衣,卻非故人,也難免有些唏噓。見她連施法術,已探明閣一身份,不由心中一緊,悄悄對王若說道:“若兒,保護好如夢令,照顧好小糊塗。此女既會仙法,肯定難以對付,倘若有變,我和不癡前麵抵擋一二,你務必帶著小糊塗逃下山去。”


    王若點了點頭,此刻小糊塗還在房中酣睡,暫無危險。隻是見此女既是修仙之人,其法術究竟有何厲害之處,心中不禁癢癢,暗想自己也是有靈根之人,又在棺中人的指點之下修煉接近兩年,雖無法器,但境界已到鳳初中境,也不知比眼前這個少女如何?


    不慧自然不知這個小徒弟心中所想,隻是心中暗暗思量,眼前形勢突變,不曉得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唯有暗自蓄力,以防不測。


    紅衣少女跳下石頭,蹦蹦跳跳來到閣一身前,嘻嘻一笑說道:“既然你是燃血符的激發者,根據師父所言,我可以滿足你一個願望,你且說來聽聽?”


    閣一聞言喜上眉梢,看了眾人一眼,恭敬地說道:“師父?莫非仙師大人的師父正是當年送我燃血符之人?”


    “正是,不過師父她老人家有事情耽擱,才讓我來助你一臂之力!”紅衣少女見問起師父老人家,哪裏肯將實情告知,便半真半假回了一句。


    “哦!未能再見仙尊,實在是我福薄命淺,原本還有一位故人也與仙尊大人有些情誼,不過仙尊既未前來,不說也罷。如今我正被眼前諸人圍攻。這些人都是一些忘恩負義之輩,望仙師大人幫我剿滅,以泄我心頭之恨!還有當年師尊大人送我的一枚如夢令,如今也在眼前眾人之中,還請仙師大人幫我找回!”閣一用手指著眼前諸人,咬牙切齒地說道。


    “如夢令果然在這裏,那我便一並取回吧!”紅衣少女聽見如夢令,也是欣喜一番。隨即看著眼前眾人,笑道:“你們聽見沒有,如今我不得不將你們打殺,隻不過我一直不太喜歡聞這血腥之氣,你們如果主動從崖上跳下,料想這百丈懸崖,必無生還可能。也算本姑娘大發慈悲,給你們留個全屍了。不過在此之前,還請將如夢令獻上,否則等我發起脾氣來,可就不是這麽好說話的。”


    眾人剛剛還在得見仙人的美夢中,希望能結仙緣。畢竟大家都是為如夢令而來,誰的心中沒有一個長生不老的修仙夢呢?如今三言兩語之後,卻成了仙人眼中的待宰羔羊,眼見形勢危急,眾人一時想不出如何應對。紛紛環顧左右,不知如何是好。


    紅衣少女見此,從鼻子裏麵哼了一聲,畢竟自己如今修真的身份,早已視凡人如草芥。隻是今日眾人乃是凡人中佼佼者,況且還要索其性命,任憑誰也不會束手就擒。


    眼見眾人不說話,看來自己免不了要費一番功夫了,她不僅有些氣惱地說道:“既然你們不聽我的話,那我就自己來搜查一番!”


    說完就看著最左麵的一個無名閣成員,正是閣九。紅衣女子手中竹笛一揮,竟有一陣白色煙霧從中噴出,在空中瞬間化作一隻大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閣九抓去。


    閣九一見白色大手來勢洶洶,積蓄全身之力,雙掌向外猛然一推,身軀同時向後急退。在他看來,白霧大手固然為仙家法術,卻是縹緲之物,其畢生功力之一擊,定能擊散此霧,自己縱身後躍,不過以防萬一之策。


    任誰看見這煙霧所化大手,心中均有不實之感。料想也與閣九相同,隻是不知這大手還有何變化之處,倘若擊散大手之煙霧,卻又變化為捆人之繩索,豈不難纏?


    王若初見此等仙法,更是兩眼放光。自己雖有如夢令,不過此令隻有特殊功效,並無戰鬥之能。而修習法術已久,從未得到其他法器,不能體會法術攻擊與防禦之變化,難免遺憾。如今既有此機會,一定要細細揣摩一二。


    隻見白色大手與閣九掌風相遇,卻不似尋常煙霧一擊而散,而是在淩厲的掌風中略微一頓,便徑直來到閣九頭上,化作精鋼般將閣九一抓而起,任憑閣九在空中左右掙紮,絲毫掙脫不得。


    閣九做夢也想不到這大手竟這般厲害,不由得大急,失聲喊道:“救我!救我!”


    大家都有些驚慌,誰也不敢貿然出手,隻是各自悄悄後退,不敢有誰向前一步。


    紅衣少女暗中用法決一試,見閣九身上並無反應,不禁喊到:“沒有!”,然後空中大手一甩,竟真將閣九從百丈高崖處一拋而下,轉眼不見蹤影,隻聽見閣九淒厲的慘叫之聲越來越遠。


    隨即大手又向另一個人伸去,毫無停滯。片刻之間,又有幾人被白色大手隨風拋下,空中淒厲之聲此起彼伏,竟無間斷。


    大家見這紅衣女子如此恐怖,將這些平日裏高高在上的一流好手如拋繡球一般,到處亂飛,皆驚慌失措。隻可惜如今這懸崖之上已經是塊絕地,隻有一條繩索可以上下,出入口卻又剛好在紅衣女子身後,誰也不敢逃過去。隻得各自展開身法,往龍隱寺中奔逃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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