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釋虎看見光幕撤開,如獲大赦,將一擂台的靈獸全部收起,一手捂住屁股,一手捂住額頭,十分尷尬地跳下擂台去了。


    老夫子則慢悠悠地收起戒尺,踱著方步,慢吞吞地朝著若虛門走過來。


    流雲此刻忍不住站起來,朝著老夫子點頭微笑,他都有點看不出來,老夫子竟然這般深藏不露。


    其餘眾人紛紛表示祝賀,老夫子都是微微一笑,跑回原來的位置坐下來,悠哉遊哉地喝茶去了。


    王若摸了摸自己還有些發燙的耳朵,厚著臉皮來到他的身邊,小聲地說:“剛才師弟有眼不識泰山,想不到老夫子您的實力如此高絕,真是讓我難以望其項背。我對您的那套詭異身法頗感興趣,不知可否教我?”


    老夫子取出一把折扇,搖了幾下,然後白了對方一眼,嘿嘿笑道:“小師弟,剛才教你諸多大法,你卻不學,反而對我這小小身法感了興趣,豈不是一葉障目、舍本逐末啊!”


    王若心中苦笑,趕緊討好地說道:“揪耳朵大法我已經有些體會,隻是資質愚鈍,還未將此功法吃透,等我以後慢慢領悟吧。”


    “但現在確實對身法十分感興趣,想到稷下堂原本就是教書育人之地、我等求學取藝之所,故而厚著臉皮,還請老夫子賜教!”


    “嘿嘿,我老夫子教人有三大原則,第一就是不想學之人不教。你剛才既然不想學,現在又來苦苦哀求,我可以不再計較。”


    “不過此刻老夫有些疲乏,等那天心情好了,再給你說幾句吧!”老夫子捋了一下胡須,搖頭晃腦,說完眼睛一閉,假裝開始睡覺了。


    王若一聽,臉上升起尷尬之色,趕緊退回原位,沉吟起來。


    這老夫子性格也是古怪,自己不想學的時候,偏偏要教,等自己想學的時候,卻推三阻四起來。


    這也難怪,對方剛才教的揪耳朵大法,不過是雕蟲小技,真的看到厲害的功法,別人豈能說教就教。


    換了自己,也不願意把自己壓箱底的秘術,隨意傳授給別人的。


    隻是想起剛才的那套身法,心中著實羨慕。


    倘若老夫子不教也沒關係,這老頭不是喜歡喝酒麽。自己回到宗門之後,三天兩頭上去纏他。


    隻要自己一副虛心求教的態度,加上每次都提上幾壺好酒,王若相信,一定能撬開他的金口。


    心中計定,他不再糾結,集中注意力,看向擂台之上。


    此刻另外兩個擂台勝負已分,居然是絕情閣和隔世穀各勝一局,此刻隔世穀已經塵埃落定,共有三人進入第二輪。


    若虛門同樣有三人進入下一輪,而且大夢和東方晴的比試還未結束,雙方最終獲勝的人數,都要看這一場了。


    令眾人吃驚的是,這場比試的雙方,是實力最為懸殊的,但比賽時間,卻是最久的,擂台上的大夢,看起來左右支拙,但仍在苦苦支撐。


    其能堅持這麽久的時間,和他身邊的一頭灰狼密切相關。


    這頭灰狼不但十分神駿,而且常常大口一張,將東方晴發出的大部分法術攻擊吞入腹中,才讓大夢勉強支撐到現在。


    這頭灰狼居然有吞噬神通,讓在場眾人盡皆吃驚。


    這種神通,可是十分少見的,可惜這頭灰狼隻是二階頂峰修為,倘若突破到三階,連這些騰雲境長老們,都要心動不已了。


    東方晴見其他擂台勝負已分,自己還久拖未決,不禁有些著急,目光閃動之下,心中一橫,取出一張靈符,手中靈光點點,朝著靈符虛劃幾下,然後口中嬌喝一聲:“去!”


    隻見此靈符化作一團紅光,嗖地一下飛到大夢麵前,正要有所施展,突然旁邊灰狼大口一張,將此符吸入口內,吞下肚去。


    東方晴見狀嘴角一翹,心中暗喜,她就是想要灰狼吃掉此符。


    趕緊十指車輪般連連掐訣,然後食中二指並攏,朝著灰狼大喝一聲:“給我破!”


    原本虎視眈眈的灰狼,突然一聲嚎叫,忍不住倒在地上打起滾來,其肚腹之間,凸起一個大包,而且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脹大起來,仿佛裏麵藏著一頭巨獸。


    “灰狼,你怎麽啦?”


    早已精疲力盡的大夢一驚,想過來查看灰狼傷勢,卻被不斷飛來的冰槍所阻,隻得用神識溝通,卻發現灰狼此刻痛苦至極,根本無法回應。


    “趕緊吐出來!”


    大夢大喊一聲,奮力來到灰狼麵前。將一柄寬劍舞得風雨不透,將遠處東方晴打來的法術攻擊一一格擋,一邊焦急地催促。


    隻見灰狼一呼一吸之間,肚中之物再也壓製不住,隻好仰天長嘯,從口中噴出一股藍色火焰,直噴護擂光幕頂底,將幕頂燒得快要融化了。


    陳雨紅見狀,手中白光一閃,一道白氣從手中湧出,隔著光幕,抵住向上噴來的藍色火焰,將快要融化的光幕重新穩定下來,同時口中長歎一口氣。


    在她看來,東方晴乃是必勝,隻要再攻擊一時三刻,灰狼也將達到吞噬的極限,到時勝負自然分出。


    如今時機未到,使用強硬手段,雖然也能取勝,卻白白浪費了一張珍貴的藍焰符,實在有點得不償失。


    果不其然,灰狼將藍色火焰從身體中逼出來,全部吐盡之時,已經竭盡全力,朝著大夢嗷嗷叫喚一聲,然後雙眼一閉,昏了過去。


    “我認輸!”大夢見此,趕緊大聲喊道。


    見東方晴收了功法,才雙腿一軟,連臉上的汗水也來不及擦一下,蹲在灰狼身邊,取出一粒綠色藥丸,輕輕送入口中,這才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


    “四號擂台比試結果,絕情閣東方晴,勝!”


    隨著陳雨紅的聲音響起,絕情閣弟子發出一陣歡呼,今日絕情閣六人勝利,的確算是大贏家了。


    大夢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座位,若虛門眾人都暗暗為他喝彩,畢竟以他剛剛跨入中境的修為,麵對上境大圓滿的東方晴,能夠堅持如此長的時間,已經很不錯了。


    周芯蓴掌門微微一笑,看著天邊的晚霞,朗聲說道:“今日看到我們三派弟子各顯神通,真是大飽眼福,看來長江後浪推前浪,我們三派後繼有人啊。”


    “我剛才和堯道友、流道友,暗地商量了一下,鑒於今日戰鬥比較激烈,決定讓大家明日休養一天時間,咱們後天一早,再開始第二輪比試。還請大家早點回去休息,需要什麽,盡管向門中弟子開口便是!”


    又朝著堯傑和流雲點點頭,壓低聲音說道:“二位道友,我剛剛收到楊師叔傳來一個消息,耐人尋味,還想請二位道友隨我一起,三家好好商議一番,看看二位對此事有什麽建議!”


    堯傑和流雲均是一怔,隨即馬上點點頭,站起身來,跟隨周掌門,朝著另外一處閣樓走去。


    其餘二派之人,則在絕情閣弟子引導之下,紛紛返回驛站。


    一夜無話,第二日早晨,王若睜開眼睛,眼底現出欣喜之色,隨即又想起什麽,緩緩搖頭。


    原來他發現,此處靈氣,比起若虛門簡直濃鬱了三四倍,就在這平常的閣樓中修煉,已經快抵得上當年他在宗門靈穴外的修煉靈氣了,還別說絕情閣專用的靈穴,其靈氣到底濃鬱到什麽程度。


    既然絕情閣中還有靈液所化靈池,足見這太微山脈頭部,確實是最好的修煉聖地,若虛門所在尾部山脈,簡直不能相提並論。


    正在他感歎之際,突然門外傳來一個聲音:“王若,你給我出來!”。


    “海棠?”


    王若不禁苦笑一聲,這丫頭自從上次鳳來儀撮合之後,還真把自己當成他的道侶一般,還真讓他有點受不了。


    此刻聽見這語氣,說不定又是哪根筋不對,要尋他晦氣了。


    懶洋洋地答應一聲,慢吞吞地走出閣樓,看見對方站在樓下,一臉酸意,有些詫異地問道:“海棠姑娘,又是什麽人惹你不高興了?”


    “哼,還不是你,自從來到這絕情閣之後,到處沾花惹草,怎麽每天都有不同的美女來找你啊?真是氣死我了!”


    海棠一跺腳,特別生氣,嘟著小嘴,恨恨地說道。


    “什麽?有人找我?誰呀?”王若一頭霧水,但好歹從海棠的話語中聽個大概,十分驚訝。


    “就是那個長得又好看、脾氣又溫柔的藍姑娘,她在外麵說要見你,也不知道有什麽事情。不過我看她那忸怩的樣子,八成是看上你了吧!”


    海棠像一個孩子似的,沒好氣地說道。


    ”藍如水?”


    王若一愣,疑惑起來,看了海棠一眼,不想管她,匆匆朝著驛站外走了出去。


    隻見藍如水一襲藍衣,亭亭玉立地站在驛站之外,見王若出現,朝著他莞爾一笑。


    王若趕緊上前問道:“聽說藍道友找我,不知有何要事?”


    藍如水輕捋幾下鬢旁的青絲,有些害羞地說道:“恰逢今日道友休息,我絕情閣有一處懸崖飛瀑,景色頗為獨特,想邀道友同去賞景,並向道友請教一些修為上的疑惑,不知道友可否賞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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