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王若將對方眼中的魂火,燒個幹淨,將這具白骨徹底毀掉的時候。


    也許是聽見了白骨淒厲的叫聲,又或許是某種心靈感應,鬼推磨扭頭朝著王若這邊看了一眼。


    見對方正將紅纓槍頭,從白骨頭顱眼眶中抽出來,其臉色瞬間有些難看了。


    鼻子忍不住哼了一聲,喃喃說了一句:“好你個小子,居然毀掉我一具白骨,那便將你留下,替換它的位置吧!”


    說完朝著王若這一邊,曲指彈出一道勁氣,就扭頭過去,不再關注此人了。


    他作為一個元嬰高人,自然知道自己這一指之威。


    他這一指,還不是普通的元嬰氣勁,而是一門叫做氣虛劍的神通。


    將法力壓縮於指端,不但凝實如劍,而且速度極快,麵對騰雲以下敵人,從未失手過。


    中了此劍之人,最初皮膚處,隻有指頭大小的孔洞,但擊穿後背的地方,卻洞大如碗,乃是這氣勁在體內快速旋轉,造成的巨大傷害。


    一般隻要被此劍擊中,基本都會喪失戰鬥力,修為低下之人,更有可能一命嗚呼。


    所以鬼推磨雖然有些欣賞他最先破除自己靈壓結界的強橫,卻對自己的這一擊更有信心,畢竟二人修為天差地別,何況對方左肩還受了傷。


    兩個呼吸過後,鬼推磨並未聽到意料中的慘叫,不禁眉頭一皺,耳中反而傳來另一具白骨的淒厲叫聲。


    扭頭一看,對方不但沒有被氣虛劍一擊而中,反而又是一槍,刺入司空雪麵前的骸骨左眼,將這具白骨兵,一毀而滅。


    “大膽!”


    鬼推磨忍不住大喝一聲,心頭火起。


    他雖然不知道對方是如何躲避上一記氣虛劍的,但此刻不但沒死,反而再次滅掉自己一具白骨的行為,讓他忍無可忍了。


    隻見他食中二指連彈,瞬間發出兩記氣虛劍,朝著對方一閃而至,同時臉色,也稍微白了一分。


    要知道這門神通,是要以莫大法力壓縮於指端發出的,一旦連續使用,對自己的身體也是一種負擔。


    以他的元嬰強橫身體,也不過隻能發出百擊而已,而且必須間歇發出,否則身體同樣受不了。


    王若遠遠看見他手指連彈,想都不想,腳底下電絲閃動,身形一下子在原地消失不見。


    隻聽“嗖嗖”兩聲,兩記氣虛劍,從原來王若的身體位置穿過,打在黑色土地中,炸出一個大洞來。


    而王若的身形,再次出現在老夫子的身邊,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一槍刺入另一具骸骨眼中。


    “瞬移?不對,這是雷遁,想不到你居然擁有一件雷係法器,真是讓我有些意外了。不過就算你有此靴,也逃不過我的手掌心,受死吧!”


    鬼推磨見對方再次躲避開這淩厲一擊,臉色不禁陰沉下來,看了他一眼,咬牙切齒地說道。


    隨即大喝一聲,雙目赤紅,須發無風自動,樣子十分猙獰,緩緩抬起右手,隻見他的手掌,此時一片血紅,仿佛剛從血水之中撈出來一般。


    “給我滅!”


    隻見鬼推磨的黑雲,瞬間來到二人的頭頂,血紅右手,狠狠在空中虛按一下。


    一道巨大如房屋大小的紅色手印,出現在空中,並帶著駭人的氣息,一壓而下。


    此刻的王若,正一槍將麵前白色骸骨眼中魂火燒個幹淨,忽然覺得四周空氣一緊,抬頭看去,頭頂上空出現一個巨大血手印,正朝著自己和老夫子壓了下來。


    “不好!”


    原本因為王若幫忙,將白色骸骨消滅而有些沾沾自喜的老夫子,感受到空中駭人的氣息,臉色一變,大叫一聲。


    怎奈此刻的血手印,已經將二人周圍的空間完全封住,再無逃生可能了。


    王若眼中倒還鎮靜,腳下電光一閃,身形在原地消失不見,卻一下子從手掌邊緣處,踉蹌跌出,臉色頓時大變。


    剛才他利用禦雷靴故技重施,卻不料在手掌邊緣空間中,身體碰到一層無形壁障,讓其不得不現出身形,隻得腳下電光大放,身形再次消失不見。


    直到王若又從手掌另一邊,跌撞而出,他才明白,這血手印下降速度並不快,卻在二人的周圍,罩上了一層無形壁壘,讓他的雷遁之術失效了。


    這下可糟了,自己借助禦雷靴的神奇之處,連續幫助司空雪和老夫子掃清障礙,原本心中還有些得意,不料引得鬼推磨親自出手,這將如何是好?


    無奈之下,眼見頭頂上的血手,就要一壓而下,倘若被此巨手壓實,自己肯定被碾成肉泥,身死道消了。


    “小師弟,此刻再不拚命,還等何時?”


    老夫子也是臉色凝重異常,對著王若喊了一聲,同時取出一柄五骨折扇,滴溜溜一轉,朝著天空,便是一扇扇去。


    隻見一股絕強的颶風,隨之而起,帶著刺耳的呼嘯之聲,直奔空中血手。


    強勁的風力和巨大的血手接觸之下,相互摩擦碰撞,讓血手的下降速度,也慢了下來。


    “給我破!”


    王若破釜沉舟地一聲大喝,黃金拳套瞬間戴在手上,將手中烈火槍朝天一舉,同時槍頭噴出一股恐怖烈焰,朝著上方熊熊燃燒。


    烈焰、颶風均是威力巨大的法術攻擊,不斷撞擊到血色大手的手掌之中,讓它居然在空中一頓,再也無法落下。


    “咦?還真有點意思!”


    鬼推磨見二人合力,竟然抵住了自己的全力一擊,心中不禁有些疑惑。


    按照常理推測,別說是兩個琴心境弟子,就算這裏的五個弟子全部出手,也絕不是自己一掌之敵。


    可現在就很奇怪,這兩人合力之後,血手不再落下,簡直太過匪夷所思。


    但他並不想細細考查其中的蹊蹺,畢竟哭笑二魔,已經有些捉襟見肘,很快就要落敗的樣子。


    想不到自己全力出手,居然奈何不了這一幫小輩,等到烏拉出來,自己的臉麵掛在何處?


    鬼推磨也不磨嘰,張口噴出一口精氣,沒入空中血手之中,隻見血手體型再次一漲,顏色更是鮮豔幾分,朝著下方二人,再次緩緩壓了下去。


    想不到對方竟然再次加強血手威力,王若和老夫子已是臉色蒼白,再也無法阻擋巨掌的下落,都是心中大懼。


    旁邊的司空雪見二人被困,心中慌亂,將手中火鳳鞭全力催動,隻見一條火鳳,從鞭身上一飛而出,在空中盤旋一下,俯衝下來,朝著血手就是一啄。


    無奈火鳳的威力,對付此刻的血手,實在是傷不了它,不過也讓血手身上的顏色,暗淡了一分。


    似乎有些不耐煩,血手食指輕輕一彈,將再次飛撲而來的火鳳擊飛出去,差點消散在空中。


    司空雪瞬間受到法力反噬,悶哼一聲,嘴角流出鮮血,連忙將空中殘影火鳳召回,重新附身火鳳鞭上,自己則捂著胸口,大口喘息起來。


    郭鶴橋和孟良,則和兩具白骨繼續纏鬥,也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二人明明大占上風,卻遲遲沒有痛下狠手。


    眼睛不時瞄過來兩下,看見王若二人處於危局,卻還是不緊不慢、騰挪跳躍,看樣子短時間內,不會結束戰鬥了。


    血手少了火鳳的騷擾,重新落下,很快就來到二人頭頂處。


    王若的烈火槍尖,已經死死頂在掌心處,但還是無法阻止它的下落。


    同時二人感覺到,身邊的空氣堅如鋼鐵,似乎被凝固了一般,同時烈火槍因為承受巨大壓力,不斷發出吱呀地對抗聲音,槍身都不停的顫抖起來。


    “這樣下去,我二人必死,小師弟,我有一法,可救你一命。”


    “我動用一門神通,破開這血手的四周屏障,你便可以逃出去,但需要你竭盡全力,支撐這血手三息時間,不知你是否願意?”


    老夫子何鯤眼見血手逼近,自己也無能為力,眼中決然之色一閃,對著王若大喊道。


    雖然不知道老夫子究竟有何神功,但現在形勢危急,哪裏容得下王若細細思量,隻要還有什麽秘術,盡管使出來便是,便果斷點頭答應下來。


    “看好了!”


    老夫子此刻豪氣大發,瞬間撤回手中折扇,同時張口噴出一道精血,沒入此折扇之中。


    隨即將它往空中一拋,隻見扇子在空中不停急速旋轉,然後“嗖”地一聲,五骨折扇中的其中一隻扇骨,居然脫離扇麵,朝著其中一個方向,閃電般射去。


    同時隨著折扇的急轉,四根扇骨接連飛了出去,和第一根扇骨連成一線,劈裏啪啦地撞擊到血手周圍的同一處無形屏障之上。


    隻聽“啪啪”之聲,接連不斷,一共響了五聲,無形屏障瞬間碎裂開來。


    牽一發而動全身,老夫子和王若,隻覺身體一輕,周圍無形壓力,頓時消失不見。


    少了老夫子的折扇威力,王若隻覺得手中烈火槍,像是頂住了千重巨峰一般,腳下青石瞬間像蛛網一般迸裂開來。


    “我頂!”


    王若一聲大喝,雙目如血,拚盡全身之力,將烈火槍向上一抵,隻聽哢嚓之聲不斷,烈火槍居然寸寸碎裂開來。


    “走!”


    老夫子見屏障被破,心中大喜,腳下一滑,施展詭異身法,朝血手外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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