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山,中樞宮前。


    隻聽“哢嚓”地一聲,厚重如山,堅韌似鐵的五行金剛陣,被磨得隻剩下最後一層薄如蟬翼的光幕,在蘇廣和全空二人的合力一擊之下,最終潰散開來。


    “哈哈哈,終於將這烏龜殼打碎了,費了這偌大的功夫,倘若宮中沒有我們想要的寶物,可就虧大了!”


    蘇廣抹了一把臉上的汗珠,歡喜地說道。


    “根據先祖留下的地圖,這裏就是控製整個秘境的中樞宮,裏麵必然藏著至寶如意盤。”


    “隻要我們找到此寶,這秘境中的一切,便在你我的掌握之中了!”


    全空露出滿意之色,將手中浮塵一挽,當先一步,踏入閣樓之中。


    蘇廣見狀,微微一笑,也緊緊跟在後麵。


    二人踏入房間之中,發現中間位置,有一個很大的沙盤,上麵閣樓林立,亭台廊榭,一應俱全。


    竟是縮小了好多倍的秘境空間,乃是整個洞府的布局。


    “原來這就是靈君的秘境沙盤,真是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蘇廣走過來,站在沙盤旁邊,看著這些精致的作件,忍不住讚歎道。


    可是一樓除了這個沙盤之外,再無他物。


    二人對看一眼,不約而同地一起轉身,來到左側的樓梯口,朝著二樓走去。


    “咦?”


    當二人來到二樓之時,卻發現居然十分簡陋,空蕩蕩的房間之中,唯有北方的牆壁上,掛了一幅畫像。


    畫像的下方,放著一隻供桌,上麵簡單的擺了幾樣瓜果,以及一隻香爐。


    盤中的瓜果,看起來黑黢黢的一團,不知道當初供奉的究竟是什麽靈果,早已在漫長的歲月中靈力散盡、風幹腐蝕了。


    而香爐中,也是冷灰一堆,不知多少年沒有燒過香了。


    隻有牆壁上的畫像,倒還栩栩如生。


    上麵畫了一名男子,穿著一襲白衣,風神俊逸,打開一把折扇,橫在胸前。


    扇葉上畫著一幅青山綠水,還有幾隻仙鶴,在圖中飛翔。


    此男子雙眼目視前方,嘴角含笑,微風將其衣衫吹起,一副傲世獨立的樣子,頗為英俊。


    “這是何處,為何不見如意盤?”


    蘇廣看見二樓幹幹淨淨,根本沒有藏寶的地方,臉上一愣,趕緊朝著唯一的供桌這邊走了過來。


    “還真有些奇怪,莫非這房間還另有玄機?”


    全空也是有些一臉鬱悶,將供桌上的每一個盤子,都端起來看了看,甚至將香爐都拿起來搖一搖,還是沒有任何發現。


    二人搜尋一番,毫無所獲,臉色頓時不好看了,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再次將目光,集中在牆上的畫像來。


    “咦?全兄,你有沒有發現,這畫中之人,和王若這小子長得有幾分相似,特別是那眼神,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


    蘇廣忽然雙眼一亮,盯著牆上的畫像,有些疑惑地說道。


    “你別說,還真的有些神似,隻是此人看起來更加成熟,而王若那小子,皮膚稍黑了一些!”


    全空也注意到了這一點,驚訝的同時,也看出了兩者之間的不同。


    “難道此人就是真奇靈君的自畫像?與我們收集的種種資料記載的,好像不一樣啊!”


    蘇廣搖了搖頭,此畫中人和自己想象的靈君,完全不一樣。


    “不管此人是不是先祖,都不是糾結這個問題的時候,我們必須馬上找到如意盤才行,看來此寶並不在二樓,而這閣樓總共隻有兩層,我二人再到一樓好好搜尋一番吧。”


    全空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再關注畫像中的人到底是誰邁步朝著樓下走去。


    “全兄說得對,我們再去一樓找找!”蘇廣訕訕一笑,跟著全空下了樓。


    不過其在樓梯口,還是忍不住扭頭,再看了一眼這幅畫像,眼中露出疑惑之色,隨即自嘲地笑了笑。


    可是一樓除了那偌大的沙盤之外,也沒有多餘的東西,二人查看一番,一無所獲。


    “難道如意盤已經被靈君拿走了?還是其他人捷足先登,盜走此寶?”


    蘇廣有些慌亂了,他將全部身家耗費一空,隻為收集與靈君有關的一切資料,就是為了賭一把。


    如果他們找不到如意盤,無法控製秘境,那麽外麵的那幾個被他們戲耍的騰雲強者,絕對饒不了他們。


    “不可能,這洞府禁製乃是我們共同破除的,倘若有其他人進來,禁製豈會完好無損?我看寶物應該還在,隻是藏在何處不得而知。”


    “也罷,先祖所用的寶物,肯定還殘留一些他的氣息,蘇兄你替我護法,等我激發血脈之力,用血引術嚐試一下,看能否有所發現!”


    全空一跺腳,下定決心,臉上神情肅穆,絕然說道。


    “太好了,不過還請全兄小心,不要過多損耗血脈之力!”


    蘇廣聞言大喜,退在一旁,提醒一句。


    這血引術乃是道家的一個秘法,可以通過施法之人本身的血脈氣息,用來尋找具有血脈傳承之人或者血緣關係之人的下落。


    如果有人使用的法器、或是法寶也是以血之力催動,那麽血引術,也可以嚐試溝通其中的血脈之力,從而引出其中的殘餘氣息。


    如果這些法器法寶,不是用血之力催動,那麽此法便功效大減,隻能說有一定的幾率,辨識出原主人的氣息殘留。


    特別是對法寶之類,還是有很大概率找到的,畢竟原先主人的法寶,可都是在體內孕育多年,與原主人心靈相通。


    但此法頗為損傷施法之人的本源之力,畢竟人的血液,乃是身體的根本,哪裏能夠隨意宣泄?


    此刻的全空,卻再也顧不得這些忌諱了。


    隻見他心中一橫,口中念念有詞,伸出右手食中二指,並攏如刀,朝著自己左手手腕輕輕一劃,一道血線飆飛出來。


    他趕緊右手畫圈,打出一道法訣,沒入這些血液之中。


    說也奇怪,這一道血線像是活過來一般,在空中懸浮不動,隨後如靈蛇一樣,在空中遊蕩。


    “太上真君,急急聽令,血脈成線,尋我至親。疾!”


    全空咒語念畢,大喝一聲,再次朝著空中血線,打出一道法訣,然後臉色一白,腳步踉蹌,差點摔倒。


    要知道他可是從進入海底以來,一直動用血脈之法,已經傷及本源之力,恐怕這次回去,至少需要十年打坐,才能將這些虧損的精元彌補回來。


    隻見法訣沒入血線之後,這道血線像是有了靈智,開始自行飛舞,在空中沿著房間繞了一圈。


    隨後來到房屋中間,突然向下急墜,如飛蛾撲火一樣,直接沒入中間的沙盤之中。


    正在一旁密切關注的全空二人,見此情形,心中大喜,目不轉睛地盯著中間沙盤。


    果然,就在血線沒入其中的一瞬間,整個沙盤忽然泛起一道青光,一股讓全空感覺有些熟悉的氣息,飄溢出來。


    更讓他感到驚喜的是,緊接著沙盤中央像是擠泡泡般,接二連三地冒出來一個個白色光字,在空中懸浮著,像波紋一般,輕輕蕩漾。


    “煉寶訣?”


    全空和蘇廣二人同時驚呼出聲,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蘇廣更是心中狂喜,要不是多年來養成的成熟穩重,說不定早就跳起來了。


    煉寶訣的出現,意味著一件法寶的現世。


    看來這個龐大的沙盤,就是他們苦苦尋覓的如意盤,他們萬萬沒想到的,此盤居然還是一件空間法寶。


    要知道二人辛苦百年,耗盡家財,才在機緣巧合之下,才獲得半件法寶太極盤。


    如今,一件完整的法寶,擺在他們麵前,如何不讓二人欣喜若狂,如墜夢中。


    全空再也顧不得身體疲乏,打起精神,正欲細看之時,忽然耳邊聽見喃喃之聲。


    回頭一看,蘇廣已經是睜大雙眼,口中念念有詞,雙手掐訣變幻不定,已經開始參悟起空中的煉寶訣了。


    “這頭老狐狸,還想搶我的法寶,真是可惡!”


    全空見此,忍不住在心頭罵了一句。


    可是此刻時間寶貴,他也無暇和對方爭辯,眼睛渴望地望著空中白色光字,心頭默默參悟。


    看二人爭分奪秒的修煉煉寶訣,就不知誰的悟性高一些,能夠第一個融會貫通,此寶也就歸他了。


    雖說此寶乃是真君所留,應該由全空繼承,但他不好和對方撕破臉皮,畢竟二人對決的話,他也沒有必勝的把握。


    。。。。。。


    三才殿,第三層,神秘空間之中。


    王若正在高聳入雲的山峰上攀爬,此刻的他,已經完全化為一介凡人,左右騰挪,在懸崖峭壁上不斷前進。


    這攀爬高峰的難度,遠超一般人想象。


    初出山腳的時候,還隻是陡峭的山路,到了山腰,普通人不拉著兩旁的樹枝藤蔓,根本無法繼續向前。


    更為恐怖的是,到了如今,高山上連個路都沒有,到處是懸崖峭壁。


    要不是王若在世俗界,已經是一個武林高手,現在絕對是寸步難行了。


    望著白雪皚皚的峰頂,身邊呼嘯的凜冽寒風,王若憑借當年在龍隱山練就的一身爬山本領,竟然如猿猴一般,速度一點也不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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