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看了這幅對聯,心中頓覺不妙,看樣子,這一線宮乃是殺伐之地,取生死一線之意,頗為危險。


    別看一線宮外麵有些幽暗,進入大殿,一塊巨大的月光石懸浮在空中,將裏麵照得亮如白晝。


    大殿中間有一排長長的櫃台,幾位黃衣弟子在裏麵交頭接耳,聊得正歡。


    而大殿的後方,有一整塊牆壁般大小的光幕,上麵正亮起一排排文字,不停地滾動著,寫著的,全部是一些發布任務的具體內容。


    大殿中除了這幾名黃衣弟子,其他一個人都沒有,完全可以用門可羅雀來形容,簡直冷清到了極點。


    不過這也難怪,一線宮的人本來就少,現在又是傍晚時分,哪裏還會有弟子,前來挑選任務呢?


    看見王若二人進來,幾名黃衣弟子立即停止談論,其中一個圓臉的胖嘟嘟女孩站了起來,對著黑臉笑吟吟地說道:


    “喲,這不是黑大哥麽?今天怎麽有空跑到我們這裏來,莫非在白獄呆膩了,想跑到我們一線宮不成?”


    “青青,你這個丫頭說話,就是不中聽,一線宮想請我來,我還不來呢!”


    黑臉聞言,臉真的黑下來了,看樣子和這個女子很熟悉,佯裝生氣地說道。


    青青正要反唇相譏,突然大廳上空傳來一個女子聲音:“青青請你不來,那我親自請你,你來不來?”


    話音剛落,一個身穿綠色長裙的年輕女子從天而降,腳尖輕輕點地,緩緩走了過來。


    幾名黃衣弟子看見這女子,慌忙各自分散開來,站在櫃台後,拿出一些賬本、令牌類,取出一把算盤不斷撥拉,似乎一下子就忙碌起來了。


    黑臉一見此人,臉色一紅,趕緊走上前參拜道:


    “鬆群長老,弟子口不擇言,還請長老寬恕,我雖無法前來,但我帶了王若前來,也算是盡一份心力。”


    同時心中卻暗暗叫苦,自己不過和青青開個玩笑而已,哪知平日很少見到的鬆群長老,此刻就在大廳之中,真是禍從口出,運氣不佳呀!


    “你就是王若?常副宮主剛才給我發來信息,我就趕過來了,隻可惜你的修為太低,隻能從最初的黃衣弟子幹起,把你的入門令牌拿出來吧!”


    這個女子,正是負責這一線宮的鬆群長老,聽其口吻,和常相依關係很好。


    但她的修為,卻隻有乾元中境,這份修為放在外麵驚世駭俗,但在這高手林立的雲霖宮來說,倒也不算特別拔尖了。


    至於對黑臉的態度,她不過隨口教訓一句而已,也不會過多為難。


    畢竟黑臉的後台,同樣也是雲霖宮中的一位乾元境長老。


    王若趕緊上來見禮,但說到入門令牌,神情一愣,想了一下,便將一塊黑黝黝的令牌取出來,雙手捧著,遞了上去。


    “黑牌?”


    鬆群長老見狀,忍不住驚咦一聲,有些不可思議地看了王若一眼。


    常相依並沒有說明王若的身份,隻是說打發一個人,到她這裏來,想不到居然是從牢裏剛放出來的。


    “黑牌乃是給囚徒的身份令牌,你既然進入我一線宮做事,肯定不能再用此牌了。青青,你給王若換一個紅牌吧,同時給他說說咱們一線宮的規矩。”


    鬆群長老吩咐名叫青青的黃衣女子一聲,又轉過頭來對著王若說道:“你若有什麽困難,也可以跟我說,今日先入職休息吧!”


    說完一轉身,朝著樓上走去。


    看來她發現王若隻是一個騰雲境的弟子之後,瞬間沒了興趣,畢竟中州雲霖宮的入門條件,就是必須至少騰雲修為,騰雲以下的,隻能在附屬產業中打拚了。


    王若趕緊恭送一聲 ,也向黑臉道別。


    這一個月來,他和黑臉雖然說不上什麽交情,但至少也熟悉了,不免客套一番。


    黑臉走後,王若便將令牌遞給青青,同時仔細查看周圍的環境來。


    “好奇怪哦,你既然是常副宮主推舉過來之人,卻又身懷黑牌,難道真的是黑臉師兄剛從牢裏提出來的?我可從來沒有遇見過這樣的事情呢!”


    過了一會,青青抿嘴一笑,遞過來一塊紅色令牌,好奇地問道。


    “一言難盡,一言難盡。”王若打了一個哈哈,接過紅牌,隨後客氣地問道:


    “青青道友,還請將這一線宮甚至宗門的規矩說一說,免得我不知不覺間,犯了什麽忌諱!”


    “雲霖宮的規矩我就不說了,待會給你一本宗門概要,自己去看,我現在隻說說一線宮的情況。”


    “咱們一線宮,是個很特別的存在,專門負責執行一些上級發布的任務。”


    “整個一線宮都由鬆群長老負責,共分為三階,第一階乾元級別的長老,第二階元嬰級別的長老,第三階則是我們騰雲境的弟子了。”


    “不管哪一階,隻要是一線宮的人,都必須選擇執行一個任務,而且必須完成才行,完成之後,有一年的修整時間。”青青點點頭,娓娓說出。


    “倘若任務艱難,竭盡全力也無法完成呢?”


    王若心中一動,立刻追問道。


    “嗬嗬,無法完成的話,回來之後,就會被投入白獄之中,服下禁靈散,從此徹底斷絕修道之路,除非那天遇到宮主大赦,才有可能重新回到宗門。”


    青青眼中恐懼之色一閃而過,語氣也有些顫抖。


    “哦,這般嚴厲,要是知道完不成了,豈不跑路?”


    王若臉色也是一變,想不到白獄之中的一些人,就是這麽進去的,怪不得聽到自己被分配到一線宮的時候,許多人都發出驚呼之聲。


    “哼,我勸你還是不要有這樣的想法,否則一旦背叛宗門,將會進入雲霖宮的通緝名單之上,不但舉薦之人,要被連坐,還會成為喪家之犬,根本無法在人族待下去了。”


    “一旦抓回來,直接投入黑獄之中,必定生不如死。白獄之人,尚有大赦可能,黑獄之人隻能等死,而且還受盡折磨,也並不一定死得成!”


    青青聽見王若這般想法,嗤之以鼻,用陰森的聲音恫嚇道。


    看見青青一本正經的嚇人,王若忍不住想笑。


    要是真的某次任務無法完成,他才不會乖乖回來受罰呢。


    讓他無法修煉,像個凡人一般,漫漫無期地關在監牢之中,等待著有一天能夠獲得別人的赦免,還不如自己亡命天涯,甚至壯烈地死去,也比這般苟活,痛快得多。


    至於連累舉薦之人,別人也許還會有些擔心,他則根本不會考慮這個問題。


    畢竟常相依作為雲霖宮的副宮主,怎麽也不可能因為他完不成任務而下獄的。


    但自己不能這樣明目張膽地說出心中所想,隻是鄭重地點點頭,又想起什麽似的笑了一下,打趣地說道:


    “那青道友等倘若辦事不力,會不會也要投入白獄呢?”


    “我們不會,我們隻是雲霖宮的辦事弟子,分配到一線宮做事情,有了過錯,頂多一頓責罰而已。而你們作為一線宮的賒刀人,才會有此嚴厲的規矩!”


    青青莞爾一笑,神情輕鬆很多。


    “賒刀人?還請青青姑娘解釋一二!”


    王若一愣,第一次聽見這種說法,連稱呼都變了,希望青青多講一些,自己也好有個準備。


    “咯咯,王兄真是太客氣了,這些原本就是我們應該說的。”


    “賒刀人,就是指你們這樣在一線宮執行任務之人,這些任務,每天都會顯示在後麵的光幕之上。”


    “每一條任務都有具體的規定,按照危險程度,分為紅色任務、黃色任務和白色任務三種。”


    “需要領取任務的人,必須到我們這裏進行登記,並查看每天任務對應的等級、人數、期限和其他相關信息。”


    “一旦領取任務,便可到二樓賒下一件趁手法器和一些應急丹藥,等任務完成之後,丹藥不管自己是否服用,都歸個人所有,但法器是必須要還回來的,故而你們便有了賒刀人的稱呼。”


    “每一件任務,都會有相應獎勵,危險越高,獎勵越是豐厚,甚至許多紅色任務,還可以和宗門商議報酬之事,索取自己需要的東西。”


    “隻不過高階賒刀人,不能領取低階任務,而低階賒刀客,卻可以領取高階任務,但完不成的話,同樣要接受懲罰。”


    青青也許是因為王若的稱呼改變,又或許是因為他的帥氣外表和謙恭有禮,竟然也大方起來,一口氣將一線宮的規矩,說了個大概。


    王若抬頭看看後麵的光幕,隻見上麵,果然有不同的顏色,大多數都是白色字體,剩下的則是黃色光字閃爍,隻有極少數的紅色字體任務,並且一直懸掛在光幕上方,很久才會隱去。


    看來宗門,都是希望大家完成這些較為危險的任務,這樣才可能獲得更大的價值。


    隻不過真正執行任務的弟子,卻反其道而行,大多都選擇白色任務,這樣才更保險一些。


    凡事都有例外,一線宮中,不乏許多亡命之徒,信奉風險越大,收益越高的信條,專門挑戰紅色任務的也大有人在。


    正所謂名利刀劍過、富貴險中求,求時十之一,丟時十之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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