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三人這般離去,守城的老將軍連忙過來壓低聲音說道:


    “黃州主,難道真的就這樣讓他們離開?這個叫做王若的年輕人,當日既然在場,怎麽也得留下來詳細問問才行!”


    黃維瞥了他一眼,冷笑一聲說道:


    “哼,如果不是我過來,我看你連檢查都省掉了,直接放其離去的。”


    “現在既然已經查明,不放其離去,難不成還要請他吃飯?你呀,趕緊派人將他的通緝畫像撤掉才是。”


    老將軍碰了個釘子,連忙唯唯諾諾答應下來,引得兩邊軍士掩口而笑。


    卻又在他的眼睛一橫之下,趕緊四下分散開來,各自做事去了。


    一炷香時間之後,城主府。


    “這麽說來,這三人已經出城,但去向不明,黃州主前來找我,莫非有什麽想法不成?”


    夏正剛坐在中央座椅之上,目光冷冽地看著對麵的黃維。


    這也難怪他生氣,雖然沒有人直接指認這次捉拿雪狼的事件因他而起,但真元十方大陣,肯定不是慶栓能夠布置的。


    而且他作為守城將軍,一直都是黃維的心腹,所以明裏暗裏,所有證據都指向他,不是他分派的任務才怪。


    隻是這麽大的事情,他並未向自己匯報,還把事情搞砸了,夏正剛自然要過問的,要不是黃維是自己的左膀右臂,他直接軍法處置都有可能。


    黃維見州主大人臉色不好看,也有些訕訕,但隨即神秘地說道:


    “這個叫做王若的家夥,肯定知道一些內情,甚至和那些殺害慶栓將軍的異族之人,有可能是一夥的。”


    “所以我才著急跑過來,請示州主,讓我順著他這條線,看看有什麽牽扯沒有?”


    “他可是雲霖宮的人,你可千萬別搞砸嘍,要是真的冤枉了他,或者和雲霖宮引起什麽不痛快的事情,一切責任全部由你負責,朝廷是不敢包庇你的,你可知道?”


    夏正剛目光閃動一下,摸了摸下巴,謹慎說道。


    “這我清楚,所以我沒有在人多時候,表現出任何一絲不滿,但真的出了城,到了荒郊野外,誰都不敢保證自己在執行任務的時候,不會發生意外吧?”


    “而且一線宮的賒刀人,傷亡率原本就高得出奇,一個騰雲境的弟子出事,應該不會引起雲霖宮高層的注意。”


    黃維嘿嘿一笑,胸有成竹地說道。


    “可是,對方已經出城了,而且還有兩名元嬰修士跟著,你如何找到他們?萬一讓其中一個元嬰逃脫,豈不是給朝廷帶來天大的麻煩?”


    夏正剛搖了搖頭,覺得還是不妥。


    “他們肯定跑不了,我在這小子的肩膀上,留下一道法力印記,隻要在千裏之內,我都能找到他。”


    “別說他現在已經出城,就是讓他先跑三天,也絕對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而且州主放心,我不會在三人一起的情況下動手,而是等他們分開的機會,出手製住此人,直接搜魂便可。”


    “大不了我在結束之後,直接抹掉此人的相關記憶,他是絕對不會知道的。”


    黃維趕緊補充說道,早就想好了下一步的行動。


    他心中其實正冷笑一聲,別說抹掉對方記憶了,隻要周圍沒人,直接殺掉都行,反正死無對證。


    “既然如此,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如果還是沒有結果,便立刻回來,畢竟越州,還有諸多事務等你處置。”


    “最近獸族動靜頻繁,我準備將越州的城防再次加強,可能要改動不少地方,你如果在的話,可以參與進來,這才是我們兩個要做的大事情,你可不要因為芝麻,而丟掉了西瓜,本末倒置呢!”


    夏正剛無奈地歎了一口氣,點頭應允下來。


    “慶栓作為我們越州的守城將軍,被殺一事,絕不是小事情,相信不久後朝廷就會追問下來,我們也要有個交代才好。”


    “至於回來之後加固城防之事,感謝州主大人的信任,黃維一定盡心竭力,勇於擔當。”


    黃維聽見夏正剛的話,臉上大喜,一下子單膝半跪,語氣都有些顫抖。


    要知道這城防之事,一直都是州主一人主事,而且決不允許其他人插手的。


    畢竟隻要有絲毫泄露給敵人知道,所作的城防努力,就會全部報廢,並會帶來十分嚴重的後果。


    要是兩軍交戰之際,自己這一方的所有後手,都被對方摸清,必敗無疑。


    敵人會針對這些防禦工事做出應對之策,人族便會陷入十分被動的地步。


    故而城防之事,事關整座城池的生死存亡,隻有州主大人一人主持。


    如今既然讓黃維參與進來,也就說明,他想將黃維作為下一任州主的人選,加以培養了。


    畢竟這種邊陲重地,重要位置,還是需要熟悉軍務的人員來擔任的。


    難怪黃維欣喜若狂,整個越州有三個副州主,而夏正剛讓他參與進來,不提其餘二人之事,意思已經很明了了。


    這讓他心中高興的同時,也在暗暗思量,到底要不要和獸族的青不老徹底斷絕關係了?


    隻不過這一切,都等到後麵再來考慮。


    當務之急,自己能夠揪出殺害慶栓的凶手,再將這些異族一網打盡的話,不但朝廷方麵有了交代,更有可能會得到封賞,增加自己以後的升官資本了。


    “真元十方大陣的事情,我不再追究,但慶栓身死,兩個副將,一個元嬰遁逃,一個至今下落不明,我已經擬好奏章向朝廷匯報了,並會盡快選出新的守城將軍。”


    “你快去快回,切勿貪功,一月之期不回來,我可就要邀請其他副州主參與城防之事了。”


    夏正剛看了黃維一眼,眼神中既有責備之情、也有期盼之色,看來他是真心要將對方培養成為接班人,才這般嚴格要求。


    “屬下一定準時回來!”


    黃維心中一凜,立刻拍著胸脯朗聲答道。見州主揮手示意,立刻懂事的告退了。


    “看來和青不老的聯係要減少,這一次他派出長眉過來,我也要剛好借用出城之機,應付一番。”


    “隻是這一次雪狼沒有抓住,對方絕不會給自己龍王蛇涎,說不定還要朝自己發脾氣呢。”


    “我還是得從王若這小子入手,順藤摸瓜,也希望這小子和異族之人真有瓜葛才行,否則空跑一趟,反而掃了我的興致。”


    黃維出府以後,來到街道,站在一個十字路口,忍不住停下腳步,沉吟起來。


    事情變化這麽快,自己在越州待了這麽多年,卻一下子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走哪條路,怎麽選擇,都要靠自己謹慎選擇,免得一念之差,前程盡毀。


    懷著興奮而又忐忑的心情,不久以後,黃維回到府中,略微收拾一下,喝了一壺靈酒,仔細思考下一步的行動,便朝著北門徑直而去。


    。。。。。。


    五天之後。


    王若三人駕馭遁光,終於來到了一座黑黢黢的高山之上。


    說也奇怪,此山盡是黝黑石頭,完全找不到一株綠色植物,就像是剛剛被一場大火燒個精光。


    除了這座高山之外,其餘相鄰的幾座山峰,也是植被稀少,連綿起來,形成一道山嶺,喚作黑風嶺。


    因為這幾座山峰中,不時會噴出黑色煙霧,被風一吹,四散開來,人聞了會立刻嘔吐不止,重者斃命,而植物也都紛紛枯死了。


    所以不但山嶺周圍沒有人家,連獵戶都不到這地方來,顯得冷清至極。


    偶爾有一兩個修士落腳於此,發現山上既無靈氣,也無靈材,這些黑黢黢的石頭。也沒有什麽用處,待久了,反而感到呼吸不暢,隻能紛紛離開。


    久而久之,這裏真的成了荒無人煙之地。


    “陳兄,你說的那個白日夢,難不成就選在這裏落腳?你別說,還真是一個隱跡藏形的好地方!”


    武鏡緣看到下方荒涼之地,先是有些驚愕,隨即又讚歎一聲。


    “此人十分狡猾,我們可要小心。特別是下方的黑風洞內,神識遭到屏蔽,根本不知道裏麵還能住著人,我都不知道他是如何在洞中久待的,今天剛好一探究竟。”


    陳朝驊想起上次被困,整個過程都是莫名其妙的,苦笑一聲,趕緊開口提醒。


    “知道了,陳兄,我們三人同行,何必再懼此獠,待會看我雷霆手段,斬殺此人!”


    武鏡緣很久沒有活動筋骨了,提起打打殺殺,十分興奮。


    “武兄,在問出雪狼齒下落之前,你可千萬別下死手,萬一找不到雪狼齒,豈不前功盡棄?”


    陳朝驊趕緊勸阻道。


    “陳兄放心,我自有分寸!”


    武鏡緣嘿嘿一笑,率先落下雲頭,朝著山腰一處洞穴,飛了下去。


    陳朝驊知道這些賒刀人都很有本事,苦笑一聲,也趕緊和王若跟了下去。


    “喲,確實是好大一股風啊!”


    王若來到洞口,發現裏麵疾風呼嘯,忍不住扭頭驚呼一句。


    卻在轉頭的不經意間,看見武鏡緣滿臉通紅,捂住喉嚨咳嗽不止。


    原來是沒有注意,被裏麵吹出來的一口勁風嗆到了,引得後麵的陳朝驊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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