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無事之時,他也會讓慶栓陪自己下兩局。


    隻是慶栓棋力不高,每次都會下出一些臭手,讓他不但回回大勝而歸,還將慶栓罵個狗血淋頭。


    如今見到這精妙的棋局,他竟一下子被吸引了,雙眼死死盯著棋盤中的棋子。


    恍然之間,自己已經化作一枚黑棋,落入棋盤之上。


    等他身形剛剛落下來,陡然發現,自己身邊的所有棋子,已經恍身一變,化成人形。


    更恐怖的是,每個人站立的位置不一樣,卻全都分為黑白兩隊,臉上麵容一模一樣,全都是自己的樣子。


    “糟糕!怎麽不知不覺遭了幻道。”


    黃維心中一驚,發現這些身穿黑白衣服的自己,正在相互廝殺,出手招招狠辣,要置另一個自己於死地。


    “啊!”


    黃維見勢不妙,趕緊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舌頭,頓時口中鮮血直流,人也瞬間清醒過來。


    身邊棋盤棋子,陡然消失不見,整個人又回到了巨石身邊,手中還是拿著那個沒有變化的黑色棋盤。


    “真是有些危險,不知不覺墜入棋盤幻境,看來這件法寶非同小可,比起自己手中的飛劍,品質還要高上許多,隻是不知煉寶決在何處,真的祭煉之後,我絕對如虎添翼,實力大增了。”


    黃維不敢再去盯著棋盤看,反而仰起頭來哈哈大笑,完全沒有理會剛才咬破舌頭,而流出嘴角的鮮血。


    他小心翼翼地將棋盤放入儲物戒中,回去好好研究,卻突然發現,自己的神識,可以延伸麵前丈許距離,不像剛才那般無法釋放了。


    “咦,難道真的是這奇怪的法陣搞鬼,如今我破掉一個陣眼,法陣之力便減弱一些,連神識都可以放出來了?”


    “隻是這黑風卻越來越濃,應該是被我的五行小絕陣堵住出口的原因,看來我也得加快腳步,早點找到這些小兔崽子,解決掉他們。”


    “萬一真的探知到雪狼的下落,也算是給青不老一個交代了。”


    黃維臉上閃過一絲喜色,自言自語地說道。


    這陣眼中居然是一件法寶,萬一找到其他陣眼,他肯定也要打開來看看的,這算是他此行最大的收獲了。


    “走!”


    黃維心念至此,看也不看地上的屍體一眼,連他手上的儲物戒都不要,直接跨過,朝著洞內疾馳而去。


    也許是他知道,對方連一件匕首法寶都已經自爆,身上哪裏還會有什麽好東西,一般的法器丹藥,他根本看不上眼的。


    就在他擊碎巨石,取出棋盤的時候,那洞穴深處的禁地中,牢牢鎖住怪人的四條鎖鏈的盡頭,其中東方的一盞油燈,赫然熄滅,讓原本昏暗的房間,更加看不清楚了。


    “哈哈哈,真有人來救我不成,這般快便滅掉一盞鎖元燈,讓我好多年沒有活動的左手得以解脫。”


    “說實話,早就想給後背撓下癢,卻一直忍受這麽多年,如今脫困,我可要好好撓個夠!”


    長發怪人再一次睜開眼睛,哈哈大笑起來。


    隻是左手還無法掙脫鎖鏈的束縛,身體可以微微扭動了。


    而他四肢發出的流光,依然不停地朝著四方流淌,隻是此刻的光芒,比剛才明亮許多。


    按照他的推算,就算剩下的兩盞鎖元燈沒有熄滅,他也可以在五十年之內脫困了。


    “加油吧,進來的人,隻要助我徹底脫困,說不定我會留你一個全屍的,哈哈哈!”


    怪人心中越發高興,臉上露出幾近瘋狂的表情。


    。。。。。。


    武鏡緣看著手中的陰石,臉上露出一絲疑惑之色。


    原先這塊石頭,像羅盤的指針一般,左右晃動,有時候甚至亂轉起來,這說明自己和陳朝驊二人,都在快速移動當中,方向自然隨時發生變化。


    如今卻老是朝著一個方向指去,不管武鏡緣怎麽轉彎或者走入岔道,方向一直不變。


    這就說明,陳朝驊應該是待在原地,沒有走動的狀態。


    問題是剛才驚天動地的巨響,絕對不會是無緣無故的,難道他和白日夢遭遇了麽?


    看來自己也得小心一些,畢竟白日夢的夢魘神通,實在太過厲害,一個照麵,就讓自己陷入幻境,就算自己對陣一個乾元高手,也絕不會這般被動的。


    想到這裏,他手中光芒一閃,那柄大大的鐮刀出現在其手中,腳步開始更加輕盈起來。


    同時四處張望,一有風吹草動,便要立刻出手。


    這柄鐮刀,可是他的得意法寶,當然也是唯一的一件。


    靠著這件威力不凡的武器,他不知斬殺多少強敵,乃是當年,從一個名叫馬麵的勾魂使者身上奪取的。


    其實所謂的勾魂使者,不過是九幽門的長老而已,隨著時間流逝,九幽門已經滅門了。


    隻剩下這個叫做馬麵的家夥,為非作歹,剛好讓武鏡緣接了這個任務,碰巧得手。


    當年的馬麵生得很高,很瘦,臉也是長得很長。


    平日裏作案之時,都是穿著一件白袍,在深夜顯得陰森恐怖,令敵人心驚膽寒,氣勢已經輸了一半。


    當然,這都是馬麵故意弄出來的玄虛,就是為了嚇人,當武鏡緣遇上的時候,也是心中有些忐忑。


    卻在交手之後,發現對方隻是元嬰初期,便毫不客氣的動用大神通,將對方斬於劍下。


    得到鐮刀之後,他驚喜地發現,這居然是一件法寶,便棄劍,用起這柄大鐮刀來。


    剛開始還有人笑他,因為他又矮又胖,扛著這樣一柄大鐮刀,實在顯得有些滑稽。


    但很快,所有嘲笑他的人都閉嘴了,他展現出來的驚人的戰鬥力,甚至讓他得了一個殺人王的外號。


    如今他將鐮刀攥在手中,卻連手心都冒出汗來。


    要是再次遇見那個古怪的白日夢,他一點戰勝對方的把握都沒有,畢竟對方太詭異了。


    就在他朝著陰石指引的方向,緩步而去的時候,忽然從前方岔道,一下鑽出一道流光,嚇得他高高舉起大鐮刀,就要一刀斬下。


    “武兄且慢,是我!”


    流光一頓,現出一個元嬰小人來,正是慌裏慌張逃跑的陳朝驊,見到對方連忙大聲疾呼。


    “陳兄,你這是怎麽了,難道已經遇見白日夢了?”


    武鏡緣定睛一看,臉上現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將高高舉起的鐮刀放了下來,隻感覺一顆心咚咚狂跳。


    陳朝驊和他是一個境界之人,如今隻剩元嬰遁逃,到底發生了什麽?


    “不是白日夢,是黃維,越州城的副州主。”


    陳朝驊連連苦笑,小手亂搖,聲音中帶著無限的恨意。


    “黃維?怎麽可能?他什麽時候過來的,我們一路上沒有碰見他呀,而且他是朝廷之人,怎敢傷害我雲霖宮之人?”


    武鏡緣一下子呆住了,難以相信對方的話。


    “武兄,難道連我也不相信了麽?黃維此賊不知用了什麽方法,偷偷跟著我們進了黑風洞,而且對我痛下狠手,肯定是要將我們三人滅殺,武兄可要小心呀!”


    陳朝驊趕緊上指天下指地,賭咒發誓地說道。


    “那可就糟了。”


    武鏡緣臉色大變,心中咯噔一下。


    黃維可是乾元境界,自己遠遠不是其對手,這可如何是好?


    而且這黑風洞,一看就是殺人越貨的絕佳之地,怪不得對方無所顧忌。


    “武兄發現沒有,現在的黑風洞異常怪異,不但黑風越來越濃烈,而且我們的神識也放開了一些,我隻剩元嬰在外,感受異常強烈,還請武兄救我一命!”


    陳朝驊回頭看了一眼,見黃維沒有追上來,心中稍定。


    剛才他連連施展瞬移之術,走過了好幾個岔道,擺脫黃維的幾率很大。


    武鏡緣因為一直將神識禁閉,並沒有意識到。


    聽陳朝驊這麽一說,才反應過來,果然神識可以離體了,隻不過並不遠。


    “陳兄,你要我如何幫你,現在的我,可是找不到合適的肉身供你奪舍的。”


    武鏡緣眉頭一皺,有些警惕地問道。


    “當然不是這件事情,我如今裸身在外,黑風中幽冥之氣,已經損壞我的神魂了,還希望武兄讓我在你這裏,躲上一躲!”


    陳朝驊連連苦笑,趕緊解釋起來。


    “我這裏躲一躲,陳兄莫非想奪舍我麽?”


    武鏡緣身形一退,手中鐮刀再次握緊,冷冷地問道。


    “武兄千萬不要誤會,我怎會做這種沒有人道的事情,我隻是希望寄生於你的某件法器之內,暫時避免黑風侵蝕罷了。”


    “原來如此,這是我早年得到的一塊通靈玉,乃是溫潤養神的好去處,陳兄不嫌棄,就在這玉中暫且棲身吧!”


    武鏡緣神色一動,扔過來一塊白色美玉,懸浮在空中。


    “多謝武兄!”


    陳朝驊見狀大喜,立刻元嬰一晃,化作流光,附身玉佩之上,還真的感覺全身舒坦多了。


    武鏡緣單手一招,將玉佩攝入儲物戒中,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這下陳朝驊想要遁出玉佩,也無法直接遁出自己的儲物戒了,畢竟儲物法器,可是名副其實的空間法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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