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年紀還太小了,對很多事情都還不明白,甚至於因為死後靈魂的缺失對自己的死因也十分茫然。也許是因為他遺失了那一段記憶,也許是因為他確實沒搞清楚自己是怎麽死的。他很快跳過了這一段,“然後我就到處遊蕩,感覺這個地方很舒服,所以就在這裏住下來了。”“後來有一天,這裏來了一隻鬼,她很厲害,也很可怕。我怕她吃了我,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麽會這麽想,但總覺得她看我的眼神好像要吃了我,所以我就跑掉了。”“那些大哥哥大姐姐摔傷的事情,就是她幹的,和我沒關係,我沒有傷害別人的。今天我不知道該幹什麽,就又偷偷跑過來看看,然後就發現她不在,所以就又跑進來了,誰知道就突然出不去了。”陸昕儒癟癟嘴,露出了想要哭的表情,但他現在是一隻鬼,鬼是沒有眼淚的。他死的時候年紀太小了,很多事情根本說不清楚,不過從他簡單的敘述中,曹秋瀾他們也大抵知道了研究所裏的怪事確實是一隻鬼幹的。曹秋瀾說道:“你記得那隻鬼長什麽樣嗎?”第136章 庭高等物理研究所7陸昕儒點了點頭,說道:“記得,是個漂亮的大姐姐,好像外國人。”說著,他瞅了曹秋瀾好一會兒,又補充了一句,“不過沒有法師漂亮。”曹秋瀾表情僵了僵,他這叫俊秀好嗎?!不過曹秋瀾當然不至於和一隻不懂事的小鬼計較這個,拿出了之前畫的李韻雲夢中女人的畫像給陸昕儒看,問道:“是不是畫像上的這個人?”陸昕儒沒有辦法碰觸到實體的東西,隻能慢吞吞地靠近曹秋瀾,雖然他現在沒有開始的時候那麽怕曹秋瀾了,但他還是怕董一言啊。陸昕儒站在盡量遠離董一言的位置,這可不太容易,畢竟董一言就貼在曹秋瀾的身邊,好像生怕其他不管是人還是鬼的生命不知道他和曹秋瀾的關係一樣。曹秋瀾看他想靠近又不太敢靠近的樣子,不免覺得有些好笑,便把畫像遞給了張鳴禮,張鳴禮的位置離董一言就足夠遠了。陸昕儒果然大大鬆了一口氣,趕緊飄到了張鳴禮的身邊,隻看了一眼畫像,他就很肯定地說:“沒錯,就是這個大姐姐。不過她變成鬼之後,樣子比這更嚇人一點,眼神特別可怕。”進一步驗證了自己的猜測,曹秋瀾沉吟了一下,對陸昕儒說道:“你想去投胎嗎?她之後可能還會回到這裏,你呆在這裏不安全,如果你願意的話,先跟我們走,等事情解決了,我找機會超度你怎麽樣?”陸昕儒聞言眼睛一亮,但很快他又變得猶豫不決了起來。過了一會兒,陸昕儒說道:“法師哥哥,我想投胎,但我覺得我還有什麽事情沒做。”曹秋瀾對這個回答並不意外,陸昕儒這個年紀的小孩子死後變成鬼的其實並不多見。因為這個年紀的孩子大多數比較懵懂,也沒有什麽太大的執念,除非是死前遭遇了非常痛苦的事情。陸昕儒的情況顯然是不像的,他並沒有煞氣,可見死前並無怨恨。那就隻有一種解釋了,陸昕儒心裏有執念沒有完成。而他死後也許是無能為力,也許是忘了,執念一直無法散去。曹秋瀾當然也不會逼他去投胎,而且放下執念對人來說都不容易,更何況是對一隻鬼呢?他又說道:“既然這樣,你願不願意暫時留在我身邊修行,或許什麽時候就想起忘記的事情了。”這次陸昕儒沒有再反對,偷偷瞅了董一言一眼,看這隻可怕的大鬼根本沒有看自己,這才悄悄鬆了一口氣,爽快地自己鑽進了曹秋瀾準備的玉玨裏。曹秋瀾收起玉玨,說道:“走吧。”出了實驗樓,外麵還是和他們進來的時候一樣風平浪靜。曹秋瀾看了不遠處巡邏的保安一眼,轉身準備回宿舍樓。暫時,他並沒有和這些安保人員或者其他任務者打交道的意願。他能看得出來,除了幾個任務者之外,這些安保人員的神經都崩的比較緊。應該也是因為知道了研究所鬧鬼的傳聞,心裏繃著一根弦的緣故。曹秋瀾希望,這根弦不要崩斷了。都說怕什麽來什麽,晚上曹秋瀾他們剛剛做完晚課,還沒開始吃飯,就聽到外麵傳來一陣喧嘩吵鬧的聲音。其中有一個聲音曹秋瀾十分熟悉,正是保安隊長趙俊的聲音。曹秋瀾皺了皺眉,起身說道:“我們出去看看吧。”雖然大家也沒怎麽打過交道,但現在也可以算是住在一個屋簷下,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真要有什麽事情,能幫的他還是願意順手幫一幫的。三人尋著聲音找到了安保人員居住的宿舍,就看到一個人滿臉驚恐崩潰地大吼大叫,其他人神態各異,有些驚恐有些不以為然。趙俊正在努力安撫眾人,尤其是那個失控的保安的情緒,不過顯然他的努力收效甚微。那個保安不知道被什麽東西驚嚇到了,根本聽不進去他的話。“發生了什麽事情?需要幫忙嗎?”曹秋瀾開口,他的聲音不大,但聽在所有人的耳中都十分清晰。尤其配合著曹秋瀾的聲音,董一言用冷峻的眼神把所有人的情緒都凍了起來。大家發熱地頭腦瞬間冷卻,脊背上不由冒出了冷汗,有一種自己如果不配合曹秋瀾,會被這個男人殺掉的感覺。雖然仔細一想就知道這種想法十分扯淡,現在畢竟是法治社會。但即便如此,眾人還是不由自主地有些畏懼董一言,便下意識地安靜了下來,沒有繼續給眼前的場麵添亂。趙俊現在也是控製不住局麵了,盡管不清楚曹秋瀾的能耐,卻也把他當成了一根救命稻草。他說道:“曹道長,是這樣的,小李好像得到了一種怪病。不是傳聞說研究所裏鬧鬼嗎?大家就懷疑是鬼怪作祟。曹道長您是專業人士,能不能請您給小李看看到底是不是鬧鬼鬧的?”曹秋瀾看向趙俊所指的那個小李,就是剛剛那個情緒激動的保安,也難怪,自己遇到了不可理解的事情,情緒激動一些也是正常的。他走到小李的麵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說道:“貧道看你身上並無陰氣,應該不是鬼怪作祟。不過貧道也略懂醫術,善信可以說說具體情況。”小李看他一身道士打扮,而且昨天也確實聽李慶南介紹過,說他是道士。他們私下裏也猜測曹秋瀾他們應該就是李慶南和李正佳找過來解決研究所的怪事的,雖然對曹秋瀾他們的年輕懷有一些疑慮,但在遇到怪事之後看到道士,小李心裏也確實安定多了,情緒也實在平靜了許多。小李並不懂道教的禮節,不倫不類地朝曹秋瀾拜了拜,說道:“曹道長,並不是我無理取鬧,而是我真的遇到了古怪的事情,這點和我同宿的小張可以作證,事情就是他發現的。”被稱為小張的保安也點點頭,說道:“事情確實是我發現的。”曹秋瀾小李抱拳回了一禮,說道:“貧道並沒有懷疑兩位善信故意搗亂。不過你們無法理解的事情也未必和鬼怪有關,兩位善信不妨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說出來,貧道才好做判斷。若是李善信得了疾病,也好早作治療。若真是鬼怪作祟,貧道自然也不會放任鬼怪害人。”兩人對視一眼,小李說道:“當時,我和小張剛剛換完班回到宿舍裏休息。”“今天天熱,我這人比較容易出汗,感覺身上黏糊糊的很不舒服,就想先洗個澡。小張一向是知道我的毛病的,就讓著我先洗。我洗完澡從浴室裏出來的時候,也沒穿上衣,結果小張當時就叫了起來,問我身上什麽東西在動。我當時還以為他在開玩笑……”小李說著,有些說不下去了。小張接口說道:“對,當時就跟小李說的一樣,我看到他從浴室裏出來,本來想進去洗澡的。結果小李背對我的時候,我就看到他背上皮膚下麵好像有個什麽東西動了一下。我當時就被嚇了一跳,還以為是不是看錯了,但仔細一眼,確實有東西在動,而且還不止一個。”“我看小李自己還什麽感覺都沒有,被嚇得不輕,就忍不住叫了出來。”小李的情緒再次平複了下來,他說道:“曹道長,小張說的都是真的,那東西現在還在我的身體裏,不信您可以自己來看。”確認了小張不是在開玩笑之後,小李就有些情緒失控,當然也不會想到要穿衣服,再加上現在天氣熱,他也不覺得冷,所以直到現在還是光著上身的。曹秋瀾語氣溫和地說道:“在背上是嗎?來,轉過身讓貧道看一下。”小李依言轉過身,曹秋瀾果然在他背上看到了幾個小鼓包,小鼓包不大,大概就跟普通人長痘痘那樣差不多。他伸手在那幾個鼓包上按了按,那幾個鼓包還真的稍稍移動了一些,不過移動的速度不快。曹秋瀾一邊按壓,一邊問:“你有什麽感覺?會不會痛?它動的時候你都沒感覺嗎?”小李仔細感覺了一下,說道:“稍微有一點點麻,基本沒有任何感覺,如果小張沒說的話,我甚至不會發現這件事情。曹道長,我是不是……是不是中蠱了?”他莫名想起電視劇裏的蠱蟲。曹秋瀾莫名地看了他一眼,沒想到這保安腦洞還挺大的。他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說道:“手伸出來,我把一下脈。”小李現在也緊張得很,沒敢說話,直接把手伸給了曹秋瀾。曹秋瀾查了一下脈象,結合之前按壓時候的感覺,以及小李的主訴,差不多得出了結論。他收回手,接過董一言遞過來的手帕擦了擦,說道:“趙隊長,你派個人送李善信去醫院,就掛內科,查一下皮下及肌肉囊尾蚴病。”趙俊愣了一下,隨即答應了一聲,就讓小張去送了。小李也有些愣神,他聲音有些顫抖地對曹秋瀾說道:“曹道長,我,我這不是中蠱是生病了?這個皮下及肌肉囊尾蚴病是個什麽病啊,嚴重嗎?不是什麽絕症吧?”曹秋瀾無奈地笑了笑,說道:“皮下及肌肉囊尾蚴病是一種寄生蟲病,放心,能治的。”聽說是寄生蟲病,小李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但確實沒那麽恐慌了,至少是能治的病,不是絕症。他終於放心地跟著小張走了,圍觀的人聽說真的是病而不是鬼怪作祟,心裏也安定了下來。這一番鬧劇結束之後,天已經徹底黑了,曹秋瀾跟趙俊打了聲招呼,就和董一言、張鳴禮一起回了宿舍樓,他們還要吃飯呢。這天晚上倒是風平浪靜地過去了。第二天早上,李慶南一大早就來了研究所,有了曹秋瀾提供的照片,他比較輕鬆地查到了那個女人的信息,雖然還不是很詳細,但他覺得也有必要先來通知曹秋瀾一聲。李慶南把資料遞給曹秋瀾,說道:“那個女人叫做劇月光,確實是一個混血兒,她的父親是夏國人,母親是北歐人。”“據我調查到的信息,劇月光和耿標是同一屆同專業的同學,因為都是夏國人的緣故吧,他們之間的關係一直不錯,並且後來發展成了男女朋友的關係。劇月光成績很好,但是不善交際,更喜歡自己研究東西。耿標卻不同,他不僅成績不錯,而且熱情有禮貌,在學校裏人緣很好。”“很多人都不理解,為什麽耿標和劇月光會成為男女朋友,最後他們歸因於他們是同胞。耿標的性格很容易博得別人的好感,聽說學校裏還有一些人覺得劇月光配不上耿標,有些是那些喜歡耿標的女生。去年,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耿標和劇月光分手了,聽說還是劇月光主動提的。”“但是分手之後,無論是耿標還是劇月光,都顯得十分消沉。劇月光變得更加沉默了,幾乎拒絕跟任何人交流。而耿標有一段時間也變得很陰沉。後來,劇月光意外去世,死因是因為長期呆在實驗室裏,沒有得到足夠的休息,精神恍惚不慎摔倒撞到了尖銳物體導致的顱腦損傷。”“當時實驗室裏隻有劇月光一個人,等她被人發現的時候,已經沒救了。劇月光的遺物多數被她的父母帶走,不過我意外找到了這個。”李慶南把一張紙遞給曹秋瀾。“這張紙是劇月光夾在馬斯特裏赫特大學圖書館的一本書裏的,是她的筆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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