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肅認真地想了想,曹秋瀾抬頭文李慶南,“繁體字,你看得懂的吧?”其實他還可以選擇,使用拚音輸入法用手機查一下那個字長什麽養,或者口訴讓張鳴禮來寫。但這樣的話,豈不是暴露了他忘記簡體字怎麽寫的事實?必須不能行,還是讓李慶南看繁體字吧。這樣想著,也沒等李慶南點頭或者搖頭,曹秋瀾就提筆用繁體字寫下了五個線香的配方。李慶南心裏有點猜測到了事實,不過明智地沒有說出來,高高興興地道謝接過了方子,然後還沒等李慶南多樂一會兒,他就接到了姐姐李正佳打過來的電話。李正佳:“慶南,你知道耿標的下落嗎?剛剛國家科學院高能物理研究所計算機中心的人聯係我,說他們聯係不上耿標,了解到耿標是我的員工,所以來詢問我是否知道耿標的下落。”李慶南皺眉,他抓了耿標的事情並沒有告訴李正佳,這種擦邊球的手段,他並不想讓李正佳知道。他皺了皺眉,說道:“耿標失蹤了?我也不知道他的下落。不過,他怎麽會和國家科學院高能物理研究所扯上關係?”看來他必須盡快找齊耿標的罪證了。李正佳說道:“耿標回國的時候,國家科學院就聯係過他,希望他能去那邊工作。不過耿標拒絕了,但國家科學院並沒有放棄,而是一直和他保持著聯係。這個我也是剛剛才知道。”“我之前試著聯係了一下耿標,他手機關機了,郵件也沒有回複。我已經跟國家科學院那邊說了研究所暫時放假的事情,他們可能會通過別的手段調查耿標的下落。”李慶南點點頭,說道:“我知道了,姐。這件事情你不用操心,我也會讓人調查一下耿標的下落,研究所這邊你也不用擔心,曹道長會盡快解決的。你就趁機放個假休息一下。”掛斷電話,李慶南有些為難地看著曹秋瀾,說道:“曹道長,突然出了這種意外,留給我們的時間可能不多了。”如果是國家科學院出麵,地方上肯定是要重視的。曹秋瀾微微一笑,說道:“不要緊,如果明天劇月光的鬼魂還沒有出現的話,一言可以修改耿標的記憶,讓他忘記這兩天的遭遇。”如果不是董一言有這種手段,曹秋瀾怎麽可能同意李慶南抓人呢,他知道這叫非法拘禁,如非必要,他也是絕對不想用這種方法的。李慶南微微鬆了一口氣,也說道:“我的人已經拿到了耿標在劇月光死亡前後進入過劇月光所在實驗室的證據,但是僅憑這個還無法定他的罪,現在缺乏更直接的證據。”曹秋瀾知道,時間這麽這麽久了,有些證據確實不好找,甚至可能已經不存在了。他思索了一下,突然心念一動,說道:“如果能和劇月光的陰魂溝通,說不定能得到一些線索。”暮色將至,西北方的雪山上也同樣如此。宮殿內的高台上,宋寅鵬神色複雜地看著站在他斜前方憑欄遠眺的老大孟婉渝。此刻,孟婉渝帶了一頂白色的帽子,帽子的帽簷上還有一個黑白格子的蝴蝶結,身上穿了一件黑色的背心,裸露在外的皮膚白皙細嫩,倒是比她的臉好看多了。這裏隻有宋寅鵬和孟婉渝兩個人,宋寅鵬不太明白對方把自己叫到這裏來的原因。他已經是組織正式的成員了,名字也被記錄在了名冊上,但即便如此一個新人也不該被首領單獨召見吧?正當宋寅鵬思索著的時候,孟婉渝開口了,“怎麽樣,你加入組織也有一段時間了,還加入了左明毅和王浩然的小組,感覺還適應嗎?和左明毅、王浩然相處得怎麽樣?”孟婉渝語氣溫和,倒好像是一個慈和的上位者,但了解過這個組織作風的宋寅鵬,是絲毫不被這種表象所迷惑的。這個問題讓他的心情更複雜了,說實話吧,左明毅和王浩然才是組織的重要成員,他不過是個新人,在孟婉渝心裏,他們的地位肯定是要比他高的。在這種情況下,讓宋寅鵬說他們不好,他還真有點心理壓力。但要他說左明毅和王浩然的好話吧,宋寅鵬也是真的有點說不出來。而且孟婉渝恐怕比他更了解他們,也不會相信吧?當然,也不能排除孟婉渝完全無視事實,閉眼吹左明毅和王浩然的可能性。宋寅鵬還在糾結著,孟婉渝突然笑了,說道:“行了,你也不用說了,我大概明白你的想法,左明毅和王浩然脾氣確實不太好。你知道我當初建立這個組織的原因嗎?”話雖然是這麽說的,但孟婉渝也絲毫沒有給宋寅鵬換隊友的打算,在她看來,宋寅鵬還是屬於可消耗品的範圍。當然宋寅鵬也從來沒指望過這一點,所以很快就把這個問題拋到了腦後。聽到孟婉渝的新問題他忍不住眼角一抽,心裏腹誹,他才剛剛加入組織,也不是孟婉渝肚子裏的蛔蟲,怎麽可能會知道她當年是怎麽想的。不過表麵上,他還是老老實實地搖頭說道:“不知道。”孟婉渝把雙手放到了欄杆上,看著遠方的雪山之巔,麵露微笑,說道:“我建立這個組織,就是為了給像我這樣,受世俗束縛的人,創造一個能夠為所欲為的環境。雖然現在,我們無法真正做到無所顧忌,但我們會一直朝著這個目標努力,終有一天我們的國度會降臨。”“無論是世俗的規則,還是無限恐怖遊戲,以及傳說中的恐懼之主,遲早都會在我們手中一一粉碎。我一直堅信這一點,並且一直為此而努力著。宋寅鵬,你覺得呢?”說著,孟婉渝突然轉過身,目光灼灼地看著宋寅鵬,似乎是在等待他的答案,是否願意為了這個目標共同努力。宋寅鵬完全呆住了,表情有些僵硬地不知道該怎麽反應。這個目標,該怎麽說呢,好像確實很遠大?或者對他們這樣的人來說,也可以稱為偉大了吧?但無論怎麽想,似乎都是不可能達成的。看著孟婉渝,他有些不知道該做出什麽表情來。宋寅鵬不是專業的演員,也沒學過表演,演技實在不怎麽好。對這樣一個,在他看來有些滑稽可笑的目標,他表現不出狂熱來。但無動於衷似乎也不對,沉默了一會兒,宋寅鵬說道:“這個夢想很誘人,但真的有可能實現嗎?我們雖然比起普通人更多了一些力量,但對上大規模的殺傷性武器,也是毫無勝算的吧?還有恐懼之主,我們現在所獲得的力量都是依靠無限恐怖遊戲,這樣是無法打敗他的吧?”孟婉渝聽他這麽直接的質疑,倒也並沒有生氣,反而眉眼一彎,笑了,“你說的不錯。這一切都是我們的未來的阻礙,但我深信,所有的一切,最終都會找到解決的辦法。”孟婉渝表情堅定,自信滿滿,但並沒有說什麽讓宋寅鵬信服的話,而是轉身繼續眺望遠方。宋寅鵬也保持沉默不再說話,剛剛孟婉渝的表情,給他一種很微妙的感覺,她太自信了,那種自信不像是盲目的樂觀,而是仿佛她真的有把握。這讓宋寅鵬心裏不禁開始懷疑,是否這個組織真的掌握了一種他所不知道的力量,而孟婉渝之所以不告訴他,隻是因為對他還不夠信任。這也是理所當然的,畢竟他才剛剛加入組織,孟婉渝沒有信任他的理由。如果對一個新人都能說出組織所有的秘密,那宋寅鵬才是真要覺得這個組織就是個逗比組織,遲早要完了。不過總的來說,也許是因為宋寅鵬從一開始屁股就是歪的,畢竟他已經是曹秋瀾的臥底了。因為立場的原因,他和組織已經是天然對立的了,對組織的首領孟婉渝也就沒有什麽信任可言。所以他還是傾向於,孟婉渝的自信隻是裝出來的,或者盲目的自信。不說普通人的數量,憑他們組織這點人能否戰勝。也不說普通人手中掌握的足以把地球毀滅好幾遍的可怕武器。單單那個神秘莫測的恐懼之主,在不知道恐懼之主的力量到底有多強大之前,誰有把握對付他?孟婉渝並不知道宋寅鵬的想法,不過她也不著急,她的計劃是一個長期的規劃,他們還有很多時間,而她相信宋寅鵬在組織裏的時間長了之後,想法也會慢慢改變的。再說了,孟婉渝對宋寅鵬也並沒有那麽重視,如果將來宋寅鵬能夠真正在左明毅和王浩然的隊伍裏站穩腳跟,得到更加強大的力量,才值得孟婉渝去重視他的想法。現在,孟婉渝做的不過是例行公事的談話罷了,每一個新人加入組織之後,都會有這樣一個和她交談的機會。至於談話的具體內容和形式、地點,那就因人而異,或者因孟婉渝的心情而異了。雖然宋寅鵬剛到的時候,孟婉渝說過讓他把這座宮殿當成自己的家,但除了在宮殿裏有了一個位於左明毅和王浩然的房間旁邊的專屬於他的房間之外。宋寅鵬並沒能在宮殿停留太久。停留兩天之後,宋寅鵬三人從宮殿離開,再次來到冰天雪地的雪山之巔。宋寅鵬打了個冷戰,心裏再次暗罵了一聲,覺得孟婉渝真的是神經病無疑了。他深刻地覺得,這其實是一個神經病組織吧?類似他這樣剛加入的新人,還有組織的底層人員不好說,他接觸過的高層都是神經病。不過想想也對,恐怕也隻有神經病,才能想出那種目標了吧?正常人根本不會去想。而宋寅鵬在宮殿裏居住的最後一個晚上,曹秋瀾他們也終於等來了期待已久的劇月光的陰魂。女鬼版劇月光一進入實驗樓,就被董一言發現了,劇月光也幾乎是同時發現了董一言,並且很快意識到這根本不是什麽人畜無害的人類,而是一隻可怕的千年老鬼。劇月光理智尚存,頓時臉色大變,這是比喻的說法,畢竟作為一隻鬼,她也沒有什麽臉色可以變了。劇月光顧不上耿標,轉身就想逃跑,她想報仇也不怕死,但在報完仇之前並不想死。劇月光的實力在普通的鬼裏麵算是強大的了,甚至遇到一般的厲鬼她都是敢鬥一鬥的。但麵對董一言這種,甚至已經凝聚了實體的千年老鬼,除了逃跑不用做第二想了。他們之間的實力相差太過於懸殊,真要鬥起來,那不是戰鬥,那叫送菜。然而即便逃跑,劇月光的努力也是徒勞的。一來,她已經進入了曹秋瀾布下的符陣裏,進的來出不去的那種。二來,以董一言的實力,劇月光這種普通的僅憑本能行動的女鬼,想逃跑也是根本無能為力的。劇月光不甘心地瞪著被捆在地上的耿標,眼裏滿是怨恨。現在劇月光最後悔的事情,就是當她有機會殺掉耿標的時候,猶猶豫豫沒有動手。她已經跟著耿標很久了,但其實直到前幾天才有殺掉耿標的能力,隻是到了最後關頭,她又猶豫了。耿標差點摔進地鐵軌道的事情就是劇月光做的,到最後,劇月光鬆手了,所以耿標幸運地活了下來。劇月光的猶豫,並不是因為她對耿標還有愛情,她是個果斷的人,說放手就是放手了。她隻是,不想成為像耿標那樣的人,或者說鬼。滿手鮮血,即便那是該死之人的血。劇月光滿心後悔的時候,曹秋瀾也帶著張鳴禮和李慶南趕到了。劇月光抬頭看著從門口走進來的法師,眼神十分複雜,有痛苦、有絕望、有後悔、有恐懼、也有愧疚。曹秋瀾走到董一言身邊坐下,看著劇月光,微微一笑,“劇小姐,請不要緊張。”劇月光看著曹秋瀾的眼神更複雜了,尼瑪你一個法師,困住了一隻鬼,然後跟那隻鬼說讓她別緊張,你自己用腳趾頭想一想,可能嗎?反正都到這地步了,仇人在眼前卻無法報仇,劇月光什麽心思都沒有了,也懶得搭理曹秋瀾。左右現在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要殺要剮悉隨尊便吧。曹秋瀾繼續說道:“劇小姐不要誤會,貧道設下符陣困住你,並不是為了殺你。劇小姐你雖然是鬼,但並沒有傷害過人命,也沒有吞噬過無辜的鬼魂,我們道教也是很講道理的。貧道請劇小姐來是有一些疑問想要跟劇小姐問清楚,另外還有一些事情想要跟劇小姐商量一下。”劇月光半信半疑地看著曹秋瀾,不過想想自己現在似乎也沒有跟對方談判的籌碼,便繼續沉默不語等著曹秋瀾的下文了。曹秋瀾也不介意,直接問道:“我聽一個小鬼說,之前在研究所裏讓研究所的員工摔傷的就是劇小姐你,請問是他們有哪裏得罪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