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部隊其實並沒有受到過什麽嚴重的歧視或者刁難之類的,我在的地方沒有那種爛人,但性別刻板印象確實給我帶來了許多麻煩。人們總覺得女性的戰鬥力不如男性,必須承認的是,很多時候這都是對的,我的力量比起男性戰友差很多,但我們也有自己的優勢。”“比如靈活性和柔韌性,同等條件下,女性的柔韌性會更強一些,力量不足,我們可以用技巧來補。然而即便我能夠和最頂尖的男性戰士打成平手,真正困難危險的任務還是優先考慮男性。”“我必須在方方麵麵都比我的男性戰友更加優秀,上級才會第一個想到我。更讓我無奈的是,當我展露出我在計算機領域的天賦之後,我的上級更是認為我一個女孩子更加適合後勤崗位,應該是軍工部後者信息部工作更適合。但我不甘心啊,我參軍是為了成為戰士,而不是後勤。”“所以我加倍地努力,比所有人都努力,做到比所有人都優秀,做到有些事情隻有我能做到。其實在現在這個社會,女性想要和男性相對平等的生活,還是比較容易的。”“小清音,我看得出來你是一個有故事的人,我不知道你經曆了什麽,但我想告訴你一點,你想要和男人平起平坐,首先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在人格上,你要相信你和男性是平等的。並不是每個人都能站在金字塔頂端,這要看天賦和機遇,但這並不代表平凡的大眾就低人一等。”“大青朝早就亡了,人和人之間沒有等級之分,無論出生無論性別。即便你們的社會分工不一樣,在人格上你們也是平等的。就算是家庭主婦,也不是丈夫的附庸,她們同樣用自己的方式為家庭努力為家庭付出為家庭犧牲,沒有哪一種付出更偉大更高尚。”“不管你將來做什麽,隻要不傷天害理、違法亂紀,隻要是你自己想要做的,不管是什麽選擇都沒有低人一等的,最關鍵的是,那確實是你自己的選擇,是你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不是因為別人說女孩子應該做什麽事情,隻要能做到這一點,你就是個強者,你的人格就是獨立的。”“像我自己,我當初選擇參軍的時候,遭到了幾乎所有親戚朋友的反對,他們說我整天打打殺殺不像是個女孩子。可誰規定女孩子必須怎麽樣呢?同樣都是人,憑什麽有些事情男孩能做,女孩子就不能做?同樣的,現在有些極端女權主義者,譴責那些選擇做家庭主婦的女性。”“她們以為這是在維護女性的權力,其實恰恰相反,她們是在侵害女性的選擇。所謂的女權應該是女性也擁有和男性一樣平等選擇自己生活方式的權力,所有女性應該有資格選擇自己的生活方式而不受到社會的職責和謾罵或者嘲笑。我們可以選擇像我一樣參軍,當然也可以當家庭主婦。”“真正的女權,應該是不管選擇去幹什麽都不會受到職責,應該是不會再有人說女孩子就必須安穩一點去當老師、當護士、當文員,而不是說女孩子們應該去做什麽。”“其實男性也一樣的,對男性的性別刻板印象同樣存在,男性也應該有選擇自己生活方式的權力,而不是必須陽剛、必須強大。人的性格有時候和性別無關,但無論是什麽性格的人,應該有平等生存的權力,而不是因為這些無關道德的外在表征而受到嘲笑和歧視。”趙清音愣愣地看著魏元梅,久久說不出話來,她想如果當年有人跟她說這些就好了。她那時候年紀還太小了,也不懂這些,隻是隱隱覺得不對勁,不甘心,不應該是那樣的。所以她反抗,但是她不懂反抗的方法,不懂怎麽樣才能讓自己真正脫離那樣的困境,最終落得慘淡的結局。死後又因為怨恨做了不該做的事情,幾乎徹底葬送了自己。其實,趙清音現在也不知道,如果當時有人跟她說這些,有人告訴她該怎麽做,她會不會願意聽從。但現在回想過去,她卻有一種想要流淚的衝動,真的好希望,那時候有人給她一點信念的支撐啊。雖然過去無法假設,但或許那樣她就會忍耐尋找逃脫的機會呢。魏元梅自己心裏也十分感慨,她一開始其實並不想說這麽多的,隻是一看到趙清音,她就好像看到了曾經的自己。她看出了趙清音眼中的迷茫,她對這個世界、對自己懷有疑慮。這讓魏元梅想起了自己當初決定參軍的時候,親戚朋友沒有一個人支持她的決定,那個時候她也十分迷茫,甚至於懷疑自己的決定是否正確。魏元梅是大學的時候選擇參軍入伍的,當年她在國內一流大學的計算機係學習,而且成績十分優異,大一就拿到了國家獎學金。可以說,當時的魏元梅就算繼續讀大學,也是前途無量的。她決定參軍之後,無論是同學、老師還是家長、親戚,都反對她。他們輪番上陣給她做思想工作,看她的眼神好像她瘋了一樣。這讓魏元梅一度也忍不住懷疑,難道自己的這個決定真的是那麽錯誤的嗎?更讓魏元梅無法接受的是,當時她的一個男性同學和他做出了同樣的選擇,就受到了大家的一致祝福。以前魏元梅從來沒有感覺到男女之間有多大的差別,生理上的除外,她雖然是女孩,但家裏並不是重男輕女的,對她也十分疼愛。那次她才知道,原來世人對男女的要求真的不一樣。但魏元梅決定參軍並不是一時衝動,她是慎重考慮過的,而且她的身體素質一直很好,小時候就學過散打,她覺得自己有能力在部隊生存。而且相對安逸的工作,她更喜歡軍旅生活。所以她堅持了下來,進入了軍營。但到了部隊之後,魏元梅經曆了更多。雖然如今軍隊也招收了不少女兵,但到底還是男人的天下。這裏不缺女兵,但能夠和站在金字塔頂端的男人爭鋒的女兵幾乎沒有,魏元梅想要爬上去太艱難的,比她的男性戰友艱難很多倍,因為她缺少信任。她的性別讓上級想起的她的時候,本能地會想到“哦,那個優秀的女兵,計算機技術很強”,同樣是優秀,加上女兵這兩個字,他們就本能地覺得她不會比頂尖的男性戰士強。有不少人希望她專注於計算機技術,魏元梅知道做個技術兵同樣能夠報效祖國,但這不是她想要的。一路走來,魏元梅有多艱難,根本不是外人能夠想到的。而她這麽艱難,並不是為了想要站在巔峰,隻是為了能夠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已。現在她已經如願以償了,但曾經確實經曆過很多的辛酸。所以現在看到趙清音,魏元梅就忍不住和她多說一些,給她一些鼓勵和支持。兩個姑娘一見如故,手拉著手到一邊敘舊去了。被留下的魏元梅的男同事們一臉懵逼,尤其是那些和她相處好幾年的特種戰士們更是完全無法理解。據他們所知,魏元梅可不是那種第一見麵就能對人掏心掏肺的類型,哪怕是想起了曾經的自己,哪怕是同情趙清音也不會。不管魏元梅曾經的性格怎麽樣,她可是受過嚴格訓練的特種戰士,警惕性不會這麽差的。更讓他們感覺有點可怕的是,為什麽他們看到那個女孩子的時候,也覺得她好親切,無法生出對她的一點懷疑?這難道是什麽法術嗎?可他們看其他道長的時候沒有這種感覺啊!和他們同行的兩個道長倒是看出了趙清音的身份,不過她是受到玄樞觀的管製的,也就沒說什麽。曹秋瀾看著自己未來的三個同事一臉懷疑人生的表情,笑著解釋道:“那是趙清音的能力,並非她可以所為,你們可以理解為遊戲裏被動技能,趙清音自己也無法控製。”三個特種戰士頓時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雖然不太理解,但知道是有理由的就好。特殊部門安排過來的兩位道長一個叫杜崇友,一個叫劉穀灝,都是正一派的道士。兩人都很年輕,年紀看起來比曹秋瀾還要小一些,都是初授都功沒幾年的。這也是特殊部門的現狀了,真正全職的基本都是各派年輕道士,在特殊部門多半是為了曆練。三個特種戰士分別叫做周文生、胡小龍和孔良劍,能力上各有所長,戰鬥力不相上下。他們今天過來,隻是為了和曹秋瀾見個麵認識一下,之後還要去特殊部門淮城分部安頓下來。曹秋瀾看了看杜崇友和劉穀灝,問道:“杜道兄和劉道兄要不要留在玄樞觀居住?”其實特殊部門淮城分部安排的住宿條件可能會更好一些,不過道士嘛,肯定還是更喜歡住道觀裏的。杜崇友和劉穀灝對視一眼,立即拱手道謝,“如此就打擾曹道兄了。”周文生他們見狀也不以為杵,他們來之前也了解過玄樞觀的情況,知道玄樞觀沒辦法住下他們這麽多人。再說了道觀這樣的地方,也不適合他們居住,畢竟他們雖然在特殊部門工作,卻並不是信徒,住進來不倫不類。另外一邊,趙清音也把自己的特殊能力跟魏元梅說了。魏元梅這才恍然大悟,如果趙清音不說她甚至沒有意識到自己今天話為什麽那麽多。她並沒有責怪趙清音,畢竟如果趙清音真的想要利用這個能力做什麽,現在也不會告訴她,剛才之所以沒錯隻是想要在人前給她留點麵子吧?雖然知道了真相之後,魏元梅對趙清音這種能力的抵抗力變強了許多,但她依然對趙清音很有好感,依然覺得她不是壞人,隻是個涉世未深的小女孩而已。某種程度上,這其實也是事實。兩人沒有聊多久,就又回去了,魏元梅還記得他們今天還要去特殊部門淮城分部報到呢。她們回去的時候,周文生等人也正準備告辭,一行六個便又一起離開了。雖然杜崇友和劉穀灝已經確定日後會住在玄樞觀了,但他們也需要先去特殊部門淮城分部報到一下,畢竟是特殊部門的正式成員,該走的程序還是要走的,在其位謀其政嘛。六人走後,曹秋瀾看著趙清音問道:“感覺怎麽樣?”他問的是趙清音對魏元梅的感覺,其實他事先並不知道特殊部門派過來的人裏會有一個女性,不過這樣也正好。既然要讓趙清音攢功德,他打算做任務的時候也帶著趙清音,她的能力其實還挺好用的,尤其是在套話的時候。如果這樣的話,做任務的時候,趙清音和魏元梅就是隊伍裏唯二的女性了,到時候肯定是要同吃同住的,萬一她們彼此相處不好,曹秋瀾也會比較困擾。趙清音笑得很開心,“魏姐姐是個很好的人,我也希望能夠成為她那樣的強者,不是力量上的強者,而是心靈上的強者。”曹秋瀾聽了點點頭,沒再多問,反正她們相處得來就行。一行六人的到來,其實並沒有給曹秋瀾的生活帶來多大的改變,他依然每天修行,修行之餘就是悠閑地享受生活。倒是杜崇友和劉穀灝迅速融入了道觀,和其他道長的關係也十分融洽。周文生他們並不怎麽來道觀,他們也知道自己和道觀是在有些格格不入,來了也沒什麽意思,每天不是跟著特殊部門淮城分部的人一起行動,就是自顧自地鍛煉。倒是魏元梅經常回來看望趙清音,兩人的關係開始的不算特別美麗,但開出的花兒卻分外美豔妖嬈。後來趙清音也會偶爾主動離開道觀去看完魏元梅,曹秋瀾也並不禁止她離開道觀。雖說曹秋瀾帶趙清音回玄樞觀是有監管她的意思,但這種監管並不是看犯人的那種監管,隻要她不離開淮城,也不無聲無息地消失,曹秋瀾並不管她正常出門訪友。時間很快就到了八月末,曹秋瀾還沒有等到任務,倒是先等到了包袱款款而來的張深。這個小少年觀裏的大多數道眾都是認識的,當初玄樞觀第一次辦超度法會的時候,張深也在還幫了不少忙,因此道長們都對他挺有好感。於是張深就這麽占據了玄樞觀的最後一個空房間,成了觀裏的常住人口之一。不過考慮到他上學之後要住校,回觀裏住的時間應該也不多。看著快樂地觀裏忙忙碌碌的小少年,聽著電話裏張乃生的叮囑,曹秋瀾眼中含笑,說道:“師兄你放心,我會看好小深的。其實,小深挺乖的,不用太管著。”在曹秋瀾看來這是實話,在他麵前張深一直聽乖巧的,從來沒惹過什麽麻煩,無論是修行還是其他雜事都十分勤奮來著。有時候曹秋瀾對比一下自己都會有一種無地自容的感覺,他除了天資比張深好,可比張深懶散多了。可能道心也比張深圓滿,但這大概也占了性格和年紀的便宜,他在張深這個年紀的時候,道心也並沒有現在這樣堅定啊。張深都是同齡人裏十分出眾的了,實在沒必要過於擔心。在張深上學之前,曹秋瀾終於接到了新的任務,任務地點是幽州市的黃鳥小區37號,任務時間是9月2日到9月7日,一共六天時間。曹秋瀾看完任務要求,第一反應是幸好是從9月2日開始,他可以送張深去報道之後再出發,淮城距離幽州不算遠,現在又有特殊部門支持,可以更快。然後他才想到黃鳥小區37號這個地點有多熟悉,正是之前張深拜托他請人去查看的那個李越的同學夏詩雨家的那棟別墅,他們玩“百物語”遊戲的那棟別墅。曹秋瀾不由皺眉,他記得之前那個道友查看過之後並無異常,難道是最近又出了什麽問題,還是說是有東西一直隱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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