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煩點點頭，把自己看見的告訴他們, 但是他沒說自己夢裏看見的事情。 他的臉色有點不好，皺著眉說：“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些畫對我們來說應該很重要, 要是能多得到一些這樣的信息就好了。” 童菲站起來，理了理衣服, 說：“那就走吧。” “嗯？”樓煩還沒回過神來，“去哪裏？” 童菲邊走邊說：“去一個好地方, 那裏應該有我們需要的信息。” 六人對視一眼，立刻起身跟上童菲。跟著童菲往北廣場走, 一直走到北一環, 最靠近北廣場的那一圈住宅，在一棟房子麵前停下來。花園的欄杆被拆下來，門口還有兩個守著的人，童菲把靈器拿出來示意過之後，又讓他們把靈器拿出來, 在兩人看過之後，才讓他們進去。 房子都是一樣的房子，一進去之後，裏麵空蕩蕩的，隻在地上放著幾個蒲團，四周的牆上貼著許多白板，有幾個人正聚在一起說話。 看見他們進來，幾個人都看向他們，其中一個高個男人走過來跟童菲打招呼，“你來了，這幾位是？好像沒見過。” 童菲神色冷淡，說出來的話，卻像拋下一枚炸彈一樣，“這就是我跟你說過的朋友，其中兩位是之前說過的，秦歎和樓煩，其他四個是這次任務升級的，他們都是一個團隊的。” “四個人一起升級？”高個男人十分吃驚，“是多難的任務？竟然六個人都擁有中級靈器。” 其他人聽到他吃驚的高呼，立刻圍攏過來，都想看看這一個隊伍是什麽神仙怪物。 “秦隊長是吧，我叫高毅，不知道你們做的是幾級任務？”高毅的眼神在他們中轉了一圈，態度熱絡起來。 秦歎握上他的手，淡然道：“我們隊三個六級，三個五級，上個任務是過渡任務。” “過渡任務！” “騙人的吧？過渡任務讓四個人靈器升級，當我們沒做過。” “不可能。” 人群中立刻發出議論聲，都是不相信的，高毅讓他們安靜下來，皺眉說道：“近期任務難度你們也不是沒聽說過，過渡任務難度有提升也是正常的。” 他這麽一說，眾人覺得也有道理，但有道理是一回事，要相信又是另外一回事，看向六人的眼光中不乏懷疑。 童菲對高姨說：“人我帶來了，之後就交給你了，我先去逛逛，一會兒再過來。” 樓煩幾個一頭霧水，可也知道童菲不會做什麽不靠譜的事情，便任由高毅帶著他們到一邊的蒲團上去。 四周的人都散了，高毅也不囉嗦，直奔主題，“你們別緊張，是這樣的，其實這裏被我們稱作‘中級俱樂部’，就是字麵意思，隻有擁有中級靈器的人才能進入。不論是哪個組織的中級乘客，我們都歡迎。以及，這裏有許多資料可以共享，還有前輩的筆記可以借閱。” 秦歎問：“組織者是你？” 高毅笑著搖頭，“我們這裏並不存在組織者，這也是之前的前輩留下來的，由中級乘客輪流管理。” “這裏有關於從琉璃出去的信息？”秦歎又問。 這個問題是大家都很關心的問題，幾個人立刻目光灼灼地盯著高毅。 高毅當然十分理解他們的心情，但也隻能苦笑搖頭，“很遺憾，並沒有確切的關於從琉璃出去的信息，隻有一些前輩留下的筆記，或許有蛛絲馬跡，但暫時還沒得出結論。畢竟唯一傳說中出去的人，已經不在琉璃了。” 在南廣場電子屏上的那個名字，不知道過了多久，根本沒人知道他。 聞朗不死心地問：“可是琉璃這麽多高等級的乘客，不可能一個都沒有再出去過吧？每半個月一次任務，加上任務時間，一月一次，一年就是十二次，兩年就是二十四次……都沒有嗎？” 他喉嚨發澀，幾乎說不出最後一句，他不知道自己想聽到什麽答案。 高毅麵露苦澀，“相信你們知道琉璃最基本的劃分等級規則，據我所知，在十五級，進入任務的人都沒有再出現過。我們現在也不知道他們是回去了還是消失了。” 樓煩覺得不對，“等等，十五級之後都是一個隊進任務世界嗎？如果不是的話，跟著一起去的另外一隊，也會有人幸存下來吧。” “並不是。”高毅搖頭，“其實十級之後死亡率就非常高，能到十五級的人很少很少，並且，很多高級隊任務會是兩個高級隊一起進入，這樣的難度就很高了。” 兩個高級隊一起做任務？！ “目前為止，有幾個達到十五級的乘客？”秦歎再次問道。 高毅伸出三隻手指。 樓煩覺得不可思議，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是琉璃存心不讓乘客活下去，他們來到這個匪夷所思的世界的目的到底是什麽？就是為了送死嗎？ 這原本就是一個沉重的話題，高毅覺得基本都說得差不多了，便讓他們隨意活動。 “你們隨便看看吧，樓上還有一些資料，還有前輩們的筆記。” “請問。”樓煩叫住他，“有那種乘客在任務世界看見圖畫的記載嗎？有一團白光的。” 他有些緊張的看著高毅，沒有錯過高毅臉上的詫異表情。 高毅問：“你們也看見了？” 樓煩點頭，“童菲姐也看見了，我們想收集一些關於這個資料，總覺得很重要。” 當然很重要！高毅看向他們的眼神其中包含著什麽，他沉吟了一下，帶著幾個人上了二樓。二樓全部是書架，上麵放著一些文件夾和筆記本。高毅的目標不是這個，帶著六人走到一間房門前，按下指紋鎖，門哢噠一聲打開。 這是一間像是畫室的房間，裏麵擺放著幾個畫架，當他們看清畫架上的畫時，頓時都瞪大了眼睛，樓煩更是直接跑到一副畫麵前，仔細看起來。 裏麵有七幅畫，有三幅畫十分模糊，另外四幅畫內容其實很相似，一團白光下麵，跪著一群人，他們俯首跪拜，仿佛那團光是高高在上的天神，是主宰。 隻有其中一幅畫，依然是那團白光，但下麵隻有一個模糊的人，在那人的對麵，有一道門。可那人渾身血紅，讓人看著很不舒服。畫的右下角有一個龍飛鳳舞的簽名，樓煩看了半天也沒認出來。 “這幅畫是……”樓煩指著那個簽名問。 高毅看了一眼，“據說是那個電子屏上的唯一幸存者畫的。” 樓煩再次看向這幅畫，恨不得把它刻在心裏，但這個簽名根本和電子屏上的不一樣。 陳書陽轉了一圈，對樓煩說：“樓哥，我們再去看看其他的資料。” 聞朗也附和，“對，說不定會有其他線索。” 聶風依然沉默，江東站在旁邊什麽都沒說，隻等著他們的決定。 “你們先去吧。”樓煩轉頭問高毅，“我可以再看一會兒這些畫嗎？” 高毅點頭，“當然，這裏的資料都是共享的，那你慢慢看，我帶他們去找資料。” 過了很久，樓煩轉頭的時候，看見秦歎站在他身後，童菲竟然也在，他一點動靜都沒聽到。 “童菲姐你來了怎麽不叫我。” 童菲無所謂道：“看你看得專注沒打擾，怎麽樣，看出什麽了嗎？” 樓煩揉揉眉心，搖頭，“沒有特別的，但是，這幾幅畫應該是很重要。最重要的應該就是這團光，你們覺得它是什麽？” 他心裏有個答案呼之欲出，卻又不知道那到底意味著什麽。 “琉璃。”秦歎和童菲異口同聲道。 琉璃，於他們而言，就是主宰，是神一般的存在。 樓煩認同的點頭，手指一伸，“所以，下麵的這些，就是琉璃的‘我們’。你們看這幅畫，渾身浴血的一個人，前麵有個門，是不是預示著，他真的從琉璃出去了？” 童菲搖頭，“如果是在任務之前就預示自己能出去，不太可能。” 秦歎：“有可能是其中的某個人出去了。” 樓煩點頭，“對，這個簽名和電子屏上不是一個名字，可能是其他人留下的，唯一清楚的就是，這幅畫應該很久了。” 秦歎沉默一瞬，說：“再去問問高毅。” 樓煩點頭說好，三人一起離開畫室，在旁邊的書架那邊找到高毅，江東正在跟他說話，陳書陽在一旁專注的查看資料。 “高毅，我想知道，畫室的那些畫都是多久的？”秦歎問。第82章 似乎沒想到他會這麽問, 高毅愣了一下, 隨後說：“有兩副是最近的, 其他的都是以前的，具體時間……”他說著一拍腦袋, 急匆匆的往畫室走去。 每一幅畫的背麵都寫著一個日期，除了兩副是半月之前的，其餘的, 竟然都是三年前的日期。 樓煩拿出紙筆記下畫的內容和日期。 “你們快來看, 有發現。”陳書陽的聲音從書架傳來, 幾人立刻圍攏過去。 那是一本筆記, 筆記的主人寫的字很漂亮, 但卻十分潦草, 看起來十分焦躁。 【5月24日 從上一個任務回來第七天, 我們收到了下一次任務信息, 任務間隔變了, 下一次任務‘荒蕪世界’聽起來也不是讓人愉快的任務。我最近感覺到十分心慌，好像有什麽大事要發生似的, 是關於我們和琉璃的。 我們已經十三級了, 擁有中級靈器,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出去。 隊長說，他感覺到他的靈器要升級了, 高級靈器，讓我們十分期待。 希望我們能平安回來。】 筆記到此為止，之後再也沒了記載, 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出去了，還是沒了。但其中提到了高級靈器，隊長感覺到了，那說明，高級靈器升級之前，會有感覺。 樓煩跟秦歎對視一眼。 “大家都找筆記，看看有沒有其他記載。”秦歎對大家說：“盡量找對我們有用的信息。” 樓煩看著高毅，問：“高哥，不知道你們整理過關於高級靈器資料沒？或者，有沒有人感覺到了，能給我們分享一下嗎？” 高毅遺憾地搖頭，“目前為止，並沒有聽到有哪個中級靈器乘客說過。至於高級靈器的資料，除了筆記中偶爾提到，我們也沒有這方麵的更多信息。” 這像是一個知識斷層，讓人無處尋覓。 樓煩有些煩躁地抓扯自己的頭發，被秦歎一把抓住自虐的手，“不要著急，我們慢慢找。”他眼神堅定而溫柔的看著他，撫平了他的一切焦躁。 是啊，他身邊有他在，他在焦急什麽呢？出去的欲望並不強烈，但心裏是執拗的，就像是吊著一根胡蘿卜一直往前的驢，好像習慣了去思索怎麽出去這個問題。 環顧了一圈自己的隊友，他們在認真的查看資料和筆記，並沒有焦急煩躁的神情，反而是他。樓煩揉了一把臉，他心急了，大概是那團白光的影響，讓他急於了解，心中的不安定感壓下了一切理智。 “嗯，我太急躁了。”樓煩不好意思笑笑，捏了捏秦歎的小指，找了沒人的地方湊過去小聲說：“如果一直有你在，我覺得留在琉璃挺好的。” 秦歎睨他一眼，“你這打蛇上棍挺熟練，你想留著我還不想，每次擔驚受怕，沒安全感。” 他竟然是這麽想的。樓煩瞪大眼睛，顯然沒想到他是這樣想的。但無疑的，不論外麵過得有多不好，總算是在一個和平安定的世界生活，也比這裏好太多。 “我們一定會出去的。”樓煩說：“到時候我去找你。” 雖然整個二層都是書架，資料和筆記卻不多，半下午的時候，幾個人就把所有的筆記都看了一遍。此時房子裏麵除了他們也沒幾個人，陳書陽趴在桌上奮筆疾書。 寫得手酸了他抬頭問：“高哥，我能把一部分筆記借回去研究一下嗎？” 高毅：“不行，可以在這裏看，但是不能帶走，資料和筆記太少，這對於中級靈器乘客來說還是很重要的。” 陳書陽點頭表示理解。 聶風懶洋洋的伸個懶腰，慢吞吞說：“慢慢看，我陪你。” 其實重要的也就幾篇，陳書陽索性全部抄下來。大家都陪著一起，等到離開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七點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