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渾人看清林子獄抽中的東西,忍不住笑了起來。林子獄目光掃過,齊渾人趕忙閉嘴咬著嘴唇憋笑,可惜無論的麵膜本身還是林子獄都太富有喜劇元素,齊渾人很努力去忍了。可還是忍不住。“哈哈、哈……哼哼……噗!”齊渾人發出了一連串毫無意義的聲音,後來他實在是不敢繼續頂著林子獄的目光作案,勉強扭過身子低頭捂住臉,可就這樣他的肩膀還在不斷地聳動。誰都知道他在幹什麽。林子獄將目光放在手中的麵膜上,心中竟然是連一點別的念頭都沒了。木筏又一次緩緩停在水麵,一座雕像隨之出現在林子獄的視野之中。這是他抽中的“神”。這“神”的樣貌比之前的假觀音還要來得奇特,首先注意到的就是它的下盤。這個神是沒有腿的。不僅如此,他還坐在輪椅上,當然輪椅也是雕像的一部分。……坐輪椅的神?林子獄覺得自己長見識了。再往上,這個雕像明顯非常瘦弱,畸形的骨態被表現得淋漓盡致。他的臉上也都是疲憊惆悵,雙眼半合,視線壓得很低,莫名給人一種抗拒外界的感覺。總的來說,這並不像是通常意義上的神。神一般都是凡人寄托欲念的假象,被賦予各種各樣超越一般世俗的能力。可這神,卻似乎連自己都救不了。林子獄捏著麵膜盒子,難得有些猶豫,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要學齊渾人一樣把麵膜扔過去。上一個神脾氣好,這一個就不一定了。齊渾人不嫌事大的在旁邊攛掇:“砸他!砸他!”什麽都不做肯定是不行的,不過林子獄也沒真打算把麵膜給懟到雕像臉上去。他估算了一下距離,選了個方向使勁將手中的麵膜盒扔了出去。林子獄不像齊渾人那麽惡意滿滿,麵膜沒有砸到雕像身上,隻是剛好落到了雕像的腳邊。麵膜落地,木筏還是沒動。林子獄心裏浮起一種不怎麽美妙的預感,還不等他做出反應,一股不知從何處掀來的力道重重地砸到了林子獄身上,這一下就直接將他從木筏上帶翻,整個人毫無防備地跌入了水中。時隔幾日,林子獄再次落水,再次感受被水封住呼吸的窒息感。水流又急又凶,林子獄試著浮起來發現還有些吃力,他穩住心神避免自己嗆水,正打算換了方法的時候,有一隻手伸入水中撈住了他的胳膊,出著力幫他朝木筏上爬。若在現實中,這木筏早就得翻了,然而眼下經了林子獄這麽一番折騰木筏依然堅強地穩住了。帶著一身水漬爬上木筏,林子獄朝著齊渾人道了聲謝。齊渾人一副看盡好戲的樣子,也沒急著接林子獄的這個謝字,他抱著手挪出位置坐在一邊,風涼地說:“上個關卡裏還沒泡夠水?非要選個跟水有關的,你看這不就是……”自作自受這四個字讓齊渾人收了聲,不過這層意思已經被他表露得十足。林子獄抹了把臉上的手,掀起眼皮朝著齊渾人望了一眼,“你也不比我好到哪裏去,指不定過會便自食其果了。”上一次齊渾人選的是海洋神話,這一次則更直接,選了“神”做關鍵詞,也不知道他是懶,還是在這方麵格外有自信。這方麵他們兩人也就是半斤八兩。齊渾人笑笑,沒有反駁。林子獄爬上來之後,木筏開始動了,繼續朝著下流駛去。“看來神不怎麽喜歡麵膜。”齊渾人道。能喜歡就見鬼了,林子獄心中吐槽一句。轉盤隨機性太大,下一把抽出來什麽林子獄也無法保證,萬一後續出來的都是這麽坑的“貢品”……雖然說輸贏是以誰拜祭到了真正的神為判斷依據,可每次都被悶水裏一次也不是個事。林子獄逐個回憶著轉盤上的物件,在心裏簡單地分類。他正想著,齊渾人突然開口道:“其實也不用太感謝我。”林子獄抬頭,一臉懵逼。“雖然我又帥又有魅力,但區區小事,你真不用一直記掛在心裏,隨便給我一半的積分就夠了。”林子獄:“……”看著林子獄一臉“你特麽誰”的漠然,齊渾人噗嗤一下笑出聲,“開個玩笑,別這樣看我。”林子獄在心裏給齊渾人貼了個腦子已經被虐出病了的標簽,然後繼續撿起自己的思路想下去。齊渾人卻是不依不饒,靜了兩秒繼續開口:“其實我救不救你都沒區別。”林子獄又一次被打斷思路,“嗯”了一聲,“對,就算你坐著不動我也能自己爬上來。”齊渾人卻是直接無視了林子獄的話,隻顧著自己順著往下說,“轉盤遊戲在勝負未分之前不會結束,就算你被淹死出局,我也得一個人繼續下去,要是湊巧我倆都不小心死了,那就有意思了……分不了勝負,這個遊戲就永遠不會結束。”林子獄算是發現了,齊渾人這玩意根本不需要自己附和,這些話也不是為了說給林子獄聽的,這人就是單純的想逼逼而已。好在齊渾人大概是說夠了,終於安靜了下去,恰好這個時候轉盤也出現在了齊渾人麵前,等待著齊渾人開始抽獎。齊渾人研究著轉盤上的選項,也不知道他在考慮什麽,久久都沒有伸手。“齊渾人。”林子獄冷不丁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