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靈不走心地鼓了幾下掌,“聰明,在跑來低級關卡吸血之前,這位惡徒在轉盤上狠狠地輸了一次,贏了他的人好巧不巧是我們騎士團的老大。”風靈強調著這個“巧”字,但落在林子獄耳朵裏,怎麽看都是他們騎士團主動去招惹齊渾人的。先是在轉盤上把齊渾人的積分贏走,這不算完還派人追到低級關卡,卯足勁要讓齊渾人徹底出局,手段很幹脆,一點餘地都不留。就是執行得不太理想。林子獄用眼神委婉地將這一層信息傳遞給了風靈。風靈擺出十足的老油條姿態,完全沒有任務失敗的自覺和愧疚,振振有詞:“不急,‘惡徒’已經惡不起來了……”刻意停頓了一下,風靈高深莫測道:“隻要在轉盤上輸過一次,他的氣勢也就到此為止了,所以比起他,我有感興趣的事。”“嗯?”“這個關卡,據說也會有很特殊的道具。”風靈的視線掃過林子獄手上的戒指,“積分隨時有,誰都能賺,道具就得拚人品了。”林子獄沒有遮掩,麵對風靈這番近乎試探的話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情緒波動,“又是小道消息?”風靈輕咳一聲,“這次不是,要真有小道消息傳開,這個關卡就不會這麽平靜了。”“這次是內、部、機、密。”風靈一字一字地說道。周圍的樹蔭漸漸散開,三人眼看就要穿過這篇繁茂的樹林,就在此時,他們的背後突然傳來一陣此起彼伏的吠聲,吠聲之中還摻雜著幾股淩冽的風聲——林子獄回頭,隻見一片密密麻麻的東西拉著藤蔓朝著他們砸了過來……正是之前在山崖上纏住風靈的怪物!頃刻之間,這一群怪物已經砸落下來,占據了三人周圍的各個方向,它們默契很好,不需要領頭指揮,就可以紛紛踩著點朝著人身上撲,分批湧著向前,玩的還是車輪戰術。林子獄在聽到聲音的同時身體就已經自發做出了反應,他一下子就把刺刀放出來握在了手中,被怪物們圍攻也不至於太被動。這些怪物的數量實在是太多,不過基本都是渣渣,被甩出去就廢了,動彈不得隻能原地化作一陣青煙消失。林子獄應付起來並不吃力,隻是手上的東西束縛得有些難受,空隙之間他還能朝著花齋看了一眼……這一看林子獄手上的動作都頓了一下——花齋的狀態很奇怪,他像是在劃水走神,完全沒有認真應對,這一會的功夫就被怪物們傷了好幾下。混亂沒有持續太久,實在是對手太菜,十幾分鍾的功夫就不剩幾隻怪物了。剩下的怪物心有餘悸,抱成一團衝著三人嘶吼,沒敢再繼續亂來,隔空跟他們對視了一會,長嘯一聲幹脆轉身逃了。這些怪物膽小又廢柴,不過數量確實夠多,這一番下來也多多少少給留下了點“戰果”。林子獄一隻手施展不開,防不勝防之時讓這些怪物在身上撓了幾道爪印。它們能逮住的機會不多,攻擊很是匆忙,力道不穩,就算被抓傷了,林子獄也不痛不癢的。再看其他兩人,風靈的情況跟林子獄相差不多,然而花齋的情況就有些微妙。花齋被這些怪物傷得不輕,又是咬痕又是爪印,血也流了不少,咋一眼看上去還挺淒慘的。林子獄一直都默認花齋不簡單,尤其是他對安白秋出手的那一下太過驚豔。出其不意的一次反擊不能證明花齋可以碾壓安白秋,但怎麽也不可能連一群怪物都應付不來。而且他的積分也遠不如想象中的高,一千積分在關卡中隻能算是中下水平。林子獄和風靈都看著花齋,花齋一臉坦然,血從他臉上的傷痕之中滲出,他不以為意連抬手抹一下都沒有。風靈可算是找到了機會,見縫插針,拿出珍藏已久的風涼話,“你看,我就說你們不懂,這些東西哪裏是好對付的?我被推下去也不冤。”他越說越小聲,因為他後知後覺在場的另外兩人連點餘光都沒有分給他。他們平靜地對視,像是風平浪靜,也像是雲橘波詭。花齋比林子獄稍高一些,他低垂著眼眸,嘴角帶笑。片刻之後,他用拇指將自己臉上未幹的血痕擦去,微微俯身,伸手把手上的血抹到林子獄的臉上,留下一道粗糙的劃痕。這抹血跡給林子獄平添了幾分冷傲,顯得他不近人情、令人畏懼。林子獄任由花齋亂來,等花齋捏住他的下顎之時,才抬手推開花齋。“上個關卡用力過了,後遺症還沒好。”花齋湊在林子獄耳邊解釋了一句。·穿過樹林,他們還得繼續下坡,然後沿著對麵陡峭的懸崖上中峰。花齋受的傷看起來觸目驚心,不過他步履平緩,一點停滯蹣跚都沒有,完全沒有吃痛的樣子。林子獄和花齋一前一後緊連著走在前,風靈則是落後他們幾步。風靈的目光在花齋身上停留了片刻,又很快滑過,做得很是隱晦。可就在他隻剩一點餘光還沒完全收好之際,花齋突然回頭朝著風靈掃了一眼。風靈呼吸一滯。碎發順著花齋的眼角彎曲向下,這樣的柔順慵懶也藏不住花齋眼裏一閃而過的淩冽。“又來了,你是做了什麽孽?”花齋清清淡淡地說了一句,“可別是踹了它們的老窩。”風靈愣了愣才反應過來花齋說的是那些怪物——方才見形勢不利,這些怪物落荒而逃,可它們到底還是不死心,現在又纏了過來,暗搓搓尾在三人後麵。意外的還挺有……毅力的。林子獄也聽到了這些個怪物弄出的聲響,他朝後看了一眼,故意歎了一聲,“看這個架勢,不止是老窩,你可能還順帶挖了它們的祖墳。”風靈攤以示自己的無辜,“你們二對一,打嘴炮我沒轍,但我才是最冤的那個好吧,這些個玩意簡直就是牛皮糖,逮誰黏誰,不讓黏總不能是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