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票結果很快出來,九票有罪,三票無罪,嫌疑人因此被判有罪。“4號嫌疑人被認定有罪,感謝各位審判員為天使城的和平所作出的貢獻,”武鱈站了起來,剛巧有光從她的頭頂灑下,更顯得她整個人超凡脫俗、不可染指。“身染罪孽之人不能繼續留在天使城,我宣布,為了天使城所有的城民,我將以大天使長的名義在此正式逐出這位罪人。”本來乖巧留在武鱈附近的小天使們傾巢而出,吟唱起空靈的歌聲在所有人上方飛舞,還有幾個小心翼翼地為武鱈捧來了一柄長劍。武鱈拿起長劍,指向風靈,“製裁開始。”風靈合上了雙眼,嘴角上揚,沒有多說一個字。一劍刺出,武鱈的動作幹淨利落,一下子就刺穿了風靈的心髒。林子獄眼皮狂跳,這一幕太熟悉了,熟悉到他渾身發麻,腦海裏刺痛得幾乎要爆裂。這樣的事,一遍又一遍地發生過,他們隻能一次次地痛苦,然後再經曆一遍同樣的事。連絕望的盡頭都被切斷了。當其他人恢複行動自由之時,風靈還剩了口氣,但怎麽看都是無力回天了。他的目光落在林子獄身上,陰森森的,像隻孤魂野鬼。無需武鱈吩咐,小天使們就自覺飛到了風靈身邊,繞著他飛舞歌唱。無數的花瓣從天灑落,而風靈已經悄無聲息地死在了座椅上。·“4號闖關者風靈出局,請剩下的闖關者們繼續按照規則闖關。”監督人的聲音響起,拍板了風靈的死亡。隨著監督人話音的落下,風靈的身體也在逐漸消失,最後化為烏有,隻留下一地染血的花瓣。林子獄眼拙,也認不出這是什麽品種的花。武鱈推著進程,讓小天使們將第二位嫌疑人帶上來。也是巧了,第二位嫌疑人的負責人是安白秋,一前一後都是他們騎士團的人。安白秋有些呆愣,連武鱈也不盯了,他渾身纏繞的殺氣也都卸卸了個一幹二淨。他茫然地打量著周圍,好像還沒反應過來他的隊友已經出局的事實。萬沉雲的指尖在桌麵上敲了敲,“第二個了。”“嗯。”林子獄隨口應了一聲,抽出刺刀在自己的手臂上劃下第二刀。劃傷自己是個很強烈的刺激點,每次手起刀落的時候林子獄腦海裏都很閃過一些畫麵,不至於能夠清晰地想起來什麽,隻是能有種強烈的意識——類似的事情自己是經曆過的。林子獄很確定自己在這個關卡中劃過自己很多很多次,不過如今手上也隻有兩道刀痕而已。經過上一輪,在場的闖關者都已經無比清楚負責人跟嫌疑人其實是綁定在一起的。嫌疑人有罪,製裁要由負責人來承擔,會被武鱈直接刺死而出局。難怪越高級的關卡出局率越高,npc可以殺死闖關者,而闖關者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知道了“有罪”的後果是什麽,接下來就該測試“無罪”了。場上還剩下十一個審判員,這一輪想要無罪很簡單,隻要有三個人投無罪就行。隻是有一個問題,如果安白秋的投票與最終結果不一致,他會被淘汰。安白秋被淘汰不違背跟風靈的約定,但林子獄暫時不想讓場上的闖關者繼續減少。林子獄看向對麵,安白秋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麽。挪開視線,林子獄不意外又跟花齋的目光撞到了一起。花齋手腕翻動,一個白色的影子從他手中飛了出來,直直地衝著林子獄而來。林子獄一怔,等影子在他麵前落下之後才看清,原來是隻紙飛機,疊得還挺整齊仔細——這個疊法還是林子獄教給花齋的。之前有天無意間提及花齋不會疊紙飛機,林子獄便當場找了紙張手把手地教他,當初兩人疊的那幾隻還在花齋家擺著呢。關卡之中,這點縹緲的記憶沒有裨益,林子獄有些懷疑花齋是不是在給他什麽暗示,隻是鑒於過去的經驗,花齋也有可能隻是單純的無聊而已。林子獄懷著點謹慎拆開了紙飛機……裏麵一片空白,一滴墨水都沒有。果然花齋隻是抽風性心血來潮而已。旁邊的萬沉雲不禁輕笑了一聲,他很快忍住,將話題扯到安白秋身上,“你覺得安白秋會選什麽?”“無罪。”“我也這麽覺得,”萬沉雲道:“安白秋不可能有正常人的觀念,殺人在對他而言大概連對錯都評價不了……他根本就不是人。”說完之後,萬沉雲去看林子獄的反應,“你好像不是很驚訝。”“關卡之中遇到什麽都不奇怪。”“這倒也是,安白秋其實是在骷髏區誕生的玩意,誰也說不好他究竟是什麽,可能是骷髏區那些徘徊的死魂靈聚集而成的,也可能是關卡分化出來的。”“骷髏區?”林子獄抓住重點。“沒錯,嚴格說起來,安白秋應該屬於骷髏區,”萬沉雲斜了安白秋一眼,“上一輪的罪名你也聽到了,偷竊,所以其實是風靈將安白秋從骷髏區裏‘偷’了出來。”萬沉雲說得隨意,像是在談論著什麽無關痛癢的八卦雜事,毫不在意地將這些事背後的種種悲歡苦難輕輕彈開。林子獄沉吟片刻:“為什麽要說這些?”這些東西,萬沉雲也完全可以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