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觀:“當然假的了。這麽離譜的話你也信啊。誰傳的,一副好像把我的小兄弟切下來量過似的,什麽十兩,你倒是□□裏裝個十兩的玩意兒試試看,重不死你。” 對方聽到宋觀這話笑起來,好一會兒才停下,說:“不成,我還是要親眼看一下來確認。”說完了,手還居然搭上宋觀的大腿然後一路向上摸上他的腰帶了。 宋觀愣了一下,實在沒想到對方居然這麽沒節操,十分凶悍地道:“你敢!” “不敢?”那人挑了一下眉,湊近了宋觀,“我為什麽不敢?” 宋觀惡狠狠道:“你敢扒我褲子,我就尿你一臉你信不信!” 臉盲君:“……” 臉盲君收回了手,忍笑:“嗯,大俠饒命,我不敢了。” 宋觀說:“現在你想知道的都知道了,快給我解開穴道吧,我要睡覺了。”說完打了一個哈欠,但顯然這位被其心裏定義為賤人的高手是沒打算就這樣放過他的。 “少陽派弟子為了和你睡覺大打出手也是假的麽?” 宋觀覺得他好煩,怎麽這麽多問題,真想一巴掌拍過去把他拍到對麵牆上扣都扣不下來,但是為了能盡早入眠,還是耐著性子敷衍:“當然是假的,這種無稽之談完全可信度為零麽。”宋觀把後半句“隻有你這種腦子被門夾過才會覺得這種話是真的”給吞回了肚子裏。 對方捏宋觀鼻子像是捏上癮了,捏著宋觀的鼻子將他的臉轉過來麵對自己:“這樣說來,那隻有你和你的喬師弟這件事,是真的了。” 宋觀覷了他一眼:“我和師弟情同父子,你懂個青菜。” 臉盲君頓了一下,問:“……誰父誰子?” 宋觀理所當然的:“當然我是父。” 臉盲君“唔”了一聲:“這樣?我倒是從來沒見過有那個孩子看到父親被別人碰了一下,就要剁人手的。” 他不說這件事還好,一說這件事宋觀就火大:“你那叫碰一下?你注意一下你當時是在捏我下巴好麽!我問你,一般審美扭曲口味奇特的變態流氓,他調戲老爺爺的時候,用的什麽姿勢?不知道?告訴你好了——就是捏下巴。你以前不知道,現在總知道了吧,所以,你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了吧。這已經不僅關係到父子情了,你那動作,根本就是在打我少陽派的臉啊。你說,這種情況下,我師弟剁不剁你手?” 臉盲君聽宋觀說完了,點了點頭,最後總結:“你可真能扯。” 宋觀頓時特別想送這個人一句話,中文叫賤人,英文叫bitch。 對方注意到他的眼神,伸手戳了戳他的臉,笑起來:“生氣了?” 宋觀半晌硬是憋出一句:“沒有。” “是麽。”對方又點了一回頭,“那你再努力一把被我氣著,不生氣不給你睡覺。” 宋觀:“……………………………………………………” 擦! 臉盲君笑開來:“你這人生氣起的樣子真有意思。跟爆竹一樣,平時的時候不響,一被點著了就劈裏啪啦的,十分的——”頓了頓,似在思索適合的詞語,微微偏了偏頭,又伸手去捏宋觀的鼻子,仿佛是通過這個動作能夠獲得足夠的靈感一般,“——真是十分得喜慶。” 宋觀:“……” 臉盲君:“蠢的也很別致。” 宋觀:“……………………” 媽蛋……好想弄死他啊好想弄死他啊好想弄死他啊好想弄死他啊好想弄死他啊…… 賤人賤人賤人賤人賤人賤人賤人賤人賤人賤人賤人賤人賤人賤人…… 臉盲君拍了拍宋觀的臉:“你就沒什麽想問我的麽?” 宋觀接道:“你什麽時候讓我睡覺?” 臉盲君挑了一下眉:“你就不問我上次為什麽要殺你麽?” 宋觀:“……你上次為什麽殺我?” 臉盲君:“別這麽不情願,再問一遍。” 宋觀:“……哥哥~你上次~為什麽~要~殺~人~家~嘛~” 臉盲君:“……” 宋觀麵無表情:“你上次為什麽殺我?” 臉盲君:“因為我和聖教的大長老很談得來,聽說是你把大長老給殺的,所以我就來殺你了。” 宋觀被報複性的又被捏住鼻子了,隻能張嘴呼吸,說出來的聲音十分陰陽怪氣讓人不忍直視:“那是個意外。” 臉盲君:“我想也是,畢竟像你這樣走路不看地麵會被凳子絆倒的人,估計那時候也是不小心被絆倒刺了人一劍,或者不小心被絆倒了推了別人一把導致別人刺了大長老一劍。” 宋觀:“………………………………”居、居然猜出真相了?! 臉盲君看著宋觀的表情,似笑非笑的:“還真是這樣?” 宋觀:“……” 臉盲君整了整袖子,評價:“好蠢。” 宋觀斜睨了一眼:“認不得人差點殺錯對象,分辨不清人臉還要靠聲音認人的人,就不蠢了麽。” 臉盲君:“……” 臉盲君抄著手,居高臨下的看他:“就沒有其他問題要問了?” 宋觀:“沒了。” 臉盲君提醒道:“你還沒有問我名字呢。” 宋觀十分勉強的:“……這位兄台,請問尊姓大名啊。” 臉盲君:“我姓段……” 宋觀:“原來是段公子。久仰久仰。段公子你好,段公子再見。” 不知道叫什麽的段公子笑了笑:“我話還沒說完。” 宋觀:“……那您繼續。” 段公子搖了搖頭:“看來還真是想讓我走。” 宋觀沒說話,但眼神充分地表達出了“知道自己招人嫌還不快滾”的意思。 段公子捏住了宋觀的手,食指落在他掌心的地方:“隻知道一個姓就夠了?師兄可真是沒有誠意——”勾著嘴角,“在下段子宴。執子之手的‘子’,湘東宴曲的‘宴’。”有些漫不經心的在他手掌上劃了幾筆,挑了一下眉,“宋師兄,這是我的名字。你可要記好了。” 宋觀:“=口=……” 作者有話要說:又寫長了,就這樣吧……我覺得下章一定能寫完這一節的,一定的!!!!!!!!!!←這句話到底被說了多少次qaq,大家請溫柔的砸我 宋觀心目中的賤人段公子就是來打醬油的,從下章就完結(?有待商榷)的尿性來看,他一定是打醬油來找存在感的嘛第12章 第一彈 江湖基佬傳 臥!槽! 這貨是段子宴?這貨是段子宴? 不是說亦正亦邪麽?形容起來感覺好吊的啊,結果就這個樣子嗎?媽蛋,這種賤格滿滿讓人想要給其一拳打到生活不能自理的感覺是怎麽回事?隻有他一個人是這樣覺得的麽?隻有他一個人麽?隻有他一個人麽?! 宋觀沉默了,長久的沉默,然後卻在接下來的那一刻,突然福至心靈,恍然大悟—— 臥槽!莫非這貨是在暗示他和喬師弟走得太近,然後警告他滾遠點麽? 如此這麽一想,真是越想越正確,怎麽看都應該是這樣的。真相麵前,段某人所有古怪的行為都有了完美的解釋。 就說段子宴之前為什麽要和喬師弟打架呢? ——顯然的麽,那是因為吃醋啊! 打完架後,現在跑到他房間又是為什麽呢? ——必須的啊,那是在給他下馬威! …… 真是…… 一句話可以形容宋觀此刻的感受,臥了個大槽。 第二天爬起床宋觀二話不說直接邀請段某人跟自己少陽派組隊。經過一個晚上的深思熟慮,他深深覺得,眼下的情況,十分有可能就是喬師弟和段子宴鬧別扭了,並且師弟在鬧完別扭後,因為沒有經驗,不知道怎麽給對方台階下,於是造成了如今這樣一幅眾人都不願意見到的僵持畫麵。宋觀在心中點了一回頭,果然啊,這種時候還是要靠他出馬才行。果斷邀請段子宴。 段子宴顯然是沒有想到宋觀會邀請他,看了看喬明,再看了看宋觀,似笑非笑地合上茶蓋。一時間場中皆是靜默,尤其是少陽派的諸位子弟,眾人聽到這話的第一反應幾乎都是轉頭看喬師弟,齊刷刷高度一致的動作,而作為始作俑者的宋觀沒覺察出任何不妥。段子宴將茶杯輕輕擱在桌上,話是回答宋觀的,目光卻是看著喬明,笑了笑,道:“宋師兄相邀,在下怎敢不從。” 喬師弟從頭至尾表情未變分毫,眉目如水墨渲染,笑意盈滿眼睫。唯一泄露出些許心跡的,是最後小二來收拾茶具的時候。 那會兒悠悠的風從半開的窗扇裏吹進,小二的手堪堪握上喬師弟麵前的茶具,便聽見“哢嚓”的一聲,這看著完好無損的杯子,陡的裂成了整整齊齊的四瓣,默默地躺在桌上。 少陽派子弟見狀紛紛抖了一抖,心裏默默寬麵條淚著想,這都什麽事兒啊。宋師兄你當著喬師弟的麵勾搭別人真的沒問題? 而宋觀看著那橫死於案幾上的杯子,卻是想著,沒想到乍看不起眼的客棧小二,竟然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這整齊的裂口,這勻稱的四等分,難怪大家說高手在民間,這果然是真的。 一路上,宋觀都在十分努力地給喬師弟和段子宴製造單獨相處的機會,就是到了華山派也是如此。因為太過頻繁以及刻意,兩位被撮合的當事人也實在是很難不發現這十分詭異的現象。這一日宋觀如同往常那樣,十分順利地把旁人都趕走了,隻留下段子宴和喬師弟,然後自己也跑了出去。宋觀在門外熱血的握了握拳——師弟,師兄我也隻能幫你到這兒了。接下來的事就全都看你自己的表現了,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啊! 被留下來的喬明和段子宴一人坐於一側,沉默著顯然是個無言的模樣,最後還是段子宴輕輕用手指敲了一下桌子,側首看了身旁人一眼,嘴角彎了彎道:“喬公子,我怎麽覺得,你師兄,似乎是誤會了什麽?” 喬師弟不置可否地將手中的書卷往一旁一放,抬眼望見段子宴的眼睛裏,指了指一側的棋盤,說的是另一句不相幹的話:“下棋麽?” 段子宴怔了一下,隨即笑出聲來,眼中滿是興味:“下,自然下。” 而那廂宋觀轉過樓梯下樓的時候,正遇上了周師弟。周晉一身白衣,袖口落了些灰,他手上拿著一封信,是若有所思的模樣,並未注意到下樓的宋觀。 宋觀早就發現了周晉,但仍裝作一副也未發現對方的模樣,然後在路過周師弟身旁的時候,突然伸手捶了他肩膀一下:“師弟!” 周晉被捶得晃了一下,抬了眼這才看清是宋觀,微微一愣後,做了一個揖:“師兄。”那是標標準準的一個禮,神態和語氣也十分的恭敬有禮。 宋觀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怎麽接話了,感覺有點像是滿腔熱情被人拿了極冷極冷的一個巴掌貼了個正著,一瞬間就給凍住了,杵了半晌,道:“哦,那個,聽說華山派外頭東街,有一家鋪子的糖很好吃,我正好出去一趟,師弟你要不要一起去?” 周師弟沒回答,先是抬頭看了一眼樓上,頓了一會兒,然後才說:“師兄,我還有一些書沒有看完,所以,便先不去了。些許過幾日我們可以再一同前去。” 宋觀聽了這個理由之後也沒有強求,覺得能讓師弟抵住糖球誘惑的,那本書定然是本很要緊的書。瞅了瞅周師弟的臉,宋觀琢磨著,還是問了一句:“師弟,你最近是不是晚上沒睡好?感覺你……臉色似乎不是很好。” “是有一些。”周師弟笑了一下,半垂著眼眸,他的眼睛很大,就算是半垂著眼睛,也仍是要比一般人睜大眼睛的時候要大上一圈。周晉笑著說,“多謝師兄關心。”頓了頓,側首望著宋觀,唇邊含笑,“如果師兄沒其他什麽事了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宋觀看看他,再看看他,最後道:“……嗯,那你去忙吧。” 宋觀看著周師弟上樓的背影,摸了摸鼻子。不知道是不是他錯覺,他覺得周師弟似乎有好一段時間都沒怎麽和他說過話了,就算是說話呢,那也是很疏離的對話,往往不過幾句便有事要離開,且整個人還從原本的特沒節操,變成如今近乎於一板一眼的模樣,其轉變之大,不亞於從炎夏直接跨入嚴冬。 一個人若發生了什麽巨大的轉變,那定然存在著一個產生如此驟變的一個轉折點。宋觀其實挺想問問周晉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的,但對上對方那一副不鹹不淡的麵孔,一時間就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如今的周師弟很像過去的喬師弟,而他一貫不是很能應付這樣類型,每次說話總有種不知道和對方說些什麽才好的感覺。想問周師弟到底發生了什麽,但往往起了一個開頭就被對方不動聲色地岔開,宋觀經過了兩三次,也就沒再問了。 說起來,華山派待客的住房有點像客棧,往往是一個門派的住在同一樓中。此刻之前,門中弟子都被宋觀借故打發走了,於是堂前空蕩蕩的無一人。沒有了人聲的喧囂,便近乎於寂靜,唯一的聲響便是腳步落在木質的樓梯上的聲音。周晉上樓至一半的時候,突然轉過頭來:“對了,師兄,還有一件事忘記同你說了。” “什麽?”宋觀仰起臉。 “這個,現在不好說,因為目前還沒確定下來。”周晉將手中的信箋塞進了袖口,微微眯了一下眼,隨即眉眼舒展開來,是一個笑,他輕輕頷首,“不過,也的確是件喜事就對了。我想,師兄到時一定會很高興的。” 一直到那天晚上,宋觀也沒確切地知道,這件喜事到底是什麽喜事。不過這對話很快就被他遺忘於腦後,近來事多,華山派一事已然確認了是魔教所為,前幾日的時候,還有魔教的人潛入華山派,於之前被虐殺了的華山派子弟墳前,落了一封血書,大意是要殺盡白道偽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