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應該是李家四少的李端雲和大宋觀相殺的戲碼,最後大宋觀輸的一塌糊塗跳了海,然後李端雲因為某些原因不得已收養了當時剛出生的小宋觀,也就是大宋觀的兒子,取名叫做宋觀,至於為什麽會取名叫這個,其實也不過是李端雲懶得想其他名字而已。 結果宋觀當時穿到大宋觀身上的時候,迅速的終結了大宋觀和李端雲相殺的戲碼,並且硬生生讓這相殺一詞後麵憑白多了幾分情愫,於是這小宋觀的名字倒變成不是敷衍的了,而是承載著念想的一個名字。 整個故事的基調都完全不一樣,哪怕宋觀穿到了“小宋觀”的身上乖乖的走劇情,“小宋觀”死後的情節也會崩掉一部分,更遑論宋觀這樣隨便亂來的,真是崩的不能再崩了。 不過雞蛋君拿著劇本的時候,就沒指望宋觀能走通這一關,倒也說不上有多失望,隻是有種看不見盡頭的苦逼感,這大約是種直覺,它總覺自己攤上宋觀之後,那日子不會過的那麽容易。歎口氣:“你就沒有什麽想問我的?” 宋觀點了點頭:“有。”他終於問出這個問題,上一目被雞蛋君震的有點懵,沒來得及問就直接開啟下一目遊戲,“我原本身體的殼子怎麽了?我在你們這裏待這麽久,外麵的時間靜止不動?” 雞蛋君搖了搖頭:“沒有,你隻是陷入昏睡了而已,時間倒不是靜止不動的。”看著宋觀的表情,很自覺的繼續補充,“時間的換算比例,大約是遊戲裏的一百年,相當於你們的半個月,”又見宋觀表情變化,在被罵之前它說,“你,你現在也回不去了的啊。還是快些完成任務。你完成任務的時間越早,自然回去的時候也越早。” 雞蛋君又補充:“而且也最好早些完成任務,因為這樣一回一回的遊戲累計下來,很容易讓人喪失信念的。”想起從主神那邊共享而來的資料,雞蛋君表情嚴肅,“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麽完成十個任務選項之後,還會有分項選擇?一個是回到現世,一個是留在遊戲中。”頓了頓,“在遊戲裏待的太久,現世和遊戲的區分變得模糊,有些人甚至覺得遊戲裏的生活更刺激更精彩更讓他們喜歡些——你知道,有些模式,的確給人的感覺很容易上癮。”瞅了一眼宋觀,說,“比如說,種馬。”看著宋觀微變的臉色,雞蛋君終於覺得自己苦逼的感覺略緩,“也許,你應該慶幸你選擇了一個你一點都不想要的模式。” 宋觀呆了一呆,半晌擠出一句,“太陰險了。”他問,“我這算是知道黑幕了?”宋觀說,“其實,你們係統是在坑爹的想要培養出一個個心甘情願的永久勞動力?” 真是黑的一筆。 “……不是的!”雞蛋君跳起來,“你不要想的那麽黑暗!我們剛開始的時候,開啟遊戲模式,也隻是想增加遊戲對玩家的可玩性,也沒想到最後會演變出這樣一種結果,現在主神也在想辦法糾正啊……” “就算玩家想留下來,強行傳輸回去也可以的吧?” “不行啊。”雞蛋君說,“如果玩家不想回到自己的身體裏,這種想法下,我們失卻了身體和精神的連接點,就不能把他們傳送回去了。” 宋觀表示這段話太抽象沒聽懂。 “其實,事情解釋起來是這樣的……” 本來問的是關於自己原本的身體到底如何了,結果就演變成了雞蛋君就精神體和身體之間關係的長篇大論,歪樓歪的不要太厲害,然後宋觀到最後也沒聽懂雞蛋君說的是什麽。 雞蛋君巴拉巴拉一大通話,說完了就眼巴巴的看著宋觀,一副“你現在知道了吧”的表情。宋觀看它一眼,不知道為什麽,就是很想對著它圓滾滾的身子踹上一腳,要緊的事情不解釋清楚,別的事情倒是解釋的很有條有理麽,媽蛋,他知道這種東西有個鳥用,無視這一大串解釋:“所以,我的身體,現在是暈著的?就這麽一直暈著?” 雞蛋君一臉你放心的表情:“你家人會發現你的情況然後照顧你的。” 宋觀:“……” 宋觀心裏一聲艸。 雞蛋君有些心虛的小聲說:“如果你身體真的發生了什麽事,我們都會自動將你放行回去的,你看你現在都還在這裏,你的身體肯定沒有事情的啊。” 宋觀心裏一聲“臥了個大槽”,看見雞蛋的無辜臉就特別想給它一腳然後再賞它兩巴掌,但想起什麽,還是忍住了,深吸一口氣,我不生氣,我其實一點都不生氣……閉眼閉了半晌,宋觀長出一口氣,還擠出一點笑,隻是那笑容看著並不那麽溫柔,還有點咬牙切齒就是了:“到底每一回合怎樣算達成目標?” 雞蛋君本來以為自己肯定會被宋觀揍的,其實打從第二回 合結束之後,它就已經做好了被宋觀海扁的準備,沒想到宋觀居然到現在都沒揍它,還心平氣和的跟它討論問題,它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連忙“噢”了一聲趕緊回答:“最重要的,當然還是讓兩個主角在一起,剩下的隻要完成原本人物的主要劇情,並且重現人物大概35%的性格行為模式……總之你按照大綱給的來做,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然後又覺得自己話似乎說得太滿,雞蛋君的一張臉默默苦逼了下去,它總是覺得宋觀,這個人腦回路有點問題,而且神經粗的可以絆死大象,就像第一回 合裏的那樣,它完全不知道為什麽宋觀可以在把劇情崩的麵目全非的時候,還能自我感覺良好的覺得自己差不多完成任務。 說到大綱,宋觀又忍不住想要揍它:“你不能選點正常點的劇情嗎!” 被迫充當基佬原就不是他所願,還讓他充當變態基佬,還手段各種強硬。這種被人耍著玩的感覺,嗬嗬。 雞蛋君被吼的一個哆嗦,露出了一張小媳婦兒臉的表情,期期艾艾說:“這種事情也不是我能決定的啊。”它真的覺得超級委屈的,“每次劇本到手,都是你開啟新一目的遊戲行進傳輸的時候,在這之前我也不知道那會是怎樣的劇情,到時候主神隨機給我一摞劇情線,我也就隻能在裏麵挑選……這種事情的隨機性太大了,我也想選些容易完成的,我,我知道第二回 合你有些受不了啊。” 宋觀心想,麻痹的,這哪裏是有些受不了。雞蛋君繼續委屈的說,“可是,它已經是那些劇情裏麵口味最輕的了。”它晃著蛋身搖搖擺擺的開始碎碎念,“其他的都是些戀屍癖啊,戀痰癖啊,戀尿癖啊,戀膿癖啊……小宋觀的劇情,和那些比起來,真的是要好太多了。比起抱著屍體睡覺,還有去舔別人吐出來的痰什麽的,這樣一比較,人體盛的事情也還算好吧……” 雞蛋君在宋觀愈發凶殘的目光中,抖了兩下:“我,我後麵都有給你放水的啊……你那些日常任務,前麵那些都是主神已經設定好了的,而那個監督小章有不許他和別人接觸的任務,我基本上就沒有管過你,這樣還不夠麽……”雞蛋君小聲,“我也是剛接手引導者的任務,主神這一次給我做示範,那些設定都是主神定下來的,那些,那些任務表單也是……” 宋觀想,合著他丫就是一給人練手用的小白鼠! 宋觀“嗬嗬”了一聲,心裏頭一萬頭草泥馬扭著秧歌跑過去,他努力控製著不讓自己一個沒忍住就撲上去把這死雞蛋給打死了,麵無表情的:“那你懲罰方式能不能換一個?” 雞蛋君聞言頓了頓,小聲:“這個模式下的隻有兩種懲罰方式啊。”瞟一眼宋觀,“一個就是蛋疼。”再瞟一眼宋觀,“還有一個是菊花疼。”再頓了頓,“你,你是想菊花疼麽?如果,如果你真的你想換的話,我可以幫你切換到後者,” 宋觀:“……” 雞蛋君小心翼翼的補充:“除此之外,就沒有其他可能了——你真的想要菊花疼麽?” 其實它早就想說了,一般人遇上蛋疼這種事情,不早妥協了麽,宋觀犯起倔來還就硬生生扛住了,這什麽心態啊。雞蛋君忍不住在心裏吐槽,怎麽宋觀讀大一被幾個學長整著去偷某位學姐曬在陽台的內褲的時候,就沒見他這樣有原則有節操啊。他敢從一樓爬到四樓陽台去偷妹子內褲,他怎麽就不敢玩人體盛啊。 它上一回為了更好了解宋觀的幫宋觀選擇劇本的時候,就翻過宋觀的記憶,翻完之後它就覺得宋觀其實挺沒節操的。雞蛋君這樣想著,又不是很能確定。其實他剛被主神創造出來沒多久,很多事情總是概念不是那麽清晰,人心這種事情太過複雜,也許它該再去問問主神。可是主神是很忙,它又有些不是很敢去打擾。於是這真是一件讓人糾結的事情。 這廂的糾結裏,那廂快被這係統給氣出內傷的宋觀,短促的喘了兩口氣。擦。這雞蛋它是天然黑吧。宋觀真的好想揍它,但因為想要問的問題沒有問完,其實揍人是一件不必急於求成的事情,宋觀這樣想,深吸一口氣又問出另一個問題:“每一目的遊戲到底算怎樣結束?” “啊……呃,按照大綱上的走下來當然是最好的。”雞蛋君挑了兩下蹭到宋觀身旁,“說起來,你的角色到最後都是要死一死的,你死了就是每一回合結束的時候。”想起宋觀第一回 合的裏的表現,那一種自己在個人角色結局到來之前一定不會幹掉的篤定,實在是……“在此之前你也小心一點吧,萬一被不相幹的人物給弄死,挺虧的。”其實它也很奇怪宋觀在第一回合裏那麽“不惜命”的表現,居然還能活了那麽久,真是不可思議,每次那些刀飛過來,都能隻是擦著宋觀胳膊手腿的不傷著他。雞蛋君繼續補充,“之前也說了啊,抱著跳劇情的心思自殺是不可以的,那肯定是會受到懲罰的,但你若是將劇情走岔了,並且一直留到了人物劇情已經結束了時段之後,那個時候你沒有辦法,倒是可以自己死回來的。” 宋觀:“……”他怎麽覺得就是坑爹呢。 宋觀默了半晌,“還有,我覺得你應該給我人物關係圖。” 雞蛋君:“是每一回合遊戲剛開始的時候,認人有些困難麽?”雞蛋君一臉的恍然大悟,“啊,抱歉,我之前完全都沒有想到這一點。” 宋觀:“……”坑爹的…… 宋觀說:“其實,如果把原殼子主人的記憶直接給我,這樣更方便吧。” “不可以!”雞蛋君整個身子都搖動起來,仿佛是在以此表達它對這個意見的完全不讚同之心情,“這是很危險的事情,宋觀,這件事情就像往咖啡裏加入牛奶一樣,兩者混在一起之後,形成就是另一種東西了。”它表情肅穆,“你有沒有想過你有了別人的記憶之後會怎樣?你能確定,到時候的那個你,還是你自己麽?記憶的混合是很危險的事情,這樣做的結果多半是迷失自己,並且造成的影響無法革除,就好像牛奶和咖啡攪拌在一起之後,你有辦法將他們再次分開麽?” 宋觀愣了愣。 雞蛋君繼續:“沒有辦法分開吧。所以不要承襲記憶。” 宋觀頓了好一會兒,才又問:“還有一個問題——” 雞蛋君很歡樂的應了一聲:“你問吧~” 宋觀:“我穿過去的人物,怎麽一個個都是叫宋觀?” “這樣不好麽?”雞蛋君瞧著宋觀問,“你也不用去適應新的名字了。” 宋觀聞言皺了皺眉:“感覺有點奇怪。” 雞蛋君沒有說話,它當然不能告訴宋觀,很多人迷失在一回接著一回的遊戲裏,最後剩下的也就隻有這麽個名字。也就這麽個名字是關於當年現世的那麽一點記憶——像鬼火,微弱的,遊離於之間之上,回憶之下。最後大抵就這麽點念想了。說起來可真是悲哀。 “最後一個問題。”宋觀對於名字的問題也不過那麽一點疑惑,然後他就問,“關於係統獎勵——我第一回 合的時候,就說我收到了一份係統獎勵的裝備,不過說是要在第四目的時候才給我,我可以問一下那到底是什麽嗎?” 雞蛋君想了想,說:“這個就要到時候才知曉了,獎勵什麽的,一直都是隨機的。” 宋觀想,媽蛋,居然又是隨機。他總覺得隨機什麽的,絕逼不是好事。 雞蛋君低頭看宋觀,眼巴巴的模樣:“還有什麽要問我的嘛?” “暫時沒有了。” “真的?” “嗯。” “那,小章有他……” 宋觀驀然打斷雞蛋君的話,“最後我死掉的事情,是他做的吧?” 雞蛋君想了想,說:“也不完全是啦。” 宋觀轉過臉:“至少是跟他有關的吧。我猜猜……是起了什麽推波助瀾的作用?” 雞蛋君頓了一下:“唔,這倒的確是,但是……” “那我就沒有什麽別的問題想問的了。”宋觀有些麵無表情的,“知道是他做的就夠了。” 其實對於被熊孩子幹掉了這件事,宋觀心裏頭一直有點形容不上的感覺。但的確不那麽舒服就是了。完成那個十八歲“成年禮”任務的時候,他就一直有點矛盾的心情。既想早死早超生吧,又有些心底希望熊孩子別下這樣狠手。十二年的相處,落得這麽一個結局,說心寒到底也算不上,本來這周目就是那樣一個故事,但他的確也是不太願意多提起了。 雞蛋君瞅著宋觀的表情,沒再說下去的同時又鬆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沒太生出特別強烈的像是憎惡之類的情緒…… 畢竟主神先前跟它說,因為推出新的世界選擇方式,結果中間出了一點差池,導致到它手裏頭的那些下一回合的周目世界選項裏,那些主角可能有很大一部分是會同章有長得很像,兩個平行世界,這是撞臉了的節奏。 宋觀目前這般表現,倒算是寬心的了,但略微有些不太開心,生了一點嫌隙,倒算是有點不太待見熊孩子了。這種情緒多少會影響到下一回合。有著這樣的情緒,它挑選劇本的時候,就可以有針對性的選擇了。而且它總覺得宋觀和目標人物太過親近不是好事。這個人莫名其妙的,總是會做出一些很奇怪的事情,然後產生無法逆轉的,奇怪結局…… 雞蛋君在挑選劇本的時候,第一目花了很多的心思,而第二目卻是隨機裏勉強挑出來的。它對第一周目講解那麽清楚,畢竟是因為宋觀那時候態度也太隨便了,有些事總是要宋觀知道,好叫他稍微認真點。而輪到第二目的時候,宋觀在對待人物上又似乎有些認真過頭了,都和係統懲罰模式給對上了,這可算什麽事情呢。 不過這事也急不得,要慢慢來。而如今宋觀是有些不太待見熊孩子了,雞蛋君想,從某個角度來講,倒對它來說是個好事,是可以讓它有針對性地挑一挑第三周目的大綱劇情了。第30章 章有番外·灰燼(上) 【他給了他暗,卻同時也給了他光。但最後到底什麽都沒有留下,隻餘一捧灰燼。】 章有從七歲的時候開始,便一直這樣想著,總有一天他會殺了那個人。 毫無疑問的,這是個隱秘的想法,不可與人言說,是陰冷的顏色從心間縫隙裏鑽出來,荊棘一樣纏繞。 那個人是貫穿他童年的整個噩夢,一筆陰暗的灰。晦澀不明的不可提及。章有冷冷的想著,總有一天他會殺了他。這一點心思他藏得很深,所有的一切都被埋葬在平靜的表情之下。而對麵被他這樣惦念的人對此一無所覺,咬著一口西瓜,看到他看過來,便下意識的對他露出一個笑容來,模樣無辜。章有垂下眼,用勺子狠狠挖了一大勺西瓜肉,假想這是那個人的腦袋,這一勺下去,就該是腦漿四濺。 書包裏是老師布置的作業,要求寫一篇“我的爸爸”的命題作文。白日的時候,老師在台上講:“回想一下你和爸爸相處的點點滴滴……”那時候他到底是年紀小,藏不住心思,於是老師話講到一半,頓住了,目光是看著章有的,輕聲問:“章有,你怎麽了?臉色很難看啊,身子不舒服麽?” 怎樣回想呢? 那些東西。 被人按著頭浸入冷水中的窒息感,一鞭連著一鞭抽在身上的疼痛感,蠟油滴在身上的灼燙感……荒唐的,見不得人的,然後他在這一切裏終於學會掩蓋自己的情緒,假裝自己是件死物,甚至末了還能迎合那人做出些叫人惡心的事來,假裝的乖巧柔順,譬如那人發泄過後將濁白的穢物塗到他臉上的時候,他還能伸出舌頭將那個人的手指舔舐幹淨。 隻有心裏頭的恨意一點點的增加,如同細細的藤蔓,深一步淺一步的將他整顆心都裹挾起來,密不透風,如同一個蛹。 章有恨著那個人,並且覺得自己將會這樣一直恨下去。 可是在時光蜿蜒的前行之中,似乎有什麽東西在不知不覺中無法控製的改變了。 像是很多時候,很多個晚上,他在房間裏做作業,那個人在客廳看電視。中途他出去接水的時候,發現那個人窩在沙發上睡著了,電視開著,吵吵嚷嚷,那人就在這一片低微的吵鬧裏熟睡,身上蓋著一條毛毯,因為不老實的睡姿滑下來些,露出半邊身子。他握著水杯看了半晌,最後輕手輕腳的走過去,幫那個人把毯子掖好。 然後每一次做完這一切的章有看著沙發上宋觀的睡顏,就會在心底告訴自己,其實他這麽做隻是為了降低對方的戒備心,總有一天,他會殺了這個人。 ——這樣做目的隻是為了降低對方的戒備心,總有一天,他會殺了眼前這個人的。 不知何時,這句話在他心底出現的頻率越來越高。 那人手邊的水杯涼了,他默不作聲的去換上一杯溫水,這個時候,他會將這句話在心底重複一遍。那個人周末加班下了雨,他自發前去給那人送傘,同樣的,這個時候,他會將這句話在心底重複一遍…… 其實針對宋觀的殺局在很久以前就布下,李家那樣大的大家族,總有一個兩個死敵,被逼的走投無路,留下一些殘黨,逼迫的狠了,寧可兩敗俱傷。和章有搭上線的那個男人姓陳,陳姓的男人說:“我隻想讓李端雲不好過。” 而章有隻想讓宋觀不好過。 他將這網撒的細細密密,陳姓男人的勢力當然扳不倒李家,當年鼎盛的時候扳不倒,如今一片殘局,自然更加扳不倒,於是所做的,也不過是些膈應人的事。第31章 章有番外·灰燼(中) 但就這麽點事,也能足夠叫宋觀不好了。 章有在心裏靜靜地想,沉默地想,仿佛是不經意間地想著,他在心裏預知著關於這個人最後的結局,將每一個細節都假想到分毫畢現。一切都在心裏頭上演了太多遍,最後竟然都有些模糊。明明所有的事情都在不緊不慢的布局之中,可是為什麽他一點都沒有得償所願的如釋重負? 十六歲的那個晚上,宋觀帶他出去參加了一個飯局。他拿錯了杯子,半杯白酒下去整個人都有些恍惚,最後是宋觀將他帶到了休息室。門裏門外,門外的咫尺喧囂,門內的安靜仿佛來自另一個世界。休息室裏隻有他們兩個人,沒有開的燈,在宋觀進門想要開燈的時候,他就借著酒意,緊緊的用擁抱勒住這個人,“我不要開燈……”拉長了的聲線,帶著鼻音,像是在撒嬌。 他再小一些的時候,在生病時,是常常這樣摟著宋觀的脖子說話的,而隨著年齡增長,十二歲之後他再也沒有做過這樣的事——如果不要太過靠近,是不是就此不會再因之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