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觀悶哼了一聲,血液急速從身體裏流失,被同類吸咬的感覺帶著爆發式的快感滿上來,宋觀撐在床上的手都支撐不住自己了,他目光有點失神地半癱軟在大少爺身上。隻見他身體底下的大少爺在吸了宋觀的血之後,就像一個原本被放完了氣的充氣娃娃又重新被人慢慢地打進了氣體一樣,一點點豐盈了起來,正是以一種非常誇張的肉眼可見速度在慢慢恢複。  手指不自覺摸著了大少爺脖子頸後的位置,宋觀的手無意識地逆向摸上去,他的手指觸著大少爺的頭皮,摸著大少爺柔軟的黑發。吸血鬼是尋求本能的生物,殺戮的刺激,血液,情愛歡欲的沉淪,而眼下這具身體在渴求更多的慰藉,是想要更進一步的填補。宋觀整個身子都有點發抖,他喘了一口氣,手不穩地抓住了大少爺的頭發,然後發狠一用力,迫得對方不得不抬起頭鬆開了咬在自己頸側的牙。  宋觀紅著眼眶把大少爺從身上扒拉下去。  我擦!  他怒了。  垃圾吸血鬼設定!太不要臉了!  沒有了人吸食自己的血液,宋觀雖然身體還有點發抖,但整個人精神狀態已經好太多了。他身下的大少爺仍是迷迷瞪瞪地沒回轉過神來,吸血鬼親王的血液果然夠厲害,這個時候的大少爺已經回複了原本的模樣,不再是先前幹屍樣子。因為之前被吸血吸得有點狠,宋觀現在還覺得有點暈眩,然後他低頭一看,發現自己原本是塞進褲腰裏的上衣,在方才兩人糾纏不清的時候,居然被扯了出來,而大少爺此刻的手,都已經從他衣衫下擺伸進去,抓著他的背了!  這也是不能好了,宋觀懷著一種差不多是羞惱的情緒,把對方的手抓住,從自己衣服裏拿出來,結果沒想到當他準備下床的時候,大少爺又從後麵抱住他,他還處在失(被親)血(到)過(腿)多(軟)尚且沒反應過來的狀態裏,主角受就那麽黏黏糊糊摟住了他的脖子,連啃帶親地在他脖子上咬了好幾口。  宋觀也是反應相當遲緩地由著大少爺咬了好幾口,直到兩人差點又要親到一處,嘴唇鼻尖都已經挨在一起了,他終於猛然驚醒過來,被嚇得後背都要冒出冷汗,當下二話不說,直接把大少爺一把打暈了。第151章 第十彈 father  太、太邪門了……  垃圾吸血鬼設定!垃圾吸血鬼設定!垃圾吸血鬼設定!  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宋觀一個手刀打暈了大少爺,將人放倒在床上。他摸著自己的嘴唇,瞪著床上的主角受,仍有點驚魂未定的意思。回想自己方才和大少爺黏黏糊糊的樣子,宋觀實在沒臉繼續待在這裏,他軟手軟腳地跳下床,走到房間門口,手搭上了房間門,是要推門出去的姿勢,卻不想這一推卻險些推到一個人。  那個人還不到他的腰間高度,就站在門外麵,隨著他這一個毫無預兆的推門動作,被推得險些摔倒在地上。這屋子裏,才這麽丁點兒高的小孩子,也就隻有大少爺他弟弟了。宋觀看見弟弟動作頓了一下,他這一周目的殼子感官敏銳,按理說一般情況都逃不過他的感知的,可他因為先頭情緒太過失控,竟然是一點都沒有察覺到門背後有人,連對方站在這兒站了多久都沒有發現。  宋觀握著門把手,一直以來,他臉上那在外頭端得挺有派頭的表情,此刻終於有了點皸裂的跡象。弟弟注意到了,就向後退了一步,然後踩到一塊石頭。宋觀手依然握在門把手上,一句話脫口而出:“你剛才,一直,都在?”  弟弟聽到宋觀的問話,沒吱聲,隻是這麽仰著臉看著宋觀。  一直都這樣的,隻要是有宋觀在的場合裏,弟弟的嘴就變成了河蚌,緊緊地閉著,是絕不露出一星半點的言語來——當然,也有過一次破例,那就是先前來求宋觀去救哥哥的時候。  弟弟就這樣默不作聲地抬頭看著宋觀。宋觀對他來說實在是太高了,是必須要仰頭看的那麽一個高度。正午的陽光耀目刺眼得讓他仰頭看人的時候,不得不微微眯起了眼。也大約正是陽光的關係,弟弟的眼眸在光線裏顯現出一種微妙的剔透感來,活潑潑的,像是碧綠色的貓眼石。  麵對弟弟這麽一張跟大少爺還挺像的孩童臉,宋觀隻要一想到自己方才在房間裏和大少爺發生的事情,搞不好弟弟可能看到了大半,簡直尷尬得要死。他以一種看似冷靜,實則木愣愣的姿態站在門口,低頭注視著弟弟。宋觀一張老臉實在有點掛不住,因為心虛得非常厲害,他已經在考慮要不要拔腿落荒而逃了。  不過到底還是沒幹出這麽有損逼格的事情。  弟弟仰臉看著宋觀,對方不說話,他也不說話。半會兒的沉默之後,他扒拉住自己的衣領。細嫩的手指輕輕捏了捏自己頸側的肌膚,弟弟的皮膚很白,奶白色,也是因為他的動作,他脖子上的皮膚起了一點皺痕,如此看過去,配著奶白色的肌膚,這般瞧著竟像是一碗牛奶上麵結了一層奶皮,有一種十分脆弱的細嫩感。  他想說話,言語都已經到了嘴邊,忽然想起自己若是用詞用得繁複了,對方也是聽不懂,便挑了淺顯最易懂的字眼來,也不求句子連貫通暢,隻求意思表達能出去就行。所以弟弟是半停半頓地說完了一句話:“你的血,哥哥喝了。我的血,還你。”  宋觀聽了這話不動聲色地有點驚訝。說起來吧,作為一個吸血鬼,宋觀他平日裏就是不喝人血的。他其實是想過的,如果他真是一個吸血鬼的話,說不得放飛自我一下就沒那麽堅持了,但他又不是。他不過這周目暫頂一個殼子,而恰好這殼子是個吸血鬼而已。沒道理他為了那麽一個暫時的殼子非去喝人血,反正他是對人血的滋味沒什麽特別愛好,也不好奇,再說采集人血那麽麻煩,他幹嘛要那麽費心費力?還是剝點小動物的血來喝著好了,也比較方便。  所以聽到弟弟說要拿自己的血給他喝的時候,宋觀是吃驚的,他覺得自己又不是變態,為毛要挑著弟弟這個小孩兒下嘴?就算對方趕著上來鮮血,自己也是不接受的。但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是不是變態這事,在別人看來,還真不是那麽回事兒。大綱人設寫得清清楚楚,自己這個吸血鬼親王可不就是個變態麽。一時又有點明白弟弟這麽做是要跟自己劃清界限呢,大概生怕哥哥因此落入自己這老惡魔的手裏被玩弄吧。  眼見弟弟將自己領口扒開更大,宋觀幹脆抬步繞過弟弟就想離開這是非之地。但人都走開兩步了,這第三步腳放在半空裏正要落下,卻又被他收了回去。  的確,宋觀想著,他和大少爺還有弟弟兩個人相處得實在是太平靜了。想想之前大少爺逃跑的時候吧,居然還能心平氣和地考慮過替他先安頓下來再逃跑。這些時日他在傭兵團裏待著,宋觀也大致明白了,先前是大少爺編了個不痛不癢的謊話,讓人傭兵團收留自己。宋觀對此真不知道怎麽評價才好。你看,又是給他買房子,又是給他找了長期工作的,就算對方是隻想借此安生逃跑,但做那麽多,也還真是對人仁至義盡沒錯挑的了。  然而宋觀求的可不是如此場麵結果。他是要大少爺討厭他恨死他,要大少爺打從心底裏想弄死他的,這是大綱要求他完成達到的目標。先前三個月他一直挺憊懶的,不慌不忙地學著當地語言,又覺得反正時間挺多,也沒什麽可著急的。然而眼下鬧出這麽個事兒來,其他先不討論,就說弟弟此刻把脖子洗幹淨了送到他嘴邊,這可是個撕逼的好機會啊。  此刻身後的弟弟衣領口子還敞開著,宋觀一個收步轉身,他端詳了一下弟弟此刻的表情,還真是一個準備英勇犧牲結果被一棒子打回家裏的憋屈模樣。弟弟可是大少爺的逆鱗,如果他動了弟弟,這做哥哥的大少爺肯定就是要發瘋了的,所以宋觀蹲下了身子。眼看對方因為他這個動作,眼睛驀然睜大已是顯出了一點傻樣來,宋觀一笑,手按住弟弟肩膀的時候。感覺到弟弟身子開始發起抖來,宋觀稍微猶豫了一下,不過最後還是低頭咬住了弟弟的肩頸。  血並沒吸多少,隻是留個牙印樣子。在清醒時刻嚐過人血的宋觀不得不承認,人血對比其他動物的血液來說,的確味道非常不一樣,可以算是美食中的美食了。他將自己嘴唇上的血液舔幹淨,放開弟弟,但並沒有將弟弟的衣領拉攏,因為就想弟弟保持這個造型然後到時候給大少爺看,那白皙肌膚上兩個血洞一定會看得主角受發狂。  盡管宋觀知道自己吸血十分有分寸,但還是不由得打量了一下弟弟的臉色來確認自己到底有沒有做得很過分。隻見日光之下,弟弟臉上沒有血色,因為靠得很近,所以宋觀注意到弟弟的皮膚很薄,真的很薄,而且因為年紀小就顯得分外鮮嫩,青紅血脈從那薄嫩的肌膚下透出了一點端倪,有種讓人要輕拿輕放的脆弱感覺。宋觀看見弟弟的氣色很不好,但是一雙綠眼睛看過來目光極亮。他看到弟弟似乎笑了一下,再一看又好像沒笑。  容不得他再仔細端詳,陽光濃烈裏,宋觀看見一隻暗褐色的蜘蛛吊著銀絲從一旁的門框上慢悠悠地垂下來。  這棟房子是老房子,年歲悠久,並且周圍植被茂盛,又是近來天氣炎熱,正是各類蟲蟻出來好活動的時節。宋觀此刻手還搭在弟弟的肩膀上,他看見那隻肢節細細長長的蜘蛛,注意力被引開了一瞬,身前的弟弟推開他的手,就那麽跟腳下踩了香蕉皮似的,一下子就跑出了這庭院。  隻見院子裏紅木的小門被一把推開,丁點兒高的小孩子瞬間就被籬笆上遮擋得沒了行跡。那籬笆還是宋觀三個月來園藝的成果,深紅色的花纏繞著墨綠枝葉,爬滿了木頭架子。透過這沒多久前才扶植上去的疏花枝影,隻能隱約看見個小孩子跑動過後產生的光影變化的行動輪廓。  弟弟跑去哪裏了,宋觀並沒有去管。反正始終在城內,這城池民風樸素,也不怕出什麽意外,更何況弟弟若是受傷,依著他這對血液是比狗還靈敏的鼻子,肯定是能聞出來的。  他扶著門立了一會兒,其實也挺奇怪,宋觀不知道大少爺為什麽會絕食,想來想去,宋觀覺得最大的可能或許是對方想要向自己展現出一個“以死明誌”的態度,以求自己放手。但大少爺就沒有想過萬一真不小心把自己弄死了,然後“可愛的弟弟可能就要被那個老變態給吸幹血”這種問題嗎?宋觀想不通,也不想再猜大少爺的心思,他覺得等大少爺醒了,自己是有必要和對方好好談一談的。  這般想著,他最後轉頭回了大少爺的房間。  喝過了弟弟血的宋觀,現在感覺內心十分平靜,這會兒他再次看到床上的大少爺,也不覺得尷尬了。被他之前一手刀劈昏過去的大少爺躺在床上,宋觀看到對方即便昏了過去,眉心依然是蹙著的。一室血腥味裏,他站在床邊站了一會兒,然後決定先讓大少爺昏一會兒,要談話等人自然醒了之後再談。隨後他把一身血汙的大少爺,從髒兮兮黏膩膩的床單上抱起來。他給人洗了個澡,還換了新的衣服和床上用品,最後給人蓋被子的時候,他覺得自己真心像一個操勞的老媽子。  做完這一切,宋觀看了看天色,覺得也差不多了,是準備出門去搞學術去了。  他和弗萊婭約好了的。  以前都是弗萊婭教他語言,但是今天會換一個人來教他。  那人是弗萊婭的鄰居,宋觀沒見過,據弗萊婭表示,此人是個十分容易害羞的大男孩,如今是在一個大城市裏的讀書,現在學院放假,所以這個男生就趁假期回來玩耍。弗萊婭很不好意思地對宋觀,說她自己的文化課一直學得不太好,之前讀書的時候,一直都是對方教自己的,然後又表示對方教得比老師還好,說著說著,就一言拍定了是要把宋觀介紹給自己的小夥伴。  宋觀抱了兩瓶果醬到了約定地點去找弗萊婭,弗萊婭看到宋觀手裏的果醬有點驚訝,問這是什麽,宋觀想了想,說:“見麵,禮物,你朋友。”  說完這話,宋觀就看到弗萊婭一副很感動的表情看著自己。因為經常被弗萊婭用這個表情看著,所以宋觀也已經習慣到麻木了,他並沒有去猜弗萊婭腦中的小劇場到底是怎麽構建的,隻是十分淡定地跟在對方身旁去見她的學霸鄰居。  一路上弗萊婭又跟宋觀說了許多自己小夥伴的事,宋觀聽得似懂非懂,隻大概明白了,對方身體不好,不喜歡曬太陽,平日裏沒事的時候喜歡養養花,看看書,畫畫很厲害,但是不輕易動手,隻有興致來的時候才會動手畫畫。  很快他們就在一棟看起來挺莊嚴的屋子前停下了,弗萊婭很高興地向宋觀介紹:“這就是我朋友家啦。”  宋觀點點頭。  而很顯然,弗萊婭對自己小夥伴的家非常熟悉。  也不用敲門,她像一隻小貓一樣踮著腳,從門口一排花盆裏的某一個底下摸出一個鑰匙,弗萊婭開開心心地就自行開門進去了。  宋觀跟在弗萊婭身後進入房子。  顯而易見的,這位學霸小夥伴家裏的光線非常昏暗。比較奇怪的時候,明明是大白天,卻居然此處窗簾拉得嚴嚴實實,一點光都不透,整個屋子都暗得像是一間用來密密工作的暗室。弗萊婭跟宋觀說,她的小夥伴五年前受過一次傷,從此落了病根,之後就一直不喜歡曬太陽了。  兩人穿過好幾扇門又拐過好幾個彎,這個房子並不大,但格局小小窄窄的,門很多,感覺像是走迷宮。最後宋觀終於見到弗萊婭傳說裏的那個小夥伴,是在一個窗戶拉得嚴嚴實實的房間裏。  這屋子裏頭跟外頭一樣,都被厚重的窗簾遮擋成了夜晚的模樣,但是好在房間裏的點著燭台。宋觀跟在弗萊婭進門,就看見有個短發的少年正在作畫。那少年筆下沙沙作響,未曾抬頭,雖然他依舊緊盯著眼前的畫布,但他聽到了弗萊婭和宋觀進來的動靜,所以柔聲說了一句:“弗萊婭,你帶你的朋友過來了?”筆下勾勒出一個弧度,他說,“抱歉,我剛來了一個靈感,正在畫畫,現在恐怕不能招待你們了,還請你和你的朋友隨意吧。”  也就是這麽一個照麵裏,宋觀就知道了,跟前這個少年就是吸血鬼,並且更準確來說應該是一個第八代的吸血鬼。  回想弗萊婭給這個少年做的介紹,恐怕這少年變成吸血鬼的時候,大約就是在五年前那一場變故裏。情勢未明,不可輕舉妄動,宋觀不動聲色地跟人打了招呼。那廂弗萊婭可不知道這間中暗潮起湧,她見怪不怪地拉著宋觀走到少年身後,去打量那畫布上的半成品。宋觀也趁機打量眼前這個吸血鬼少年,想起自己剛來時候就嗅到的味道,就是眼前這個人了。  那是三個月前就聞到的味道,一直都在。此人跟弗萊婭說自己外出讀書,這根本就是騙鬼呢。宋觀注意到這個少年雖然名義上是和弗萊婭同歲,但明顯看著比弗萊婭小多了。也是,畢竟是早年就死了的人,從此再不會長大,所以弗萊婭和著少年兩人站在一起就像是姐弟。旁人不知道其中緣故,隻道少年身體不好才長得遲緩了顯得麵嫩,其實是因為對方已經死掉了才會這樣。  弗萊婭在畫布前頭看了一會兒,見少年一時半會兒不會畫好,幹脆拖了宋觀去外屋溜達,她自在地好似在自己家中一般,忽然想起什麽,從一個櫃子裏抱下一個玻璃罐子。那裏頭紅紅綠綠的五彩繽紛,弗萊婭從裏頭摸出一把,塞到宋觀手裏,說:“給你吃糖。”  她衝宋觀一笑就笑得眉眼彎彎,隻是笑容擺出來了,然後又忽然想起大少爺說宋觀喜歡成熟穩重的女人,便立刻匆匆忙忙又要將自己臉上給收斂回去,隻是一時收得急了,一個不慎,頓時成了個愁眉苦臉的撅嘴模樣。宋觀見她麵目表情搞怪,就笑了一下。弗萊婭有些覺得不好意思,正要開口說話,忽然聽到隔壁房間少年喊她:“弗萊婭——”  於是宋觀又跟著弗萊婭回了那間畫室。  畫架前的少年手裏捏著一幅畫,臉上神色看起來應該是對自己的作品很滿意。這個棕色短發的少年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弗萊婭,”少年抬眸這樣笑著喊了一聲,很自然的,那含笑的目光接下來就落在了宋觀身上,那一瞬少年的表情有些卡殼。  不過他很快就神情自若地跟弗萊婭繼續說:“這是你說的那位朋友嗎?”  弗萊婭說:“是啊。”  卡萊言不由衷地微笑說:“你朋友很適合入畫。”  聽了這話,弗萊婭覺得卡萊是在誇宋觀好看,這一誇獎簡直比別人誇自己好看還讓她開心。弗萊婭發自內心地讚同,但在人前尤其是宋觀麵前還是要掩飾一下,所以她說:“你是這樣覺得的嗎?”好巧你真有眼光,我也是這麽覺得的啊!可像這樣的話又是絕對不能說出口的,弗萊婭盡量矜持地一笑,她說到“朋友”兩個字的時候音調有點不自覺地輕柔了下去,她跟卡萊說,“這是我朋友,他叫宋觀。”  弗萊婭跟宋觀說自己的小夥伴是學霸,很厲害,宋觀跟著學霸學了半天之後覺得,果然是學霸,的確教得挺不錯,就是對方偶爾看著自己的目光,怎麽看都像是不懷好意。但是宋觀一點都不怕,結束這一個下午的學習時光之後,他坦然地和弗萊婭,還有這名叫做萊卡的吸血鬼少年告別。回到家中,正是被人家吃完飯的時候,但宋觀家沒有什麽動靜,想來也是,大少爺和弟弟這兩個都是不會做飯的,宋觀不做飯的時候,他們就啃磚頭麵包。  抱著今日從萊卡家帶回來的書籍,宋觀推開門,他正對上一雙金色的眸子,就看見大少爺坐在正門口的椅子上,似乎就是專門等著他。對此宋觀早有心理準備,他知道自己今日白天咬了弟弟,大少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所以也早已準備好了一肚子的措辭。眼下見了大少爺,這滿肚腹稿有了用武之地,宋觀抱著書,大少爺還沒開口,他就先發製人:“弟弟很好吃。”  這話出來,果然坐在椅子上的大少爺就整個人都神情變了。感覺如果不是因為早就知道打不過宋觀,大少爺估計此刻一定會撲上來暴打宋觀一頓的吧。  宋觀站在門口靜觀其變,半晌之後,跟前的大少爺才開了口,那嗓音有點啞,大少爺說:“讓我們走。”他坐在椅子上,姿勢很好看,身上的衣服是中午宋觀給換上的那件襯衣。這衣服上頭兩個扣子開了,露出了大少爺的鎖骨,還有一大片蒼白細膩的肌膚,然後大少爺像是很累一樣閉了一下眼睛,他說,“你在這裏,這麽多人。”  真是可憐的,被神經病纏上的倒黴主角受。  但是對方可憐歸可憐,雖然心中同情對方,宋觀還是說了一個字:“不。”  大少爺張開眼睛,似乎沒有什麽力氣了,他很輕地說:“為什麽?”  為什麽?因為原主是個腦子進水的變態啊!  麵對大少爺這般心累的樣子,宋觀見了也覺得自己好像有點累,所以他幹脆靠著房門,然後說:“都是我的。”  大少爺看著宋觀不說話。  入夏的時日總是那麽長,這個點太陽不下山,宋觀在不是夕陽落日的明亮光線裏,放輕聲音。他看向大少爺,以一個變態該有的態度說:“你要聽話。”  大少爺的表情變得迷茫了,那個神情像一個小孩子,十分簡單,純粹。也就是這個時候,宋觀慢悠悠地趁機又殺氣騰騰地開口說:“不聽話,就吃你弟弟。”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裏,宋觀不是跟團出任務,就是去弗萊婭鄰居家搞學術。  日子很平靜,他就這樣平平靜靜地過了七天,然而第八天的時候,還是叫他遇著了點狀況。當然,這異常狀況是發生在萊卡家裏。平日裏宋觀前去的求學的時候,弗萊婭總是在的,但那一天不知道為什麽,鄰居小夥伴的家裏隻有學霸小夥伴一個人。  其實早在踏進房屋裏的第一時間裏,宋觀就察覺到不對勁。他一隻腳跨在門內,便先是不做聲地重新打量了一下屋子,心中一番衡量,隨後他就十分放心地將另一隻腳也踏了進來。反正他臉上沒顯出什麽異常,腳步也非常穩。  等他照例進到平日裏來搞學術的地方,就看到學霸小朋友萊卡同學捏著本書,對他露齒微微一笑。  唉,那笑容別提讓人多別扭了,反正在宋觀看來,是很有點狼外婆看小紅帽的意思的。  這間屋子很往常一樣,依然是厚重的窗簾,拉得嚴絲合縫秘不透光,隻有燭火通明。四目相接裏,宋觀衝對方點了點頭,他坐到了平日裏常坐的那個固定位置上,在萊卡座位對麵偏左,好像沒發現任何異常一般,宋觀非常平靜地而自然的對萊卡說:“午安,萊卡。弗萊婭呢?”  萊卡將手中的書放置到桌上,輕輕推了一把,黑色封皮的書落在了書桌中央,萊卡眨動了一下眼睛,些許是光線的緣故,萊卡的模樣看起來很有點蒙了灰的畫像,他說:“弗萊婭今天不來了。”  “為什麽?”宋觀說完這短短三個字了,便覺得自己作為一個一心求取學習一門新品種外語的,實在不能浪費任何一個鍛煉口語和聽力的機會,所以又補充著嚐試使用複雜句詢問,“弗萊婭,臨時,家裏有事?”  萊卡笑笑,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的皮膚很白,不過不同於宋觀和大少爺那種一眼看去還算比較自然的偏白膚色,萊卡的肌膚是一種青白的色澤,浮著一點陰森森的死氣。宋觀注意到萊卡手上戴著一個戒指,是一個方形的深色紅寶石,上麵還刻了一個雙頭鷹的圖案,這寶石映著青白肌膚,頓時有一種淤血一般的即視感。萊卡察覺到宋觀的目光,他轉動著自己手上的戒指,對於宋觀的問話,他卻答非所問的:“有人跟你這麽說過嗎,”他意味深長地笑笑,“你長得特別好看。”  “……”宋觀聽到這話就不做聲了,並心中打定注意,如果對方是個基佬來約炮,他就把對方拍個半死。  萊卡看著沉默不語的宋觀,他平常說話的時候,都很溫聲細語的,這會兒也是柔聲對宋觀說:“我知道你在傭兵團裏很厲害,但我現在用的這個法陣,就算是法聖親自來,也輕易破除不了的,我勸你還是不要做無畏的抵抗了。”  實際上宋觀並沒察覺到有什麽束縛的力量加附在自己身上,而且此時也不是什麽生死關頭,對方似乎沒有想要把他直接弄死的想法,他若貿貿然做出反擊,有點不太穩妥,倒不如靜觀其變,看看對方到底是個什麽意思,所以宋觀不動聲色地問:“你這麽,做,是為了,什麽?”  萊卡笑了,說:“事實上,我有一個主人,他喜歡收集一切外形好看的東西。我想如果是你的話,他一定會很喜歡。”  宋觀覺得這人設也是中二老土到沒朋友,隻問:“所以呢?你準備?”  萊卡對於宋觀這種鎮定過頭的表現,展現出了一定的興趣:“你不害怕嗎?”  宋觀沒說話,心裏想的是,我是一個二代吸血鬼親王,你才是個八代普通吸血鬼喂,這種情況我為什麽要害怕?要害怕也該你害怕才對。其實宋觀是有機會一上來就把萊卡拍個半死的,但因為今天他很閑,沒有別的急事,再加上在這裏天天打怪讀書也挺無聊的,難得有人跑到跟前來鬧騰找事,也就當個樂子,宋觀準備幹脆裝個逼什麽的,嚇嚇跟前這個吸血鬼小朋友。他故意擺出高深莫測的表情,特別裝逼地淡然一笑:“我知道,你是什麽。”  萊卡笑了笑,對此有些不以為意:“哦?那你說,我是什麽?”  “吸血鬼”這個名詞實在太生僻,對於當地語初學者的宋觀來說,這實在是不在目前的外文詞匯儲備內的,他搜索了一下,發現自己居然連想表達“吸血”這個詞都有困難,於是隻好退而求其次地說:“你是,第八代。”  心有鬼胎,當然就知道這說的是什麽意思。  萊卡聽到“第八代”這三個字出來,原本一直掛在臉上的笑容頓時就不見了。他側過臉來,麵無表情地看著宋觀,那模樣在光影得刻畫之下,看著居然還有點陰森恐怖。  宋觀繼續說:“我家,蜘蛛,你的。”  朋友你控製蜘蛛來我家偷窺的事情已經被我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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