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著你沉沉入眠,


    全身被暖意所保衛,


    即使在黑暗之中,


    也可以看得見陽光。


    “你怎麽會來我家?”看著坐在書桌前的鳳黯,楚小橘定了定心神問道。


    鳳黯站起身,轉頭望著楚小橘,“突然有點想見你。”


    長長的黑發,沒有束起,而是任由其披散著。


    “突然?”她挑了挑眉,走到書櫃旁的小冰箱前,從裏麵拿出了一罐橘子汁徑自喝著。一段時間下來,她已經對他的“神出鬼沒”從驚訝到麻木。隻小過,來她家,這好像還是第一次。


    “你的小護衛清淙呢?知道你來這裏嗎?”


    “他不知道。”


    哎?她可以想象到清淙在發現他的鳳大人不見之後,會急成什麽樣。走到床邊,她雙腿盤膝地坐在床上,“你不怕他擔心?”畢竟最近她發現清淙的嘰喳聲可以比擬麻雀。


    “他該開始學會應付。”鳳黯輕語道,同時拿起了放在書桌上的相框看著,“這是你的全家照嗎?”四張燦爛的笑顏呈現在他的麵前,其中的小橘,要比現在年少些。


    “嗯,我大一考進大學的時候拍的。”楚小橘瞄了眼相框,點點頭道。


    “真是有種家庭的感覺呢。”聲音與平時有著一絲異樣。


    他——真的有一點點的不一樣!“你怎麽了?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發生?”她敏銳地問道。


    “沒什麽,隻不過是突然有點感歎人的生老病死而已。”他放下相框,嘴角所浮現的,依然是那絲若有似無的笑意,“可以活到31歲,卻無法活到51歲,你說,人有時候,是不是真的很脆弱。”脆崩得簡直不堪一擊。


    在留下了鐫刻在他腦海中的話之後,消失得如此徹底。


    “是誰?”她知道他在說著某個人。現在的他,與平時相比有些異樣。


    “我的母親。”嘴角的那絲笑意,依舊不曾減過。隻足眼眸之中,卻是一份沉沉的落寂,“今天是她的祭日,如果她還活著的話,會是51歲。”而他,不知為何,隻想要見到她。或許是胸口太沉悶了吧,想要抒發出來。


    “你……”她一時噤住了口,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你是在同情我嗎?”他盯著她,讀出了她眼底的意思。


    “如果是呢?”她承認道。現在的他,像是受了傷的人般,停駐在她的麵前,讓她忍不住想要嗬護。


    “那麽我會讓你收回你的那份同情。”他緩步走到她麵前,“我和我母親的感情並不好,或者該說,從我出生之時起,我就已經被母親舍棄了。從小,在我的世界中,就隻足那些沒有生命的東西。我對她活著時候的印象甚至模糊到了連自己都記不住的地步。”惟一記得的或許隻是他的這張臉和“她”相像吧。至少從她遺留下來的那些照片以及那副油畫來看是如此。


    “你知道嗎?我的這張臉很像我母親呢。”他的手撩開了覆在麵上的發。這張“她”所討厭的臉龐,卻跟了他整整29年。


    “你的臉……像你母親?”她的手,情不自禁地撫上了他的麵龐。她可以想象得到,他的母親年輕時會是何等的美豔。就算是死的時候,也隻有3l吧。連衰老都不曾讓人看見過。


    “對,很像,所以她選擇舍棄,因為這不是她所愛男人的那張臉。”遺傳基因的神秘,讓人無法由自己來做選擇。


    “你在哭嗎?”她竟然有股衝動,想撫去他那看卟見的眼淚。


    “我沒有哭。”他甚至可以在嘴角扯出一抹笑來,“我並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脆弱,不然也不可能在我15歲的時候被家族選為鳳氏的人了。”因為鳳存在的意義是為了整個家族,所以堅強是必須的。


    “選?你難道不灶一開始就姓鳳的嗎?”


    “在家族中,鳳和朱都是賜姓,一旦選上了,就勢必要守護家族。”


    所以他才會猶如帶著一張假麵具般,即使在笑,卻無法讓人感受到他的任何笑意。


    楚小橘抿了抿唇,把手覆在了鳳黯的手之上。


    “鳳黯……”


    “嗯?”她的聲音,像在朦朧中傳來。


    “你說過,你的名字是烏鴉的意思。”她記得他在對她說出她名字的時候,曾這樣解釋過。


    “是烏鴉。”暗如烏鴉者,以血侍鳳。


    “那你想聽烏鴉的故事嗎?”


    “烏鴉的……故事?”


    “就是在很久以前,在森林之中,鳥兒並不會唱歌。當有一天,從很遠的地方飛來了一隻會唱歌的雲雀,她的歌聲那麽委婉動聽,感動了森林裏所有的鳥。於是,鳥群讓雲雀教它們唱歌,雲雀答應了。”楚小橘頓了頓,望著鳳黯,繼續道,“於是一時之間,森林之中,所有的鳥都在學唱,惟獨烏鴉沒有去學,因為沒有鳥兒通知它。一身漆黑的烏鴉,總是喜歡獨自站在樹梢之上,了望著森林遠處的景色。森林之中的歌聲每天都在響起,烏鴉知道別的鳥兒在學唱,但是,它依然還是重複著它以前的生活,每天不停地了望遠處的景色。”


    “所以烏鴉到最後都不會唱歌。”他低低一笑,說著結論。


    “雖然不會唱,但是我以為,烏鴉應該比任何鳥都渴望唱。”她對著他認真道。這個故事,是在她小的時候,奶奶曾在她的床頭說給她聽的。如今,她想要說給他來聽。


    深邃的眼眸盯著清澈的雙瞳,良久,鳳黯緩緩地垂下眼簾。剛才的她,竟然讓他覺得自己仿佛被看透了一般,“也許真的如此吧。”他——也曾渴望嗎?


    “想哭嗎?如果要哭的活,我的肩膀可以借你一下。”


    她難得慷慨道。


    他輕輕地靠近她,卻並沒有如她預計般地把頭靠在她的肩膀上,“現在的你,真的讓我很想要擁有。”他的聲音,如優雅的低徊、如妖媚的呢喃,也如可愛的玩笑。


    “你說過你對我沒有欲望的。”心陡然一震,她沉迷於他的音色之中。


    “是無欲。”隻是現在,他卻不那麽肯定了。他對她有欲望嗎?如若沒有,又怎麽會如此地想要擁有她呢?手緩緩地摟住了她的腰,“你給我種異樣的感覺,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份感覺也漸漸加深,但我卻不知道那感覺該是什麽。”


    楚小橘的臉已經不可抑製地快速變紅,“你……究竟想幹嗎?”如果他的手一直這麽曖昧地摟著她,難保她不會一個色心大發,把他壓在身下。


    “隻是覺得這樣,你似乎就會屬於我了呢。”輕輕地、柔柔地、淡淡地,他述說著。而唇,吻上了她的眼……


    原來不懂得如何去愛人的人,亦會想要擁有某樣東西。


    肅靜的會議室中,一份份資料在各個主管的手中傳閱看。


    新官上任三把火,而新來分公司的蘇蘭,卻顯然不止是三把火而已。起碼,這把火已經燒了有兩個禮拜了。


    工作嚴謹,幹練,是公司上下全體對於她的評價。


    女強人般的作風,在無形中氣勢往往壓過許多男人。


    “這是策劃部製定出來的合作計劃表,如果沒有什麽問題的話,我打算就照著這個計劃表來進行合作案。你們的意見呢?”蘇蘭環視著辦公室內的眾人。


    “可以。”


    “沒有問題。”


    既然經理都已經心裏有譜了,眾人封封附議著。


    “那好,既然沒問題的話會議就此結束。”合上手上的宗卷,蘇蘭站起身子,朝著會議室外走去。


    “蘇經理。”秘書林姐尾隨著蘇蘭走進經理辦公室。


    “有事?”


    “是這樣的,下個星期德鴻企業有一場晚宴,早些時候已經發來了邀請函。我想蘇經理是這次合作案的負責人,由您來參加,或許會比較適合。”


    “德鴻嗎?”蘇蘭的眉頭微微一皺。


    “還是說經理想要推掉?”


    “不用,等會記得把邀清函放在我桌上。”


    畢竟,她來這裏是為了工作。


    鈴!刺耳的手機鈴聲在床頭邊響起,驚醒了沉睡在床上的人。


    好吵!懶得睜開眼眸,楚小橘直接用手在床頭櫃上摸索著手機。該死的,到底是誰一大早的打手機啊。老爸老媽去旅遊了,不可能是他們;小弟在學校上課,也不可能;至於事務所的那幫人,更不可能在清晨打她手機。


    “喂,本人正在睡覺中,行話快說。”她拿起手機,語音模糊道。若是對方沒有所謂的重要事情的話,她非扒了對方的皮不可。


    “鳳大人是不是在你那裏?”稚氣的聲音,摻雜著焦慮與不安,正在手機的另一頭大聲地喊著。


    鳳大人……模模糊糊的意識開始清醒,“你說鳳黯啊。”她的眼睛依舊閉著。能多睡會就多睡會,是她一貫的準則。


    “當然了,不然還會說誰啊。你快說,鳳大人是不是在你那裏!”


    “是啊,是啊,他現在就在我家。”昨天,當他吻著她眼簾的時候,她真的感覺自己心跳得很快,快到讓她有種窒息的感覺。他所做的明明隻是一個簡單的動作,甚至沒有碰上她的唇,但是卻讓她有種“沉迷”的感覺。


    是喜歡嗎?也許吧,至少她不討厭他的這個舉動。


    “什麽,鳳大人真的在你這裏?!”唉,為什麽,鳳大人居然沒有通知他,就去了那個女人住的地方。


    “你要找他嗎?等等。”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卻發現早已有張特寫的麵龐擺放在她的眼前。


    有些散亂的黑色長發,惺忪的眼眸以及微敞的農服,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平時所看不到的慵懶與頹廢,“你醒了?”楚小橘望著鳳黯道。


    “嗯,鈴聲響的時候就醒了。”他答道,抬起手輕撫著她的亂發,溫暖的身軀與溫暖的氣息,一股淡淡的暖意,是屬於什麽呢?才知道,原來床是可以這樣睡的。


    “是清淙打來的嗎?”


    “是啊,找你的。”


    “鳳……鳳大人怎麽會在你的旁邊?”還未等鳳黯接過手機,清淙已經在發問了。


    “他本來就在我旁邊啊。”她打了個嗬欠道,好困,等會一定要補眠。


    “本來?”


    “對啊,他昨天睡在我家的。”


    “那……那你……你……”清淙的聲音開始發顫。


    “怎麽了?”楚小橘拿著手機不解道。


    “你昨天……和鳳大人睡在一起嗎?”不可能吧,不可能會有這種事情的吧。鳳大人怎麽可能和那個無禮的女人睡在一起呢。


    “唔……我想應該是吧。”她懶洋洋地說道。昨天,她的印象有些模糊,隻記得後來他抱著她,然後她困了,也就任由他一直抱著她睡了。然後現在,清淙口中的鳳大人,依舊還賴在她的床上。


    吐血!清淙不敢置信地對著手機狂吼著:“怎麽可能!”


    這……怎麽不可能?!


    25分鍾後,楚小橘頂著一顆鳥窩頭,望著風風火火跑來她家客廳的男孩。


    “鳳大人,您真的沒事吧。”清淙整個人幾乎撲在鳳黯身上,仔細查看著他口中的大人有無損傷半根頭發。


    “他沒事,我有事。”不等鳳黯叫答,楚小橘已經搶先道。這對讓人吐血的主仆,擺明著是不讓她好好睡覺。


    “你會有什麽事?”清淙仿佛這才注意到客廳之中還有其他人在場,像是施恩般地把頭轉想楚小橘。


    拜托,她頂著兩隻可以和熊貓相媲美的眼睛難道還不叫有事?“你說呢?”她咬著牙指了指自己的雙眼。


    “比起你和鳳大人睡在一起,這根本算不上什麽。”


    清淙的表情,仿佛她做了一件十惡不赦的事情,不過話說回來——“就算我們睡在一起又怎麽樣?”楚小橘指了指鳳黯道。怎麽說,吃虧的都是女方而非男方吧。


    “你……你們……”清淙顯然沒料到楚小橘會這麽說,一張小臉頓時漲紅,“你難道不怕有寶寶嗎?”


    寶寶?!


    啪!楚小橘從沙發滑落到了地板上,總算是明白現在的小孩早熟到了什麽程度,“小鬼,寶寶呢,是不可能那麽輕易就有的。”


    “你怎麽知道?”雖然臉漲得通紅,但清淙還是不示弱地問道。


    “我就是知道。”基本上,若是到了她這把年紀,還不知道孩子是怎麽來的,不是太過單純,就是智障。拍了拍臀部上的灰塵,楚小橘一屁股地坐在了鳳黯的大腿上,單手勾著其脖子,對著清淙露出了一個堪稱惡質的微笑,“想知道寶寶是怎麽來的嗎?姐姐現在就教教你。”說罷,她另一隻空閑的手勾起了鳳黯的下巴,伸出舌尖,輕舔著他的下巴。


    “你在玩火嗎?”磁性的嗓音,猶如冰泉丁冬。一直沒有做聲的鳳黯低著頭,睨著楚小橘。


    “隻是給小孩上一堂生理與健康的課程。”楚小橘聳聳肩膀道,也隻有此刻,清淙才會一掃早熟的表像,像個普通孩子似的捂起了眼睛。


    “你難道不怕我對你做出‘某些’事情?”他的眼眸微微眯起,加重了“某些”二字。


    “你會嗎?”她哈哈一笑,“你說過你即使抱著我,也不會有任何感覺的。”所以,他是絕對“安全”的,就算她脫光了站在他麵前,他也會麵不改色吧。


    雖然對於生為女人的她來說,嚴重打擊了她身為女人的自信。不過對象是鳳黯,這也情有可緣。


    “如果我說會呢?”他的手不自覺地摟住了她的腰。


    會?楚小橘猛然一怔,為什麽在那一瞬間,她竟然會有種快要窒息的感覺,仿佛像是心快要從胸膛中跳出來般。


    “你的玩笑許不好笑。”她扯了扯嘴角,幹笑著掩飾著自己如雷的心跳。


    “不是玩笑。”他搖搖頭,抬起右手的食指,放在她的唇上,“你知道嗎?你會讓我有種想要擁有的欲望。”


    多久了?他會去想要渴望一個人。是寂寞嗎?因為太寂寞了,所以想要別人走入他的世界。


    “你……”她舔了舔有幹澀的唇,從他的腿上跳下,“我還有些困,要去補一下眠。”不知怎麽的,他剛才的話讓她緊張。真是的,這種扭捏的情緒,怎麽想也不該出現在她的身上啊。


    “困了?”他站起身,手輕撫著她的額發問道。


    “是啊是啊。”楚小橘點頭連連,本來是想給清淙來個下馬威,不過現在下馬威的對象似乎變成了自己。


    才說著,身子已經騰空而起,他抱著她,朝著她的房間走去。


    哎?她一驚,“我自己可以走啦。”這姿勢,怎麽想都曖昧。隻是此刻的楚大小姐壓根忘記去想,她剛才在清淙麵前擺出的姿勢,比這曖昧上數倍。


    沒有理會她的掙紮,他大跨步地向前,徙留下清淙一人站往客廳。


    他……他……他沒眼花吧,鳳夫人居然會對這無禮的女人如此這股。在以往,鳳大八對於女人,根本從來不會讓她們近身的啊,還是說——鳳人人是喜歡上了這個女人?!


    喀!


    臥室的門微鳳黜推開,他抱著她,把她輕放在床上。溫柔的動作,讓人不覺一陣心悸。


    “鳳黯……”她盯著他的側麵,輕輕地開口道。


    “嗯?”


    “我現在,好像有種被你寵著的感覺。”除了她的父親之外,他是第一個會把她溫柔地抱上床的男人。頭枕著熟悉的枕頭,讓她不自覺地想要合上眼睛。畢竟因為他的關係,她的睡眠少了點。


    “你不喜歡這樣嗎?”他垂著頭輕問道,長長的黑發垂落在床沿,形成了美麗的弧形。


    “也不是啦。”她否認道,唔,真的是好想睡啊……


    “隻是覺得這樣的你,會很容易讓人愛上。”他的美麗,再附帶上溫柔,恐怕很難有女人會不心動吧。


    愛上?鳳黯的手輕觸著楚小橘的麵頰,“若是這樣,你就會要我嗎?”他應該是根本不配得到愛的人啊。


    “也許吧。”她喃喃著,合上了眼眸。


    而他,則坐在床邊,凝視著她的睡顏。


    “鳳大人,下次你有事要離開別墅的話,請先通知我一聲啊。”讓司機開著車子接回鳳黯,清淙一路上不住地說道。天知道他從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的這段時間有多焦急,甚至連流羽大人的專線都打了。若非是他無意中看見放在桌上的名片,恐怕還聯想不到楚小橘的身上。


    “清淙,我不會消失的。”鳳黯淡淡一笑,步下車子。


    清淙無論心裏在想什麽,總是會表現在臉上。有些羨慕,或許是他永遠也做不到清淙這一點吧。


    “鳳大人,可是……”


    “沒什麽可是的……”鳳黯打斷著清淙的話,走進了別墅來到書房,“清淙,昨天我不在的時候有什麽事沒?”


    “啊,有,不過也不算是有。”清淙欲言又止地說道。


    像是在考慮要不要把話說出口。


    “怎麽了?”鳳黯奇懌地瞥了眼清淙。


    “其實也不算是什麽大事,流羽大人並沒有說一定要告之鳳大人。”隻是因為昨天他為了找鳳大人而打專線去問流羽大人,流羽大人順口說的而已。


    “流羽?他說了什麽事嗎?”


    “流羽大人隻是說,蘇蘭小姐這次因為工作的關係,而調任到中國的分公司。”清淙如實地說道。


    蘇……蘭……簡單的兩個名字,卻像是要敲開層層的記憶。麵色猛然一沉,鳳黯緊抿著雙唇。蘇蘭已經來到了中國了嗎?蒼氏的分公司,也在這個城市吧。兩個人隔得如此之近,但是卻……手不自覺地在顫抖,像是想抓住什麽,又像是想逃避什麽。


    本以為他已經能夠控製住自已的情緒了,蘇蘭這兩個字對他已經不會再有任何的影響了。可是胸口的那股難受究竟是什麽呢?


    一個曾經承諾要愛他的人,卻因為無法持續而宣告要舍棄他。


    是害怕吧,腦中不自覺地浮現出小橘的容顏。是的,他害怕,害怕小橘最後所選擇的答案和蘇蘭一樣,一樣地選擇要舍棄他。


    小橘是他第一個想要真正擁有的人,即使不懂得愛的他,也想要擁有的人。所以,他不要小橘舍棄他,也不允許她舍棄他……


    “鳳大人,你怎麽了?”望著鳳黯難看至極的臉色,清淙出聲道。


    “……沒什麽。”鳳黯回過神來,緩緩地搖了一下頭。


    “流羽有說蘇蘭是什麽時候到達中國的嗎?”


    “兩個星期前。”


    “是嗎?”黑色的眼眸輕輕垂下,原來……她早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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