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張清嶼抿唇,瞳孔悄然變深,定定的盯住馬尾辮。  “……”馬尾辮渾身一涼,欲哭無淚。  神呐,誰能告訴她,這忽如其來的殺氣是腫麽回事?!  “我擔心她做什麽?”夏一回驚奇的瞥了張清嶼,“我擔心的是你啊。”  張清嶼一頓,凝眉看向夏一回。  馬尾辮同是一愣,僵硬的扭頭。不止是兩人,這下子就連直播間的觀眾們都紛紛好奇。  這是個什麽說法呀?夏一回那麽溫柔的給一個女孩子擦臉,轉頭又去和張大神說自己是在擔心張大神,這不是拿人當猴耍麽?  張大神是那麽好愚弄的嗎?!在眾人心中,夏一回絕對會被張清嶼以一記眼刀甩的分不清北。  能看見夏一回吃癟,這可是百年一遇的奇聞啊!  眾人摩拳擦掌,均興奮的趴在電腦桌麵前,期待的看著張清嶼的反應。  副本之中,張清嶼忽然走近,蹲下身平視夏一回。後者被他看的一愣,防備的舉起雙手擋在胸前,細長眼睛都被瞪圓了幾分。  來了來了!  屏幕前的的觀眾紛紛吞咽口水,嘴唇邊不受控製的掀起一絲喪心病狂的笑容,腦海中開始上演各種夏一回遭受暴打的畫麵。  一個白眼翻過去!  左勾拳!  右勾拳!  背摔!  臍橙!  ……好像有什麽奇怪的東西混了進去,啊呀不管了反正差不多!  張清嶼抬起手,握住夏一回放在胸前呈戒備狀態的手腕。  夏一回抿唇,本想甩開對方的手。但與手腕處相觸的溫度實在是太低了,低到他不忍心甩開。最後他歎了一口氣,無辜笑道:“張大神,天地良心,我這次可真的不是調戲你。我是真的在擔心你啊。”  “你在擔心我?”張清嶼雖然麵無表情,唇角緊緊抿住,但他的眼睛裏卻是亮晶晶的,說是盛滿了整個星辰大海也不為過。  和這雙眼睛對視上的人,即使是心腸硬如磐石,隻一眼怕也要軟成一汪春水。  這種極致的反差萌看的人心裏癢癢的,夏一回頓了一下,笑了,“對啊。”  張清嶼認真的重複了一遍,“真的?”  夏一回笑的更開心了,“當然是真的,擔心你這種事還能有假的不成?”  張清嶼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許久都未曾睜開眼。  看的一旁的夏一回簡直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就在他差點以為張清嶼是原地睡著的時候,後者終於重新睜眼。  他抿唇看著夏一回,一句話未說,隻是默默看著。  眼神冷淡清雅,很克製,卻滿是積壓到一個極點無處釋放的感情。  這個眼神……簡直就和以前1號想吃糖一模一樣哇!  夏一回心髒瑟縮了一下,心道張清嶼應該是在期待著什麽,但他想了又想,實在不知道張清嶼是在期待著什麽。  此刻的直播間群眾早已石化了一大片。  許多人看著輸入欄裏跆拳道泰拳合氣道各種招式名稱,愣了大半天,最後屈辱的一字一字刪除,淚奔的打上另一行字。  “嗷張大神你快醒醒!不要被主播這個大豬蹄子給□□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夏一回可沒心思去理直播間一群活寶,他將手上的髒紙丟到垃圾桶,借著拍手的動作揮開張清嶼的手。  選擇性無視掉後者那一瞬間的神傷,夏一回歎氣說:“給她擦臉是怕血弄髒了你的屋子,若是之後還有人來這間房間,聞到你屋子裏有血腥味……現在是非常時刻,你就是有十張嘴也說不清楚。”  “至於問她為什麽會流血,自然也不是在關心她。”  夏一回涼涼的扭頭去看馬尾辮,後者整個人一個激靈,咬牙瞪向夏一回,毫不示弱說:“我才不稀罕你的關心,殺人犯!”  夏一回皺眉,一直被人說殺人犯殺人犯,是個人都會煩的。他‘霍’的一下起身,提著手術刀緩緩靠近馬尾辮。  馬尾辮眼神透露出一絲恐懼,嘴裏叫嚷著,“你別過來,不要過來。”  夏一回唇角勾勒出一絲玩味的笑容,腳步絲毫不亂,隱隱快了幾分。  眼見著夏一回靠近了,馬尾辮臉上的恐懼瞬間消失不見,跟個小炮彈一樣射起,一個高抬腿就衝著夏一回的喉嚨部位踢過去。  馬尾辮眼神流露出一絲怨毒。  不說兩人身份一明一暗,隻單單從私情來看,她也是極度討厭夏一回的。  這人明麵暗麵懟了她多少次,有多少次讓她下不來台,她可是一筆一筆全都記在心裏呢。警校的前輩們教過,不到萬不得已,不能踢人喉嚨。  這個力道下去,直接踢死都是有可能的。  但馬尾辮管不了那麽多了,她難道看不出來夏一回是故意嚇自己嗎?往難聽的說,她就是想要直接踢死夏一回,正好還可以混個正當防衛。  “去死吧!”帶著仇恨的女聲響起。  張清嶼眼神一凝,正要動用技能,抬起手的那一秒卻看見夏一回唇角笑意。他一頓,默默收回了手,作壁上觀狀。  這邊,夏一回‘噢喲’一聲,腳步一個趔趄,玄之又玄的躲過馬尾辮那一腳。後者不信邪,上前又是一腳,正對著心髒。  這次夏一回可就不和她裝蒜了,迅速抬手將手術刀末端抵在心髒位置。馬尾辮那一腳過來,恰恰好踢在手術刀的刀鋒上。  她淒厲的慘叫一聲,抱著腳摔了下去。  腳上的鮮血流了一地,有的還不小心剮蹭到白色牆麵上。房間裏的牆是普通賓館樣式,平日裏即使是有色飲料不小心撒上去,也要清理好久。何況是人的血呢?  “還是髒了……”夏一回苦惱的歎氣,一手舉著手術刀,另一隻手隨意的揉了揉心髒,忽然眯眼笑開,“果然還是殺了你吧!”  “……!”馬尾辮瞪大眼睛,眼下一片青黑。  即使性格剛強,但她始終都是一個女孩子。現在看見夏一回這種標準殺人狂魔的模樣,她隻覺得害怕的腿軟。  除此之外,也許內心深處還有一點後悔吧,當初她到底為什麽要去招惹夏一回這個瘋子,早點逃的遠遠的,豈不是更好?  現在說什麽都來不及了……馬尾辮想大叫,可很快她就驚恐的發現,自己上下兩瓣嘴唇像是被萬能膠黏在一起了。  別說求救,她現在連嘴巴都張不開。  她絕望的看著夏一回一步一步靠近,後者指尖的手術刀反射出一絲微薄的光亮,搭配著他臉上淡淡的笑容,看起來簡直就像是地獄裏走出來的惡魔一般。  終於,馬尾辮的眼淚奪眶而出。  之前,她一直沒有夏一回真的會殺人的實感,現在人都提著刀上來了,什麽麵子、什麽尊嚴,有命重要嗎?  她顫抖著直起身子,不住的給夏一回磕頭。嗚嗚著掰扯自己的被迫閉合在一塊的嘴巴,鮮血順著下巴流下,看起來極度淒慘。  視野中,夏一回的腳步依然沒有停下。他就像是一個緊盯獵物的獵人,步伐閑適,卻又透露著一種巨大的壓迫感。  痛苦、屈辱、害怕、絕望……  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馬尾辮眼白一翻,一下子就歪倒在一邊,竟然直接暈了過去。  夏一回動作一頓,無趣的將手術刀收回空間,臉上張狂的笑也化作滿臉隨意,他甚至打了個哈欠。  “本來準備打暈,誰想到居然自己嚇暈了。這都沒ooc,估計在這個npc眼裏我就是她心目中唯一的殺人犯。”  頓了頓,夏一回繼續兩人剛剛未說完的話題,“我將她撞向門,那個力道預估是青紫,不會流血。所以我剛剛才覺得很奇怪,她為什麽會流血?”  夏一回看了看手,又扭頭看向張清嶼,漫不經心中帶上一分難以察覺的認真,笑道:“難不成我的身體機能也隨著等級在長?”  張清嶼沒有回答,抿唇不語。  這是無限逃生論壇裏沒有討論過的事,也就是說,現在還沒有人發現這個問題……不,不能這樣說。  應該說也許有人發現了,但至少沒有人廣而告之的去談論這件事。  即便是沒有得到回答,夏一回心中早就有了自己的思量。  整個逃生遊戲,透露出來的第一要義就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最大限度去拚,副本開發的越極致,經曆的危險越多,回報也就越多。  這個道理也可以用在整個遊戲上。  最先開始是所有人都進入了這個遊戲,緊接著新手副本淘汰了一批人,這些人什麽也沒有得到。  第二個副本是校園角鬥場副本,不想經曆遊戲的人選擇了自殺,回現實世界安詳的躺著。而其他玩遊戲的人,得到了一個消息:如果能活到最後,電子音會滿足一個願望。  隻要是人,都會有遺憾存在。而電子音做下的承諾,足以讓無數人為之瘋魔。  就在剛剛,狼人殺副本,夏一回發現自己的體能得到了鍛煉。接下來會有什麽?  長命百歲?翻雲覆雨?還是心想事成?  無論哪一個,都讓人心馳神往,賭一次性命又何妨!  就在夏一回思考時,門外忽然響起輕飄飄的敲門聲。  這聲音和剛剛馬尾辮錘門的聲音截然不同,小心翼翼中帶上了點試探,像是鴻毛一般劃過聽者的心尖。  夏一回同張清嶼對視一眼,皆未說話。  輕輕的敲門聲像是催命鍾一樣,不重也不急,但莫名的就是讓人感覺心慌。  靠近門,夏一回將門打開一條縫縫,這個角度是看不到裏頭的,外頭的人隻能看清夏一回的半張臉。  門外站著的正是丸子頭,她雖好奇夏一回為何這般防備姿態,但到底也是沒有多問,隻笑道:“夏夏,你的經紀人讓我給你來帶句話,說是彩排開始了,你得去試妝。”  彩排?什麽彩排?  夏一回一愣,雖不知道經紀人說的是什麽彩排,但他還是鬆了一口氣。隻要門外不是馬憐山和李比爾,那一切都好說。  “嗯嗯謝謝,我稍後就去找經紀人,你先走吧。”夏一回答道。  “好的。”丸子頭頓了一下,正欲離開,想了想又小聲問道:“對啦,你有沒有看見我的同事啊?就是紮馬尾辮那個,我聽人說她來找你麻煩了,你沒事吧?”  “……”夏一回默默的挪了一下,將門擋的更嚴實。末了,他滿臉茫然道:“什麽馬尾辮?我沒有看見啊。”  丸子頭疑惑:“誒?那就奇了怪了,她真的沒有來找你麻煩嗎?”  夏一回給了她一個確定的眼神,“真的沒有。”  房間裏傳來一聲輕咳。丸子頭一愣,踮起腳尖往裏麵張望,疑惑道:“誒?我好像聽見裏麵有聲音……”  “沒聲音,應該是你聽錯了。”迅速說完,還不等丸子頭反應過來,夏一回不容拒絕的關門。  回頭一看,某張姓罪魁禍首不僅沒有一點點內疚,反倒微微勾唇,“你和npc,到底是誰找誰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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