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盲人按摩。】  【???】  夏一回再也忍不住,一下子抽回手,把臉埋在手掌心,肩膀還在不停聳動。  笑了一會兒,夏一回感覺身邊坐下一個人,剛調整好麵部表情準備放下手,那人忽然拍了拍夏一回的肩膀,滿是關心的說了一句:“別傷心了。”  夏一回:“……”  那人見夏一回沒有反應,便繼續說:“哭是解決不了問題的,你需要學會麵對。”  夏一回:“……”  直播間彈幕一陣噴笑。  “哈哈哈哈這是什麽一個鬼走向233333”  “對呀夏夏,笑是解決不了問題的,要不你偷偷鑽下去親張大神一口,讓他知道什麽是真正的‘盲人按摩’(狗頭護體.jpg)”  “我感覺你們在開車,但是我沒有證據hhhhhhhhh”  “所以夏夏可怎麽辦喲,我看他要怎麽去解釋自己不是在哭,而是在笑2333333”  “關鍵是這麽嚴肅的環境,夏夏一個人在那裏坐著傻笑是真的很奇怪啊hhhh”  副本內。  夏一回大腿合的嚴嚴實實,將低下去的頭緩緩抬起,做作的拿食指抹了下眼角。  做完了一係列必要動作,他笑容苦澀的看向右邊坐下的人,道:“我隻是有點累了。”  彈幕一排‘666’劃過,眾人對夏一回騷的程度抱以極高的評價。  來人單看模樣,是一個麵貌較為普通的青年,身著研究所最普通的白大褂,胸前名牌寫著‘胡有為’三個大字。  夏一回在腦子裏搜索了一會,沒有任何關於這個青年的記憶。但觀對方一臉熟稔的模樣,他頓了頓,明智的保持沉默。  胡有為靠近夏一回,膝蓋也朝著夏一回的方向略拱了幾下,一臉神神秘秘的說:“我們剛剛談論的事情,你有沒有想清楚?”  “……?”  夏一回眼睛瞥了一眼胡有為的膝蓋,不顯山不露水道:“我依然在思考,還是覺得很困惑。”  胡有為歎了一口氣:“來,你和我說說,你到底在困惑什麽,或許我可以勉為其難的開導一下你。”  ——嘿,小老弟你這樣接話那我可就沒得說了。  夏一回先是看了一眼會議室,現今會議室來人還不多,估計還有一會兒才能開始投票。  所以現在想靠外力將這個話題搪塞過去是不可能的事情,夏一回隻能同這個貌似與他很熟的人打拉鋸戰,看誰先控製不住說到重點。  想了想,夏一回假裝苦笑著說:“你覺得我會困惑什麽呢?”  胡有為一臉不在意:“能有什麽,還不是投票的事情唄,剛剛打電話的時候我們就在說這件事呀。”  原來此人就是與院士夏方才通電話的人。  直播間不少觀眾鬆下一口氣,原本他們還在擔心夏一回會不會被人識別出破綻,但萬幸的事情是,這個胡有為看上去沒什麽心機。  現在隻要順著他的話說下去,那就用不著擔心太多。  然而夏一回的思維與常人不同,他可不是會隨波逐流的人,在旁人眼中,這也許是危機。但是在他的眼裏,這也是一個時機,一個十分難得、可以套話的好時機。  “不,我困惑的不是這件事。”  頓了頓,夏一回壓低聲音說:“我困惑的是‘源頭’。’”  話音剛落,胡有為果然中套。他驚慌失措的左看右看,最後屁股一挪又離夏一回近了一些,緊張道:“我們不應該在這裏聊這些話題,你怎麽知道這裏會不會有監聽設備呢?”  這裏有沒有監聽設備夏一回不知道,但他還是一臉篤定的說:“我確信這裏沒有。”  胡有為還是有些害怕,哆嗦道:“就算沒有我們也不應該談論。這件事的源頭就是1號與57號兩個人造成的,不是你的錯,不是我們的,更不是華國的錯。”  夏一回心中一驚。  當時院士夏在打電話的時候有說一句話,大意就是:屠城毫無作用,隻要源頭在,那這件事情就看不見盡頭。  現在胡有為說這種話又是個什麽意思呢?  換一個角度來看。  辛燭和金寶貌似都有參與爬行種事件,並且從根本上來說,他有錯,研究所的所有研究員有錯,就連華國都有錯?  夏一回覺得自己很有可能發現了一件以往從來沒有注意到的事情。  忍不住又靠近了一些,現在夏一回與胡有為兩人膝蓋都貼到了一處,為了說悄悄話幾乎達到了耳鬢廝磨的程度。  正欲再細問,腳腕忽然被人扯了一下。  有人伸出手指,重重的在他的腳腕寫下一行語境十分委婉的字。  【空間狹小,他靠的太近。】  夏一回愣神的瞬間,某張姓醋壇又迅速的寫下另一行不那麽委婉的字。  【空間狹小,讓他速滾。】  作者有話要說:張大神:空間狹小,他靠的太近(os:你們在幹什麽,下麵什麽也看不見)  張大神:空間狹小,讓他速滾(委屈.jpg)第180章 12月22日(十九)  【空間狹小, 讓他速滾。】  很難描述夏一回在識別出這行文字的觀感, 大致就是有些好笑, 同時又有些無奈。  事實上他也想趕緊讓這個叫胡有為的研究員趕緊滾蛋, 奈何對方談性大發, 預計八匹戰馬都拉不回來。  夏一回模棱兩可繼續說:“我認為不是1號與57號的錯,所有人都有錯。”  胡有為表情沒有太大變化,事實上他像是聽過太多遍這種話, 整個人已經麻木了。  不過該反駁的地方他還是反駁了一下:“你就是心太善良。如果不是他們私自潛入研究室, 改動當時的試驗藥劑,第一隻爬行種也不可能會出現。”  話音剛落,夏一回霍然站起,麵色微微發僵。  桌椅與地麵摩擦, 發出了巨大且刺耳的聲響, 引的前麵的人連連向後張望, 麵色茫然。  胡有為被他忽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 條件反射的伸手將夏一回重新拉回座位上, 驚訝道:“你突然站起來做什麽?”  因為桌子下頭還藏著兩個人, 夏一回坐在座位上緩了一會,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這真的不怪他反應大, 此時的直播間彈幕早已一片驚駭,眾人的反應甚至比夏一回本人都要大上許多。  “霧草……”  “簡直太可怕了!所以說辛燭為什麽好端端的要製造出這種怪物, 這根本說不通啊。”  “還有金元的妹妹金寶,我一直以為那個小姑娘在整場事件中隻是一個無辜的受害者,一個被牽連進來的可憐孩子, 可是現在看來,貌似並不是這樣啊……”  “我雞皮疙瘩全起來了,操。”  “我真心覺得,這個走向越來越恐怖。不知道大家有沒有看過類似的電影,就是一行人乘坐列車,旅行途中出現一具屍體,大家都在相互懷疑是列車上的哪個人謀殺。最後各種線索一綜合,牽扯進來的人越來越多,各種看似毫不相關的人都被發現了具有謀殺動機。最後事實的真相查出來,竟然所有人都參與了這場謀殺!”  “現在說這些還太早了吧,辛燭他並不是研究員,他也不懂藥劑。個人認為這兩個孩子初心不是要製造爬行種,而是簡簡單單的毀壞藥劑,隻是陰差陽錯之下造成了這個宛如世界末日般的局麵。”  “不知者無罪理論現在已經行不通了,咱單看結果,還不是辛燭和金寶的問題。嗬嗬噠,我就說胖子那麽苟,他妹妹估計也好不到哪裏去。”  “上麵的彈幕什麽鬼,反正不管是什麽錯都往辛燭頭上推就是了?你們臉盤怎麽那麽大呢,沒聽剛剛主播和這個叫胡有為講的話麽,大家都有錯,誰也不比誰高尚!”  “真要論起源頭,夏夏是藥劑的製作人,辛燭是搗亂的,誰也不比誰無辜。”  “這個藥劑最先提出研發的肯定是華國,華國選人來進行研究。就算夏夏不研究,肯定也有其他人會代替。這樣說起來源頭還是華國呢,你們不如手牽手去反zf好啦嘻嘻嘻……”  夏一回沒有心情看直播間彈幕的長篇大論,他的腦海中浮現那個白發青年。  有研究所舊址為他治病的記憶,有副本裏麵強勢塞進來的記憶,當然,最為深刻的自然是相處以後的記憶。  印象中這個青年總是拿一個緞帶將後腦勺的頭發紮起來,白發耷拉拖在腦後,露出一張清秀的臉蛋。  他還總是笑嘻嘻的,有時候會發小脾氣,就和一個小孩子一樣,看上去十分單純,沒有什麽太大的心機。  將這樣一個人與爬行種聯係起來……簡直不敢想象。  而且57號,這個小女孩在夏一回心中一直是無害的。就和一隻小白兔一樣,最早的時候她總是躲在角落裏拿膽怯的目光看著人,一靠近這個孩子就會渾身發抖。  後來熟悉了一些,57號就和每個正常的小姑娘一樣,總是會牽著他的衣角,怯生生的跟在後頭,‘哥哥哥哥’的叫個不停。  無論是辛燭還是金寶,似乎都不像是會做出這種事情的人。  這件事越深想下去,夏一回的麵色就愈加難看,到了後來,他的眉頭顯而易見的皺起,渾身寫滿了‘生人勿近’這四個大字。  胡有為在旁邊擔心的看了好幾眼,到底是沒敢再繼續這個話題。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過去,很快會議室就坐滿了人,環境由安靜逐漸變得嘈雜起來。  大家都在小聲交談著,話題的重點總是離不開‘導彈’這兩個字。  中午11:00整。  投票正式開始。  嘈雜交談聲頓時消失,所有人共同保持緘默,如同參加葬禮一般滿臉沉重。  靠近門的一個身著女士西裝的女人站起,她的手上拿著很多紙片,還有許多支筆。從第一排開始發放筆與紙。  “本次投票采取匿名投票,如果讚同發射導彈,請在紙上寫上‘讚同’兩字。如果反對,那就寫‘反對’。三分鍾以內未寫有這兩個名詞,亦或者是寫有其他名詞,均視作棄權處理。”  很快,夏一回就領到了一張紙,和一支筆。  發放紙筆的女人對夏一回笑了笑,就繼續朝著旁邊走去。  胡有為滿臉糾結,暗自崩潰呢喃道:“啊啊啊啊啊啊為什麽選擇權會放在我的手上!!!”  夏一回看了他一眼,一分鍾過去了,對方手上的紙條還是一片空白。  胡有為湊近說:“小夏,你想投什麽?”  夏一回搖頭說:“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畢竟這一次的任務就隻是拖住投票進程,最簡單粗暴的方式就是攪亂這次投票會議,至於投票內容,這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然而這個回答顯然並不能讓胡有為感到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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