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論壇帖子上說,這個邀影還和夏侯有一腿?”  “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夏侯對她來說就跟玩具沒區別。”  “你還真了解她。”  “嗬嗬。”說書人在心裏說,我當然了解,因為她曾經是我的女人。  不過這件事他連一夢逍遙也沒有提過。過去的不堪,就隨著時間的流逝統統埋葬吧。他和邀影,可能都很後悔認識了彼此……  盡管第一次相遇的畫麵,至今仍會出現在他的夢裏。  #  論壇上白鶴那篇帖子熱度一直居高不下。  到了後期,大家噴夠了渣男,基本都在圍繞著那筆錢說事。眾生相以“逍遙說錢是留給幫會的”為借口,一直替自己洗白。  第三天下午,帖子終於迎來了又一個神轉折——一夢逍遙本人的回複降臨了。  “雖然說好了再也不插手遊戲裏的事,但既然關係到我本人的‘遺產’,我還是特地來解釋一下,那筆錢我隻打算留給霜雪明。無論他還是不是眾生相的人,是不是北璋的人,錢都是屬於他的,請大家不要理解錯誤。  所以在此我希望曾經的好兄弟們,能看在我的麵子上把錢取出來還給他。否則的話,我不介意采取其他途徑拿回來。”  這話一石激起千層浪。  逍遙毫不客氣的打臉,讓八卦黨們興奮到了極點。  流英看到這段話不由得心頭一緊,感到了橫亙在眼前的巨大危機。  這一關如果邁不過的話,眾生相……是不是要完了?  第120章 寒總賭坊營業中  事到如今,眾生相算是體會了牆倒眾人推的滋味。  原本就脆弱的堤壩一旦被打開一個缺口,洪水就瘋狂地傾瀉而出,再也堵不回去了。  他們隻能保持著走一步算一步的心態按兵不動。  白鶴事件的幕後推手到底是不是十誡,流英不敢肯定,但是眾生相的聲名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必定和十誡暗地裏的推波助瀾脫不開關係。  這個人實在太可怕。他到底是從何時開始對眾生相懷有敵意,又從何時開始進行策劃的,簡直讓人不敢深入細想。十誡的最終目的並不是扳倒夏侯,也不是要趕走他流英,而是想掐死整個眾生相。  阻攔在稱霸之路上的都是敵人,而眾生相無疑是當前最大的那一個。  幫裏的某些人原本還對白鶴的帖子半信半疑,但是在逍遙出來說話之後,人心就散了大半。逍遙人走了威信還在,再加上部分老人原本就對夏侯不滿,這一次更是趁機爆發出來。連自己人都不幫自己人了,還想怎麽控製住局麵?  現在他們無論走到哪都能聽到叫眾生相還錢的聲音,不到幾天,退幫人數就達到了近一年來的頂峰。  流英試圖找幾個聯盟幫會的幫主商討應對辦法,希望對方能看在他的麵子上施以援手,但無論是翡翠穀還是望天涯,態度都明顯偏向十誡,對他則保持距離。  前陣子還在拍馬屁,現在眼見形勢不對就想撇清關係……流英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你們知不知道!你們被那個裝好人的偽君子給騙了!  可是沒人會相信他的話。試問一個連自己兄弟都背叛、連自家前國君都能黑的人,還有幾分誠信可言?  流英隻能又把管理召集來開會,最後特地把何以解憂留了下來。  他還有最後一張牌。  何以解憂形象良好,隻要繼續穩定地坐鎮指揮,眾生相不愁沒有活廣告。  可是一籮筐的話還沒說出口,何以解憂就主動對他說:“我要退幫了。”  流英刹那間以為自己聽錯。  “你要去哪!?”  “風雲戰意。”  這個答案直接把流英氣笑了。  “連你也要在這種危機關頭拋棄眾生相?還想去跟那個偽君子混!?”  “他是不是偽君子我不知道。”何以解憂緩慢而堅定地說,“我隻知道我受夠了某些小人。”  “……”  流英忽然想不起來以前的何以解憂是什麽樣子了。不知道什麽時候,連這個人的形象也變得如此陌生。以前的解憂是會說這種話的人嗎?他不該是對自己無條件支持、老實低調埋頭做事的人嗎?  “當初謝謝你把我收進幫,還給我指揮的機會。”何以解憂拍了拍身上的鬥篷,抬頭給了流英最後一個微笑,“也謝謝眾生相,讓我認識到了遊戲裏人心的複雜。”  “你……”  “當初霜哥體會到的滋味,如今你們也體會到了吧?不同的是他根本不在乎名利,而你在乎。”  說完推開大殿的門,迎著夜風頭也不回地走了。  眾生相的何以解憂,當晚脫離原幫會加入風雲戰意,在論壇上又掀起一陣小小的騷動。  尹都的某個角樓裏,曆史記錄又翻過了新的一頁。  “又要變天啦……”  說書人拿起長長的煙杆在柱子上敲了敲,煙灰稀稀落落地掉下來,很快消散無蹤。  #  時間很快來到了元旦前夕。  十二月的最後一天,剛好撞上周六國戰。  如今的玩家似乎對三次元的重視度越來越強,每到逢年過節的時候參加國戰的人就特別少。每逢年末尾,戰前任務的完成度都比較低。  一年的最後一天,很多人會選擇外出跨年。以往這個時候寒焰理所當然是不在的,但這兩年他和家裏人持續冷戰,過年過節都不回去。幾個狐朋狗友全是有家室的人,他隻能找同為“孤家寡人”的夜飛塵作陪。可是元旦前夜夜飛塵不例外地要加班到很晚,所以今年……他隻能很淒涼地在遊戲裏跨年。  三十號來參加戰前會議的指揮很少,一個個還都是來給明天請假的。得知寒焰明晚在線之後,小僧大大地鬆了口氣:“寒焰大大你在就好,因為我們都不在。”  寒焰:“……你們是想讓我一個人累死嗎?”  “能者多勞嘛。”陶然居的女指揮芳草說,“再說了明晚人少,指揮起來肯定很輕鬆啦。”  寒焰沒好氣地說:“那也得看對方是不是人少啊。”  這話不是沒道理。他們在龍湖最大的對手北璋和這邊的情況正相反——無論是公曆新年還是農曆新年,北璋節日期間來參加國戰的人數都明顯比他們南晏多,真不知道是他們不正常還是北璋不正常。  “飛塵加班,小僧請假,芳草請假,桔子請假,殺式沒請假但是肯定也不會來……”  寒焰在心裏盤算著到底還能拉誰來墊背。  忽然看到角落裏站著的某個差點被他忽略的男人——  霜雪明!  寒焰的想法隻能說歪打正著。  其實溫景堯本來也想請假的,但伏麟說他的手還沒好,外出跨年人擠人的如果再發生點啥意外就得不償失了。眼看勝利(拆石膏)在望,還是稍微老實點比較好。  因此他們兩人也選擇了在家跨年。  寒焰可不管到底是什麽原因,有人陪就特別高興,直拍著他的肩膀說:“不愧是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溫景堯:“……”  三十一日晚的國戰,一開始就嚇了他們一跳。  倒不是因為己方陣營的人數太少——他們早有心理準備,而是因為北璋的人實在太多,幾乎比他們多出一倍!  這種壓倒性的差距,教人怎麽打!?  “難得可以體會一下弱國心態……”寒焰開玩笑地打趣,心裏半點也不輕鬆。  他歎了口氣,看向旁邊的副手:“輸定了,看來隻能指望下周扳回一城。”  溫景堯一點也不在意,淡淡地說:“人少有人少的打法。”  寒焰哦了一聲,挑眉道:“難不成我們還能贏?”  溫景堯:“……不輸得太慘的打法。”  寒焰:“……”  人數差距太大永遠是國戰中最致命的缺陷。  四百對八百,縱使你聰明絕頂也想不出任何能贏的路數。更何況對方指揮還是十誡,不是夏侯那個蠢貨。  開打沒多久,寒焰的態度就恢複了一貫的樂觀向上,招呼大家道:“今晚不管被打成啥熊樣我都給發紅包,但是你們也合適點啊,別輸太慘了。”  “好——”  一聽到有錢可拿,大家都很開心。  “寒總大方!”  “寒總打算發多少紅包啊?別拿幾百金來打發我們啊。”  “現在知道叫寒總了?”寒焰白了他們一眼,“兩千起,ok?”  “哇哇,真土豪!”  今晚他們的對策很簡單,以防守為重點。寒焰穩居泰安負責照看中央區域,溫景堯帶少部分人去周邊撿漏,隨時準備回來參與防守。  在人數差距巨大的情況下,保住資源最豐富的據點是首要任務。  北璋那邊,十誡也沒有立刻對他們展開攻勢。防守軍很快陷入了無聊狀態。  除了負責放哨的人之外,其他人都在城裏悠閑地嘻哈打鬧。  如果換了個嚴肅的指揮帶隊,可能會招呼大家不要忘記保持戒備心,但是寒焰通常不會。  這人自己的風格就是自由隨性大開大合,這也是為什麽他的脾氣不好戰績也算不上太優秀,但討厭他指揮的人卻很少的原因。  寒焰是一個能讓人感覺到“遊戲就是遊戲”的指揮。肆意,自在,正經的時候一本正經,鬧騰的時候天翻地覆。  見有的團無聊地玩起了小遊戲,寒焰眼睛一轉,索性主動摸出了一把骰子,叫上各團團長。  “來來來,開戰開戰。”  “喲,寒總賭坊又營業了。”顯然在場眾人對他的行為不陌生。很快湊了過來,裏三層外三層圍了好幾圈。  “這回要怎麽玩?”  “每個人有一次參加機會。扔骰子,目標是扔出幾個一樣的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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