贔祖看著一地的老弱病殘,他不過就睡了一覺,醒來怎麽就成了如今這番模樣了,特別是隻剩一口氣的白遷,一眼就能看出他獻祭了己身。


    贔祖特別瘦,說骨瘦如柴都是輕的,整個人看上去,就是骷髏上貼了一層皮。


    此刻贔祖抬起骷髏一般的手,上麵青筋畢現,從指尖擠了一滴血出來。


    看見贔祖的舉動,劉大人和張大人急忙道:“老祖,使不得。”


    二人自然知道贔祖要做什麽,若是贔祖鼎盛時期,二人不會阻攔,可贔祖現在已經是日薄西山,幾國修煉肉身,淬煉身體,一身血氣強橫無比,徒手可撕裂上古異獸,贔祖幹枯的身體,已經足以說明一切。


    贔祖淡然一笑,道:“不妨事。”


    血珠落在白大人眉心,頓時紅光覆蓋在他身上,原本虛幻的身體凝實了不少。


    “哎。”贔祖歎了一口氣。


    幾人看著贔祖,神情恭敬,不知道贔祖為什麽歎氣。


    “自己都半死不活了,還有閑情逸致管別人的死活,該說你偉大還是高尚?”琹兒冷冷的說道。


    贔祖看向琹兒,扭頭的動作使脖子發出哢哢的骨頭聲響。


    “琹兒。”贔祖目光中,除了慈愛,還有另外的深意。


    琹兒絲毫不買贔祖的賬,伸出稚嫩的小手,道:“把青煙給我。”


    剛趕來的立臣不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麽事,見到這一幕,直接嚇得跪在地上。


    贔祖是什麽人物?


    那是曾經幾國第三代的君主,自己帶回來的小屁孩竟然敢如此和贔祖說話,關鍵贔祖還一點都沒有生氣。


    贔祖手托著青煙,五指如囚籠,青煙困在裏麵,並沒有給琹兒,神色變得偉岸高深。


    “琹兒,你的誓言破了。”贔祖淡淡的說道。


    提起這個,琹兒的臉更冷了,帶著下麵的幾個人都打了幾個寒顫。


    “姑姑說的話,與我一個小孩何幹。”琹兒早知道進入國墓會有這樣一幕,早就已經想到措辭。


    “哼,不要給我提她。”贔祖臉色陰沉的冷哼。


    琹兒沉默片刻,眼中帶著思索,道:“做一個交易如何?”


    是的,他要和贔祖做交易,說明他並不想和國墓的人牽扯上任何關係。


    “哦?”贔祖露出三分詫異。


    身為曾經幾國的君主,竟然有人想與他交易,關鍵這個人還是琹兒,人老成精,贔祖如何不明白琹兒不想和幾國扯上關係。


    隻是琹兒越這樣做,贔祖偏偏不讓琹兒得逞。


    屈指一彈,手心托著的青煙落在琹兒麵前。


    琹兒異樣的眼神看了一眼枯瘦的贔祖,輕咬嘴唇,最後將青煙收下,一顆晶瑩剔透的果子隨之出現在他手心,如一顆心髒一般,上麵布滿經文,仔細聽,似乎還能聽到有誦經之聲。


    “收起來吧,金剛佛心果對老祖我沒多大的用處。”贔祖搖頭,金剛佛心果對他,並不算什麽稀罕之物。


    倒是地上的幾人,看向泛著佛光的金剛佛心果,眼中露出火熱,金剛佛心果對修煉肉身的人來說,可是至寶。


    琹兒不言,輕輕將金剛佛心果往前一推,道:“你不需要,有人需要。”


    贔祖看了一眼白遷,他肉身枯竭,一滴血並不能救白遷為卦陸雲歧而獻祭自己,隻能保他百年壽命,可百年對不死不滅的幾國人來說,不過彈指之間。


    除了白遷能夠突破現在的境界,消除獻祭肉身對他帶來的影響,隻是若是肉身那麽好突破的話,白遷也不用獻祭己身才能勉強達到天卦。


    贔祖苦笑,琹兒正是拿捏住他的短處,讓他無法拒絕。


    贔祖揮手,金剛佛心剛落在白遷手中,道:“拿去。”


    得到金剛佛心果的白遷身心激動,顫顫巍巍的對著贔祖行了一個大禮,道:“白遷多謝老祖賜予金剛佛心果。”


    有了這顆金剛佛心果,不僅會延緩他沉睡的時間,還能令他許久不曾突破的肉身再進一步,跨入地境三階。


    “說吧,為何將老祖喚醒。”處理完白遷的事情,贔祖這才問起為何將他喚醒。


    劉大人行了一個禮,道:“回稟老祖,其原有二,第一乃是祭祀禮現世,第二是小祖進入國墓,才將老祖喚醒。”


    琹兒冷眸深深的看了一眼劉大人,覺得這老頭特別煩人。


    聽到祭祀禮現世,饒是贔祖活了不知道多少歲月的老怪物都震驚起來,眼中帶著激動。


    說起來他曾親眼見過祭祀禮,畢竟祭祀禮是他祖父之物,知道祭祀禮的威能。


    正是因為如此,贔祖才激動起來,因為祭祀禮和他祖父一起消失,找到祭祀禮,或許能從中窺探出他祖父的下落。


    盡管無盡歲月過去,可贔祖堅信他祖父還活在世間,因為幾國的第一代君主消失時,肉身已破地境。


    贔祖急切的道:“祭祀禮在何處?”


    劉大人三人目光不約而同的看向贔祖對麵的琹兒。


    贔祖眼中露出不解,旋即又了然,道:“原來是祭祀禮現世,才將琹兒吸引進來。”


    琹兒搖頭,淡然道:“此番進入國墓,隻為尋找一人,順帶幫姑姑捎兩件東西。”


    “何人?”贔祖隻是肉身強大,對於卦一竅不通,但到了他這個境界,能洞曉一定的天機,隻是他麵對的是琹兒,無法洞徹天機。


    琹兒看了贔祖一眼,冷冷的道:“退後。”


    贔祖枯瘦到臉上幾乎沒有一點肉,隻掛著一張皮,聽到琹兒的話,臉上的皮輕顫。


    “如果你不想知道祭祀禮的下落,你就動手。”


    不等贔祖生氣,琹兒再次開口,眼前哪裏還有贔祖的身影,早已經退到萬裏之外。


    見到贔祖的模樣,琹兒冷峻的臉上,笑意一閃而逝。


    琹兒拿出由陸雲歧衣物所化的一縷青煙,青煙在琹兒手中,停止了掙紮。


    琹兒腳尖輕點,以他為中心,密密麻麻的金色紋路浮現,與之前白大人手中的黑石極為相似,卻比黑石上的玄奧不知多少。


    白大人沒有立即吞服金剛佛心剛,此刻見到琹兒出手,雙目露出崇敬,是下位者對上位者的恭敬,是山丘對遠山的尊崇。


    因為琹兒就是整個幾國唯一一位天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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