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條小指粗細的光線在琹兒麵前沉浮,每一條線都是由無數的星點組合,每個星點都是蘊含一個空間,從琹兒身前一直延伸到祭祀禮處,浩瀚不知道多少億萬裏。


    琹兒嬰兒肥的臉上呈現蒼白之色,嘴角掛著血跡,黑亮的眼睛透露出疲憊之色,身上的天刻金紋已經黯淡得幾乎看不出來,右手食指血肉橫飛,露出森白的骨頭。


    九條光線是琹兒在浩渺的光線中卦出來最有可能通往祭祀禮的空間,為此,琹兒也付出慘重的代價,將陷入沉睡當中。


    琹兒打起精神,強撐著身體的疲倦,目光森然的看著右邊第三條光線,伸出隻剩下白骨的食指,毫不猶豫的一指點出。


    食指接觸第三條光線的瞬間,第一個光點霍然爆發璀璨的光芒,這周圍都照射得透亮,緊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一直蔓延。


    琹兒搖晃了一下身體,露出久違的笑容。


    一道驚天的亮光,刺得琹兒下意識的閉上眼睛,等睜開眼睛的時候,又重新回到祭祀禮之下,原本琹兒距離祭祀禮有三塊石板的距離,此刻他站在最後一塊上麵。


    祭祀禮,觸手可及。


    陸雲歧和願之將注意力一直放在琹兒身上,此刻琹兒雖然氣息萎靡,卻也成功的踏在最後一塊天刻具象石板上。


    劉大人、白大人、張大人蒼老的臉上猶如菊花綻放,大大的舒了一口氣。


    然而贔祖卻臉色凝重,並沒有因為琹兒落在最後一塊天刻具象石板上而高興,相反愈加的陰沉。


    整個幾國隻有他才知道,琹兒踏上最後一塊天刻具象石板上,不過是擁有了和祭祀禮溝通的資格,能不能得到祭祀禮的認可,才是最重要的,不然一切都是白費功夫。


    琹兒站在十八丈八分,寬十九尺九分的祭祀禮之下,顯得尤為渺小。


    琹兒右手握拳,抵在眉心,這是幾國最尊崇的禮節。


    琹兒看著祭祀禮,心中激動,其實他才通過第二道空間的屏障,就直接被傳送至第三塊天刻具象石板,以他現在的實力,是不可能通過第三道時空屏障的。


    而能夠做到這一切的,隻有祭祀禮本身。


    “幾國後裔第五代顓孫琹,稟第一代君主禮拜祭祀。”琹兒正了正衣冠,右手抵在眉心,左手食指伸出,放於胸前,麵色虔誠。


    “嗡...”


    祭祀禮頂端魚身的一塊鱗片上,落出一道黑色毫光在琹兒身上,右手食指重新長出血肉,蒼白的臉變得紅潤。


    直到看見這一幕,贔祖深陷的眼眸才露出笑意,能夠讓祭祀禮主動,琹兒無疑是得到了祭祀禮的認可。


    不過祭祀禮將琹兒治愈後,卻沒了動靜,就連天刻具象石板上的金紋也變得黯淡。


    贔祖失落的道:“連琹兒也失敗了嗎?”


    琹兒看著祭祀禮,臉上不悲不喜,也不管天刻具象金紋是否黯淡,祭祀禮是否恢複普通。


    陸雲歧心疼的看著琹兒,琹兒是他在幾土第一個溫暖他的人,可以毫不計較報酬給他金剛佛心果。


    隻是他實力弱小,祭祀禮又神秘莫測,想要幫助琹兒也有心無力。


    “願之兄,你出現的記憶中,有沒有關於如何複蘇祭祀禮?”陸雲歧想要幫助琹兒,隻能寄希望願之破五階出現的記憶。


    願之想都沒想一下,直接搖頭,道:“祭祀禮乃幾國第一法器,或許第一代君主知道怎麽複蘇。”


    祭祀禮存在的時間太過久遠,久遠到超過幾國存在的曆史,要知道幾國人不死不滅,可以想象幾國的曆史有多麽漫長,關於祭祀禮,還是一些古籍中記載和口口相傳下來的秘聞,願之又如何得知。


    陸雲歧歎了口氣,霍然想到天宙樹,這顆樹不知道生長多久了,或許它能知道如何複蘇祭祀禮。


    陸雲歧將心神沉入腹部,來到天宙樹空間。


    撐天抵地的天宙樹比之前更加的宏偉壯觀,幽綠的樹葉,比一座城池還要大,上麵布滿紋路。


    陸雲歧直接來到木屋前,天宙樹已經生長至六米左右,地龍青木藤蜿蜒在其上,已經生長一寸半左右,天宙樹旁的湖水清澈,能看見長有犄角的魚,還有一群頭生龍角金色的鯉魚在嬉戲。


    “龍鯉這麽能長嗎?”看到至少有十幾條龍鯉,陸雲歧有些愕然,師父不是說龍鯉很難繁殖嗎?


    顧不上龍鯉,陸雲歧走到天宙樹旁,問道:“天宙樹,您知道祭祀禮嗎?”


    天宙樹搖晃了一下枝葉。


    陸雲歧欣喜,原本他隻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來問天宙樹,沒想到天宙樹竟然真的知道祭祀禮。


    搖晃的天宙樹落下一張葉片,陸雲歧急忙伸手接住,天宙樹葉落在陸雲歧掌心,直接化為一道綠光鑽入。


    關於祭祀禮的信息出現在陸雲歧腦海。


    祭祀禮,幾國第一代君主法器,擁有時空難測之能,為幾國第一至寶,跟著幾國第一代君主消失不見,最後一次出現是幾國曆第三會。


    隻有寥寥幾句話,和陸雲歧知道的差不多,沒有複蘇祭祀禮的辦法。


    “天宙樹,您知道如何複蘇祭祀嗎?”天宙樹搖晃,似有低沉之語在陸雲歧耳邊響起。


    “真的?”


    半晌,天宙樹下的陸雲歧的問道。


    回答陸雲歧的,是一陣搖晃。


    陸雲歧回到祭祀禮空間,琹兒保持右手抵眉心,左手豎食指於胸前的姿勢沒變,身影孤寂。


    “琹兒。”陸雲歧叫道。


    隻是兩人之間雖然隻相隔幾塊天刻具象石板,中間卻隔著無盡的空間和時間,眼前的琹兒根本不在這片空間和時間當中。


    “願之兄,你有沒有辦法將我送至琹兒身旁。”陸雲歧看向願之。


    願之搖頭,他僅僅是破境五階,出現了一些記憶,實力也就擺在那。


    願之看見陸雲歧焦急模樣,問道:“怎麽了?”


    陸雲歧道:“我或許有讓祭祀禮複蘇的辦法。”


    陸雲歧的話令願之側目,不相信的看著他,問道:“你能有什麽辦法?”


    陸雲歧道:“我的辦法隻能靠近祭祀禮才能奏效。”


    願之不怎麽相信陸雲歧的話,連天卦都束手無力,不能讓祭祀禮複蘇,肉身隻有人境四階的陸雲歧怎麽可能有辦法。


    陸雲歧著急了,不耐煩的嗬斥:“到底有沒有辦法?”


    也不知道為什麽,明明願之實力比陸雲歧強大,在陸雲歧這聲嗬斥下,願之竟然隱隱生出忌憚。


    願之道:“沒有辦法,整個幾國乃至幾土,能到祭祀禮旁的,隻有天卦大人。”


    陸雲歧沉默不言,臉上露出思考之色,旋即拿出問暄,刺向心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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