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飛飛又對他們說了下祁羽今晚值班的事情,兩人都表示ok後,三人陸續走出廁所,為了避免太惹眼,繼續分散活動。  路過111病房門口,羅飛飛往裏麵瞥了眼,床上維持著剛剛女孩子折騰出來的亂糟糟樣子,門大開著,空無一人。  在走廊上遇見迎麵而來的院長,對方似乎有什麽事情急著需要處理,並沒有分太多的關注給走廊上迎麵而過的病人,隻有他身邊的護士薇薇麵色不悅地冷冷瞥了他一眼。  羅飛飛走到活動室,剛探進一個頭,果然看見昨天釣魚的大叔坐在老地方,兩手往前虛握著做出拿魚竿的樣子,身旁放著熟悉的塑料袋,頭頂還戴著不知從何而來的漁夫帽,乍一看像模像樣的。  “大叔……”  “噓!”  羅飛飛走過去,剛開了個頭,對方立刻豎起一指放在自己嘴唇前,盯著眼前的地麵,神色緊張地阻止了他的話語。  ……這畫麵真是熟悉的配方。  羅飛飛乖巧地坐在釣魚大叔旁邊,駕輕就熟地假裝自己也在釣魚,兩人靜靜坐在一處都不做聲,羅飛飛不經意慢慢閉上了眼。  在他幾乎要睡過去的時候,大叔突然大喊一聲:“上鉤了上鉤了!!!”  羅飛飛猛然驚醒,就見大叔奮力地拉扯著不存在的魚竿,費了好大力氣將不存在的東西拉上“岸”,丟進空癟的塑料袋,一臉滿足。  隨後,他才看向羅飛飛:“年輕人,來跟我學釣魚了嗎?”  “嗯,大叔……”  “叫我大球。”大叔說。  “嗯……好,大球。”羅飛飛從善如流地改口,“我昨天聽到鬼哭了。”  大球手一鬆,塑料袋慢慢飄落在地上,像一條曬幹了的鹹魚。第62章 氪命的第六十二天  釣魚者手一鬆將心愛的魚丟在地上,想必是真的被嚇住或是驚住了。  與他不同,自稱撞到鬼的人反是平靜得很,彎下身將落在地上的塑料袋撿起,遞回對方手中。  “我都說了,晚上不能出門的!”稱自己為大球的釣魚大叔愣愣地看著羅飛飛交到他手裏的“魚”,好一會兒才回過神,用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說,“不是,你說你們這些年輕人,怎麽一個個的就是不聽勸呢!”  仿佛一個長輩在訓斥不聽話的晚輩,不聽勸的年輕人委屈巴巴地用手指把玩著不存在的魚竿,解釋說:“我也沒辦法呀,我昨天晚上突然肚子疼,想上廁所……”  大球嘴巴大張著,片刻後才歎了口氣:“你看你,得多嚇人啊,來來來,釣個魚冷靜一下。”  沒有什麽事是釣個魚不能解決的,如果一條不行,那就兩條。  “哦。”羅飛飛聽話地做出認真釣魚的樣子,目光注視著前方地麵,但顯然並不能專心。  他坐立難安,不一會兒又不斷向旁邊人瞟著,看上去滿腦子心事,欲語還休。  “誒,你眼睛怎麽了?”大球被看多了,終於奇怪地問,“河邊風大,是不是沙子迷著眼睛了?要不我給你吹吹……”  “沒、沒怎麽。”大球說著就湊上來,羅飛飛麵對驟然放大的臉覺得比昨晚的鬼哭還嚇人,他忙往旁邊挪了一公分,“對了大球,我想問你一件事。”  “嗯?你終於想問我為什麽總能釣到大魚的秘密了嗎?”大球聽到這話,露出興奮的神情,“其實也沒有那麽厲害啦,我也就是我們村裏最會釣魚的人而已,我看你天賦也不錯的,如果你想跟我學我也不是很……”  “不是,不是釣魚,我想問關於鬼……”羅飛飛打斷他,將聲音壓得隻有兩人能聽見,小心翼翼地左右看了看,像是怕被談及的東西就在旁邊看著他一樣,“大球,你能不能具體說說,這個鬼哭是怎麽回事啊?太嚇人了,還有,我記得你之前是不是說過有個朋友夜裏跑出去就沒回……唔唔唔!”  “噓!噓——!!”話沒說完,大球臉色忽變,一張大手幾乎捂住了羅飛飛大半張臉,比羅飛飛更緊張地上下左右看看,“你這年輕人,老問這麽多幹什麽?小心跟大強他們一樣夜裏被抓走!”  對方的大手直接阻隔了羅飛飛所有的呼吸通路,他臉蛋漲得通紅,這人精神不正常,手上也沒有輕重,羅飛飛簡直覺得是在被謀殺。  好在大球警告完又鬆了開,羅飛飛如獲新生地喘了幾口氣,緩過來後不怕死地繼續問:“被、被抓走?你別嚇我,被、被什麽抓走啊?”  “當然是被……”大球理所當然地開口,而說了幾個字卡在半路,自己也迷糊了,他倒吸了口氣皺起眉,“咦,被什麽抓走的?嗯……被鬼抓走啊,對啊,被鬼抓走的。”  “經常會有人被抓走嗎?”羅飛飛注意著巡視者的位置,小聲問他。  大球苦著臉撓撓腦袋:“是啊,一覺睡醒,阿強就不見了,肯定是不聽話夜裏跑出門去的。上次小明也是,說好第二天陪我釣魚的,就不見了,還有阿亮……啊,還好你沒被抓走,不然又沒人陪我釣魚了。”  再怎麽問,他也給不出更多有用的信息,作為回報羅飛飛陪他釣了會兒魚,在對方指導下憑著想象釣上一條後謊稱自己肚子又疼了,彎腰捂著肚子匆匆跑開。  走出活動室,走廊裏迎麵過來幾個病人,見並沒有醫護人員,羅飛飛放慢腳步,站直身子。  活動室在二樓,想到大球昨天說哭聲是從下麵來的,羅飛飛轉身拐下樓梯。  一樓是他們病房所在的地方,而他能到達的地方也僅限於病房區,其他地方因為限製仍然是未知。  羅飛飛回想起今早碰到陸文和薇薇時的情景,他們像是有什麽急事一樣來去匆匆,他腳步頓了頓,轉身往那時他們去的方向慢慢走過去。  那個方向是醫生辦公室,羅飛飛路過辦公室門口,偷偷地朝裏麵看了眼,與斜對門口坐著的祁羽打了個照麵。  祁羽也沒料到抬眼會看見羅飛飛,詫異一秒後移開視線,轉而對肖筱笑著說:“那個,肖筱,麻煩你幫我把那邊的病曆拿過來一下好嗎?”  正準備走出辦公室門的肖筱遲疑了下,心中奇怪現在的男人都這麽懶的嗎,明明那麽近為什麽不能自己拿,而且隻是個遊戲而已又不給發工資,要不要那麽認真的看病曆寫病曆???搞得自己好像看得懂似的,今天這都拿多少次病曆了!  想歸想,她還是走過去將病曆交給祁羽。  “謝謝。”祁羽對她報以微笑,熟門熟路,絲毫不吝於散發自己的荷爾蒙。  再看向門外,羅飛飛在這短短的時間裏已經再次路過了辦公室門口,留給他穿著劣質病號服但仍能一眼認出的背影,頭發乖巧地趴在頭上,看上去可以想象出軟軟舒適的手感。  就如同羅飛飛此人給他的第一印象一樣,以為是個軟的,結果某種程度而言比自己還硬,掏出來……嗯,至少掏出來沒自己大。  羅飛飛當然不知道辦公室裏那個人看著自己的背影腦子裏又在想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他方才路過辦公室後不一會兒,就在拐過彎後看見了一扇通往別處的鐵柵門。  有個與巡視者同樣打扮拿著雞毛撣子的npc站在鐵柵門旁邊,麵無表情地在門前晃來晃去踱著步,腰帶上別了一串鑰匙,若病房是牢獄,他們就是恪盡職守的獄卒。  要探查那些區域,得把看守的人支開,還得拿到鑰匙。  還有走廊裏的監視器也是麻煩事,得想個辦法,至少拖延些時間,留足找證據的時間才行。  思來想去,似乎也隻有等晚上祁羽值班才適合行動。  羅飛飛假裝走錯路,晃了一圈又往回走,手探入口袋中,摸到那枚小小的、精致的微型相機。  因為病號服隻是一層單薄的衣服,內層口袋緊貼在溫熱的皮膚上,讓相機也裹上了人體的溫度,握在掌心微微發燙。  祁羽,應該是可信的吧。  算了,與其猜來猜去不如賭一把,大不了多費幾條命唄。  反正,命多。  *  祁羽在辦公室也並沒有閑著,既然過多與羅飛飛他們接觸會被懷疑,那麽就自己先給羅飛飛找些線索鋪路就好了。  醫生看病曆本就無可厚非,祁羽將所有病曆堆在自己麵前堆成了山,美其名曰剛上任不久在學習經驗。  “護士長。”祁羽從病曆山後走出來,敲響護士長辦公室的門,“我問一下,111床病人的病曆去哪裏了?”  “111床?”護士長正將什麽東西放入辦公桌右側的抽屜裏,順帶上了鎖,“你找111床的病曆做什麽?那個病人今天出院了,你當然找不到。”  “出院了?”祁羽視線在上鎖的抽屜上隻流連了一秒,若無其事地注視著護士長的眼睛,“什麽時候的事?”  “就今早。”護士長說著,起身往外走,將祁羽推出門後將自己辦公室的門也鎖上,“小祁醫生啊,聽阿姨一句勸,有空多管管自己的病人,不該管的別瞎管,啊。”  “知道了。”祁羽溫和地笑著,回到自己位置。  肖筱從外麵走進來,與護士長擦肩而過,相視微笑,隨後問祁羽:“護士長說什麽了?”  祁羽敲著鍵盤,看也沒看她,說:“沒什麽。對了,你幫我把這一垛病曆放回去,我看完了。”  “……你可真會使喚人。”肖筱認命地捧過病曆,又問,“你從昨天就在看病曆,有什麽收獲嗎?”  收獲,當然有。  比如,這些病人體檢的頻率是五天一次,他今天剛上班就查過111床的病曆,那個小姑娘前天剛體檢過,昨天應該是體檢結果剛出來就被帶去了不知名的地方。  祁羽對這些檢查不太懂,但翻閱著每一本並不厚的病曆夾,直覺覺得得到的體檢結果未免太簡單了些。  他是見過那天羅飛飛做體檢的,那麽多項目的檢查結果都被吃了嗎?  想到這兒,他想起剛剛護士長鎖起來的抽屜。  玩這些遊戲,開鎖的技能果然是要get啊。  “嗯,算有收獲吧。”但不告訴你。  祁羽停下手中的動作看向她,模棱兩可地回答,接著反問:“你剛剛去哪兒了?”  “我?”肖筱轉過身,將病曆們捧回它們該待的地方,聲音平淡地傳過來,“不是你讓我去送檢查單的嗎?”  “送個檢查單而已,你離開了半個小時。”祁羽輕輕笑著,“你是在這樓上樓下的一點距離裏迷路了嗎?”  “祁羽。”麵對明顯的質疑,肖筱不回答,反而稍重地將病曆夾放在桌上,發出沉悶的聲響,引得辦公室裏其他醫生不明就裏地頻頻回首。  她轉過身,臉色明明白白寫著不開心,問祁羽:“你是不是懷疑我?”  “我為什麽要懷疑你?”祁羽看了她一眼,又低下頭敲擊鍵盤,反問。  “我沒有選擇院長那邊。”肖筱說著,聲音透出摻著著急的委屈感,又強調著重複一遍,“我真的沒有。”  這招對於一些男人可能管用,可惜,對於可能是敵人的人,祁羽提不起什麽憐香惜玉的心思。  “嗯,我知道。”祁羽敷衍著,“別瞎想,去,幫我再把外麵的病曆捧進來。”  “……”肖筱內心在罵人。第63章 氪命的第六十三天  羅飛飛睜開眼,就看見鋪天蓋地的暗紅□□麵,是代表走向終結、令人不舒服的顏色。  遲鈍的大腦還沒能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係統莫得感情的聲音適時地冒了出來。  “是否使用複活卡?”  羅飛飛盯著那行字愣了一會兒,眨了下眼,整個人像沒睡醒一樣,沒有動作,也沒做出回應。  係統等久了,又重複一遍,羅飛飛這才歎了口氣,揉著眉心對係統說:“請求查看死因。”  “正在處理,請稍後。”係統兀自滴滴滴了一陣,又說,“嘀——查詢完畢,玩家44號本次死因:藥物中毒。”  藥物中毒?  羅飛飛回想起自來到遊戲後每餐被逼吃下的藥,昨天晚餐時不得已吃了一顆,事後雖然吐了些東西,但不排除藥已經消化掉的可能,但今天三餐的藥都是暫時壓在舌下,找機會吐了,並沒吃下去,頂多是膠囊外衣稍稍化了而已,應該不至於起藥效。  莫非就是昨夜的那顆藥丸導致的?  可都過去這麽久,哪有致死的藥隻一顆見效還反射弧這麽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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