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楚說:“沒有沒有,滿意得很!” 夢空空說:“你滿意有個屁用!小白這根木頭滿不滿意才是重點。” 荊楚說:“夢姐,這個……勉強不來的。” 夢空空說:“我問小白呢,你回答個屁!難道你倆還真跟外界傳的那樣好上了?” 荊楚說:“絕對沒有!我用我的人格擔保我和飛卿是純潔的兄弟情義,比純淨水還純。” 夢空空說:“那你就讓小白自己說!小白,我家小弟這次會回來遊戲可都是衝著你來的,反正我也管不了他,就把他交給你了,你看著辦吧。” 白飛卿把因為裹著重重帕子而行動不便的景幽當做滾筒推來推去,說道:“你的弟弟,我自當好好照顧。” 荊楚攬住白飛卿的肩膀,“可是人家要的是全方位的照顧。”他故意在“全方位”三個字上加重了語氣,“飛卿,你能全方位嗎?” 白飛卿說:“我會盡到一個當哥哥的職責。” 荊楚不厚道地笑,“情哥哥,哎喲喂。” 夢空空縫好最後一個針腳,說:“我打算聯絡最強聯盟開幫戰。” 荊楚的笑戛然而止。 景幽笑了,他許是模仿荊楚的笑法,笑得格外誇張,可那奶聲奶氣的怎麽都招人疼得很。 夢空空把做好的衣服遞給白飛卿,這是兩件套,一套貼身的裏衣,一套精美的紫色小長袍。 白飛卿說:“謝謝。” 白飛卿也不避諱夢空空和荊楚,給景幽解開裹得裏三層外三層的帕子,就把新衣服給他套上,景幽配合地伸手伸腳,像是商店裏陳列的穿衣洋娃娃。 荊楚吹了個口哨,“喲,還是個帶把的。” 景幽沒穿過衣服,新奇得不得了,他開心地轉圈圈,踩到了自己因為衣服下擺而不能自由活動的長尾巴,立撲,鼻頭摔得紅紅的。 景幽對白飛卿張開手,無言地要求安慰。白飛卿把手指給他,小東西就自得其樂地抱住主人的食指,用臉頰蹭蹭。 荊楚一頭黑線,“飛卿,我一直以為你是座冰山。” 白飛卿說:“你是感知錯誤,我一直都是人。” 荊楚:“……” 夢空空問:“你倆接著有什麽安排?” 荊楚說:“我聽飛卿的。” 白飛卿說:“找之井的下落。” 夢空空一愣,“之井不是沒了嗎?” 白飛卿說:“這是表麵現象,魔尊任務開啟,之井該成香餑餑才對,遊戲公司刻意隱藏,必定是另有深意。” 夢空空說:“那你要怎麽找?” 白飛卿說:“不清楚,一步一步來吧,有這想法的應該不止我一個人。” 夢空空說:“夜修羅肯定是和你搶生意的人之一。” 荊楚急了,“那還等什麽?!我們決不能讓那個衣冠禽獸捷足先登!” 白飛卿把景幽塞進衣襟裏,“走吧。” 荊楚是個標準的遊戲發燒友,即使他不能做到最強最牛逼,但也要做到玩得最精最全麵。 魔尊任務是《天下霸道》的重頭戲,荊楚也是多數衝著這個噱頭才玩此款遊戲的人之一。如今,魔尊任務初現雛形,而自己的好友和他的寵物必會是完成整個任務的關鍵,他自是心急火燎地想要去探查之井的下落,從而順藤摸瓜把這個任務給理出個頭緒,他對魔尊任務是勢在必得的。 但荊楚急,白飛卿卻不急。 白飛卿是個慢性子,也是個懶人,他從不會爭分奪秒地去做一件事。他隨性得毫無規律可言,或許他上一秒還想睡覺,下一秒就又想去健身房。 白飛卿一出了夢空空的店,他就改變主意了,他對荊楚說:“你先去逛逛,我回一趟店裏。” 荊楚不幹,“我們要趁熱打鐵!” 白飛卿說:“不急。” 荊楚說:“我急死了!我們不能被最強聯盟搶先啊!” 白飛卿揮揮手,那是他驅趕粘人的寵物的動作,而後他就不理荊楚了,慢悠悠地往自己店麵的方向挪。 荊楚衝著白飛卿懶洋洋的背景怒吼:“你這頭見異思遷朝秦暮楚的大懶豬!” 趴在白飛卿的肩頭的景幽對不明白荊楚在吼什麽,可他直覺不是好話,於是他對著荊楚吐了吐舌頭,做了個傻乎乎的鬼臉。 荊楚:“……” 白飛卿的店裏是賣秘籍的,店名叫做“藏經閣”。 “藏經閣”裏秘籍五花八門,基本上囊括了各門各派的1-5級秘籍,雖說這些秘籍在世麵上都不難找,但要搜集得如此齊全也是十足的本事。再加上《天下霸道》越來越火爆,玩家逐日增多,秘籍向來是供不應求,即使隻靠1-5級秘籍的薄利多銷也足以讓白飛卿在遊戲中衣食無憂了。更何況他連六級和七級的稀少秘籍也總有辦法弄到手,標價再離譜也總有人傻錢多的主兒上門來買。因此,白飛卿這個小店可說是蒸蒸日上,日進鬥金。 白飛卿汲汲營營的生活玩家,因此很少來店裏,他雇傭了一名賬房npc幫他處理生意。 白飛卿給這位賬房先生取了一個很土的名字,錢快來。 錢快來點頭哈腰地送來了賬本,讓自家這位大老板過目。 錢快來自覺地匯報本月業績,“從1號到15號,我們一共賣出五十本1-5級秘籍,兩本六級秘籍,一本七級秘籍,共盈利二萬二千金幣。” 白飛卿翻開賬本,密密麻麻的盈虧記錄讓人眼花繚亂。景幽直接暈了頭,雙眼成了蚊香圈,“砰”地就栽倒在賬本上。 景幽慘兮兮地叫喚,“主……人。” 白飛卿把賬本扔還給錢快來,給景幽按揉額頭上因碰撞而起的小包。 小包鼓鼓的,白飛卿一碰,景幽就痛得哇哇叫,耳朵聳耷著,眼角掛著淚,尾巴焉噠噠地勾住白飛卿的手腕。 白飛卿對著景幽的小包吹吹氣,用哄小孩子的語氣說,“吹一吹,痛痛就飛走了。” 要是荊楚在場,必定會掉落一地的雞皮疙瘩。 景幽癟著紅嘟嘟的嘴,小臉皺成了包子,“痛痛……飛,嗯,飛走了。” 白飛卿憐愛地把景幽捧在掌心,這個小東西這麽脆弱和柔軟,讓人忍不住地想寵著他。 景幽在白飛卿的手掌上躺了一會兒,精氣神就又恢複了,他一步一搖地走路,走到白飛卿的臂彎處就手腳並用的向上爬,把自家主人的臂膀當做了支撐他的大山。他爬得很慢,一麵往上爬還一麵往下滑,滑下的距離遠比他行進的距離多得多。景幽不服氣地齜牙,尖尖的小虎牙刺進嫩生生的唇瓣。 白飛卿好耐心地任由景幽撲騰,時不時在小東西的屁股上托一把,讓他不至於滑落到地上。 白飛卿問:“小幽想去哪兒?” 景幽牛頭不對馬嘴地說:“嗯……主人。”他“吭哧吭哧”地爬著,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爬到了白飛卿的肩膀上,他抱住白飛卿的的脖子大口喘氣,休息了一下下,他又轉戰陣地,抓住一縷白飛卿的頭發再次向上攀爬。 白飛卿的頭皮隱隱作痛,他算是明白了,小東西這是要爬到他的頭頂呢。 白飛卿拎起景幽的衣領,讓小東西在半空懸掛著,景幽“依依呀呀”地舞動手腳,像隻不甘心束手就擒的小壁虎。 白飛卿把景幽放到自己的頭上,景幽這才老實了。 景幽像一頂人形的大帽子,軟趴趴地趴著,咯咯笑道,“主人。” 白飛卿寵溺地戳了戳景幽,“額頭不痛了?” 景幽仿佛是忘了這碼事兒,一臉迷茫,“痛……主人,哪裏……嗯,痛,小幽……吹吹。” 景幽扒住白飛卿的鬢發,垂下腦袋,小腿兒一晃一晃的,對著白飛卿的睫毛一陣亂吹,吹得白飛卿睜不開眼,然後,他學著白飛卿的語氣說:“吹一吹,痛痛……嗯,就飛走了。”白飛卿的聲線是比較低沉的,磁性而華麗,當他溫和地對某個人說話時,能輕易地讓人溺斃在他所營造的溫柔中。可景幽的聲音全然是小娃娃的,帶著一股天真的奶氣,他這麽一本正經地哄人,隻會讓人發笑。 白飛卿莞爾一笑,摸摸景幽滑嫩的臉蛋,自家的寵物真是太可愛了。 而另一邊,早被白飛卿給拋到腦後的荊楚耐不住了,每隔十秒就發來郵件和私聊,使得白飛卿的通訊球持續地“嘟嘟”響,煩不勝煩。 景幽說:“主人……嗯,吵。” 白飛卿捂住景幽的小耳朵,打開通訊球,對荊楚說:“在伏魔坡會合。”而後,他果斷屏蔽了通訊頻道。 第六回 荊楚指著《魔寵飼養手冊》的前三條哈哈大笑,“要寵愛,要很寵愛,要非常很寵愛,什麽破規矩。” 荊楚戳了下蜷縮在白飛卿胸前的景幽,景幽“嗷嗷”地要撲過去咬荊楚。 荊楚問:“這小東西吃啥呢?這上邊兒都沒提的。” 白飛卿沉吟片刻,說:“關愛和魔氣吧。” 白飛卿是一早就考慮過景幽的食物問題的,他也調出了景幽的屬性麵板查看過,但小東西的屬性裏就關愛指數和魔氣蓄積槽兩樣,一般寵物有的饑飽度,心情指數都沒有。 荊楚笑得肚子都疼了,“這個小東西是上天派來磨練你這座冰山的嗎?!” 白飛卿說:“你少女情節太嚴重了。” 荊楚:“……” 兩人共乘一劍到了伏魔坡,再往前,就該是之井了。可往日盤踞在坡頂的旋渦狀紫色霧氣消弭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密林。 荊楚道:“操,入口都沒了!” 白飛卿來到密林邊緣,向前跨出一步,可無形的屏障卻阻礙了他前進的步伐——這密林外是有結界的,他進不去! 白飛卿用了個蜀山的化解技能,這是專門針對防禦結界的,可屏障紋絲不動。 荊楚問:“怎麽辦?” 白飛卿說:“目前隻有涼拌,回吧。” 荊楚不甘心,“就這麽放棄啊?我們沿著林子外沿走走啊,沒準兒能鑽到空子呢。” 白飛卿把不安分地在他懷裏左拱右拱的景幽提到肩膀上放著,“你繼續找。” 荊楚泄氣,他可不想一個人幹這麽無聊的事兒。 兩人正要往回走,白飛卿忽然拔劍,對著後方的灌木叢就發了一個大招,瞬間把那一片花花草草夷為平地——有人埋伏! 荊楚和白飛卿的默契是極佳的,在白飛卿出招時,他也不甘落後的進攻了,他一上手就用上了天山派絕技——六十四手梅花折,這是一個華麗而繁複的招術,在一招之內會有六十四次連擊,威力極大,在偷襲中是最容易一招得手的。可荊楚和白飛卿遇上的也不是泛泛之輩,在挨了最初幾下後他們展開了防禦並且施展了一個持續三秒的還施彼身之術。 還施彼身,顧名思義,將對方加諸於己方的傷害盡數奉還,雖僅有三秒,但往往這一瞬便足夠扭轉戰局。 荊楚也是pk老手,意識到不對後立時收手,饒是如此他也因為自己的招術反彈掉了不少血。 荊楚咬牙切齒,“夜修羅,千山暮雪!” 夜修羅和千山暮雪的情況比荊楚還糟糕,他們沒料到白飛卿會突然出招,並且一來就那麽狠,荊楚的敏捷也讓他們來不及立刻做出防範,他們如今都還剩下五分之四的血條。 千山暮雪嘴唇動了動,想說些什麽,可荊楚並不給他這個機會,他如一隻展翅的大鵬,氣勢凜然地又對夜修羅和千山暮雪發動了新一輪的進攻。白飛卿自是不可能讓荊楚獨鬥,他讓景幽抓住自己的頭發保持平衡,也加入了戰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