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街邊,霓虹閃爍。在喧鬧的人聲和車聲裏,冷風一吹,封燦往程肅年身上貼得更緊了。按照原計劃,應該是程肅年被他灌醉,倒在他懷裏,然後他們去酒店開房,他把程肅年按在床上為所欲為,第二天早上醒來一看,生米已經煮成熟飯了。現在可好,劇情整個調了過來,當然,如果程肅年主動把他按在床上為所欲為,封燦也是願意的,可程肅年明顯不願意。封燦喝醉了酒之後,腦子更加一根筋。實際上他現在什麽都不知道了,隻知道自己“計劃失敗”,很委屈。這份委屈成了他撒酒瘋的原動力,程肅年叫車的時候,他堅決不肯上車。程肅年沒法,耐著性子問他:“你想幹什麽?”封燦可憐巴巴,化身為一隻人形複讀機:“我想和你開房。”程肅年:“……”“我想和你開房。”“複讀機”很體貼,生怕他聽不懂中國話,放慢語速,一個字一個字地又重複了一遍。封燦用這種腔調講話的時候,語氣特別乖,活生生地給程肅年展示了一番什麽叫“一臉純情地耍流氓”。程肅年甘拜下風,心想算了,開房就開房吧,他還怕一個醉鬼不成?反正睡哪兒都一樣。於是,封燦的計劃雖然失敗了,但最終殊途同歸,他成功地和程肅年一起進了酒店的大門。這時折騰了半天,封燦稍微清醒了一些,程肅年拿房卡開門的時候,右臂仍然緊扣在他腰上,抱得很緊,怕他摔倒。封燦第一次享受如此高規格的待遇,剛睜開的眼睛立刻閉上,心裏很高興:雖然今天的約會不算成功,但到目前為止,程肅年的心情似乎還不錯吧?看樣子沒被他煩到。如果能把這種狀態保持一輩子,好像也不錯呢。……不,以後會變得更好吧?酒精能給人帶來幸福的催眠,封燦暈暈乎乎地暢想未來。他想,不知道程肅年退役以後打算做什麽呢?應該是繼續留在sp吧,當教練?或者直接進管理層?如果程肅年一直呆在sp,他也想永遠留在這裏,陪在他心上人的身邊。這麽一規劃,“一輩子”似乎沒什麽難度,一年一年按部就班地度過,就可以很容易地白頭偕老了。封燦胡思亂想了好半天,回神的時候,程肅年正放開他,讓他自己躺在床上。“我去洗澡,你困了就睡吧,不許再鬧。”這是一個雙人套房,房間裏有兩張床,封燦躺的是左邊那張,他略一打量,說“好”,然後踢掉鞋,伸手扒掉外套,半是醉酒半是裝模作樣地往地上一扔。大概過了五分鍾,程肅年還沒出來,封燦坐在床邊等他,漸漸有些等不下去了。其實在基地裏,每天晚上程肅年洗澡的時候,封燦都有一種衝動——想打開浴室的門,和程肅年一起洗,或者對他做些什麽。但也僅僅是想想而已,如果真做了,一是沒法收場,二是太失禮太下流。然而,沒有哪個男人是不下流的,缺乏戀愛經驗的純情少年,不等於沒有性幻想,他們天天睡在一起,他腦子裏怎麽可能是一張白紙?“……”封燦盯著浴室的門,借著酒意,毫不克製地腦補了一番他打開浴室門之後有可能見到的香豔場景,以及之後會發生的事。可他腦補得很放肆,卻始終沒敢付諸行動。程肅年出來時見到的就是這副畫麵,封燦坐在床上,眼睛盯著地板,臉色從耳根一路紅到了脖子。“酒勁兒這麽大?”程肅年隨便擦了幾下頭發,走到封燦麵前,“你現在感覺好點了沒?要幫忙嗎?”“……”封燦沒吭聲,他腦內播放的“浴室.a| vi”戛然而止,思路還沒切換回正常軌道上,乍一聽見程肅年說“幫忙”,竟然沒反應過來,程肅年要給他幫什麽忙?程肅年卻以為他的呆愣是因為沒醒酒,心想,幫他洗澡就算了,但幫忙脫衣服是可以的。於是從床邊略微俯下| 身,低頭去解封燦襯衫的扣子。程肅年穿著浴袍,那一根細長的腰帶係得鬆鬆垮垮,領口一點也不嚴密,當他俯身靠近時,封燦一抬眼就能看見浴袍裏麵的風光。“……”“浴室.a| vi”接著播了,場景換到了床上。封燦的臉色又加深了一度,規規矩矩地坐著,一動也不敢動。但他不配合,程肅年沒法幫他脫褲子。“自己脫?”程肅年感慨,還以為這祖宗撒酒瘋的勁兒過去,不鬧人了,沒想到是換了一種鬧法,現在是幹嘛?扮演木頭人呢?“不脫就算了,我不管了。”程肅年站直身體,剛轉過身去,封燦突然從背後抱住了他。“……”這個姿勢有點奇怪,封燦仍然坐在床上,但手伸得老長,牢牢環住了他的腰,側臉貼在他後背上,親昵地蹭了蹭。程肅年一頓,重新轉過來:“幹什麽?”“不行。”封燦前言不搭後語地道。“什麽不行?”“不許不管我。”“……”程肅年應了聲,好脾氣地繼續幫他脫褲子,哄著道:“腿伸過來,好好的。脫了衣服趕緊睡覺,明天早上回基地。”其實程肅年也有點不舒服,他雖然酒量好,但那麽多喝下去,剛剛在浴室裏一蒸,現在竟然有點頭疼。好在封燦終於不鬧了,乖乖地配合他,兩手撐著床,身體微微往後一仰,讓他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