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燦的口才很好,說得很順暢,但這個話題多少讓人有點害羞,他的耳朵微微發紅,低著頭,對程肅年小聲道:“其實在上在下沒有什麽本質區別,我隻是不想讓你太辛苦,你躺著就好,相信我可以讓你很舒服的,你一定會喜歡。”“……”封燦越說臉越紅,但別人臉紅害羞的時候會忍不住想退縮,他卻不,他會更上頭更激進,於是他抱住程肅年,誠懇道:“好不好,你同意嗎?隊長?”“你說呢?”程肅年道,“理由還挺多,你為什麽不把這些理由對你自己說一遍?”“因為……”封燦卡碟了,沒接上話。程肅年就這麽盯著他,似乎看穿了他的小心思。封燦被盯了半天,心裏越來越沒底——程肅年不會因為這個生氣吧?會不會覺得他自私、他為了在上麵竟然想出這麽多理由,花言巧語地哄騙人……他們才剛剛甜蜜了沒幾天,封燦不想因為這種事情鬧矛盾,影響到兩人之間關係。他心裏忐忑了半天,不知道該怎麽開口挽救局麵,程肅年突然說:“如果我對你說這番話,你願意接受麽?”封燦一愣,不等回答,程肅年說:“你不願意,都是借口。”“……”這句話的口吻封燦熟悉,頗有幾分居高臨下的審視意味。程肅年以前和他說話都是這個腔調,但後來他們的關係越來越好,已經很久沒有過了。封燦心裏一緊,忽然有點不安,源於他突然感覺到他們的感情沒那麽牢固的不安,以及隨之而來的委屈——他想,我幹什麽了?我正在和你商量啊,商量一下也罪大惡極嗎?我在你這裏連這點權利都沒有嗎?他心裏情緒上湧,猛地勾住程肅年的脖子:“是借口,故意哄你的,我承認行了吧。”他手臂摟得緊,把程肅年推倒在枕頭上,牙齒和嘴唇摩挲半天,似親又似咬,搞得程肅年的脖頸一片濕漉漉,這才咬著口氣說:“真的理由隻有一個,你不知道嗎,隊長?”“什麽?”程肅年脫口一問。封燦的嗓音微微發哽,語氣卻狠狠的,自暴自棄地說:“因為我想操你啊,特別想,你為什麽不懂?”第65章 生日1封燦以前對程肅年說過胡話、也強吻過,但都披著一層撒嬌討好的皮,可憐巴巴的,比較討人喜歡。從沒像今晚這麽直接過。所以他想,剛才那句話一出口,他在程肅年心裏的人設大概是崩了。這倒不是因為他想在上麵,程肅年早就知道他的心思,但一直不當回事,估計覺得他的威脅性和小貓撓人差不多。換句話說,程肅年喜歡他乖乖地當“小女朋友”。但他的本來麵目並非如此,他從來不認為自己是那種性格。封燦心裏有點打鼓,據說偶像崩人設,粉絲會脫粉,那對象崩人設,程肅年作為男朋友會有什麽想法?不至於想分手吧?封燦琢磨了半宿,很晚才睡著。剛才僵持的時候,程肅年沒說什麽,正是什麽都不說才可怕,別人看不出他心裏是什麽感受。如果在以前,封燦一定會忍不住撒嬌求和,但現在他不想繼續給程肅年當“女朋友”了,他想糾正程肅年的錯誤觀念,讓他的隊長從欣賞一個成熟男人的角度來喜歡他。關於這一點,其實封燦有點搞不明白,他個子很高,腿長身材好,臉也是酷哥款的,全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跟“女朋友”三個字沾邊兒,程肅年究竟是什麽眼光?可能還是因為彎得不徹底吧,有點直男後遺症。封燦在胡思亂想中入睡,然而,程肅年比他睡得更晚。嚴格來說,封燦不能算直變彎。他年紀小,沒有戀愛經曆,以前根本沒想過自己究竟喜歡男人還是女人,默認喜歡女,直到遇到程肅年,才開始覺醒性向。程肅年卻是實打實的直男,雖然也沒談過戀愛,但他都二十五六歲了,以前對男的有感覺,還是對女的有感覺,不至於連這都搞不清楚。不過,他和封燦發展到如今這地步,他也不好意思再說自己是直男了。但是讓他躺平了被封燦操,他一是生理上不適應,二是心理上無法接受——在大多數男人的潛意識裏,性和地位存在著某種難以言說的關聯,可能他自己沒意識到這一點,但心理障礙是確實存在的。尤其像程肅年這種性格獨裁、當慣了掌控者的男人,他的脾氣是可以寵著你、對你百般縱容,但“縱容”這個詞,本身就透著幾分居高臨下的意味,這一切必須被他捏在手裏,如果你想反過來控製他、壓倒他,那不可能。讓他心甘情願被壓,就更不容易了。但程肅年遲遲睡不著,其實不是在糾結這一點。他在想他和封燦的感情關係。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感覺?程肅年漸漸有些明白了,但感情是最看不見抓不著的東西,需要用“名分”來將其具象化。他和封燦之間暫時還沒有名分,因為喜歡是有了,愛似乎不足。——到底足不足,程肅年不知道。如果他和封燦是異性情侶,那麽會很自然地從熱戀發展到談婚論嫁,一切都確定好之後,攜手邁入婚姻的殿堂,建立屬於他們自己的家庭、生兒育女,白頭偕老。這是世俗人眼中最圓滿的一生。但他和封燦之間不會有這麽複雜的流程,那些事做不了,自然就失去了可以借鑒的判斷標準,他們發展到了哪個階段,隻能靠自己的心去感受。程肅年本來不在意這個,否則他也不會在很久以前就敢對封燦承諾“你可以陪我一輩子”,能毫不猶豫說出“一輩子”的人,都是不在乎的,即使這個“一輩子”中途夭折了,他也無所謂。但有了感情之後,“一輩子”就變得有分量了,如果再開口,不得不仔細掂量掂量將來可能會出現的風險。程肅年在夜裏掂量了半宿,心裏說不上究竟是個什麽感覺。他的心思比較深,他不開口,封燦什麽都看不出來,第二天還是照常生活,照常訓練。但封燦是和程肅年完全相反的兩種人,他心裏憋不住事兒,都已經激發出來的矛盾,如果不趕快把它解決,他晚上睡不著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