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焚雪戲謔的瞧他一眼,然後就走過去將孩子抱了,像塞包袱一樣塞給謝紫衣。 “拿著,你徒弟的女兒。” “…這是男孩。”謝紫衣沒動,他身邊的侍女立刻小心翼翼的接過。 “狄某不信你沒聽到係統提示啊,這是‘淮洛郡主’,就算黃山宗是正道嫡首,出過七位武林盟主,也不管幫皇帝養孩子的,這種大麻煩我可是沾都不想沾,那些人不知道該找誰,狄某豈能不知?這不,一了百了,料想那些朝廷走狗也找不到絕塵宮來。” “我倒是很願意讓你把剛才那句話在湛羅真人麵前複述一次。” “哎呀,為好友當兩肋插刀,你怎麽能插我兩刀?” 謝紫衣不置可否,隻瞥著漠寒問: “那華淩道長,與此事又有何相關?” “麻煩他撿到的,這挺好的,他師父惹的麻煩果子正好他撿來送給你,太合先天命數了!”狄焚雪拍桌大笑,不過那表情讓謝紫衣怎麽看怎麽覺得蹊蹺。 “絕塵宮雖然大,不過偏偏少你狄焚雪那一間。” “我懂我這就走!”狄焚雪摸著袖角笑得若有所思,諸行不宜嘛。瞥幾眼那些在邊上表情古怪的侍女們,嗯,她們倒是挺有意思的,下次不妨還來逛逛,整天在太平鎮對著那群上躥下跳的調皮鬼,都無聊透了。很好,可以仰天大笑出門去,甭管那小道士了。 要是被謝紫衣發現他的心思,估計那小道士…呃,至少也得死上好幾回。 如果不說,這麽悶著,多痛苦~ 痛苦好啊,沒有人掙紮鬱悶給狄某看,狄某怎麽能開心得起來呢? 於是所有人或明了或莫名的看著狄焚雪揚長而去。 心知肚明的那個是漠寒,對於明擺一副你掙紮吧你扭曲吧,我等著欣賞呢的狄焚雪,難道還要感激涕零麽,好吧,至少那個以武會友差點把他蒙騙過去,漠寒就在心裏嘀咕,31級,怎麽可能簡單就升上去,九州越到後來,升級就越難,就算武功高,但20級打一群流氓,跟你70級打一群50級的三流高手是天差地別的兩個概念。 漠寒不知道,他那幾天簡直成了九州論壇下注開賭局的對象。 呃,對了,還有留在太平鎮的遲素齋,他們兩個簡直是比賽玩蝸牛爬玻璃,啥,沒聽懂?就是升一級隨即掉兩級,再升兩級掉一級,五六天來一旦上線就不斷重複這個過程,不由讓許多玩家納悶,這倆二貨又去幹啥了,怎麽來了這麽糾結的一幕。跟別人說其實他們不同路,沒在一塊混都沒人信。 所以仍然69級的漠寒表示,其實他已經70級十幾次了(。_。) 到最後他一日數戰,對戰反應跟招數精妙程度是翻倍的往上漲,但畢竟水平還有限,於是死了又死,實在沒辦法,才說狄掌令五天了連80級都遙遙無期更別說100級了,你要是耍人適可而止吧。 狄焚雪驚訝的一笑,然後說,原來道長知道啊,嗯嗯,令師湛羅真人信上說的沒錯,你果然很有趣。 (喂喂這就是損友麽,連這個都帶分享的) —— 朝廷的兵馬到現在都沒個影,估計是被國師大人按下去了,既然撈不著大魚,這就上路罷,啥沒100級要怎麽進去,你又不是挑戰模式進副本,要啥最低級數,抱著那個孩子就成了,就算沒15級如果是被皇帝或者別的高級npc帶著特殊任務情況下不一樣能進京城,不過就算把孩子搶了抱走也進不來第二次哦,別把這小娃娃當成通關利器——黃山宗掌令大人就是這麽笑眯眯說的。 現在他甩手走人,雖然絕塵宮與南岩觀在武林高手眼裏也就樓上樓下的區別,但森森的現實是那麽高的懸崖,雖然有極細的鐵索在崖壁上,不過以漠寒的武功,還是很成問題的,他不能不認真思索他到底要怎麽上去? “近來甚好?” 謝紫衣在狄焚雪走後,半晌這不鹹不淡的一句話,讓漠寒一怔。 這是啥情況,一般不都問“近來好不好”,還有這種反問裏的詭異味道是腫麽回事? 由於最開始打交道時,被謝紫衣那些正經得不能再正經的話狠狠打擊過,所以漠寒根本就不會往他自己希望的那個方向想,所以後麵的結論就不奇怪了。就是他是實力太差,被嫌棄了。 好吧,時間會證明一切的… 到了80級以上的npc,果然是九州江湖裏最明顯的一道分界線,哪怕隻是81級都甩虎牙幫主一截,實力對比明顯不說,漠寒單對單也許還能磨個幾百招然後不那麽慘的敗掉,萬一小失誤或者分神,重生是鐵定的,於是這場以武會友成功的讓江湖大多數人對少林武當的所謂後起之秀(玩家)嗤之以鼻,不過如此,短時間內不構成什麽威脅。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漠寒的武功就在那裏,有這個級數基本都快到頭了。 “那個,我能不走嗎?” 走江湖是夢想沒錯,但風餐露宿披頭散發,衣衫破爛才跟夢想沒關係!嗯,就是因為這個理由,不是別的,說謊話什麽的首先要騙過自己才成,不然這些武林高手目光如炬,稍有不對就看出來了,漠寒真心覺得自己沒得混了,湛羅真人與狄焚雪接二連三看出來這件事對他打擊不小。 麵對漠寒那貌似誠懇正直到不行的目光,謝紫衣忽然覺得有點不是味。 一時想不出來是什麽原因,不過難得卻感到愉快,於是漫不經心說:“如果你明天上線還在這裏,沒被係統踢出去,那你愛賴不賴,絕塵宮不缺你一個,就算大家都少吃一口,都足夠餓不死你了。” “……” 漠寒無聲的看著周圍的侍女紛紛以袖掩飾,瞥著他偷笑。 “梁…不,其實我跟你說話,總要有個稱呼吧?”叫紫衣百分百會想起師父跟狄焚雪那兩家夥,再說還沒到那一步,唔,千萬不可操之過急。 侍女端來茶盞,謝紫衣連碰都沒碰,隻拿起上好的蘇繡緞子細細的擦拭手指,整得某人瞧得目不轉睛,但問題是周圍沒誰發現不對,連謝紫衣自己也沒多想,隻是隨口道:“你以前的稱呼就挺好的。” “梁先生麽?” 漠寒一邊說,一邊默默在心裏吐槽自己,他又不小心想歪了。 “其實,我…我也姓梁的,我上次說過。” “那又如何?”謝紫衣將手巾扔在侍女手中的銀盤上,恢複了習慣性的往後半靠的姿勢,沉吟了一下,然後才說,“你日後會知道,其實我也不姓謝。” “咦?” “很多事情,是沒有道理的…”比如他為什麽是九州遊戲裏的一段數據,每個擁有自我的思維都會疑惑,‘我為何是我’,雖然出現是不能選擇的,雖然看似未來是虛無縹緲的,但還有一個主線劇情,也就是狄焚雪最愛神神叨叨念的命數,懸在頭頂上。 ——你可能做任何事情都會導致不幸,包括你什麽都不做。 很多事情都是沒道理的…漠寒也莫名的惆悵了,他已經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能冷靜的排出一係列計劃,盡管到後來肯定還要不斷修正,但腦子裏還是會時不時冒出一個聲音對他說,你丫真是傻缺了,神經病,喜歡什麽虛擬數據啊,這跟沉溺遊戲沒有什麽兩樣,反正都算走火入魔,肯定是一時衝動,也許過兩年遇到別的人,也會有這種感覺。 不,當真正喜歡上的,會不停的有某個更強烈的聲音對你說,就是這個人,不可能再有別人了…也罷,時間才是真正強悍的東西,能證明一切,也能洗滌所有,任何申辯動搖都抵不過它。 於是漠寒很認真很嚴肅的問: “有吃的麽,下山崖的時候失足了一下,把幾乎一大半的生命值都摔沒了。” “……” 侍女們無聲的輕笑,見謝紫衣沒有反對的意思,後退,去膳房翻翻還有什麽能吃的東西,唔,華淩道長就算百般不是,至少他在的時候,主人肯定是能想的起吃飯這麽一回事的。 一時房間裏空空蕩蕩,就剩下他們兩人,連孩子也被侍女們抱走了。 “我並不想等太久。”謝紫衣隱晦的指漠寒的等級。 “…我保證不讓你等太久。”漠寒覺得這種對話再繼續下去,他一定會精神分裂。一個是不由自主遐想的,一個正經認真的討論問題。 “以你的實力,我很難相信。” “我需要找個地方把玄嶽綿氣練到登峰造極。”練內功無聊?沒關係,待在這不走怎麽會無聊? 謝紫衣敏銳的覺得這跟之前差不多的對話有些不對,可到底是哪裏奇怪?他默然良久,根本沒有注意到隨著他的動作,外袍領口稍扯略斜,因為根本沒想到會有人來,侍女最初為他準備的衣服並不是層層疊疊異常繁複的那種,隨後狄焚雪闖進來之後,他就隨手拿過穿了,衣裳單薄武林高手會覺得麽?但他對麵的漠寒不是這麽想的!! 淡淡的暈紅還染在脖頸上,呼吸間微微起伏,有一縷烏發正好貼著喉結沒入衣領裏—— 謝紫衣莫名的看著對麵漠寒兩眼發直後突然一手捂臉猛扭頭。 然後,空氣裏傳來就有淡淡的血腥味。 這時魚貫而入端來菜肴膳品侍女也紛紛麵帶疑惑,然後全都忍著笑,遞過帕子手巾什麽的,讓漠寒擦冒出來的鼻血,不然可憐的華淩道長就隻能一直捂著臉找水洗了。 ——就知道九州被砍會冒血,但沒聽說過有這種擬真效果,一翻生命值,靠,還真往下掉了幾點。還好剛才剩的不是血皮,不然要就這樣死了,才叫憋屈,一級不算什麽,但再也進不了絕塵宮這是關鍵啊關鍵。 在這手忙腳亂的混亂裏,謝紫衣不動聲色的看著,直到漠寒厚著臉皮隨便吃了點東西,又拿了幾個翡翠蝦包胡亂說了幾句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啥的理由,狼狽離開很久很久之後,侍女們小心翼翼問桌上的膳食要不要撤了再換的時候,謝紫衣才緩緩站起來,喃喃自語:“難道?” 第52章 誤會? 幾個侍女沒聽清,茫然不解,卻又不好讓主人再說一遍,隻好端了冷掉的東西出門,隻剩下謝紫衣怔在那裏出神,眼神遊移不定,光線照在空蕩蕩的大殿裏,有些滲人。 然後謝紫衣忽然喚他的侍女過來。 “主人有何吩咐?” “把最早的那份什麽江湖小報拿來,我再看一遍。” 話說梁爽趕著下線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一摸臉,呼,還好現實裏是正常的,不然萬一被死黨看到了,還真不知道怎麽蒙混過去,這是三月,又不是秋天,哪來的火氣大。 仔細想了又想,應該沒有被懷疑吧(才怪)。 寢室裏另外兩個室友也買了全息頭盔,正是最興致勃勃的時候,梁爽關了電腦收拾好東西,準備出門打工去,還甚是納悶的瞧了去上課的秦獨岸空蕩蕩的桌麵一眼,然後一路走到寢室門前,正要拉開門的時候,發現門板靠裏貼著一張白紙,上麵用極大的字體寫著:“青椒炒飯你丫的今天晚上要是敢再忘給我試試!!” 梁爽默默的將這張紙從門上撕下來揣進兜裏,真的在看到那瞬間就有種“果然找到你了”的囧。於是心定定的下了宿舍樓,騎上那輛很舊的自行車,奔向那家港式茶餐廳。 這天是周五,茶餐廳的生意比往日好,多了一些小情侶,也有出門聚會的閨蜜。 不過一般這些人不會選擇港式茶餐廳,有咖啡店或者西餐廳更好的選擇,不過也有可能是別處沒位置,大學城附近這樣的店都比較火爆,價位也算不上太高,很少有人專門上這裏吃廣式蒸餃什麽的,真正談大生意的是會去高級會所的,那裏消遣娛樂一應俱全,或者高爾夫球場。 梁爽的工作很簡單,無非是遞菜單,傳菜,除了沒得坐必須一直站著外,手上也要有點小技巧,然後就是察言觀色,這世上總有一些人是不太好說話的,要求也莫名其妙,不過總的來說隻要不是某某中毒過深,是不會以為有什麽紈絝子弟強拉女生喝茶這種事,就好像校園勒索,除非那個男孩特別畏縮沒用,不然一般不會有混混去敲詐,當然校園風氣不好那另當別論。 梁爽端了兩杯果汁勾兌的雞尾酒送過去後,忽然聽到那桌坐的女孩問他:“你是xx大學的吧,我們坐一趟火車來的。” 他一抬頭,發現的確有點眼熟,好像是這學期來的火車上坐他跟陳墨對麵的有些胖的女孩子中的一個,於是他笑了笑點頭,就走了,這本來也沒什麽好談的。當然如果陳墨這小子在邊上,一定會笑眯眯的順勢搭訕上去,梁爽他不是不會,而是——算了,即使這個女孩是他一貫欣賞的類型,現在他心思也不在這個上麵。 梁爽遠遠的走開後,還能聽到那個女孩的同伴說:“你認識啊,長得還可以,看上去算是可靠不油嘴滑舌的,身高配你也夠了哈。” “什麽呀,隻是在火車上聽見他跟同路的說話,也玩遊戲九州而已。” “玩九州的多了去了,不過在九州上網戀似乎挺有趣的啊,至少是個長相靠譜的網遊,按照這個差別來挑的話,現實裏也沒有多大差異,可以抹平網絡與現實的心理落差。” “你哲學家吧你?”那女孩笑罵道。 這件小小的插曲,梁爽根本就沒放在心上,不過也不知道今天運氣詭異,還是今天九州的運勢超強,他又聽到一桌三十來歲的中年人本來在談生意的,不知怎麽的就說到了網遊上,於是就有人感慨他們那時候的網遊傳奇,真是風靡大街小巷,言必談起,然後就有人說到九州最新推出的可以在輕度睡眠中使用的全息頭盔,那中年人彈彈煙灰笑著說他玩了一下,發現風景不錯,不過在古代做生意比現在也不遑多讓的有難度。 半個小時,有個客人買單,梁爽到收銀台,發現那個收銀美女正在刷九州官方論壇的首頁,看見他來了,掩飾性的笑了笑,於是梁爽隻能裝沒看見低頭等她電腦切換頁麵。 俗話說這個地球沒了誰都照樣轉,漠寒就算是九州等級榜上的第一,也僅僅如此罷了,萌萌大濕跟喵喵真銀有在九州裏做出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嗎?隻不過是越級打敗一個虎牙幫主而已,九州江湖上,虎牙幫算是哪根哪根蒜啊。很多門派玩家都認為這隻是運氣好,等那些耗時久威力驚人的武功一現江湖,漠寒跟遲素齋就啥也不是了,這道理就跟牙膏鏢頭曾經獨領風騷一路領先著衝50級一樣。所以接下來梁爽聽到有客人打手機興奮的說有玩家開啟舒朝宮變的主線劇情時毫不意外。 什麽,湛羅真人在做國師?這才最不用他擔心的那個。 九州到目前為止已經開啟了三個副本,分別是滄州血骨窟,泰山寒絡山莊,以及京畿前朝鬧鬼的王府,第一個副本裏的boss很好見,赤練老魔經常坐在副本門口等玩家,寒絡山莊全部是機關,不過好歹知道boss在最後等著,等級資料都有。但是那個鬧鬼的王府,就真啥也搞不清楚,進去後的玩家不是都死了,全都是被嚇得自己跑出來的,至於boss小怪多少統統不知道,梁爽鑒於武當派混過的經驗,武林高手裝鬼嚇人的本事絕對是一流的毋庸置疑。因為不會死,所以第三個副本幾乎成了九州情侶玩家的旅遊勝地,項目叫鬼屋探險= = 因為這個副本的等級限製很低隻有30,而且隻在宵禁後,以及宵禁解除前可進入。 當然九州的官方解釋是,此王府為前朝遺留,有封條的,不許人進,那麽就隻能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去,最好的是,跟寒絡山莊一樣可以同時進去三十個人,不管有沒有組隊,比血骨窟五人限製好多了,遺憾的是,三個副本到現在也沒聽說哪個玩家通關了。 到快晚上七點的時候,梁爽結束打工回寢室,晚上的生意雖然好,不過小費也多,所以茶餐廳大部分服務員都是下午三點開始上班,白天就給打工的學生,一旦晚上輪換吃飯的點過了,打工的學生就下班了。梁爽自行車騎到校門的時候才想起了不好又忘了,趕緊掉個頭去買炒飯,太趕的結果就是打包好炒飯,轉身的差點撞到一個人,於是說聲抱歉,抬頭一看,呃,怎麽又是好眼熟的人,對了,經常在茶餐廳看到一個姓尹的生意人。 平常聽著覺得這人生意做得似乎不小,沒想到,還有吃路邊攤炒飯牛肉麵的愛好。 約莫也覺得梁爽眼熟,對方也多看了一眼,然後就擦肩而過,在這生活裏本身就是無足輕重的一件事,啥也算不上。不過很多看似奇跡的事情就是無數個巧合疊加在一起的,隻是之前都沒往心裏記的而已。 吃完遲來的晚飯,再次上線了的漠寒一眼看見絕塵宮,就森森的被刺激了。 從來沒覺得很窮,當然也沒覺得富,不過九州真是一遍又一遍的提醒他。 這間房不大,估計在謝紫衣看來布置一般,不過該有的都有,博古架桌椅瓷器擺設啥的。隨便哪個玩家都表示,如果在九州混到有這麽一間屋子屬於自己,絕對就是銀生贏家完美無比嘍,挺認真的練了一會玄嶽綿氣後,稍微活動下手腳,決定找個空地練劍法,穿過走廊的時候,聽到幾個侍女圍在一起低低的笑。 猛地一抬頭見是漠寒來了,那些侍女都用怪異的目光瞄他,他走過去後,又低聲繼續笑。 這笑,笑得漠寒頗有點不定心,難道是早上? 顯然事情要是牽扯到謝紫衣,再冷靜淡定的心態也忍不住東想西想,尤其是早上他還——其實這真的夠沒麵子的,隻是盯著看了一會…呃,最關鍵是因為早上不小心跟狄焚雪闖進去的看到的…所以忍不住順著脖頸與沒入衣領裏的發絲想到了水霧彌漫裏泛著淺色紅暈的光裸肩背,再忍不住想了下熱氣騰騰水池以下……!!(腦補害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