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胡說八道好吧,正經的!” “挺正經啊,這年頭除了教坊就是梨園,要不然那些樂器大家,你也不認識,更沒錢請啊,逛窯子請美女教吹簫,多風月無邊…不準一個人去啊,好兄弟要一起!!” 漠寒盯著遲素齋半晌,才說:“我還可以換衣服去,大濕你的光頭腫麽辦?” “這是問題麽?”遲素齋猛地一頓禪杖,神情憤慨,“怎麽滴,早謝禿頂的人不能上青樓?紅果果的歧視啊,眾生平等啊你們真木有慧根!” “……”好吧大濕,你贏了。 秦獨岸抓了抓頭發,然後說:“那啥,我下線翻下鹿鼎記哈,看看金大師有沒有寫武俠小說裏的青樓收費標準是多少,唔,根據我多年看種馬文的印象,應該是喝茶陪聊一個錢,聽曲彈琴一個價,長得好壞年紀大小又有差別,還要給龜公跟丫鬟老鴇打賞神馬的…於是?” 與大師一起齊刷刷翻口袋ing。 湊起來就一百二十七文錢,給茶水小費都不夠!! “漠小寒咱們要去碼頭扛包賺錢逛窯子麽?”大師表情嚴肅。 漠寒還沒囧完,秦獨岸就忽地竄起來拍了遲素齋光腦門一巴掌:“你這和尚蠢透了!” 不等大師怒的用禪杖砸過來,秦獨岸已經大吼道:“酆都城裏就有,這一條街上就有,除了飯館酒樓賭坊也不缺這個的,嗯哼,我是副舵主,當然可以進!雖然檔次不高,不過聽個小曲彈唱啥的絕對木問題!走!!” “等等,貧僧衣服還沒有換。” “換啥衣服,姑娘們還敢不做大師你的生意,副舵主我拍死他!” ——開啥玩笑,遲素齋一換衣服,阿梁肯定跟著換,到時候競爭壓力豈非倍增?不行,這萬萬不成的!帶著和尚道士逛那啥,這有壓力麽,他可是邪教高手咩。 說漠寒不好奇,那是假的,這跟人品米關係,男人都想去逛一圈,軟玉溫香啥的不必要,至少見過世麵不是? 但—— 這種心裏隱約發毛的不祥預感是怎麽回事? “鴻寥閣?喲,還挺詩意!” 混九州這麽長時間,還是個半文盲的遲素齋看著牌匾,那龍飛鳳舞的字忒難認了,果然在古代逛青樓也是要有文化滴,不然層次就低了。 “是鳴翠館吧?” 漠寒瞥遲素齋,這眼神到底是扭成啥樣了?不過這境界高得很,硬是把一個粗俗的名字念成那麽有味道,大濕你果然不是凡夫俗子!! “鳴翠館這名兒怎麽聽來怪怪的?”遲素齋表示疑惑,“正常不都是麗春院啦,倚紅樓啊,再不行國色天香也成啊,這…兩個黃鸝鳴翠柳麽?” “我哪知道,名字是係統起的,估計老鴇自己都搞不清楚為啥叫這個。”秦獨岸極其不負責的說,“反正這幾天我就是聽手下的說,這條街上的生意,就屬鳴翠館最好了。” “你酆都教總舵,有幾家青樓?” “咦,好像…就這一個。” “擦那還說啥廢話,進唄。” 雖然太陽尚未落山,也就下午兩三點的光景,大多數青樓楚館還不到做生意的時候,不過由於酆都教近日來江湖人爆滿,住不下客棧酒樓,那就住溫柔鄉唄,隻是花的錢就多了去了,現下眼見著比武招親的擂台告一段落,最後走運的就是那個一筆春秋肖遠嵐,其實這也要怪漠寒,他之前造成的鬼哭神嚎轟動效果太震撼了,覺得自己武功高的都上去了,不屑上去的當然繼續待得住,總之大家熱鬧也看夠了,還不回住的地方吃吃喝喝,好好休息?江湖兒女沒有什麽三媒六聘的,這邊新房裝飾好,那邊擺酒席,估計明天就可以拜堂成親,多幹脆,大家都等著明天喝了喜酒再回去。 於是鳴翠館前,也是人來人往的,站門口的npc一個勁的哈腰,頭就沒抬過。 秦獨岸剛上了台階,發現後麵兩個都沒動,不覺納悶:“你們打退堂鼓了?“ “不是,我忽然想起了一個東西。”漠寒很是嚴肅。 “江湖小報!!” 遲素齋一口念出來,掉頭就準備去換衣服。 額米豆腐,流言殺人,謠言猛於虎,必須要小心謹慎…等等,怕個球啊,難道換衣服就不被認出來了,男子漢敢作敢當,比武招親都敢上擂了,逛煙花場還找不到好借口?反正從玩家都npc都門門清的知道九州的青樓楚館賣藝不賣身麽,這叫我思純潔,一切明鏡,你念猥瑣,紅塵三千,哇哈哈! 遲素齋倒提禪杖,大踏步進了門,對周圍紛紛愕然側目的npc與玩家合掌行禮,寶相莊嚴,目不斜視的說:“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那個如露亦如幻,應作如是觀!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 秦獨岸跟所有人一起滿頭黑線。 後麵漠寒有樣學樣的一拂道袍拾階而上,也向周圍稽首:“出家人居無定所,來遲一步,此地已無處落榻,便到這紫陌紅塵深處暫歇一腳。” 效果立刻不一樣,人家道長大師是因為客棧酒樓住滿了,又是酆都教的地頭不好露宿睡大街才來這裏的,嘖嘖,立刻有肅然起敬給讓路的npc,當然玩家們跟秦獨岸一起翻白眼。 ——裝,你丫的繼續裝13。 甫一進門,就是混合了濃濃酒香與脂粉味的嗆鼻氣息。 遲素齋連打兩個噴嚏,才揉著鼻子說: “泥煤這味道跟漠小寒的簫聲簡直是絕配,太那啥了!” 秦獨岸卻陶醉的深吸一口氣:“你懂啥,這才叫生活,左擁右抱,這才是人生贏家啊,不要告訴我你們沒看過種馬文,告訴你,沒有種馬文的宅男人生是空虛的!!” “看過,不過太沒趣了,本本都一個樣。”遲素齋揉鼻子說。 “看過,但是那些女人沒一個吸引我。”漠寒表示yy什麽的,首先要把自己代入,太那啥的劇情完全腦補不能。 “對啊!還是三次元的妹紙有愛。”大師鄙夷秦獨岸這個宅男。 “網遊難道是三次元麽?” “呃,難道我們在二維平麵裏?”遲素齋反駁。 這,這還真不好說了,全息網遊九州肯定不是三次元,但貌似也不好直接劃分為二次元,算了二點五次元吧,黑與白中間總有灰色地帶的。 由於沒給站門口的打賞,所以也就沒專人趕緊將他們迎入樓上的好房間裏,直接就在大廳找位置了,不過這個情形,差不多是爆滿,個別位置還有空,不過桌邊也坐了一兩個人。 “漠寒,你現在是江湖高手,去,厚著臉皮搭個位置吧。” 秦獨岸唆使漠寒,並一眼瞪開來收茶水錢的小廝。 那小廝一看是這位副舵主,果然沒吭聲埋頭就走了。 想找到一個空位置搭坐,在九州本來是很正常的事,不過江湖人眼裏就不是,可能各種不順眼,然後就可以抄家夥了,尤其一個位置好找,三個空位難啊,沒聽說過跑江湖獨來獨往的都是高手咩?那些獨坐一桌的氣場都很強大,不是滿臉橫肉,就是高傲輕蔑拒人千裏,等等,那是? 秦獨岸好不容易看到了一個貌似普通,穿著也普通的人,但這背影似乎有點不俗,不管了,就他唄,馬上竄過去問:“這位兄台,能否搭個位子?” 那人微微一頓,回頭瞄了他一眼,隨即淡淡道:“無妨。” 秦獨岸立刻興衝衝的回頭,眼睛裏寫滿“看吧還是哥們有能耐指望你們這兩個黃花菜都涼了”,結果發現漠寒雙眼呆滯,人也木在那裏處於一種天打雷劈的狀態中,頓時茫然。 “阿梁?” 秦獨岸四處望,隻看見一些桌邊陪著幾個穿著豔麗舉止妖嬈的女子,沒有什麽美人啊,怎麽就石化了? 遲素齋已經大步走過去了,往凳子上一坐,頓時眼睛一亮。 沒看出來這個普通一般的男子,叫的還都是好菜,酒也香醇極了,肯定是npc,玩家絕對不會大方到把錢花在這裏,青樓楚館裏的酒菜可比別的地方貴一倍。 遲素齋想了想,這可不能看著別人的菜流口水啊,於是胳膊肘去搗秦獨岸:“快,叫菜叫菜,貧僧要山西汾酒,兩個雞腿。” “去你的汾酒,錢不夠啦!” “你不是說這是你地盤麽?” “拜托,我就是一個副舵主,你當我酆都教左護法麽?” “那汾酒太貴,雞腿總可以吧。” “你丫的有病,想吃雞腿去kfc啊,玩網遊逛窯子你啃啥雞腿!” 秦獨岸一回頭,發現漠寒還直愣愣站在那裏充柱子,疑惑無比的伸手在他麵前揮了揮。 “回魂啦?不要告訴我說你遊戲卡住了哈!” 漠寒神色窘迫,還沒來及說什麽,就聽那個裝扮普通,好像隨處都能看見的npc說:“江湖漂泊,如此相逢,也是有緣,何不坐下來喝一杯?” 秦獨岸驚悚了:腫麽一個npc說話聲音也能這麽好的,遊戲設計師的數據不值錢咩? 遲素齋也愣了:這聲音好像有點耳熟啊,在哪裏聽過呢? 隻有漠寒簡直要仰天長歎,是誰說九州終極boss出門就一定會帶很多侍女在身邊的,是誰說偶爾來見世麵反正也做不了啥絕對沒關係的,人家都是常在河邊走所以才濕鞋,怎麽還有剛到河邊就發洪水全淹沒了?!我勒個去,趕緊要找狄掌令算一卦,這都是怎麽背的運氣啊!! 破罐子破摔的往空位上一坐,漠寒幹笑了幾聲:“梁先生,好久沒‘見’,真是好久都沒看到‘梁先生’了,又是什麽坑爹的主線劇情嗎,係統把你刷到這裏來了?” 第62章 鳴翠館是館喲 “漠寒,你們認識?” 秦獨岸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梁先生,又嘀咕死黨那表情極其不正常。 “對對,認識,而且認識很久了。”漠寒點頭強調這個重要性,“基本上一進九州就認識了,比大師早多了。” 遲素齋摸著光頭,瞄漠寒那心虛的表情,很是納悶。 秦獨岸一把就將漠寒扯到邊上,低聲問: “這是玩家?” “不是。” “我咧,新手村鎮你就能認識江湖高手,老實交代,那個什麽神器春雨是不是就跟他有關?” “嗯,也可以這麽說…”漠寒趕緊拍開秦獨岸的手,正色道,“說話就說話,別拉拉扯扯的,還是在這種地方,很詭異的好吧。”於是又端正的坐回原位,就留下秦獨岸一個人傻眼。 這死黨今天吃錯藥了咩? “阿梁,你今天腦袋被門擠了?有病啊你,神馬叫拉拉扯扯?不是從小到大都這樣,還一起洗過澡看過毛片的死黨交情,怎麽能歪成這樣?” 某人端著酒杯的手微微一頓,然後若無其事的繼續飲下。 ——阿梁?嗯,漠寒好像是說過他其實姓梁。某boss表示有這個記憶力。 “呃…江湖小報看多了,你懂的。”漠寒摸著鼻子,表情無辜的狡辯,“謠言沒有關係,但是被人當成茶餘飯後的談資,這很苦逼好吧。” 那邊大師還在苦思冥想: “奇怪,我真的覺得這聲音很熟…” 然後一本正經合掌問: “敢問施主名號,貧僧怎麽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 “大師,你不可能‘見’過啦…”漠寒幹咳一聲,敷衍道,“你這麽久以來到處踢館,那些個被你踢的親戚好友徒弟,你能一一記得長啥樣麽?” “你說得這是很有道理,可是…”大師禪杖一砸地,憤怒道,“高手低手難道我還看不出來?這感覺就不是會被我們踢館的層次…再說了,有啥你漠小寒認識,貧僧卻不認識的npc?” “難道我師父武當掌教你也認識咩?” “……” “現在的皇帝還是太子的時候我就認識了,你也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