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重生天羽天翔[羽毛球] 作者:香小陌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可惜彪哥手裏沒攥著錢。他在隊伍裏是幹活的,不是管錢的。無論是在哪個衙門口,埋頭賣力幹活的和悶聲發財數錢的通常都是兩撥人。 鍾全海第一時間就與蕭愛萍見麵,好言好語安慰一番:愛萍你千萬不要過分擔心,愛萍你一定不要過度憂慮,你們家小羽的病一定能治好,即便是治不好他也能慢慢的養好嘛!愛萍你放心,蕭羽這孩子隻要能把心髒病治好了,國家隊那一扇寬霍霍、亮堂堂的大門,永遠對你兒子敞開著啊! 鍾總的一張笑臉和和氣氣,如沐春風,一番話至真至誠,如出肺腑。 動聽的好話講了一籮筐,可惜,這人就是沒帶錢來。 西北和遼省那兩家人也正在埋頭對掐,互相埋怨。 西北省羽毛球隊這麽多年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有前途的小幼苗,唯一一個國家隊隊員,唯一的一個世界冠軍,就這樣在全運會上打廢了? 王安又急又氣,簡直想要帶上人進北京,找領導理論,在總局大院門口靜坐。別說王安急了,就連王安的老婆一聽說蕭羽心髒病,都哭了。 蕭羽程輝這一撥小孩,當年小小的身板還沒有球網下沿的那條線高,是吃著幹媽親手做的酸湯羊肉餡餃子,眼看著一點一點長起來的。體校出來的小孩,以隊為家,以教練為父母,蕭羽那就跟自己養出來的親兒子沒有兩樣啊! 小鳥養得白白胖胖壯壯實實的,撒出去飛去大森林了,好不容易看著小孩上電視了,打國際比賽了,出人頭地了,拿金牌了。現在告訴我們這人廢了?完了? 西北省要求東道主負責,這人是替你們省打團體賽時候打傷了,打壞了,這事難道就算完了麽! 東道主亦是一肚子怨氣沒處發泄,男團那塊誌在必得的金牌被解放軍隊硬生生從鳥嘴裏奪走,男雙的金牌也失了,再加上其他項目發揮失常丟掉的陣地,這一次竟然淪落為史上第一個沒能攀上金牌榜頭名的東道主!投入巨大的人力物力財力辦這屆比賽,最終白白地給他人做嫁衣裳! 蕭羽的心髒病顯然有既往病史,這孩子在蘇迪曼杯上就出過事,怎麽能讓我們省為他的病收拾善後、承擔責任呢?我們受到的巨大損失誰來彌補?! 廟裏和尚多了沒水吃。 小孩娘多了沒奶吃。 一個國家隊運動員究竟應該是國家負責,還是地方負責,還是由你自己買單,這種事從來沒有個定論,全看你個人的造化,你家祖墳的風水。 國家隊和兩個省隊之間互相扯皮,扯來扯去,卻沒有哪個地方樂意痛痛快快地解決蕭羽的手術和康複費用。 蕭羽的身體狀況看起來很差,這筆錢扔進去就是無底洞,將來能否恢複,能否繼續運動生涯都是未知數,填進去的費用恐怕是血本無歸。這人如果當真就此失去運動能力,再繼續投資都賺不回本息。 展二少將他的寶貝車子賣了。 錢到用時方恨少。展翔把他所有的存折和銀行卡掏出來清點,才發現自己其實是個外表光鮮的窮光蛋。小羽才住進單間病房沒幾天,現款就已經快花光了。 這麽多年打球也沒打出了不起的成就,沒攢下幾個錢。八一隊每月開的那兩千塊錢工資,不夠他出去吃幾頓飯、給車子加幾缸油的。 除了地方上給隊員們開的固定工資,總局對每一名國家隊隊員尚有每天八十元的補貼。但是,這一筆津貼費並非直接發放到球員手裏,而是發給隊裏統籌處理,作為隊伍的經費。隊員們這麽多年就沒見過這筆津貼費在哪裏。 也難怪隊友們私下裏感歎,打羽毛球的不是哭窮,我們忒麽的都是真窮啊! 別說人家踢足球的有中超、甲a,就連“大褲衩”隔壁他們乒乓球的都搞起全國職業聯賽了,就咱們這支隊伍是一窮二白。咱們這些人在國家隊混上十年,都買不起京城五環以內的一套房子! 可是,這種事也沒辦法管自己老爸伸手要錢。展翔站在蕭羽的病房外,身子掛在牆壁上,兩手在褲兜握成拳頭,心思躊躇。 小羽毛沒有爸爸,單親家庭顯然不富裕,這事總不能讓丈母娘掏錢。小羽和自己的關係……他應當算是自己的“老婆”吧。花錢給老婆治病是理所當然,男人應當負起的責任。更何況自己二十多歲的人了,老婆都養不起,還要管老爸伸手,或是讓丈母娘受累,無論如何說不過去。 十八歲入選國家隊的時候,老爸大喜之下買了一套房和一輛車給兒子做為賀禮。如此說來,就隻剩下房子和車可以拿來救急。 兜裏的手機響了,老爸的電話。 展爸爸的話音裏透著憂心和焦急,不住地打聽蕭羽的病情。 蕭羽那孩子是不是準備動手術?手術有沒有危險性?預後有幾分把握?以後還能不能繼續打球?最重要的是,他的手術和住院費用,有著落了嗎? 展翔:“爸爸,嗯……錢什麽的,您不用擔心,蕭羽他們家錢夠用,不會耽誤住院和手術。” 展爸爸:“夠用嗎?要是錢不夠的話,嗯……這孩子到底多大年紀?” 展翔:“多大年紀?小羽二十了,他屬兔子的。” 展家老爸當時在看台上眼瞧著蕭愛萍急急地衝下去了,自己礙著四周一圈炮筒子,還想要故作矜持,不方便跑到場地上探頭探腦去打聽這小孩的狀況。如今才懊悔不迭,當時怎麽就為了一副麵子,沒有當場一拍胸脯說,“老子有車送娃兒上醫院”!這小孩若是真出了事,自己還不得懊悔得撞牆。 展翔不好意思讓他爸爸知道,他把車子給賣了。蕭羽名義上隻是搭檔,隊友,鬧出這麽大動靜,沒法跟老爸解釋自己為啥對小羽毛如此盡為夫之道。 展爸爸也不好意思跟自家兒子說,蕭羽動手術和康複的一應費用,老子很想出錢包辦,行不行啊?可是這樣熱情伸出援手,也不便跟兒子解釋,老子為啥對你打球的搭檔如此慷慨大方?看來這種事還得麻煩那位鍾總出麵。 展翔就隻擔心老爸會因為蕭羽的病而給自己和小羽毛這一對搭檔拆台,強迫他倆人散夥。 展爸爸這時候怎麽會盼著倆小孩散夥?他就隻擔心蕭羽會因為這一場意外,因病早早退役,再也不能打球了,那就太可惜太遺憾了。這兩隻小家夥若是能一直配對在一處打比賽,一路拿冠軍,雙雙揚名立業,多美的一檔子事啊! 作者有話要說:預激綜合症,在運動員裏屬於高發病率的疾病。除了萌物們已經了解的蔡蔡,還有男子花劍奧運亞軍王海濱,女子氣手槍奧運冠軍杜麗,都患有這個病。普通人裏比例其實也挺高,但是因為對日常生活沒有什麽影響,所以普通人即使帶這個病根可能也不會自察,隻是對運動員的運動生涯會有比較嚴重的影響。 第89章 翔草的告白 蕭羽患病的消息刊登在國際羽聯的官方網站上。一條簡明扼要的英文簡訊,囊括了各個要素:時間,地點,人物,當場昏倒,休克四分鍾,現在醫院裏躺著呢,職業生涯能否繼續是個巨大的問號! 以蕭羽的地位,其實並不足以在羽聯的網站上露臉,但是他是中國隊的球員。中國國家隊最善於流水線式的造星運動,在各項賽事裏動輒囊括金牌,因此一舉一動都是外媒關注的焦點。 羽翔組合必然缺席半個月之後拉開戰幕的世界錦標賽。 羽聯主席對此非常遺憾。男雙項目因為缺乏強有力的競爭對手導致韓國人長年壟斷江山,原本精彩紛呈的比賽,結局的可預見性與懸念的缺失,將會沉重打擊這項賽事的票房收入以及主辦國的經濟利益。 韓國媒體則對蕭羽表示嚴重的關切和深刻的慰問。羽翔竟然不來參加世錦賽,那麽中國人在雙打項目上與韓國人逐鹿中原的時代恐怕就要暫時推後了。我們的國民偶像非常緊張,但是你們的國家新秀也太不給力了喂! 蕭羽收到了珠玉天王的問候。 樸奉珠通過駐京的韓國記者給蕭羽發來了一條短信:驚聞你在賽場上突發急病的噩耗,或錯失本屆世錦賽交手機會,非常遺憾,希望你早日恢複健康。 蘇迪曼杯上挽救的五個賽點,蕭羽記憶猶新,時時想起那場比賽,心髒還會砰砰狂跳,血管裏液體沸騰,對勝利的渴望因為對手的強悍而更加激揚尖銳。看來珠玉那兩個老家夥也沒忘記當日之約,一直對那一場沒有打完的比賽耿耿於懷。 全運會這一場凶殘的窩裏鬥,折損內耗掉自己人的實力,想起來十分可惜。蕭羽自己也想開了,咱們這幫做運動員的,內戰是必然應盡的義務,外戰是可以美美享受的權利;義務是硬著頭皮也要完成的,權利卻是時時刻刻需要堅守和維護、弄不好就被剝奪終身的。 窗外的梧桐樹枝沙沙作響,金黃的落葉堆積滿院。 心血管科的兩個年輕大夫,手臂挽著手臂,笑得豔麗嬌羞,竊竊私語著從走廊裏跑過,扒在蕭羽的房間門口含情脈脈地張望。 “喂,你知道嗎你知道嗎?特護病房裏住的那個病人,竟然是小羽毛,是小羽毛!” “真的是小羽毛麽?我好喜歡他的,我是他的粉絲啊!” “嗚嗚嗚,小羽毛好可憐呢,竟然是先心病,主任給他做檢查的時候我在旁邊實習,我都偷偷抹眼淚了呢!主任還批評我,你注意看心電圖呢嗎,這又不是胸外解剖課,你這是嚇的嗎,你看個心電圖而已又不是讓你看屍體你哭神馬哭神馬哭神馬啊你……” 兩個小醫生在房門口扭捏了半晌,終於鼓起勇氣,邁著小碎步蹭到蕭羽病床前,求偶像給簽個名。護工正在喂蕭羽吃麵條。蕭羽的胸膛裹著彈力束胸帶,固定住受傷的肋骨,吃飯吃得滿嘴流油,從飯盒裏拔出臉來,油花花的嘴巴上還掛著一排彎彎曲曲的麵條。 姑娘們隨即發現咱蕭小爺完全沒有大牌明星的怪癖乖張,一張粉嫩嫩圓嘟嘟的笑臉那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小姑娘把身上的白大褂抻平,胯骨送到蕭羽麵前,指揮他下筆:“簽這裏,簽腰上,俺們最稀罕小羽毛的蠻腰嘞,你的大名就簽在倫家的腰上嘛!” 蕭羽簽完了名字,抹幹淨嘴巴上的油花,還不忘了指點姑娘:“醫生姐姐們,你們幫個忙,幫咱把樓下那群孩子勸回去,這大冷天的,可別凍著了餓著了累著了!這誰家的孩子?爹媽指不定多擔心呢,趕緊讓她們各回各家吧!……還有,千萬別告訴她們我住這間房呐!” “羽林軍”粉絲團哪裏看得了咱們圓潤可愛靈巧白嫩的羽毛總指揮經受如此慘烈的病痛。住院部大樓下成天聚集起一群手捧鮮花和禮物的小蘿莉,寒風中瑟瑟發抖,一個個哭紅了眼睛鼻子,活像一群小兔子。 展翔從樓下超市回來,手裏提著滿滿兩大兜子,給蕭羽買的各色零食。 小羽毛這家夥,病歪歪的都不能虧了那張嘴。用這人自己的話來說,小爺折騰這一場,心髒遭受重創,必然要傷元氣,不好好養一養怎麽行?豬都要養肥了再下手宰殺呢,爺先往自己身上貼一層膘再上手術台。 小爺心髒不好使,胃啊肝啊膽啊腸子的那一套消化係統可好用的很! 小醫生小護士們很快又發現,那個每天傍晚戴著墨鏡和鴨舌帽掩人耳目悄沒聲響溜進蕭羽病房的高大俊朗型帥哥,原來就是男模隊的翔隊草! 可是翔隊草那一張零下三十度的寒冰臉,旁人根本無法近身三米以內。醫院各科各室翹首期盼得到翔草草親筆簽名的未婚已婚白衣天使們,排成了長龍,艱巨的任務都交給了一向最好說話的蕭羽。 展翔一進屋,病床上的蕭羽就陰笑著臉,指給他滿滿一筐的白大褂。 展翔犯愣:“這是你換下來的衣服?這麽多都要洗?” 蕭羽笑嘻嘻地擺手:“不是我換洗的啦,是大夫護士們的衣服,隊草您賞臉簽個名唄!” 翔草滿頭掛滿黑線。 蕭羽在病床上揮舞癢癢撓,小嘴巴巴的指揮:“喂喂,小大夫們要求不一樣的,你仔細看看清楚再下筆喂!” 這件要求簽左邊胸口第二根和第三根肋骨之間! 那件要求簽在小蠻腰上! 我的主治醫特別叮囑你簽在她臀部那個位置,左半邊屁股寫“展”,右半邊屁股寫“翔”,你可別給人家簽錯了位置! 主治醫昨日剛剛召集了專家會診,給蕭羽開了康複處方,籌備手術。 展翔剝開一粒果凍,小勺一點一點舀了喂給蕭羽。蕭羽半臥半坐在床上,嘴巴不停蠕動,肚皮都吃得圓鼓鼓的。 蕭羽舔舔嘴唇,唇角翹起:“嗬嗬,翔子真乖……” 展翔擦幹淨自己的手指,神情嚴峻,欲言又止:“小羽,我想,有些事,你……” “怎麽了翔哥,想說什麽就說唄!” “小羽,你一定非要動這個手術不可麽?” 蕭羽笑道:“你怎麽這麽問?我心髒長壞了,多餘的東西要切掉,不動手術怎麽行呢?” 展翔凝視著人,認真地說:“小羽,其實你自己知道的,你根本不需要動手術。你平時隻要不做劇烈運動,就是完好無損的一個人,旁人完全看不出你有任何不妥。” 蕭羽的笑容在唇角緩緩收斂,眸中一潭春光明潤的湖水餘波散盡:“可是,那樣我就不能再打球了,‘完好無損’又有什麽用?” 展翔湊近這人,皺眉說道:“做了手術你也不能再打球,太危險了,你還怎麽打球呢?預激綜合症不會致命,但是你明明有這個病還要堅持劇烈運動,那樣才會要命!” 蕭羽的口氣堅定而固執:“動完手術我就好了,恢複修養一段時間,我一定可以繼續。” “小羽,昨天你的主治醫來交待會診的結果,你自己都聽到了。你不僅是多長了一條血管,你那條主血管其實,其實……其實也是畸形,你的血管太細,心髒搏動通過的血流比正常人少一半,血流得少,攜氧能力就不足,你的體力永遠都比別人差!” “體力差有什麽關係呢?我從小體力就比別人差,可是我打球比別人差麽?我的技術水平怎麽樣翔哥你是知道的!” “是,我知道你技術很好你很牛逼,除此之外呢?” 倆人爭論不休,互不讓步,話音一聲更比一聲高。 蕭羽心裏特別不甘心,他最受不了的就是聽到別人說他不行:“翔哥,咱們是打雙打的。單打才是靠體力吃飯,雙打是倚仗精力、技術和兩個人的配合,體能本來也不是決定一個運動員水平的首要條件。所以我打球可以打得很好!王義夫四十歲還扛著氧氣瓶打奧運會呢,誰敢說他不行啊!” 展翔接口反駁:“小羽,你這就是強詞奪理!” “我怎麽強詞奪理了?” “王義夫人家是搞射擊的,射擊的時候站著不用動;你是打羽毛球的,你每場比賽需要跑至少六公裏,打滿一屆賽事下來就相當於跑一個馬拉鬆!你能像王義夫似的扛著氧氣瓶子上場打比賽嗎?王義夫打完一槍躺著吸一口氧,你也能打完一個球停下來吸一口氧然後我們都圍著看你吸氧嗎?!” 蕭羽被展翔吼得住了口,愣住。 他緩緩垂下頭去,懸掛在胸腔裏那一顆羸弱不堪搖搖欲墜的心髒,“哐當”墮入腹中,突然之間心如浮藻荒草,水霧朦朧之際扒不到岸。腦海裏殘留的那一叢美妙的氣泡,被展翔幾句話毫不留情地戳破,一個泡泡也沒給他剩下。 這麽多天挺過來,早已不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教練,隊友,媽媽,還有無事還起三分浪的媒體,各個渠道傳達來的權衡、疑慮,質問、勸解、籌謀,麵麵俱到,層出不窮。有多少人都在叫囂:蕭羽不行了,羽翔組合鐵定要拆檔散夥,中國在男雙項目上的水平又將倒退至少五年,全運會這種戰損比觸目驚心的內鬥大會該歇菜就歇菜吧! 滿眼的紛雜喧囂,蕭羽都可以一把揮開,當作過耳的浮雲。教練說我不行了,我練給你看;媒體說我不行了,我打比賽打給你們看。可是,隻有這一個人的話不得不聽,隻有這一道門檻無法敷衍和回避。 展翔是那個在賽場上堅守在自己身後的人,把羽毛總指揮的一切強勢威懾與脆弱無力照單全收,默默承受。同一個戰壕的戰友,賽場上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個人的態度蕭羽不能不考慮,這個人的前途他不能不負責任。 展翔發覺自己方才語氣重了,握了蕭羽的手,放低聲音哄道:“小羽,我擔心你麽。體力不好是事實,你才二十歲,再過三年呢,再過五年呢?到時候如果再發現不行,那還不如早一些……小羽,你這麽年輕,你現在其實還來得及轉行,來得及考大學。算我求你了,你別對自己的身體那麽刻薄苛求,成麽?” 蕭羽的聲音軟下去,胸腔裏的氣像是被抽幹了,肩膀在床鋪裏縮成無形,囁嚅著說:“翔哥,你覺得我不行了是麽……你不信任我了?” 賽場上的一對鐵杆搭檔,不怕對方失誤,不怕自己丟球,怕就怕彼此之間沒有了信任,失掉加諸在對方身上的全副信心和依賴。兩個人在球網前構築的一道鋼鐵城牆,外人穿不透,攻不破,轟不塌,千裏之堤隻能坍塌於內部。 “我不是這個意思……這和信任無關,是我自己不行,我承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