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彼此的距離發生變化了吧。對手和隊友,真的是種不一樣的角度啊。天狼抑製不住地笑了,胸中有些什麽東西在沸騰,腳下的步伐愈加堅定,他深知前方有什麽在等著他,可他沒有一絲恐懼,隻盼著決戰之時快點到來。你說,那個距離,是狙擊手的天下。那麽,我就去親手開辟突擊手的天下。一朵被千裏壓得抬不起頭,另一邊的豆子豈會袖手旁觀,趕緊調轉槍頭,準心鎖定千裏,居然敢跟他們站擼,也太看不起人了吧?看不起人?不,他們怎麽敢看不起人。就是因為對這樣的對手足夠重視,他們才會這麽孤注一擲。“就是說,走右邊的人基本死定了是吧?”聽完千裏的想法後,寂寞成灰問道。“是的。”千裏直言不諱。走右邊,要犧牲自己,走左邊,要承擔重負,兩條路,都不好走。天狼看向寂寞成灰,寂寞成灰看向天狼。“我走左邊。”天狼說。寂寞成灰白眼一翻,“我就知道。”“相信我。”天狼說。“……”聽到天狼這句話,寂寞成灰無言以對。擔心自己一個失誤就導致團隊的失敗?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天狼的腦袋瓜想都沒想過,他隻怕自己連嚐試的機會都得不到。“那你呢?”寂寞成灰轉向千裏。“我?”千裏一臉狡黠,“我是你們的後盾。”誰說狙擊手是最安全的位置?這樣想的人,都沒有理解狙擊手真正的使命。第66章 唯快不破豆子的子彈一發一發地打到千裏身上, 綻開一抹又一抹豔紅的鮮血,血量降到50%以下時, 千裏站了起來,一邊挪起小碎步一邊持續快速單點, 努力地將隨著自己的位移而劇烈抖動的鏡頭維持在一定的範圍裏, 他不確定他這種潑水一樣的火力壓製能牽製一朵多久, 但希望再渺茫他也要全力以赴, 哪怕隻有一顆子彈能到達他瞄準的地方,他們這次戰鬥就多一分勝算。上吧!!!為了達到最快移速,天狼收起了槍,在這個過程中, 麵對對方的攻擊,他隻能靠走位去躲, 以及,盡可能地相信身後的隊友。10秒能做什麽?10秒連100米都跑不到。離他們登上那座懸崖,還有很漫長的路途。可是, 這10秒,他們沒有浪費。千裏心中一下一下地默數著, 當他一個彈夾40發子彈全部打完時,他沒有換彈,而是陡然一趴, 整個人消失在了豆子的鏡頭裏。豆子急得咬牙切齒,他算準了的,還差一槍就能撂倒這個天台上的狙擊手了, 怪他槍法不夠,竟然在最後關頭讓對方縮回去了。豆子下意識地認為千裏是打藥去了,恰在此時,小江扶起了vida,隻消vida打個急救包把血量加到75%,他們就恢複全員滿狀態的配置了,穩得一批。豆子壓根沒多想,槍口一轉,朝著天狼的方向就要繼續射擊,就在那一刹那,又是砰的一聲淩空響起。聽得人驚心動魄。某個解說說過,awm的槍聲,是絕地大陸上最美妙的聲音。可如果這道聲音來自敵方,它就是最恐怖的聲音。“qwq以awm狙擊步槍爆頭擊倒了douzi。”“靠!這人是神仙吧?”豆子嚇得一跪下就手忙腳亂地往回縮,火速躲到掩體之後,不給千裏補槍的機會。說實話,這狀況完全超出了vida的預料,這神乎其神的兩槍爆頭,連他都有點難以置信。vida直播間的觀眾倒是有人認出了千裏的id,但vida直播是出了名的高冷,一般不看彈幕,也幾乎不跟觀眾交流,造成了他人氣和技術不成正比的怪象。何況,神經高度緊繃之下,哪還有空去管彈幕?千裏趴下不是為了打藥,他花不起那個時間,實際上,他那一串動作流暢得有若行雲流水趴下的同時切槍,拿到awm的一瞬間猛地蹲起,憑著記憶在起身途中將槍口預瞄到豆子先前蹲著的位置,開鏡,準心鎖頭射擊!這時,ego的狀態比之前更糟了一人倒地,一人殘血,隻有兩個能即時參戰的戰鬥力。不……如果要分配一個成員去扶豆子的話……在vida打好藥包之前,能真正起到防禦作用的,隻有一人。vida被擊倒的10秒,就是第一塊倒下的多米諾骨牌。惡性循環,就此開啟。扶,還是不扶?it''s a question。vida尚在思考,那邊的一朵卻連猶豫的餘地都沒有了,天狼已經衝到了山坡下,若不阻止他,他就會直直地壓上來,可他背後的三個隊友傷的傷,殘的殘,喊個人過來跟他拉一下槍線都難。媽的,1v1還要隊友幫忙拉槍線,這算個什麽事情?他好歹也是職業選手!一朵咬了咬牙,決定不等vida發話了,掏出一顆手雷用力往下一扔,他在坡上,天狼在坡底,兩人之間障礙物還太多,要對槍也未必找得到視角,扔雷最實際了,上扔下還有重力優勢呢!“雷!往左邊跑!”天狼的無線耳麥裏馬上傳來寂寞成灰的聲音,他不假思索地蹭蹭蹭往左邊橫移,“繼續衝!”這次是千裏的聲音,上麵的人看不到他,他也看不到上麵的人,隊友就是他的眼睛。那就繼續衝!戰局太混亂,以至於ego幾人好一會兒都沒發現地上寂寞成灰身邊的那團煙霧已然散去了,他跪在那裏的身形顯露無疑,那個位置也是千裏刻意選的,在那裏能清楚地看到山坡上每一個角度露頭的敵人,倒地後,報點就是寂寞成灰首要的也是唯一的任務。這是一個拿生命去作戰的偵察兵。“左邊樹後的出來了!”寂寞成灰又是一聲吼。左邊樹後指的就是守在天狼上方的一朵。千裏擊倒豆子後就趴了回去,聽到這提示,刷地再度蹲起,動作熟稔地抬槍,開鏡,剛要扣動扳機,眼角餘光一掃,遠處的一抹黑點像顆釘子一般重重地紮進他眼簾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