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艾文小時候多讀點書,他至少不會對自己這副模樣太過陌生。


    可惜艾文隻記得朱雀白虎之類,對長翅膀的hellokitty沒半點印象。


    但這並不妨礙艾文同學開始反擊。


    這隻呆頭呆腦的大萌虎一個貓撲,把已經看傻了的野巨人頭目給摁在地上。


    接著,一張大嘴湊近,準備咬向野巨人的腦袋。


    但似乎又覺得這樣實在是太過惡心,這張大嘴一下子從虎咬改成了虎嗅。


    饒是如此,野巨人頭目在之前的大力撲擊下,已經變得奄奄一息,眼看就活不成了。


    無論巨人的身體素質多麽強悍,也不是這種傳說級凶獸的對手。


    “這是什麽怪物……”


    哪怕是變成巨龍,波爾也不確定自己一爪子能不能拍死那個粗壯得不像話的野巨人。


    憑心而論,剛剛那一爪子,恐怕祖父都扛不住吧……


    波爾斜著眼睛瞟向在旁邊看熱鬧的奧杜因,這個老頭正在玩自己的寵物白龍,嘴裏還在念念有詞。


    “諾利休斯、諾利休斯……


    你後代裏麵的這個奇怪家夥,比你當年可要厲害多了,嘖嘖嘖……”


    ……


    瑞裏芬在生態田旁邊蹲了一個下午,連跑來好幾次的芙蕾,都叫不動這個一言不發的老頭。


    直到盧娜走過來,表示自己已經和女神摩根連上線,老骷髏才一臉茫然的發出聲音。


    “小家夥,我原本以為,這隻是那些上位神靈折騰出來的一場陰謀。


    拿一些凡界物種開刀,再引發一次諸神混戰的動蕩之年,


    這樣就能給星界騰出一圈新的居所。”


    他這次沒有搓掉身上的泥土,白淨的指骨和衣袍上全是灰黑的痕跡。


    “但是,沒想到,


    精靈主神柯瑞隆毀滅了整個精靈庭院、打開神力通道,竟然隻是為了讓自己有一個退路……”


    “嘶——我知道新來的外來神無比強大,


    但是沒想到之前那位也能讓一位種族主神、還是一位從遠古時期就在神位的強大神靈,會想要逃走……”


    “小家夥,接下來的話你可以分享給你的那位好閨蜜。


    我知道這聽起來會有點不可思議,但是現在我們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一個獸人少女從遠處走來,似乎打算找盧娜說什麽事情。


    老骷髏瑞裏芬連忙終止了自己的話題,對著盧娜囑咐道:


    “小家夥,我和摩根的這一次對話,可千萬不要讓其他生物知道,無論是獸人、精靈,還是德魯伊。”


    盧娜眉頭緊蹙,重重的點了點頭。


    ……


    霜巨人的先祖大廳裏,霜須氏族成員全部都圍坐在這裏。


    本來應該粗豪喧鬧的大廳裏麵,現在空空落落的,隻剩下劫後餘生的沉默和哀鳴。


    雖然赫嘉和波爾、特別是波爾,這個以前在聚落裏麵飽受欺淩的混生種,如同神兵天降一樣解決掉了大部分的敵人;


    但為了讓霜須裏麵的幼兒能夠順利撤進大廳,有好幾位年輕的霜巨人倒在野巨人的第一波衝鋒裏。


    赫嘉·霜須這個時候已經醒了過來,她看著勉強算作成年的索伊、以及周圍那幾個更小一些的家夥們,沉默的一言不發。


    “這就是霜須最後的……”


    “停下,波爾。


    這些孩子們還沒到需要接受憐憫的時候!”


    坐在赫嘉旁邊的索伊,用一副惡狠狠的表情盯著波爾。


    雖然這個半巨人拯救了霜須最後的力量,但是波爾說出來的話,可能會擊碎大家心裏最後的勇氣。


    擺了擺手,波爾示意自己沒有惡意,他看了眼躺在赫嘉身旁的另外一個病號。


    “小家夥們,給你們的祖父騰點地方。”


    奧杜因從自己的主座晃悠了過來,那副開襟的鎧甲讓這個老怪物看起來依然吊兒郎當。


    他坐在索伊之前的位子上,看著從自己眼前一個個走過去的子孫們。


    “波爾,”直到最後一個霜巨人走遠,奧杜因才重新開了口。


    “怎麽樣,這可是你五十年以來第一次回到世界之脊吧?”


    “是七十六年,祖父……”


    “哦,那沒有什麽差別。”


    波爾看著大廳裏的霜巨人,剛剛他就仔細觀察過。


    除了赫嘉和索伊,其他大部分都是沒有見過的年輕新麵孔——應該是在他離開之後出生的霜巨人。


    這意味著,這幾十年之中,大部分的霜巨人都倒在了各種各樣的襲擊和災難之中。


    “對不起……我不應該……”


    “嗯?不應該什麽?


    霜須的局麵、或者說整個霜巨人種族走到今天這個局麵,可不是一個從家裏偷跑出去的小家夥能夠阻止的。”


    被祖父打斷了自己的發言,波爾看著這個滿臉微笑的霜巨人始祖,老家夥的神色沒有哪怕是半點哀傷。


    “一個半巨人會成為德魯伊,這說明你信奉的那位神靈非常重視你,波爾。


    那你或多或少會聽到過一個說法——


    在主物質界,沒有哪個種族是永恒的。


    我們巨人的聯合王國曾經無比強大,曾經在破曉之年掀起對巨龍統治者的反抗戰爭。


    但是最後卻被那些陰險的高等精靈給揀了個空。


    巨人被驅趕到世界的邊緣,巨龍幾乎在主物質界消失不見;


    可到了現在,你有見過那些不可一世的高等精靈?


    除了幾個隱藏起來的老怪物,其他的幾乎給滅絕幹淨了,死在了他們自己所謂的皇冠戰爭裏。


    之後是什麽,人類法師的時代……


    啊哈!你在人類社會還會聽見耐色瑞爾的傳說?


    恐怕現在大部分的短生種,隻記得後來的伊斯塔爾吧……


    人類那曾經覆蓋了整個位麵的超級帝國,還剩下幾麵旗幟插在城門上?


    波爾,你的祖父已經活了三萬年,比起大多數生物活的都要久。


    霜巨人能留存到現在,已經算是一種奇跡。


    這個位麵的下一任主人會是誰,至少不是我們這些、已經淪為傳說故事裏的角色需要去關心的事。


    現在,我和兩萬年之前,帶著霜巨人躲進世界之脊的想法一樣,這也是叫你回來的原因……


    讓這幾個傳說故事,在無人關注的地方繁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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