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倩幽對此竟呈現出一副見怪不怪的神態,仿佛眼前這些淩亂不堪的場景早已被她所預料。


    來到出事的陽台上後,我謹小慎微地靠近陽台邊緣。


    隨後便膽戰心驚地向下望去,空蕩蕩的地麵看得我腦袋一暈。


    恰在此時,不知從何方傳來了一聲幽幽的歎息,若隱若現,似有還無。


    “你聽見沒有?有人歎氣?”我猛地扭頭,急切地詢問顏倩幽。


    然而,顏倩幽卻是一臉的無奈,她用充滿疲態的眼神望著我說道:“姐姐,我都快崩潰得要死了。”


    “您就別再跟我開玩笑了,行不行?”


    看著她那副死氣沉沉、毫無生氣的模樣,我下意識地覺得這聲歎息是由她發出的。


    於是便緊緊摟緊她的肩膀,寬慰道:“哎呀!你別傷心啦。”


    “這又不是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總歸會有解決辦法的。”


    “再說了你家那麽有錢,大不了你再開個其他的。”


    顏倩幽一聽我這話,當即一臉無奈地靠在欄杆上,歎息著說:“哎!沒想到我最終還是擺脫不了我爸的庇護。”


    “我當時意氣風發,一心想要告訴他,我肯定能做出一番成績的。”


    “結果呢,花還沒來得及綻放,根就出問題了。”


    我聽她這麽一說,頓時撲哧笑了出來。


    在這一瞬,我內心滿是羨慕,因為不管她做了什麽事,都有她的父母在背後為其兜底。


    不像我,一想到這兒,我便神情落寞,失魂落魄地垂下了眼眸。


    就在我愣神的當口,酒店那雕花的木質房門竟驀地被敲響,沉悶的聲響在安靜的房間裏回蕩。


    我下意識地望了過去,瞬間驚訝得瞪大了眼睛。


    隻見眼前的胡道士身著一襲深藍色的道袍,上麵繡著的八卦圖案若隱若現。


    手中拿著一把拂塵,一派仙風道骨的模樣。


    “胡道士?你怎麽來了?”


    閨蜜顏倩幽聽到我的話,當即滿心疑惑地看向我。


    “你怎麽會認識胡師傅啊!”


    而此時站在門口的胡道士抬起手置於胸前,朝我微微一笑。


    他那花白的胡須隨著笑容輕輕顫動:“你好啊,李施主,咱們又見麵了。”


    待我們都坐定之後,閨蜜顏倩幽方才告訴我。


    這個胡師傅是她家的風水大師。


    “你們有錢人還信這一套呢?”我瞬間驚訝無比地望著她。


    畢竟她家財萬貫,她爸媽又學識淵博,照理說應該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才對。


    “嘿,這就是你見識短淺了,越是有錢的人越信奉這些。”


    說完這話,她悄悄湊近我的耳朵,小聲低語道:“甚至有的人為了讓自己的事業更上一層樓,還養小鬼呢。”


    這我倒是有所耳聞,畢竟看娛樂新聞的時候,有的明星就信這些,更有甚者還養小鬼。


    隻是於我而言,感覺這些太過遙不可及了。


    “李施主其實不用想那麽多,世間萬物皆存於世,但凡存在皆有其內在之合理性。”


    “李施主以後肯定會成為一名優秀的風水大師。”


    “到時候可能貧道都得喊一聲李師傅。”


    我一聽這話頓時嚇得擺了擺手,可別了,我才不信這些呢!


    “顏小姐,可否帶貧僧去看一眼屍體?”


    顏倩幽一聽這話,當即點了點頭。


    還好這邊地處市郊,太平間通常也設在市郊,因而開車不到五分鍾,我們就抵達了屍體存放之所。


    我從事的就是這一行,對此自然毫不避諱。


    可胡師傅見我熟練地穿上防護服、戴上消毒手套時,卻眯起眼睛上下打量起我來。


    “李小姐果然天賦異稟,一般來說女孩子還是會懼怕見到這些的。”


    說完這話,他便瞥了一眼一旁顫顫巍巍的顏倩幽。


    我這時才留意到,她臉色蒼白得嚇人,渾身不停地哆嗦著,額頭竟布滿了大片的冷汗。


    也是,這位大小姐向來順風順水二十多年,哪裏經曆過這樣糟心的事。


    “你在這裏等著,我和胡師傅進去。”


    等我和胡師傅進去後,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氣便撲麵而來。


    隻見那停屍台上,白布覆蓋著的屍體顯得格外陰森。胡師傅剛走近,那原本安靜的屍體竟似乎微微動了一下。


    我心頭一驚,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然而,當胡師傅伸手準備揭開白布時,頭頂的燈光突然開始閃爍,發出“滋滋”的電流聲。


    緊接著,一陣怪異的風不知從何處吹來,吹得周圍的窗簾胡亂飛舞。


    胡師傅的手在半空中頓了頓,深吸一口氣,還是緩緩揭開了那白布。


    刹那間,我們都倒吸一口涼氣,那屍體的麵容竟然扭曲變形,像是遭受了極大的痛苦。


    而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屍體的眼睛突然睜開,直直地盯著我們……


    我滿心疑惑地盯著麵前的屍體,隻見他胸口處血跡斑斑,皮膚蒼白如紙,眼珠泛白,最關鍵的是雙唇發紫。


    我緊皺眉頭,心中暗想,這絕非一個跳樓者應有的死亡狀態。


    我還是頭一回見到跳樓者腦袋沒流血,反倒是胸部鮮血淋漓。


    我轉移視線,發現一旁的胡道士同樣緊皺眉頭,隨後便從背包裏掏出一副皮手套和護目鏡。


    接著,他拿過一旁的工具開始檢查起屍體,我眼睜睜看著鑷子就這麽徑直插了進去。


    這人,竟然沒心髒?


    等胡道士掰開嘴巴後,我竟看到有一股黑氣猛地湧了出來。


    這才一天而已?不可能屍變啊!


    就在這時,那股黑氣迅速彌漫開來,整個房間的溫度驟然下降,仿佛置身於冰窖之中。


    胡道士見狀,口中念念有詞,從懷裏掏出一張黃色的符紙,朝著黑氣甩去。


    符紙接觸到黑氣的瞬間,發出“滋滋”的聲響,然而黑氣卻並未消散,反而愈發濃烈。


    我驚恐地後退幾步,後背抵在了冰冷的牆壁上。


    突然,那屍體猛地坐了起來,雙手直直地伸向我們。胡道士大喝一聲,將手中的桃木劍刺向屍體。


    隻見屍體發出一陣淒厲的叫聲,房間裏的燈光開始瘋狂閃爍。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胡道士咬破手指,在桃木劍上畫了一道血符,再次用力刺向屍體。


    這一次,屍體終於緩緩倒下,黑氣也逐漸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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