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伯!”


    眾人驚呼,紛紛伸手去拉陳伯。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恐懼和緊張讓我渾身顫抖。


    就在大家拚盡全力把陳伯拉回來的時候。


    突然,天空中傳來一陣悶雷,閃電劃過,照亮了每個人驚恐的臉。


    與此同時,池塘邊的一棵老柳樹竟然開始劇烈搖晃,仿佛被一股無形的狂風肆虐。


    趙家兒媳婦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


    顫抖著聲音說:“上個月,我家耀祖在這棵樹下玩耍,不小心弄斷了一根很粗的樹枝,會不會……”


    她不敢再說下去,眼神中充滿了恐懼。


    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趙老頭子,突然瞪大了眼睛,嘴裏念念有詞。


    但誰也聽不清他在說什麽。


    隻見他一步一步走向池塘,就在大家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縱身一躍,跳進了水裏。


    “爹!”趙家兒子大喊著,想要衝過去,卻被其他人死死拉住。


    水麵瞬間恢複了平靜,仿佛趙老頭子從未跳下去過一樣。


    大家麵麵相覷,心中的恐懼愈發濃烈。


    突然,遠處傳來了一陣陰森的童謠聲:“池塘水,深又深,帶走娃娃不留痕……”


    這聲音在空曠的田野中回蕩,讓人毛骨悚然。


    “誰在唱歌?”有人驚恐地喊道。


    就在大家四處尋找聲音來源的時候,池塘裏泛起了一大片血水,刺鼻的腥味彌漫開來。


    “陳伯,你別著急我們已經去請劉神婆了,很快就到了,你再等等。”


    劉神婆?可隨即反應過來,劉神婆是我們村有名的風水大師。


    而且還被開了天眼,能看見旁人看不見的東西,經常給人招魂送渡之類的,見過無數的奇葩事。


    我頓時想起上次她給我的兩張黃黑符來了,結果謝明軒說那兩張符是要人命的。


    可劉神婆和我家無冤無仇的,為什麽要害我們家呢!


    我還沉浸在往昔的回憶中時,就聽到我們村的人在路邊大喊著:“回來了,回來了。”


    這時我才發現請劉神婆過來的那幾個年輕人氣喘籲籲地跑了過來。


    卻絲毫不見劉神婆的身影。


    陳伯一看,頓時一愣:“人呢!”


    “劉神婆說這事她管不了,讓我們去上窯村請撈屍人過來。”


    陳伯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怒喝道:“這老太婆,關鍵時候掉鏈子!”


    我心裏也滿是疑惑和不安,劉神婆雖然性格怪異但不像是會見死不救的人啊!


    難道這次的事情真的如此棘手?


    正當大家陷入焦慮之時,那幾個年輕人中的二狗子突然眼神驚恐地看向池塘。


    結結巴巴地說:“我……我好像看到水裏有張臉,是耀祖的臉!”


    眾人聽了,皆是倒吸一口涼氣,恐懼在每個人的心頭蔓延。


    “不行,不能再等了,我們立刻去上窯村請撈屍人!”陳伯當機立斷。


    大家紛紛點頭,準備動身。


    當眾人火急火燎地趕到上窯村,終於來到了撈屍人的家門前。


    撈屍人是個麵容猙獰、滿是刀疤的婦人,那些交錯縱橫的疤痕就好像一條條扭動的蜈蚣似的。


    令人不寒而栗,她終日穿著一件黑色的鬥篷。


    還不等我們開口,她便徑直抬手打斷了我們的話:“這件事情極為棘手,你們村子裏的那個池塘有多邪門,你們心裏也清楚。”


    “五萬,少一分都不行。”


    此話一出,人群之中頓時倒吸一口涼氣:“五萬也太多了吧!一年不吃不喝也掙不回來啊!”


    陳伯也是臉色一變,雖然這幾年村子裏的收成較好。


    但畢竟是靠老天爺賞臉吃飯的,五萬對他們而言簡直是天文數字。


    “牛大娘,都是鄉裏鄉親的,你就行個方便。五萬塊錢太多了。”


    “趙家剛失去了一個老人和孫子,你讓趙家兩口子去哪裏給你弄五萬啊!”


    “要不你抹個零?”


    牛大娘冷哼一聲臉上的肌肉也跟著抽動著,眼神裏透著冷漠與凶狠:“抹個零?哼!”


    “你怎麽不讓我免費給你撈了呢!”


    “我告訴你們,我就是靠這手藝吃飯的,這活兒可不是誰都能幹的!”


    “那池塘死了多少人了,邪性得很,每次下水都像是在鬼門關走一遭。”


    “五萬塊已經是看在咱們是同鄉的分上給的最低價了。”


    “你們別不知好歹,還跟我討價還價。”


    “誰再多說一句,就別想讓我幫忙,到時候屍體爛在池塘裏,可別怪我無情!”


    “你再這麽勸我就不怕下一個死的就是你嗎?”


    此話一出,我們村的人頓時怒不可遏。


    畢竟陳伯在我們村也是有聲望的,一直以來都備受大家的尊敬和愛戴。


    這時,趙家媳婦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聲淚俱下:“牛大娘,求求您發發善心,五萬塊我們真的拿不出來啊!”


    牛大娘卻依舊無動於衷地冷冷看著她。


    人群中開始有人竊竊私語,指責牛大娘的不近人情。


    可牛大娘依舊不為所動,已經閉目養神開始打坐了。


    最終還是陳伯咬牙說道:“行,五萬就五萬,還勞煩牛大娘和我們走一趟。”


    牛大娘這時候才滿意地笑了出來:“還是陳村長是個明白人,那就請陳村長把錢先拿過來吧!”


    “畢竟我一個老婆子也不容易,你說對吧!”


    這時候我甚至看到陳伯額角上的青筋暴起。


    他重重呼出一口氣後才緩緩說道:“行,我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我現在去縣裏拿錢,你和他們去撈屍,這種可以了吧!”


    “可以,當然可以,還是我們陳村長是個明白人。”


    等我們一行人來到池塘邊後,一旁的二狗子連忙指著前麵的池塘說道:“牛大娘,就是這。”


    此時,熾熱的陽光傾灑在池塘上,泛起一層朦朧而詭異的光澤。


    因為這裏的池塘是連著村外的大河的,所以十分深。


    那深不見底的池水,好似一個巨大的黑洞,隨時準備將靠近的一切吞噬。


    畢竟水清則淺、水綠則深、水黑則淵。


    有件事情牛大娘說得挺對的,麵前的池塘確實死了好多人。


    據村裏的老人講,每到月圓之夜,就能聽到從池塘裏傳來的陣陣哭聲和淒厲的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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