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縱小心翼翼的觀察著王茂平的表情,希望自己說出許璞歸三個字的時候,大人的神情中能有一絲的驚訝,隻可惜並沒有如願。


    大人依舊神情平靜的看著手中的銅牌。


    “帶人去將許家人請過來吧!”王茂平毫不在意的說道。


    許璞歸被牽扯進來,是他一早就知道的事情。如今,終於到了算總賬的時候。


    “是!”


    雖然大人沒有驚訝,讓關縱心裏有些失望,但轉念一想,大人料事如神,能夠猜到也並不奇怪。


    如今聽到去許家抓人,倒是讓他的心神為之一振。


    “還有,許老夫人年事已高,別嚇到人家。”


    “請大人放心!”


    王茂平擺了擺手,讓人退了下去。


    又叫了一名捕快進來,讓其帶著差役將白家商鋪的人帶回。何路這個夥計終於是做到頭了,想來應該很高興吧。


    隨後又仔細的打量著手裏的銅牌。


    銅牌的正麵分別有從壹至拾,以及貳十,伍拾的數字。就像關縱剛才匯報的那樣,是用來交換馬匹,以及交換多少馬匹的憑證。


    腳鋪的腳夫們與其說是搬運貨物,倒不如說是統計貨物。因為有這個合理的身份,不會引起其他人的懷疑。


    而統計好的貨物清單由腳鋪的掌櫃交給許璞歸,許璞歸再據此發放換取馬匹的銅牌。


    銅牌上麵沒有任何的紋飾,也談不上工藝。在他看來都有一些粗糙,不過,有一點倒是讓王茂平有些在意。


    就是背麵全部都刻著一個字,字並不相同。想來就是為了防止其他人偽造這個銅牌,來騙取馬匹。但,王茂平覺得那些商人應該沒有那個膽量。


    “梁,飄,城,遂,宴,而,……之……”王茂平想要找到這字到底代表著什麽。不過,看到現在,還是沒有任何的頭緒。


    不過“遂,而,之”這些字真的會有什麽特別的含義嗎?


    王茂平突然有了一個想法,這些該不會是出自一篇文章吧。如果是這樣的話,想要拚湊出是哪篇文章,可並不容易。


    但對於知道是哪篇文章的人來說,想要核對銅牌就非常的簡單。所以,很容易就能分辨出真偽。


    當然這些也隻是他的猜測而已。將銅牌收起,王茂平隨即起身向著謹禮廳走去。


    此時的謹禮廳,府衙的官員都已經等在了那裏,不過卻沒有人說話,想來是被今天的陣勢給嚇到了,都相顧無言。


    他們自然是想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但能夠告訴他們答案的人還沒有到。也隻能在腦袋裏翻來覆去的猜測著,試圖找到一些思緒。


    知府大人這次肯定是做了一件大事。再一想人家之前在阜安州所破的大案,好像並不應該感到太意外?


    但之前一點兒征兆都沒有啊。


    龐家,魔教妖眾:我們也沒有感覺到征兆啊!


    正想著,王茂平的身影出現,眾人連忙起身行禮。


    “都坐吧!”


    “謝大人!”看到王茂平坐在了主位之上,其他人才紛紛坐了下來。


    環顧一圈,將眾人的神情盡收眼底後,王茂平這才開了口:“本官不在的日子,府衙井井有條,辛苦同知和諸位了!”


    “此乃下官應盡之責!”


    “對於本官之前的行蹤,想必各位都十分的好奇。”


    “下官不敢!”


    好奇肯定是好奇的,但你不說,我們也不敢問啊。


    “本官去了古牢關!”人都已經抓回來了,自然也就沒有隱瞞的必要了。作為府衙的官員,也需要知道真相。


    王茂平這話說的輕飄飄,但卻重重擊打在了每個人的心上。


    在座的各位都不是普通人,知府大人去了邊關,那被抓的那些人究竟犯了什麽事,如今他們已經心知肚明。


    “大人的意思是說,有人在私販貨物給外族?”還是譚展同率先開了口。果然和剛才他猜測的一樣。


    “沒錯!”


    王茂平給予了肯定的答複。想來從他說出古牢關這三個字的時候,麵前這些官員就已經猜到了。


    “那些人竟然敢吃裏扒外,真的是膽大包天!”


    出乎王茂平意料的,開口的居然是尹量掣,這可不常見。如今他的臉上是義憤填膺,倒是與平日裏持正不阿、剛強正直的形象呼應上了。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了起來,準備先“美言”一波。畢竟知府大人竟然能抓住私販貨物之人,而且人數還不少,那無疑是大功一件的事情。


    雖然心裏還有諸多疑問,但還是趁這個機會先拍一拍馬屁吧。


    “大人,古牢關有綿延數百裏的邊牆、障塞,那些人是發現了其中的缺口或者漏洞,才將貨物運送出去的?”


    在一片讚詞之後,還是譚展同將話題接了過來。想來大人,並不是想告訴他們古牢關三個字這麽簡單。


    王茂平沒有直接回答,目光在眾人臉上劃過,開口道:“你們覺得呢?”


    頂著他的目光,眾人又都安靜了下來。這也算是常態了,美言的時候爭先恐後,回答問題的時候退避三舍。


    但以前的問題,基本上是他們不知道,這次卻是不敢答。


    大人剛才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他們,這些官員也算是人精,自然就知道並不是通過邊牆、障塞的缺口運送出去的。那麽途徑估計就隻剩下一條。


    但這無疑是最嚇人的。


    “齊通判,你覺得呢?”都不說,那也隻能點名讓他們說了。


    “下官覺得如此多的人和貨物,從缺口出去的話,想來有些困難。”這個猜想,齊爍也不想說出來,隻能是委婉的否定了剛才譚展同的話。


    “是啊,他們的確不是從缺口出去的,而是從關口出去的!”


    看來麵前的官吏們真的是害怕從他們自己嘴裏說出邊軍兩個字啊。


    所有人都猜到了這個結果,此時都沉默著。邊軍與私販貨物的商人勾結,甚至與外族勾結,這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古牢關是抵禦外族的,如今卻變得千瘡百孔。


    “大人,那邊軍——”譚展同小心翼翼的問道。


    如果邊軍也參與其中的話,那是怎麽處置的呢?官兵有沒有與邊軍發生衝突,到底有多少邊軍參與其中。


    如今的邊軍還能夠保護林江嗎?


    所有人心中都有著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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