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為了印證這番話,屋內傳來幾聲零星的咳嗽,聲聲都響,伴隨著茶盞碎地的聲音。


    鄔鶴皺了皺眉,緩緩走至門口,在女子咳嗽聲愈發劇烈之時,終於推門走了進去。


    蒼舒下意識就要起來,甚至已經半站起了身子,卻又在中途被人生生摁在地上。


    怎麽了?他都進去了還不讓她們站起來的嗎?這麽霸道?


    這般想著,蒼舒側過頭,麵色略帶疑惑。


    “別起來。”旁邊的侍女輕聲解釋著自己如此做的原因:“殿下沒叫我們起來,我們不能起來,否則是要被罰的。”


    蒼舒:“?”


    “那他萬一一天都在裏麵我們就得跪一天?”蒼舒真誠發問,聲音很輕。


    聽見她這話,旁邊的侍女點了點頭,麵色也有些惆悵:“對。畢竟他們是主子。命好。”


    末了,她又補上一句:“小蒼舒,你還可以嗎?膝蓋疼嗎?”


    “還好,我以前經常跪。”蒼舒像是想到了些什麽,沒忍住笑了笑。


    不過也隻笑了一瞬,便收住了笑意。


    當然,不是因為她無情道通病犯了,而是因為門口的兩個大哥從門外探進腦袋,將目光放在她身上的同時,又用刀尖懟了懟地麵。


    跟誰不會威脅人一樣。


    二人噤聲,又規規矩矩跪好,但好在還算幸運,隻一會兒,裏麵便有人叫她們進去服侍。


    蒼舒迎著兩個大哥的目光站起,沒抬頭,頭幾乎要低頭與地麵呈平行,才踩過地上沒掃幹淨的碎石子,慢悠悠地跟在侍女身後進了屋。


    藥味很濃。


    她跨過檻緩緩朝裏麵走,最後在一道屏風外停住步伐。侍女已經將手上的丹藥遞了上去,趁著這會兒功夫,蒼舒光明正大地抬起頭,透過屏風看向裏麵的人。


    鄔鶴站在榻邊,而他的正前方,坐著一位穿著紅黑色衣裳的男人坐在榻上,而榻的側方,虛垂著一隻白到發青的手。


    那不是正常人的白。


    是人快死了,渾身充斥病氣的白。


    而那隻虛垂的手,沒有任何首飾,沒有任何華麗跟體麵,隻有樸素,也隻有一道道傷痕。


    那些鐲子是用來裝飾什麽的呢?


    蒼舒隱隱約約猜到了一些,她眉皺著,心髒在胸腔內發出沉悶的響聲,跟要跳出來一般。


    她盯了很久,久到一旁的侍女懟了懟她的手臂,用指尖撚著她的衣袖,將她扯了出去。


    “你剛剛要是再盯一會兒,保準腦袋要同你的脖子分家。”侍女拿手當扇子,隔空中扇了扇自己的臉,又問,“當時怎麽愣住了?”


    蒼舒心情有些複雜:“剛剛躺床上的是夫人嗎?”


    “是啊。”那侍女感慨,“娘娘的病常這樣,她也不願意太多人知道,尤其是小殿下。不過幸好,還有王上能陪娘娘。”


    蒼舒:“?”


    “好姐姐,聽你這麽說,王上對娘娘很好?”蒼舒停下腳步。


    侍女點頭:“王上脾性極差,隻有在娘娘這兒才會稍稍收斂。而且他將娘娘看得可緊,而且宮裏新鮮的都會第一時間給娘娘送去。”


    脾氣差,隻有在夫人麵前才好?那為何她手上平白多了那麽多傷疤,連點藥也不給她塗抹呢?


    “……”蒼舒又問:“好姐姐,你沒看見娘娘手上的傷疤嗎?”


    侍女明顯疑惑:“什麽傷疤?”


    蒼舒提示:“就是手上的。”


    她說完,晃了晃自己的手腕,試圖讓麵前的侍女想起。但她明顯不知道這事,等蒼舒說完,還上前揉了揉她腦袋,跟逗小孩一樣逗她:“小蒼舒,你在說什麽呢?娘娘可是我們妖都公認的第一美人,身上怎麽會有疤痕呢?”


    “而且娘娘也愛惜自己,若是有疤痕,她也不可能讓這疤痕留下。再說王上也不可能。”


    怎麽會看不見呢。


    蒼舒的表情愈發不對勁了,她平複了一下情緒,突然抬頭問:“好姐姐,如果我不小心在鄔焱麵前說漏嘴了,夫人好了後,會怪我嗎?”


    ——


    作者有話說:蒼舒真的不菜,相反,她很強,上輩子快飛身的能是什麽菜狗,這本不注重打臉,主要注重一些劇情情節。我隻是不著重寫她的強,因為我下手創造她這個人物時,她就是個別人不惹她她不會動手的這種性格,不愛挑事,非必要也不喜歡跟別人打交道。那個前麵的九玄塔是伏筆,蒼舒為什麽打不過就是伏筆。


    鼠鼠一般不出手,一出手就是大事。


    最近這三天會更得少,有些累,然後回家要整理行李,我順便整理一下情節,怕我後麵心態不好開始亂寫,我這個人就是有急的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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