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任菲點頭後,張之維才接著說道:“這孩子是一個心慕大道之人,而且,他於人間,還有不少的眷戀,或許,你們可以嚐試著從這一點上著手,我想,調查過這孩子的過去,你們應該很清楚,這孩子,絕不會成為全性妖人!除非……”


    微微一頓,張之維笑了笑,卻是沒有繼續說下去。


    任菲自是知道張之維的意思。


    羅浮本身是一個一心傾慕大道的人,他雖然對人間有所眷戀,但真正值得他在意的,不是人間,也因此,羅浮是不會淪為那種不受控製的全性妖人。


    至於說張之維最後,提到了除非,卻又戛然而止的剩下的話。


    任菲不用想也才猜的到,是什麽意思,無怪乎是告誡自己和公司,羅浮不會主動觸犯公司的底線,但同樣的,若是他被迫無奈的話,會造成什麽樣的影響,不言而喻。


    除了天生的壞人之外,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詞語,叫做官逼民反!在如今這個能夠和羅浮交好,甚至於通過羅浮的母親,說不定都能夠將羅浮拉攏到公司這邊的情況下,非得逼的羅浮動手的話,那麽結果隻會是兩敗俱傷。


    沉默了片刻之後,任菲道:“老天師,我需要和總部董事會聯係一下。”


    張之維含笑頷首,隨即,很快在公司員工的帶領下,告別了任菲。


    等到張之維離去之後,任菲這邊,隨後打開了種種防竊聽的手段,這才再一次直接撥通了趙方旭的電話。


    “趙董,事情出了點岔子,羅浮的情況,有點麻煩了,關於我剛才希望那個申請常規東風的事情,隻能放棄了。”


    電話裏,任菲的話,讓趙方旭不由得一愣。


    對於任菲,趙方旭還是知道的,本身背景深厚,性格上麵,雖然沒有沾染那些紈絝的桀驁,但卻也有著自身的驕傲。


    按照趙方旭對任菲的了解,在做出了決定的情況下,除非是真的麵對什麽不可抗的處境,否則她是不會輕易改變決定的。


    “小菲,到底出了什麽事情?各位董事和我,都需要知道真相,你應該清楚,剛才伱的申請,我已經向上麵匯報了,朝令夕改,就算是我我沒有辦法向上麵解釋,我需要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任菲揉著有些脹痛的眉心,遲疑刹那之後,這才將剛才自己和張之維交流的內容,向趙方旭闡述了一遍。


    那些機鋒、潛台詞,任菲都沒有任何隱瞞。


    在聽完了任菲的解釋之後,哪都通董事會的辦公室裏,瞬間變得鴉雀無聲。


    好一會兒,畢遊龍才用難以置信的語氣說道:“任菲,你不是在和我們開玩笑吧?仙?這個世界怎麽可能有仙?況且,掌握了那種不受控製的力量,隨時可能對整個城市造成巨大威脅和嚴重損失,這樣的人,絕對不能放任自流。”


    聽到畢遊龍的話,任菲無奈道:“我也想解決這個麻煩,甚至,為了一勞永逸,我剛才還向趙董事長申請過,直接向龍虎山的後山,發射常規東風,但現在情況不同,這個羅浮,開辟了一方獨屬於他自身的洞天世界,有了這樣一個與世隔絕的空間,別說是常規東風了,就算是裝了和平彈,也無法威脅到他。”


    “難道,這就讓他肆意妄為嗎?”畢遊龍不甘心的說道。


    “也不要這麽武斷。”趙方旭笑了笑後,道:“這個羅浮,看來需要我們總部派人,親自過去一趟了!”


    話音落下的瞬間,趙方旭的視線,一個一個的掃過麵前的諸位董事。


    作為哪都通的董事,雖然這些人對於異人有相當程度的了解,但羅浮這個就連龍虎山老天師都宣稱,其已經成仙的存在。


    卻是他們沒有任何一個,都想麵對的。


    無奈的苦笑了一聲,趙方旭順水推舟的道:“那就由我親自跑一趟吧,反正我們之前也討論過,要讓這個羅浮,成為公司總部直屬的臨時工,我這個董事長親自出馬,也算是表達一下我們哪都通的誠意,況且,我也想見識一下,能夠被老天師稱之為仙的存在,到底是什麽風采。”


    做出了決定的趙方旭,直接聯係了機場,直奔龍虎山的方向而去。


    以現在飛機的速度,從哪都通總部到龍虎山,大約需要六七個小時,但現在趙方旭,卻是直接坐上了軍方的戰鬥機。


    速度卻是比尋常客機快的多,也虧了趙方旭本身就是一個異人,否則的話,以他的年齡,乘坐這種速度的軍方戰鬥機,怕是不等飛到龍虎山,他就要先進重症監護了。


    等到趙方旭來到龍虎山的時候。


    天色已經蒙蒙亮了。


    因為羅浮同化來自於忍界宇智波羅浮、惡鬼羅浮、死神羅浮和漫威羅浮的能力,造成了他的能力暴走。


    參加羅天大醮的異人們,可謂是結結實實的吃了一個大虧。


    幾乎人人社死,幸免者寥寥無幾。


    這第二天的羅天大醮,自然是舉辦不下去了。


    畢竟那些被七情七罪情緒影響的,除了參賽的尋常異人外,就連龍虎山的道士,也有不少中招。此刻不知道多少人道心崩潰。


    張之維在見過了任菲之後,就直接返回龍虎山上開始主持大局。


    對於羅天大醮,推遲數日的做法,得到了所有後山異人們的一致認可。


    而這個時候的羅浮,卻是依舊和陸瑾、田晉中,榮山等人呆在羅浮洞天內。


    這個從神威空間轉化而來的特殊世界。


    在經曆了本土化之後,儼然已經成為了一方上限不知道有多高的小世界。


    第一次見識到這樣的手段,榮山可謂是大開眼界,甚至興致勃勃的開始向羅浮問道。


    雖然羅浮是以逆生三重,續接逆轉三生,進而一步登天般的打破了異人修煉的極限,成就了儼然如同陸地真仙一般的修為。


    但他也同樣是修建過金光咒的。


    時間的確不長,但奈何,羅浮因為共享其他幾個自己的原因,他的金光咒,可是生生讓金光呈現出了斡旋造化、返老還童、生殘補缺的羽化效果來。


    田晉中就是明證。


    正是因為了解過金光咒,觸類旁通,再加上金光咒和逆生三重,本質上是有著一致性的。


    羅浮別的不說,單純在金光咒的修為上,怕是連張之維這個一絕頂,在金光咒上的權威性,也未必比得上羅浮。


    羅浮講道,不僅僅是榮山的機緣。


    就連田晉中和陸瑾,此刻也擺出了一副恭聽教誨的姿態來。


    異人之中,固然是有不少,仗著自身掌握著超凡的力量,自視甚高的存在。


    但名門正派之中,大道才是根本。對於他們來說,學無先後達者為師。


    哪怕不久之前,陸瑾還算是羅浮的師父,而田晉中更是羅浮的師傅,二人對於羅浮俱都有傳道授業之恩。


    這個時候的他們,卻依舊對羅浮行弟子禮。


    田晉中是龍虎山弟子,幾十年沒有修煉過,雖然靜功高深,但要說在金光咒的造詣上,他肯定是比不上張之維的。


    而陸瑾的逆生三重,更是隻走到了第二步,對於羅浮續接大道,讓原本無法通天的逆生三重,徹底有了成仙的希望。


    三一門,那可是陸瑾內心永遠的痛,甚至,三一門,儼然已經成為了陸瑾的心魔,比曾經的好兄弟,鄭子布的仇恨都要嚴重的多。


    羅浮承前啟後,開拓創新,讓逆生三重,真正擁有了登仙的希望,陸瑾甚至現在都巴不得和羅浮平輩論交。


    對於這種已經成仙之人的指點,他又哪裏會有半點的心結呢?


    隨著羅浮回答榮山的問題開始,伴隨著問題一步步的加深,田晉中、陸瑾也開始向羅浮問道,前者詢問的是性命雙修,後者詢問的是逆生三重之後的路,三重無法通天,羅浮是如何另辟蹊徑的。


    洞天世界內,雖然時間流速和外界一致,但奈何,此刻洞天世界,儼然是地火水風正在衍化的樣子。卻是讓人不自覺的忽略了時間。


    等到問題深到榮山開始聽不懂的時候。


    時間儼然已經快到天亮了。


    沉浸在羅浮所講述的性命雙全之道中,田晉中終於在不經意間,看到了眉頭緊鎖,一臉茫然的榮山。


    這個時候,他才猛地回過神來。


    “老陸。”田晉中語氣不勝唏噓的道:“你我,還真是有福分啊。”


    陸瑾腦子裏現在想的全都是逆生三重,達到了逆轉自身為先天一炁後,範本歸原,複歸嬰兒,逆轉三生的精妙大道之中。


    冷不丁田晉中的話,打斷了他的思路,卻是生生將他在一種無比玄妙的悟道狀態中,拉了出來。


    不爽的看了田晉中一眼,陸瑾道:“老田,你這麽做,也太不地道了。”


    “時間不早了。”田晉中一語雙關的道:“別忘了,我們幾個老家夥,雖然未必能夠幫到羅浮真人什麽,但我們幾個若是表達一下自己的立場,總能夠讓羅浮真人的壓力小一點。”


    “你……”陸瑾差點氣笑了。道:“老田,你這老雜毛,還真是現實啊,這一轉眼,之前還是弟子,現在就變成羅浮真人了?”


    白了陸瑾一眼,田晉中道:“老陸,我本身隻是羅浮真人的師傅罷了,雖然有傳道授業之恩,但羅浮真人剛剛闡述性命之道,字字珠璣。學無先後,達者為師,我與他之間,師徒緣分已經盡了,如今,當以道友論之。”


    陸瑾不禁一怔。


    沉吟刹那,他也點了點頭道:“不錯,我雖然的確傳了逆生三重,但相比起我的傳道授業來,羅浮開拓逆生三重之後,逆轉三生妙諦,無論是於三一門,還是與我自身而言,我都不能再做他的師父了!這樣吧。”


    想了想,陸瑾道:“本來,羅浮真人承接三一門法脈,還沒有正式的列入門牆,既然如此,那我索性代師收徒,羅浮真人,從此便是三一門嫡傳,為我恩師大盈仙人嫡傳弟子。”


    “這麽說來,羅浮和我們幾個老家夥是一個輩分了。”田晉中哈哈一笑,揶揄的看向了一旁的榮山,道:“榮山,還不快快見過羅浮師叔。”


    榮山眨眨眼,雖然對於羅浮的成就,他也是滿心敬佩,甚至內心之中,隱隱將羅浮當成了呂祖、張三豐一般的存在了。


    可一轉眼,田師叔和陸老爺子,如此草率的給羅浮拔高了一個輩分,卻是讓榮山,著實有些無言以對。


    當然了,榮山也知道,異人界之中,素來有學無先後,達者為師的情況。


    他無言以對的是,田晉中和陸瑾態度轉變之快,而不是這種態度上的轉變。


    在他看來,好歹中間也得有個過程吧?


    但田晉中和陸瑾,卻是直接省略了這一步。


    “放心吧。”也許是看出了榮山的心思,田晉中滿不在乎的說道:“你師傅那邊,對於我們兩個的決定,不會有任何異議的。”


    連張之維都被搬出來了。榮山也隻能乖乖的朝著羅浮欠身行禮,口稱師叔。


    對於田晉中和陸瑾拔高自己輩分的做法,羅浮不置可否。


    以他現在的修為和實力,若是自開山門,千百年後,必是呂祖,張三豐、王重陽一般的存在。


    而羅浮無論是加入正一還是全真,這兩大法脈,都會給羅浮一個猶如活祖宗般的輩分。


    羅浮既是扛起了三一門的招牌來,那陸瑾自然也要代表三一門,給出羅浮相應的身份。


    讓他成為大盈仙人左若童的嫡傳弟子,雖然隻是名義上的,本質上,還是隔代弟子,但身份上,整個異人界,再不會有任何人壓在羅浮頭上了。


    不過這裏麵,也有陸瑾的一點私心。


    千萬別忘了,當年左若童,可是成為了三一門開辟以來,第一個將逆生三重修煉到了第三重人,當初幾乎整個異人界,都以為左若童會成為下一個羽化飛升的仙人。


    但奈何,當時號稱大盈仙人的左若童,卻是和無根生鬥了一場後,直接在傳言中被氣死了。


    曾經的玄門正宗三一門,一下子淪為了笑柄,就連左若童,在大盈仙人的外號之外,也多出了一個近乎於蔑視的亢龍先生的稱呼來。


    這一點,卻是陸瑾內心永遠的痛。


    羅浮修行逆生三重,循著逆生三重的理念,開拓了出第三重之後,逆轉三生的通天大道來。


    他若是以左若童弟子的身份,扛起三一門的招牌,日後異人界,對待左若童的評價,也會因為羅浮而改變。


    畢竟羅浮這個仙人,能不能在最後羽化飛升是一回事,但其開辟洞天世界,宛如掌握了斡旋造化這樣不可思議的神通,已經足以讓他在異人界彪炳史冊了。


    一旦羅浮有了大盈仙人左若童隔代弟子的身份,那麽他的成就越高,左若童身上的負麵評價,也就會越少。


    畢竟,羅浮是真正以逆生三重為根基的。


    不像是陸瑾和陸琳一般。


    陸瑾和陸琳,雖然也學會了逆生三重,但是對於他們來說,逆生三重更多的是手段,而不是根本。


    在陸瑾看來,也唯有羅浮,才能夠真正的為逆生三重、三一門和恩師大盈仙人左若童正名了。


    從羅浮認可了榮山對他的師叔之稱的那一刻開始。


    羅浮在異人界,也算是老祖那一輩的存在了。


    三一門當年雖然徹底覆滅了,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在異人界,多多少少還是有一些香火情的。


    尤其是大盈仙人左若童,當年交遊廣闊,再加上他是第一個真正將逆生三重真正修煉到了第三重的存在。


    異人界現在不知道有多少老古董,還對當年左若童那騰雲駕霧,飄然若仙的姿態而感懷不已。


    這份對於左若童的感懷之情,哪怕在羅浮的身上,隻是留存了萬分之一,在一定程度上,也足以增加幾分羅浮被公司針對的風險。


    等到羅浮幾個人出了洞天世界。


    外天儼然已經天光大亮。


    而龍虎山,原本因為羅天大醮的原因,而應該頗為熱鬧的後山,此刻卻是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寂靜之中、


    無論是參加羅天大醮的選手們,還是其他過來觀戰的異人,這個時候,俱都像是沒臉見人一般的躲在自己的房間裏。


    除了洞天世界,榮山才像是一下子反應過來什麽一般,連忙向羅浮、田晉中和陸瑾等人告罪一聲,並且將龍虎山上發生的事情,簡單的講述了一番。


    一時間,陸瑾和田晉中,俱都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看向了羅浮。


    實在是,在羅浮完成自身蛻變之前,那種大肆的擴散開來,激發一切七情七罪的能力,與其說他是仙人,不如說他是魔頭。


    是一切異人,修行路上的最終考驗。


    就像是,佛祖成道之前,出現在佛祖麵前的魔王波旬一般,是一切修行中人的天敵。


    哪怕是三魔派的塗君房,論起恐怖來,都遠遠比不上羅浮。


    誰讓羅浮這廝的能力,實在是喪心病狂呢?


    隻是還不容榮山告辭離開。


    一襲白色道袍,長長的白發,隨意的束在腦後,而不是挽成道家發髻的樣子,眉心還有一顆朱砂痣,外表俊俏,但此刻卻眉頭緊鎖的張靈玉,快步迎了過來。


    遠遠地,在看到了榮山之後,張靈玉火急火燎的道:“見過榮山師兄。”


    快速的對榮山施了一禮,張靈玉急匆匆的來到了羅浮的麵前,道:“羅浮師弟,師父讓我過來,哪都通公司的董事長,趙方旭親自來了,要見你。”


    “來就來吧。”田晉中不滿的道:“靈玉,你怎麽現在連自己的心性都無法把持?"


    張靈玉這才注意到了一旁的田晉中。


    在看到田晉中的瞬間,張靈玉眉頭一皺,腦海中第一個反應是好眼熟,這個年輕人,好像是在什麽地方見過。


    但仔細過了一遍腦子,張靈玉卻是想不到任何和自己熟悉的人,能夠與麵前之人對上號。


    遲疑了刹那之後,張靈玉抱拳行禮道:“龍虎山天師府張靈玉,見過道友,道友既著龍虎山的衣服。想來是龍虎山的哪位師兄吧?恕靈玉眼拙,並未……”


    話還沒有說完,張靈玉的聲音就被榮山急匆匆的打斷了。


    “靈玉師弟,不要胡說,這位是田師叔。”


    哢嚓!!!


    腦子裏仿佛有一道炸雷閃現,張靈玉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田晉中,好一會兒才勉強鎮定下來,驚愕的道:“你……您……田師叔?這……”


    張靈玉實在是有太多好奇,一時之間,甚至不知道該從哪裏問起。


    既好奇田晉中是怎麽返老還童的,又驚訝他竟然生殘補缺,重新恢複了過來。


    要知道,田晉中的情況,和尋常受傷截然不同,他可是四肢盡毀,經脈盡斷了幾十年啊。


    這一轉眼,不但重返青春,甚至連肢體都像是重新生長了出來。


    不。


    更準確的說,田晉中的情況,更像是直接跨越了時間一般,幾十年受傷的經曆如同被抹去了一半,當年那個完好的田晉中,如同跨越了幾十年的好時光,直接從過去出現在了現在。


    “我的事情,以後讓你們的師傅解釋吧。”田晉中大手一揮,道:“你還先改一改,對羅浮真人的稱呼,他乃是三一門,大盈仙人左若童的隔代弟子,位同嫡傳,乃是三一門的掌門人,就連我和師兄,與他也不過是平輩論交。”


    張靈玉感覺腦子都有些轉不過彎兒了。


    明明羅浮不是陸瑾和田晉中的弟子嗎?怎麽這一轉眼,他就又變成三一門曾經哪位掌門人,大盈仙人的隔代弟子了?


    張靈玉是一個頗為固執,甚至刻板的遵守規矩的人。


    當初因為一念之插,導致了自身徹底錯失修煉陽五雷的機會,這卻是讓張靈玉,愈發覺得是自己不守規矩造成的。


    對於規矩,他卻是看的更重,甚至已經影響到了他的心性。


    毫無疑問,羅浮突然從和自己同輩,一下子變成長輩,這在張靈玉眼裏,就是破壞規矩的做法。


    但奈何,破壞規矩的是田晉中這個師叔,和三一門唯一的獨苗苗陸瑾。


    張靈玉就算是憋了一肚子的話,此刻也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無奈之下,張靈玉隻能硬著頭皮,朝著羅浮行了一禮,道:“張靈玉,見過……見過……見過羅浮師叔。”


    “靈玉,你啊。”田晉中頗有些恨鐵不成鋼。


    作為龍虎山上,靜功最強的人,田晉中自然知道,張靈玉的心結所在。


    但這種事情,其他人隻能從旁提點,哪怕是張之維和田晉中這樣的長輩,也沒辦法直接幫張靈玉。


    一切都要看他自身的悟性!若是他能夠看的開,憑借自身的資質,來日不可限量,可若是看不開,那麽張靈玉必然會作繭自縛的將自己困死在心結之中。


    最後甚至說不定,心結墮化為心魔,徹底無緣大道了。


    田晉中嘴上是教導張靈玉,不必將趙方旭這個哪都通董事長看的太重。


    但卻也不是不重視趙方旭這個董事長。


    恰恰相反,田晉中真正的深意,乃是在告誡張靈玉,謹守本心的道理。


    對於趙方旭這個直接對異人界有著生殺大權,代表著國家力量的哪都通董事長。


    就算是張之維這個一絕頂,也不會輕視的。


    點撥了張靈玉一番,卻沒有得到預想之中的效果。


    田晉中也不得不無奈的放棄,陪著羅浮和陸瑾,一塊朝著張之維所在的方向而去。


    一路上。


    原本應該人來人往的後山,此刻卻是透著一股詭異的寂靜。


    所有的異人,都像是受傷的野獸一般,躲在自己的房間裏,舔舐著傷口。


    王家落腳的房間之中。


    一頭金色的短發,額頭上還纏著繃帶的王並。


    此刻以一種詭異的姿勢,趴在病床上。屁股翹的高高的,明顯可以看出,他受傷的部位,實在是有些讓人難以啟齒。


    “太爺爺。”王並的臉色,怨毒而猙獰,咬牙切齒的道:“你一定要幫我報仇,一定要報仇。不管是誰,讓我承受了如此屈辱,他必須死!還有……”


    臉色鐵青起來,王並恨聲說道:“那……那幾個家夥也要死,先殺了他們,然後找到罪魁禍首。”


    王藹此刻,神色著實有些難以形容,語氣中滿是慈祥的道:“你放心吧,乖孫,爺爺一定會為你報仇的。”


    話音落下的瞬間,王藹輕輕地拍了拍手。


    很快,幾個王家的旁支,拉著一口箱子來到了王並的房間之中。


    伴隨著箱子打開,一股刺鼻的血腥味,瞬間充斥房間。


    箱子中,赫然是王並的噩夢,那給他帶來了永世無法抹去的恥辱的家夥。


    這些人,原本都是王藹給王並安排的保鏢。


    但誰能想到,羅浮那激發七情七罪的能力,如此可怕。


    一瞬間籠罩整個龍虎山,直到了方圓五公裏之外,這種影響才開始削弱,八公裏外才徹底消失。


    而不幸的王並,直接被王藹安排的那些保鏢,來了一撥霸王硬上弓。


    當然了,吃虧的也不是王並一個,那些保鏢,本身心性就不怎麽堅定,王並一個,又怎麽可能滿足的了所有人呢?


    保鏢和保鏢彼此之間,也上演了更多不堪入目的景象來。


    但對於從小到大,自詡整個世界都是為了自己的降生而存在,王並可不在乎其他人的感受。


    他隻對自己承受的屈辱無法釋懷。


    看到這幾顆熟悉的人頭,王並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內心之中卻是愈發怨恨那個始作俑者的家夥了。


    “太爺爺,查到到底是那個混蛋了嗎?我要他死,我要一定要他死,就算是死,我也要抽出他的靈魂來,折磨他一輩子。”


    王藹點了點頭後,說道:“現在太爺爺隻是有所猜測罷了,能夠操縱七情六欲能力的,異人界並不多,最為知名的就是全性的四張狂了,不過全性未必有龍虎山如此放肆的膽子。而除了全性四張狂外,還有一個家夥,嫌疑最大。”


    “那就殺了他!”王並現在根本不管是不是嫌疑,他現在隻想要報複。


    “乖孫,給太爺爺一點時間。”王藹道:“太爺爺向你保證,這小子活不了多久的。”


    點了點頭,紅著眼睛,王並道:“太爺爺,到底是拿個混蛋,造成了這一切?”


    目光中閃過一抹深邃。王藹說道:“那個家夥,背後可是有龍虎山和陸瑾撐腰,你現在先別急,太爺爺會想辦法的。”


    王並雖然囂張,但他更多的,卻像是一個被寵壞的孩子,而並不是一個傻瓜。


    此刻王藹說的如此明顯了,他有豈能猜不到,罪魁禍首,赫然正是那位扛起了三一門招牌的羅浮。


    “是他?”腦海中瞬間回憶起了羅浮的樣子來,王並恨得咬牙切齒道:“那就殺了他。一定要殺了他。”


    靈光一閃之間,王並突然想到了,異人界被一下子鬧的沸沸揚揚的突發事件來。


    “太爺爺,這個家夥的身上是不是有成仙之謎?”王並脫口而出。


    “沒錯。”王藹點了點頭後說道:“現在異人界的確有這樣的傳言,畢竟,自古以來,命權之重,超越了帝王將相的,就隻有傳說中的仙人了。”


    “就算他是仙人,他也要死。”王並恨聲說道:“不過,如果他肯將成仙之謎,乖乖的獻上。那我就讓他死的痛快點。”


    “乖孫,放心,放心,太爺爺都會安排好的。”王藹柔聲安撫道:“你現在要做的是盡快養好身體。”


    就在王藹話音落下的瞬間。


    一陣急匆匆地腳步聲傳來。


    循聲望去,輩分上,算是王並叔叔,但在王家,隻能算是旁支的一名中年男子,快步來到了王藹的麵前,道:“家主,剛剛接到消息,哪都通的趙董事長,來到了龍虎山了,現在正由老天師作陪。似乎是在等待那位有成仙之謎的羅浮。”


    王藹的眼神,瞬間一凝。


    就算是再怎麽囂張,王藹也很清楚,別說他是什麽四大名門的王家家主了,哪怕是傳承了兩千年的龍虎山天師府,在哪都通公司的麵前,也要乖乖的遵守哪都通的規矩。


    將近兩千年以來,龍虎山都是天師府的私人領地,但在當下,旅遊區卻是輕輕鬆鬆的將龍虎山的嫡傳趕到了後山,光是這一點上,就足以讓人感受到,國家力量在異人麵前到底是何等的不可估量了。


    而哪都通,雖然名義上,並非是國企,但試問誰不知道,哪都通就是國家直接對異人管理的機構,隻是,因為異人的特殊性,哪都通沒有轉到明路上來罷了。


    誰讓自古以來,直接為朝廷做事的人,都會被冠上鷹犬之名呢?


    即使是當下,國家也不得不隔著兩層,影響異人界。


    一層是有實無名的哪都通,而另一層就是十佬了。


    十佬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國家方麵,幹涉異人的機構。


    王藹有膽子算計龍虎山,算計老天師,但他除非是瘋了,否則絕對沒有膽子去算計趙方旭和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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