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這場雪一直下到了第二天清晨,雖然昨日下午時雪量便開始減弱,但直至今日楊羽耀一行才決定動身出發。下了一天的雪,馬車外積了厚厚一層,甚至沒過了車輪。若這雪下在魏武國的其他地方,大概會為不少人帶來希望。但對於被雪圍困,不得不將雪清除出一條道路的楊羽耀他們來說,就多少有點惱人了。


    好在這也隻是一劍的事情。甚至用不著賀乾清出手,一劍出,劍氣回蕩,前進的方向瞬間被劍氣清出幹淨平整的道路。楊羽耀將劍收回,賀乾清立於高處,讚許地點點頭。雖然年紀尚輕,但單論對劍氣的掌控,已稱得上精妙。


    “主人真是厲害!”塗山忍不住感慨道。十六七歲的年紀,怕是很多劍修都還使不出劍氣。


    離開了這片山林,幹旱便再次成了了難以撼動的主角,那山間的一日雪好像隻是他們的幻覺。但離開那片山林後透冰彈藤的生長速度再次變得遲緩,讓楊羽耀肯定那裏必然有什麽東西影響了它的生長。


    不過楊羽耀對養護它十分的佛係,在確認了這靈植需要寒冷,水和大量的光照後,楊羽耀給它提供了這些因素,偶爾丟一兩顆購買來的靈肥,便任由其裝死了。之所以肯定它是裝的,楊羽耀曾在一日無意間看到這玩意兒居然把悄悄地把丟在一旁的靈肥用藤蔓撥近自己,然後從那塊楊羽耀一同切下打包的冰塊中抽出一根疑似根的結構,把那顆靈肥塞進了冰縫之中。觀察多了,這玩意還挺有意思的。


    他們再次到達有人聚集的地方已是二月,賀乾清說楊羽耀的生辰應當在二月初,但單靠測骨齡是難以準確確認到日的。若是通過靈根來測,則準確得多,但楊羽耀偏偏又沒有靈根。不過賀乾清說是這個時間就當做是這個時間吧,他不是很在意,在原本的世界他根本記不得自己的生日是什麽時候,支付軟件都比他清楚。不過仔細回想的話,他原本世界的生日,竟然好像和賀乾清推斷的是差不多到時間。


    於是他草草地過了個生日,雖說最後楊羽耀覺得過生日的好像不是自己而是賀乾清?和交往對象過生日都是這樣嗎?第二天依舊腰疼得不想動彈的楊羽耀疑惑地心想。


    重新回到人類聚集地後,他們察覺到白淩雪數次探究的視線,但這回她沒有輕舉妄動。哪怕楊羽耀刻意露出破綻主動落單,對方也依然很警覺。應當也是覺得現在勝算不大,為避免楊羽耀這邊更加警惕,幾次蠢蠢欲動都止住了。楊羽耀不知道她還在等什麽,而楊羽耀粗劣的推演結果顯示,答案在寧城。


    “她在寧城?或是我們最終對決地在寧城?”對於自己的這個推演結果,楊羽耀並不自信,畢竟他還是個新手,又基本靠自學,雖然黃雲道長會指點一二,但為了避免泄露天師門的推衍之術,有時他也隻能選擇不回答。


    “尚若在寧城,支援我等的人說不定會比預想的更多。”賀乾清聽完楊羽耀這個推演後說道。不過他沒有對楊羽耀做具體解釋,因為一切都還隻是可能。賀乾清也不指望楊羽耀的推衍之術能有多精準,這本身就有相當的概率不準,即使是最善於天衍之術的修士亦有可能算不出結果。充分的準備遠比依賴於一個推演結果更加可靠。


    而不久前,沉寂了許久的鬼族再次行動了一次,這次他們瞄上了天師門的一位長老,不過這回天師門救援即使,雖然那位長老重傷昏迷,至今未醒,至少命是保下了。而賀乾清同天師門的人了解細節時得知,此次鬼族在天師門的救援到來時撤得極快,沒有像上次賀乾清去援助木鳶時那般僵持了那麽長時間。


    “鬼族是因為覺得己方鐵定沒有了勝算才如此?”賀乾清思索道,“還是這次行動鬼族隻是為了聲東擊西?那位長老在鬼族的計劃中是死了最好,不死問題也不大?不過這個鬼族的計劃安排,他們是想把所有宗門都得罪一遍之後被所有修士報複嗎?”


    “也許這便是目的之一,畢竟提供計劃的不一定是執行計劃的人。”楊羽耀推測道,正如他會直接分享他的迅聯光屏給賀乾清看裏麵的聊天信息,賀乾清同樣也會將他從迅聯獲得的一些信息,甚至是他所在群裏的消息直接展示給楊羽耀看。隻不過如果賀乾清不主動分享給他看的話,楊羽耀不會要求看這些信息。


    “嗯,若是提供此計劃的人是白淩雪的話,她確實會如此做。”賀乾清思考片刻,便讚同了楊羽耀的推測。那能操控鬼族之人手中掌握極為強大的戰力,戰鬥力不強的白淩雪與之合作自是為謀求其力量在她的複仇計劃中能發揮的作用。但自身的弱小會讓她害怕後麵自己喪失的利用價值被倒打一耙,索性提前在計劃中埋下暗子以便過河拆橋。


    隻要將各大宗門都得罪個遍,定然會遭到整個修仙界的瘋狂報複。無論如何,都能重創她這合作者,若是兩敗俱傷,恐怕更合她心意。


    起先鬼族開始圍殺修士時賀乾清隻是覺得有些怪異,並認為鬼族大概是不想與整個宗門對上才會如此逐個針對。但它們選取的目標沒有重複的宗門時,此事就更加怪異了,通常來講,修士尋仇滅其宗門除了盡情釋放其仇恨外,也是避免被報複。宗門於修士而言是最緊密的組織。一個宗門被滅,其他宗門的修士或許隻會感慨一句而無作為。但若一個宗門裏的某個修士被害身亡,尤其地位特殊的,該宗門定會舉全宗之力進行報複。


    正因如此,照理說更合理的方案應當是將一個宗門的大能逐一擊殺後再將全宗一舉毀滅。再換新目標。當然如此方案耗時更長,可能也正因如此,鬼族的操控者才沒有察覺這計劃中的陷阱。


    “看來。他們不但是在監控手段上做出了調整,相應計劃也做出了改變。”賀乾清說道。若是按他們推測鬼族圍殺的先前計劃,在雷霆宗宗主隕落後下一個目標便應當是他,但現在加入了這位之前不知道是否在獵殺計劃中的長老,顯然是為了打亂先前的推論。甚至能幹擾那些善於推演的修士。而這麽做的目的……


    “想來他們應當為可以成功滅殺我仍在籌備戰力。將會是一場大戰啊。”賀乾清感慨道,但沒有絲毫畏縮。


    “對了,小耀,你把昨天那張圖片發給我。”突然想起還有一事的賀乾清說道。


    “好。”楊羽耀立刻將自己迅聯裏的那張圖片轉了過去。賀乾清的迅聯光屏還沒有關閉共享模式,於是楊羽耀看到了那光屏上彈出了信息“小耀(夫人)給您分享了一張圖片。”


    “……”作為迅聯的研發者,楊羽耀自然是知道這括號內顯示的是分組名稱,因為這群修士都不怎麽會用這些符號,賀乾清也是如此。所以顯然不是他特意把楊羽耀的備注打成這樣子的,而應當是昵稱:小耀,分組:夫人。當然,這個分組的名稱是可以選擇不顯示的,但賀乾清顯然沒注意這個選項。


    於是楊羽耀默默地給他的迅聯建了一個新的分組,將賀乾清單獨拉了進去,改分組名:老婆,然後將默認顯示分組名選擇了不默認,不為其他,隻是這樣會讓他覺得平衡許多。


    賀乾清讓楊羽耀轉給他的圖片,是他們昨日討論一些關於錢莊的運營方案,今日賀乾清再拿這個方案同海納錢莊的大掌櫃討論其可行性和是否需要進行一些調整。是的,海納錢莊便是賀乾清建立的可支持跨國業務的錢莊,這也正是為何打印筆的預付款要給到海納錢莊這邊,畢竟是自家的錢莊,管理起來當然更加方便順暢。


    賀乾清和那位大掌櫃的討論楊羽耀沒必要參與,於是他打開了迅聯的公屏,想看看其他修士又聊了那些內容。結果發現,他們又提及了汝廖國的刺殺事件。


    楚悠悠:這麽多天了可有道友知道汝廖國那刺殺事件具體是怎麽發生的了嗎?我們萬花宗的姑娘可都好奇得緊呢!


    趙雅嫻:楚宗主倒是清閑,三天兩頭就能在這公屏上見著您。


    楚悠悠:清閑倒稱不上,無非是閑暇時便進來看看,這可比山下市集傳的那些故事有趣多了。


    劉柯:楚宗主你們宗門不應當叫萬花宗,而應當叫八卦門才是。


    王正義:?


    楚悠悠:哎呀,你看,這直接把八卦門的王掌門給喚出來了,王掌門有關於汝廖國刺殺事件的具體消息麽?


    王正義:貧道的八卦門並不善於搜羅消息,楚掌門您應該問問有沒有靈通閣的修士。


    紫蟬道人:有的,上次分享這消息的便是靈通閣的修士。


    紫蟬道人:老夫記得之前有了解過這公屏有一個功能可以提醒想要提醒的某人過來看,老夫想想怎麽操作來著。


    紫蟬道人:@盧通明,應當是這樣在名字前畫個符。


    戚白雪:此符怪特殊的。我也來試著畫畫。@盧通明。


    戚白雪:成功了這名字就會亮!


    盧通明:什麽情況?為何迅聯提示我有兩位前輩找。


    盧通明:兩位前輩好!找我何事?


    楚悠悠:我等想知道汝廖國刺殺的事情如今可有具體的消息傳出?


    盧通明:啊,是此事啊。關於此事,目前汝廖國內流傳最廣的說法是該皇帝的一位賓妃借侍寢的機會將一枚特製的毒丸放入了自己體內,以此毒殺了那位皇帝。


    楚悠悠:這位女子倒是有膽識!不過何仇何怨讓她豁出自己的性命來做出此事?


    默默窺屏的楊羽耀掃了一眼便迅速收回目光,不想去了解詳細的細節。即使如此曾經在原本世界的各類媒體裏了解過一些變態虐殺案的他還是為這個女子感到了痛惜。一個老實人家的三姐妹均被那荒謬至極的皇帝禍害,兩個家庭甚至包括一名未出生的胎兒都慘死於這個狗皇帝之手。這讓這唯一尚在人世的女子又怎能不恨?在這樣的國家出生,攤上這樣的皇帝,怕是倒了八輩子的黴。


    之後那位名為盧通明的修士又分享了一些這個皇帝的殘暴且離譜的政策,看了後隻能感慨這位在折磨人這件事上倒是格外的天賦異稟,讓人恐懼。


    朱自在:可憐汝廖國的那些美人了,如此一個盛產美人的國家,那些美人兒卻過得如此淒慘。


    秦榛:要說盛產美人的話,本人覺得還是夏國的美人更討喜。若幹年前我在汴京見過那些汝廖國進貢的美人,骨子裏透著悲涼,眉眼凝皺不展。總讓人覺得帶著一股窮酸苦澀感。


    李鶯鶯:汝廖國數百年來女子都如同男子的財富,家裏的牲畜一般。食不可上座,丈夫可將妻販賣給其他男子,或將妻殺死都不會受到懲罰。出生在那裏的女子整日提心吊膽,又怎可能愉快得起來?


    趙雅嫻:之前一直聽聞汝廖國是凡間女子的人間地獄,不太相信,如今知其原因,才知如此說法毫不誇張。不過話說回來,論美人我也更喜歡夏國和汴京的美人。


    楊羽耀不覺得一名女子討論自己喜歡什麽樣的美女有什麽不對,不少女子比男子更喜歡看美女,並且由於是同性的緣故,可以看得更加明目張膽光明正大。隻是他們這話題轉向,讓楊羽耀隱隱覺得有些不安,雖然他們討論的是美女,可楊羽耀的預感卻在發出警報。


    趙雅嫻:說起來,楊羽耀好像也是夏國人士……


    “果然!”預感成真的楊羽耀在自己的名字出現的一瞬間退出了迅聯光屏。窺屏的快樂一下子沒了。不管他們接下來打算討論他的那個方麵,他都不想知道。


    楊羽耀看了一眼賀乾清,他仍在和海納錢莊的大掌櫃討論著,楊羽耀悄悄地挪過去了一些,在更加靠近賀乾清的位置重新坐下,然後取出師祖南山仙尊留下的關於推衍之術的秘籍,繼續鑽研起來。賀乾清用視線的餘光掃了楊羽耀一眼,揚起了嘴角。


    “嗯……想不到這裏居然也需要用到計算。”楊羽耀將筆和自製的小本子也取了出來,仔細地做著筆記。


    在改造可自動出墨的毛筆後楊羽耀不滿足於此,他之後又陸續添加了一些陣法讓這隻筆可以寫出不同的顏色,這讓他的筆記變得花花綠綠,變得容易突出重點。其實楊羽耀試過做一個類似於水性筆的筆出來,但筆頭部分的結構太難做了,不是做不出來,隻是感覺不夠順暢,需要很精密加工。楊羽耀覺得他需要把工具升級後再嚐試製作。因此現在還是繼續使用毛筆。用多了,倒也習慣了。


    “主人,今晚我們在這裏休息如何?”塗山傳音道。楊羽耀拉開了簾子向外看去,他們現在已經離開了大道,來到路旁相對平整的一塊土地。如今他們距離寧城還有兩天的路程,路上行駛的馬車越來越多,雖然還有不少的距離,但已經能夠感受到寧城的繁華了。楊羽耀用神識結合迅聯確認了一番,做出了決斷。


    “再往前一段距離吧,前方有一家客棧。”楊羽耀傳音道。


    “好的,妾身領命。”塗山答道,重新將馬車趕上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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