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不要亂走,保護好自己。”清明節的當天,賀乾清出門前同楊羽耀交代道。包括夏國及周邊幾個國家的清明習俗是若是人回不去,則需要找一座朝向故鄉的山頭設壇祭拜。賀乾清需要為他的師尊南山仙尊和他那些死去的族人祭拜,但因為楊羽耀不適合燒香祭拜,賀乾清將他留在了客棧。隻是這交代的話語,好似是說給學齡前的孩童聽的。


    “好。”楊羽耀倒也沒惱,果斷地答應道。他將賀乾清送到客棧門口,目送他遠去,才折返,揉揉藏在掌心的新的生子丹,走向他的馬車,打算進行他的透冰彈藤的繁育計劃的實驗。


    這家客棧用來停放馬車的地方就在馬廄旁邊,楊羽耀走過去時發現地麵上還撒了不少飼草,估計是喂馬的小二不小心撒在地上的。楊羽耀沒有在意,打開馬車門鑽了進去。


    由於這棵從極寒冰原帶出來的透冰彈藤因為藤蔓重新長出而長大了不少,楊羽耀已經給他它換到了新的容器裏,新的容器結構和功效還是和舊容器一樣,隻是更大了一些。舊的他也沒丟,如果能夠成功再次繁殖出一個新的透冰彈藤的小苗,他就可以用舊的那個容器來裝。楊羽耀將透冰彈藤取下,打開了容器,正準備將生子丹塞進去,看著這黑乎乎和靈肥差不多的生子丹,楊羽耀突發奇想,打算試試看如果能夠掰開分成幾份,說不定不需要一整顆丹藥就能獲得一棵小苗呢?雖說現在他換取係統商城裏的東西不需要消耗積分,但能省一些是一些。


    於是乎楊羽耀捏著生子丹稍微用力往兩邊一掰,居然很輕鬆就分成了兩半,他將一半放在一旁,打算繼續掰另一半,就在這時,一隻老鼠居然竄進了馬車,一口吃下了那半顆生子丹。


    “休想跑!”反應過來的楊羽耀以靈力掐訣,將這隻貪嘴的老鼠給抓住了。“既然敢偷吃了我的丹藥,就老老實實地成為我的試驗品吧。”為了防止這隻老鼠逃走,楊羽耀覺得單靠靈力困住還不夠,他一腳踩著老鼠的尾巴,將另外半顆生子丹先丟進了透冰彈藤的容器裏,然後合上了容器的開口。


    這地方老鼠出乎意料的多,楊羽耀剛剛關上裝透冰彈藤的容器,另一隻老鼠又竄了進來。正當楊羽耀慶幸那半顆生子丹已經被自己丟給了透冰彈藤,這新來的老鼠卻朝著被楊羽耀抓住的老鼠身上撲去,被抓住的那隻老鼠發出吱吱的慘叫聲,楊羽耀以為後麵來的那隻老鼠再揍前麵進來的老鼠,但很快他意識到了並非如此,這根本就是春天來了,動物們又到了繁殖的時候嘛!


    “至於麽,為繁殖大膽到不要命了?”楊羽耀奇怪地看著那隻膽大包天的老鼠,看著看著,他的神情變得微妙。“我怎麽覺得,這兩隻老鼠好像都是公的?雖然那些科普裏麵說動物也會有同性戀,但……等等,那隻老鼠那麽瘋狂不會是生子丹有一定的刺激效果吧?”楊羽耀猜著著,關上了馬車門防止更多的老鼠竄進他的馬車。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到時間,那隻吃了生子丹的老鼠肚子出現了明顯的鼓起,楊羽耀臉色微變,捏著這隻老鼠的尾巴將其提起打算仔細確認一下其真實性別。然而事實證明是,這確實是一隻公老鼠……


    楊羽耀將目光移到另一隻被他用靈力困住,嚇得瑟瑟發抖的老鼠,毫無疑問這隻肯定是公的,接著他再將目光移到了透冰彈藤那兒,此時此刻,他能夠看到透冰彈藤的莖部長出了疑似芽基的結構。又過了半個小時,吃了半顆生子丹的公老鼠吱吱吱地慘叫著生下了一窩八隻的小老鼠,還沒有長毛粉紅色的乳鼠拱來拱去,但顯然生子丹並不能讓一隻公老鼠分泌出乳汁來喂養幼崽。而透冰彈藤,真的從那個芽基分出了一棵小小的迷你版。


    “老鼠與人類的遺傳基因相似度達百分之九十,是極好的實驗動物……”楊羽耀低聲喃喃道,有些不願接受這意外導致的實驗結果。這生子丹的實驗效果太離譜了,楊羽耀原本以為其最多隻是改善不孕不育的狀況,誰知道它居然可以直接讓雄性動物與同性交配後繁殖後代啊?!穿越係統商場裏的商品介紹也沒這麽寫啊?


    原本楊羽耀還打算弄一顆生子丹找個借口寄給木鳶和慕容思雨夫婦讓一直渴望要孩子他們有機會要孩子呢!但現在看來這玩意兒太危險了,不應當隨意出現在現實世界中。楊羽耀迅速地將透冰彈藤小苗移到了久的容器中。那完成了實驗的老鼠也不想留了,畢竟這些是滿身病菌的也老鼠,然後楊羽耀抓著這對老鼠夫夫和他們的小崽子們去找塗山。


    “主人,您找妾身?”以狐狸原型留在房間裏的塗山聽到楊羽耀的呼喚立刻跳出來應道,“請問主人您有什麽需要用到妾身呢?”


    “你要吃老鼠嗎?”楊羽耀將那被他用靈力連成一串的老鼠一家提溜到塗山麵前,問道。


    “誒?謝謝主人賞賜!主人您這是去捕獵了?”塗山開心地說道,“其實母老鼠味道會更……哎呀呀,還有妾身我最喜歡吃的小乳鼠!”塗山激動的兩條大尾巴甩來甩去,明明是毛茸茸的尾巴,竟然還能把地板拍得噗噗作響。


    楊羽耀將老鼠都給了塗山後,給自己的雙手,乃至全身又施了好幾次清潔術。至於他的馬車,在離開前他啟動了陣法,防止再有老鼠和其他生物竄進他的馬車廂。穿到這個世界後,楊羽耀才第一次親眼看到臭蟲這種惡心程度和蟑螂不相上下的的生物。


    雖然以前他們那兒的蟑螂大大小小能夠出現在各種各樣不可思議的地方,還會在晚上開燈時扇著翅膀突然撲向人臉。可這個世界的臭蟲幾乎會出現在每一家客棧的床鋪上,來無影去無蹤,施展清潔術都不怎麽好使。


    雖說身為修士強化的皮膚讓這蟲子無法攻破防線,可還是能感到些許被啃咬的感覺。有時第二天起來,還能發現自己的手臂和腿上都粘著被自己弄死的黑乎乎的臭蟲屍體。好在有了一兩次經驗後,楊羽耀已經能夠有辦法每次入住時都把可能存在的這些蟲子清理得幹幹淨淨。現在別說是臭蟲,就連塗山和紅色彗星身上,都不會有跳蚤等寄生蟲居住。


    處理完需要外出的事情,楊羽耀重新將衣衫換成了可就寢的舒服的棉質單衣,散開了烏黑的長發。反正沒特殊情況他也不打算再出門了。楊羽耀靠著枕頭半躺在床上,聽著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將自己的意識沉入腦海,查看被他逐漸攻破的穿越引導係統最新解鎖的東西。


    “又是一些文件。”在腦海深處的楊羽耀看著漂浮在他麵前的那些新出現的文件,倒也沒覺得失望,解包這係統本來就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何況還有個上頭的可能叫做“主神”的東西盯著他,讓他不能讓控製這係統動靜太大。“先看看這都是些什麽文件。”


    第一個文件是純粹的係統文件,雖說經過一段時間的研究楊羽耀大致摸清了這些係統文件的框架,但要做到完全無誤地解讀仍需要一定的時間。楊羽耀將這個文件關閉,打開了另一個文件。


    “嗯,是任務係統的文件。”楊羽耀稍稍來了興趣,在他以前看過的那些作品中,那些穿越係統有的任務很正經也有的任務很不正經,現在他正好有機會知道這個寄生於他選著他的穿越係統究竟有著哪些任務。當年的自己又是怎麽完成的。


    “初識修仙界?這個應該是新手階段任務吧。”楊羽耀看了下這個文件打開後的標題,隨後往下看,第一個任務是認識修仙者,有完成任務四個檔次,分別是認識一位(五積分),認識三位(五十積分),認識八位(一百積分),和認識二十位(五百積分),這個任務自然是太簡單不過了,當時楊羽耀便是拿到了最高的五百積分。


    第二個任務是與一位大能交好,有三個檔次的積分,分別為化神期(五積分),煉虛期(十積分),合體期(二十積分)。這個任務楊羽耀同樣是拿到了最高的二十積分。沒有境界更高的大乘期和渡劫期的選項,大概是因為作為一個新人,接觸到這兩個最頂尖的境界的可能性不大。


    “這個任務,嗯,這個合體期修士應該是指師尊吧?師尊說過他和我剛剛遇見時他還是合體期,時間上算一算也對得上。”楊羽耀緊接著便注意到每個任務的完成的下麵還有一個小小的完成日期,隻是這個完成日期並不是用著這個世界的時間記錄方式,而是據今日已過去多少天。


    “咦?第一個任務完成的時間居然比第二個要早?而且早了將近快一年?”楊羽耀仔細看了兩個任務的完成時間後驚訝地想到,雖然按照這具身體是夏都人的情況來看,他卻是有可能在遇到賀乾清之前接觸到其他的修士,畢竟夏國稱得上是修士最多的國家了。但一個三歲左右的小孩,並不在宗門的情況下能夠認識二十個修士,這隻能說明他家裏的人肯定有修士了。


    “第三個任務,加入一家宗門。啊,這應當是穿越修仙的必備任務了。”楊羽耀心想,繼續查看這個任務。“加入普通宗門,十積分。加入二流宗門,五十積分,加入一流宗門,一百積分,加入十大宗門,五百積分。這穿越係統怎麽感覺那麽摳門的呢?光有積分,都沒有其他類型的獎勵,沒有獎勵修為的也就算了,獎勵優質靈根,或是功法、法寶的怎麽也沒有?難道真實的穿越係統都是這副德行嗎?”楊羽耀有些嫌棄。


    “嗯?這個任務還有個附帶任務,我看看,哦,原來是區分門外、內門和親傳弟子。除了門外弟子,內門弟子加五積分,獎勵一顆普通靈石,親傳弟子加十五積分,獎勵五顆普通靈石……是真的摳啊。做不起就別做啊。”楊羽耀對這個穿越係統的獎勵進一步嫌棄。


    以前楊羽耀在原本世界看的小說裏麵穿越係統如同賢內助,天材地寶、靈丹妙藥、名武神器做獎勵,主角一路開掛飆升。相比之下,真不知道他這個穿越係統算什麽玩意兒。雖說他並壓根不打算依靠這個穿越係統,但這番比較下還是令人不爽。


    “說起來按照這係統的德行,要完成這些都需要靠我自己努力。也就是說按正常情況下我應當是滿十歲後離開家找一個宗門加入進去。然而因為我沒有靈根的緣故,連入門測試都通不過,我大概率是加入不了……話說回來,我測不出靈根卻可以修煉,不會是因為這破係統的緣故吧?”楊羽耀思索著,但有些懷疑,他覺得這個係統沒這樣的本事。


    照賀乾清的說法,楊羽耀獨自與賀乾清相遇大概率是因為那時的楊羽耀試圖靠自己引開妖獸,以此來保住他在這個世界的母親和弟弟,他之所以會那麽說,似乎是為了解釋自己不小心撞到了賀乾清的原因。楊羽耀沒有那段記憶,故而不清楚實情,就算現在記憶在緩緩恢複,但那是他早就丟失的記憶,怕是沒有找回的機會。


    不過遇到了賀乾清後一切便都被他安排好,那時仍是青鋒宗長老的賀乾清將他帶回了青鋒宗,將他收為了親傳弟子。楊羽耀甚至懷疑那時的情況是賀乾清把昏迷的他抱回了青鋒宗,於是見此景的青鋒宗的其他人便來詢問賀乾清是什麽情況,懷裏抱著的孩子是誰,然後賀乾清便隨口回了一句這是我收的徒兒,於是楊羽耀就在青鋒宗掛名了。


    要問楊羽耀為何會做出如此推論,那是因為加入十大宗門成為親傳弟子這兩個任務的完成時間是相同的,並且與同一位大能交好這項任務完成時間僅僅晚了一天。考慮這個晚了一天的緣由若是看做是賀乾清在夏都撿到楊羽耀,一天後返回宗門便極為合理。雖說青鋒宗出於夏國境內,但其實已經極其接近夏國邊境了。夏國又國土廣袤,從夏都到青鋒宗,期間有事稍微耽擱一下一天時間便也消耗掉了。


    “接下來便是成長任務了,還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小任務……目前看來,這些任務也隻是讓我提升修為和境界,並沒有什麽異常。這些也全是已經完成的任務,不知道這次解鎖的其他文件裏還有沒有關於任務的文件或是其他更加關鍵的信息。”楊羽耀試圖從這找到端倪,他想要弄明白穿越係統選擇他,最終想要得到什麽。血親尚且會有所圖謀,何況這非親非故的係統。


    楊羽耀試圖打開第三份文件閱讀,然而在手指即將觸碰到文件的那一刹那,他猛然停住了動作收回了手,然而即便如此他的腦海中突然一片猩紅,一隻巨大的像是無機質的眼眸,又像監視攝像頭的東西掃過,轉向了他,在被那東西對上之前,楊羽耀立即撤出了自己的意識海,回到現實中的他猛然睜開眼睛,無知覺地緊緊地抓著心口,大口喘氣,冷汗淋漓。


    大約過了一會兒後,雖然沒有回到再次潛入腦海中,楊羽耀知道那怪異的東西沒有發現異常,已經離開了。但即便如此,楊羽耀依然驚魂未定。


    “那就是所謂的主神麽,或者是它的預警裝置?莫非我剛剛想要打開的文件尤其的特殊?”依然躺在床上的楊羽耀感到了喉嚨裏湧出的腥甜味道,他不得不慶幸自己選著躺在床上潛入腦海的決定,不然自己肯定會摔倒在地,就算賀乾清不在,也足以讓聽見動靜的塗山驚慌失措了。“嘖,感覺像是在我體內裝了個超級難拆的監控,超讓人不爽。”


    “不知道師尊那邊快祭拜完了沒有,”楊羽耀懶懶地躺在床上,為了調節心情想了想賀乾清那邊的事情,“唔,我是不是不該買那些祭品讓師尊幫忙祭祀給師祖啊?希望師祖泉下有知不會生氣吧。”楊羽耀尷尬地捂住了臉。


    “師尊,這些是你最喜歡的徒孫讓我代他給你的祭品。”此時在一座不知名的上山,賀乾清尋了一處麵朝夏國的方向擺上了簡易的祭台,將香燭、祭品一一擺上,隨後合掌拜之。


    賀乾清的故鄉如今成了夏國的國土,他的所有血親亦全部安葬於此。雖年少時賀乾清曾為理想,因與家人不合而離家出走,摸索著踏上仙途,但他並沒有厭惡他的親人到連祭拜都不願的程度。


    說到底賀乾清那時會如此更多的還是因為自己的叛逆,他的父母,祖父以及叔伯其實一直希望他能成長為他們所希望的那種優秀的人,並且從未放棄為他投入資源教導他。隻是對於賀乾清來說,那並不是他喜歡的想要的東西。


    事到如今,年少時那些脾氣和不快賀乾清早已放下,隻是回想起來才恍然竟已是兩百多年前的事情。才過了兩百多年,便已覺時過境遷,而他的師尊,活了兩萬多歲的南山仙尊又見證過多少滄海桑田的變化?賀乾清曾試圖聯係他那些尚在人世的師兄師姐打聽南山仙尊的故鄉,然而很可惜的是無一人知曉。因而賀乾清隻能將這世間皆看做南山仙尊的故鄉,祭拜便也沒有固定的方位。


    賀乾清的目光落在擺在案桌上的青團和一些糕點,眼眸中透出了溫柔的笑意。這是楊羽耀昨日買下的。雖然買下交給賀乾清的後楊羽耀當時就有些糾結了,他不知道這麽做對不對。當然祭拜修士確實少有擺放貢品的糕點的,但賀乾清還是將其帶來了。他肯定,若南山仙尊能接收到,定然是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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