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珠道人轉了個彎,避開了麵對麵站著的楊羽耀的分身傀儡和易子期,向那位女性長老和另外三名弟子所在的方向走去。


    “阿淵,好久不見,你是怎麽會找到這裏的?”當真正麵對麵時,易子期所有的焦慮都消失不見,隻剩下了欣喜。


    “我正好在附近。”楊羽耀的分身傀儡毫不猶豫地撒謊道。他讓分身傀儡過來隻是因為分身傀儡剛剛離開汴梁國,離這裏最近。如果是本體離得更近,那趕來的就是本體了。他能輕鬆破陣,除了他精通陣法外,他身處陣外也是很重要的因素。


    被困在陣內的人所要承受的心理壓力是陣外的人無法感受到的。即便不是迷魂陣這種專門會對精神施加影響的陣法,但凡是能困人的陣法,被困住的人的內心都會感到壓力,隻是強弱有別。


    當然,即使是在陣外,楊羽耀也能判斷出被困陣內的易子期他們當時所麵臨的情況有多麽的凶險。哪怕他隻是再晚一步,其後果都是他不敢想象。這是迷魂陣,但在迷魂陣的基礎上疊加了其他的陣法,從而使這個陣法造成比一般迷魂陣更強的殺傷力。


    赤珠道人先是找到那位女性長老低聲交流了什麽,脫離了生命危險,傷也都被治好的三名築基期的淩霄宗的弟子則統一地朝楊羽耀的分身傀儡和易子期所在的方向悄悄地探頭探腦,好奇極了。


    “那個很厲害的金丹境少年和易師兄關係很好呢!易師兄一看到他眼神就亮了!”


    “他應當就是那個顧淵吧。”那個昏迷過被救醒的弟子認真地在心裏分析了一通後說道。


    “他就是那個顧淵麽?”那名女弟子一聽,眼睛瞬間大了不少,看過去的目光也變得異常的炙熱。就在他們正圍觀得開心的時候,赤珠道人走了過去,向楊羽耀的分身傀儡打了招呼。


    “赤珠道人前輩好。”


    “掌門師尊!”


    楊羽耀的分身傀儡和易子期見到了赤珠道人過來,立刻行禮道。


    “好久不見啊,顧小友,難得遇見,要不要來我們宗門作客啊?”赤珠道人笑著邀請道。


    “我……”


    “老夫不告訴賀道友便是。”楊羽耀剛想要拒絕,赤珠道人便對他傳音說道。


    “您果然已經猜到了。”雖然楊羽耀早就推測赤珠道人應當是猜到了他的真實身份,但被點明還是忍不住一個激靈,不過畢竟迅聯的存在作為破綻實在是太明顯了。赤珠道人是最早知道迅聯是楊羽耀研製的法寶的人之一,甚至還向楊羽耀訂購了最早的一批迅聯。


    但之後所有的迅聯的銷售都是由賀乾清經手。如果不是關係特殊,肯定不可能如此。就算是作為這種法寶發明者沒有意見讓他人也掙掙上一筆,賀乾清也不是誰都能委托的的人。


    “嗯,是啊,那麽楊小友你來做客麽?老夫想子期他應當也想和你多聊聊。”赤珠道人繼續傳音問道。


    “好。”楊羽耀還是相信赤珠道人的承諾的,於是便答應了。


    “既然有客人,那便直接飛回去吧。”赤珠道人說道,拿出了一片像是銅鑄的葉子,這銅葉子放在地上後便自動漂浮起來,隨即變大到可以供七個人都站上去而且空間還很寬敞。但即使如此,就算來到是分身傀儡而非本體,楊羽耀還是選擇了葉柄這個最靠邊能夠遠離其他人的位置。易子期自然是知道楊羽耀不喜歡人多的地方,經過巧妙的卡位,用自身將楊羽耀的分身傀儡和其他人分割開來。


    “出發了。”站在葉子尖上的赤珠道人待所有人都上了這銅葉舟後說道,操縱著銅葉舟飛上了天空。


    在空中飛行的速度自然比在地上慢慢走要快得多,很快他們便到達了淩雲城,然後越過那懸崖,畢竟是客人來訪,自然不可能讓人爬高高的石階,於是這艘銅葉舟直接停在了淩霄宗的廣場上。


    如果論宗門建設,每個宗門似乎都大差不差,如果是像淩霄宗和碧雲城這種隔著一個懸崖的地方,大都喜歡用鐵鏈來當做橋梁使用。卻不喜歡架設正經的橋梁。不知是不是為了避免凡人的打擾。但這樣的鐵鏈,別說是凡人,剛剛修煉不久練氣期弟子走上去都會害怕。


    此外有著數量驚人的高高的石階也是各個宗門的標配之一。除非是有特殊情況,比如像今天是沾了作為客人拜訪的楊羽耀的福,否則通常情況下,宗門弟子不管是外出出任務還是做完任務回宗門,都隻能老老實實地走那石階路,並被看做是修行的一部分。


    到達了淩霄宗的廣場後,赤珠道人便讓易子期帶著楊羽耀的分身傀儡四處逛逛,易子期本來就是宗門安排讓他陪著這些師弟師妹去出任務的,因此他不需要去提交完成的任務,這事由那三名築基期弟子來做就行。而那幾個被擒獲的襲擊者,或許是因為還沒有對其進行詳細的調查,赤珠道人沒有說及關於這些人的事情。


    “阿淵,去我的宿舍如何?”易子期暫時沒想好應該帶楊羽耀的分身傀儡去哪裏逛,便嚐試著提議道。但說完後他立刻後悔了,一來就邀請人去自己睡覺休息的地方,加之自己曾經又和人告白過,雖然現在他們保持朋友關係,但易子期依舊喜歡著這個相貌看起來普通的少年。易子期很怕自己的這個邀請會被楊羽耀當成登徒子,但楊羽耀顯然沒有往那方麵去想。


    “會不會打攪到別人呢?”楊羽耀的分身傀儡猶豫了一下後問道。他沒有住過學生宿舍,但他就讀的大學的學生宿舍他是進去過的。當然他也不是隨便進的,是受到了他大學同學的邀請。他們大學無論是男生宿舍還是女生宿舍都是四個人一間,因此他覺得宗門弟子的宿舍大概也都是多人居住的。像玄真宗的文墨和閔懷玉就是住同一間寢室。


    他不覺得拜訪易子期的宿舍有什麽問題,畢竟也沒聽說過哪個宗門會特地給弟子準備一間會客室用於接待親友。就是擔心自己去的話又沒有提前和易子期的舍友打招呼,好像不太合適。尤其現在更是已經入夜了,白天或許宿舍裏沒人,但晚上就不一樣了。


    在這個世界,即便是修士,大多也遵照著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作息規律。就算是有晚上的修行,那也會更晚一些。這個時間點,通常在各個宗門裏都是給弟子們吃晚餐稍作修行的時間。


    “不會,我的宿舍隻有我一個人住,不會打攪到別人。”易子期說道,於是放心下來的楊羽耀的分身傀儡便答應了這個安排。


    易子期見楊羽耀答應下來,高興的同時卻又有些擔心,覺得這個少年在這方麵太沒有戒心了一點,雖然在易子期看來,“顧淵”的戰鬥力很可靠,人也聰明,但萬一遇到了一個特別狡詐的呢?


    實話實說,“顧淵”這張清秀但毫無特點的臉在美人如雲的修仙界隻能算得上是平平無奇,就是一副好像隨處可見的普通少年模樣。但僅僅是少年這一點,就足以吸引一些有著特殊喜好的人。可是易子期不知道,自己應當如何委婉地提醒他有這種可能。


    很快易子期的思緒便被打斷了。作為淩霄宗掌門的弟子,他們的宿舍位於主峰的陰麵。赤珠道人的親傳弟子不少,而這時間一般在宗門的大多都在宿舍附近活動,易子期帶了一個麵生的少年過來,自然引起了這些同門的好奇心。


    待他們意識到這個跟著易子期出現在這裏的綠衣少年便是那個有著極強的符籙天賦,算得上他們師尊的不記名弟子,可以被視為他們師弟的顧淵後。這些赤珠道人的弟子就更加的激動了,每個人都恨不得和楊羽耀的分身傀儡說上幾句,並送上他們的小禮物。


    “原來是我們的顧小師弟!子期你太過分了,我們的小師弟難得來一趟居然不提前和我們說一聲,來,小師弟,這是我的見麵禮,你收好。”


    “顧小師弟啊,師姐我可是盼星星盼月亮終於把你給盼來了!來來,讓師姐仔細瞅瞅!”


    “小師弟真可愛!這也太乖了!”


    “小師弟你記好了,我是你師兄郭景晨,有需要就找你師兄,師兄罩你!”


    “得了吧,老郭!別那麽匪氣!把我們的小師弟嚇到了誤會我們就麻煩了!小師弟,我是你的師兄趙正陽,比那個姓郭的強一些,有需要可以和我說。”


    等易子期艱難地將他們驅散走後,被他們的熱情驚到懵住的楊羽耀的分身傀儡懷中,已經堆了一小堆各式各樣的小玩意兒。易子期隻好拉著還有些晃神的楊羽耀的分身傀儡的胳膊,引導他前往他的宿舍。


    “子期你們這一脈的弟子都那麽熱情的嗎?”終於徹底回過神來的楊羽耀將一堆小禮物放到易子期宿舍的一個矮櫃上後問道。


    “平時還好,可能是因為他們對阿淵你太好奇了。”易子期有些尷尬地笑道,“掌門師尊他對我們這些他的親傳弟子說你是他不記名的弟子,是大家的小師弟,要我們遇到你時都盡量多照應點。而且師尊他差不多有三年沒有收親傳弟子了,但以前他幾乎每年都會收一兩個新人作為他的親傳弟子。”


    易子期是赤珠道人的大弟子,是宗門重點的培養對象。他之所以是大弟子,倒不是因為他入門得有多早,也不是因為他年齡最大,而是在赤珠道人目前未出師的親傳弟子中境界是最高的。


    修士們一般晉升到金丹期就可以出師然後自己闖蕩了,當然還是會與自己的師父偶有聯係,同一脈的修士也會繼續以兄弟姐妹相稱。但出師後,如果師父座下仍有其他弟子,排名則會以現役的弟子重新計算。


    之所以會有這樣的規則,還是因為修士壽命實在是太漫長了,如果又是特別喜歡收徒的,那他座下的弟子達千人之多都是不足為奇的。那麽多人如果不叫名隻叫姓難免會有相同姓氏的人,但若是直接按順序來叫,什麽九師弟十師妹叫得還行,若是叫五百七十三師弟,不說聽得變扭,說得也拗口。所以才這般計算。


    這麽做呢,如果是像是赤珠道人的親傳弟子一般未出師的弟子以境界排序,導致排序會有變動,卻也影響不到已經出師的弟子。畢竟不管後麵的這些排序怎麽變動,那都是他們的師弟師妹。


    當然,若是按照這一套排序規則,壓境到金丹期的楊羽耀就不是小師弟了。但他名頭上畢竟不是赤珠道人的親傳弟子,就連這個不記名弟子的身份也是赤珠道人再三請求,並且楊羽耀征求得賀乾清的同意後才答應下來的。


    在修仙界,修士們對師父這一身份極其看重,除非徹底斷絕師徒關係,否則不可另拜他人為師。但即便是修士,依然存在個人能力有限的問題。如果收的弟子有某一項天賦偏偏師父教不了,總不能耽擱人家。故而便出現了這種成為另外一名修士的不記名弟子折中的方式。作為不記名弟子的話,就不必被限製於隻能向一個人學習,隻要師父同意,甚至多成為幾個人的不記名弟子都可以。


    當然這不記名弟子的運用不單單是在現任師父能力有限的情況上,有時幾位好友共同看上一個人爭當做他或她的師父時,也可以在通過商量確定誰當正式的師父,其他人將其收為不記名弟子。既然是不記名弟子,自然不可以稱呼對方為師父或師尊,一般就是像楊羽耀這般直接稱呼其為前輩。若是這位前輩與本身的師父存在著傳承關係,比如如果是師叔就繼續叫師叔這樣。會有這樣的稱呼要求這樣,也是為了避嫌。


    “師尊他在阿淵你同意當他的不記名弟子後的那段時間天天和我們炫耀這件事情。”易子期無奈地笑道。赤珠道人對一直沒有收到一名有符籙天賦的弟子是多麽的耿耿於懷身為大弟子的易子期自然十分清楚,在知道了“顧淵”這個極具天賦的少年存在後,怎麽可能輕言放棄?


    楊羽耀不知道赤珠道人具體是何時意識到他的真實身份的,不過很顯然,知道他是楊羽耀並不會阻礙赤珠道人想收他為徒的決心。雖然拜師這事聽下去是師父一番占據絕對主動,收不收全看此人的心思。然而在修仙界的真實情況卻是不少修士其實都挺熱衷收徒,如果這弟子真的天賦極佳,那麽出現多個人都想收其為徒是再常見不過了,為此打上一架都是常有的事。


    最離奇的是楊羽耀在散修寶典中看到過的一個記錄。說的是一位被稱為光普仙尊的修士對收徒甚至達到了狂熱的程度。此人最大的愛好就是到處逛,尋找想要收為徒的人。若是看上了,他會為了成功收此人為徒使出各種不要臉的手段。


    如果是那種無依無靠的孤兒,那是直接抱了就跑,其他的什麽賴在別人家雞棚裏撒潑啊,半夜三更跑到其父母耳邊低聲念叨啊,甚至花大價錢直接哄騙其父母把人買下的應有盡有。拜他的堅持不懈所致,他座下的弟子已知的都有一萬多人。讓人都不免懷疑他是不是接了什麽必須大量收徒的任務,或是年輕時不懂事,亂發了什麽不得不去實現的天道誓言。


    總之關於收徒這塊修仙界裏奇奇怪怪的傳聞不少。不過說實話,如果非得選擇一個宗門,楊羽耀的確很喜歡淩霄宗,淩霄宗的氛圍讓他覺得很舒心。就算是易子期的這些師弟師妹有些過度熱情,但還是讓人感到開心。楊羽耀一邊看著他們都給了他什麽禮物,一邊和易子期隨意地閑聊著。


    他們送的禮物大多是一些便宜常用的丹藥,大概都是隨身攜帶在身上的,直到楊羽耀拿起了一個叫做潤澤露的小瓷瓶,才注意到了這與眾不同的禮物。這個瓷瓶有著雪白的底子,上麵有金色的行書的潤澤露三個大字。轉過來在另一麵則用工筆繪製一名姿態誘惑的女子,衣衫半褪,神態盡是魅惑之色。


    看到此物,易子期唰地一下站了起來,猛然從楊羽耀的分身傀儡手中將其奪了過去。


    “阿淵,不好意思,這個東西我想應當是送的人搞錯了。我去處理一下。”易子期深吸了一口氣後說道,然後拿著這個小瓶子衝了出去,緊接著楊羽耀就聽到了他的咆哮。


    “袁時!你給我出來!你過來看看你送的是什麽玩意兒?!”覺得易子期這麽暴躁十分罕見的楊羽耀的分身傀儡剛想走到窗邊去圍觀一番,就想起來那個小瓶子裏究竟是裝著什麽東西了。這個牌子似乎受眾還挺廣的,想起賀乾清曾經在做準備時給他用過的楊羽耀紅起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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