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昨晚李奉知和遊霜降甚至竺墨蘭逛街時都很興奮,但他們並沒有逛得太晚,也就隻逛了半個時辰左右。雖說原本隻是楊羽耀困了決定自己先打道回府,讓他們自己逛,但最後是他們都一同選擇了回客棧休息。


    第二天天氣晴好,為了盡快把報備土地這事辦完,楊羽耀努力地早早爬了起來,雖然他認為夏都處理修士用地申報的部門應該很清閑,不會像他原本所在的世界的辦事大廳那樣需要排很久的隊。畢竟不會有那麽多的修士辦理這類型的業務,如果隻是買一座宅子,在宅子所在地的衙門說一下就可以了。需要到夏都辦理的,那都是修士家族和宗門這種需要大麵積土地的才會來此,不過好在申報隻管需要用多大的土地,並不怎麽限製在這個土地上做什麽,隻要不作惡便可。


    因此楊羽耀認為他申報不會不通過,夏國會卡在夏國建立的宗門的申報,但就算是建立宗門,也不是完全通不過,更不用說其他方麵的用地了。而無論是修士大家族還是建立宗門,這樣的需要用到土地的情況都少之又少,宗門不是隨便哪幾個修士湊在一起就能夠建立的,修士家族亦然,甚至在不夠壯大之前,很少敢一下子要下那麽大塊地方。而成了氣候的修士世家往往都已經傳承多代,早已有自己的地盤無需再另外要土地了。


    但就算辦理這事務的地方照理說沒什麽業務,擔心突生變故的楊羽耀還是覺得早些去早些做完最好,萬一今天恰好格外熱鬧呢?雖說他掐算的結果是會順利,但推演之術其實很多情況下還是決定於人為。


    去辦理這事,隻有賀乾清陪他同去,不過其他人去了也起不了什麽作用。於是李奉知又被留給了竺墨蘭照顧。經常這樣的安排甚至讓楊羽耀有種忙碌的單身父親沒法帶娃工作隻好頻繁地將娃托付給鄰居的奇怪感覺。


    為了保證夏都的安危和秩序,夏都對不同區塊修士飛行有不同的規定,夏都外城及其周邊可以禦劍飛行,但是飛行高度有限製。必須在高於六百裏以上的空中飛行。而若是進入到了內城,則禁止飛行。他們要去的地方位於內城,因此經過短暫的飛行之後,他們落地步行前往。


    他們降落的地方仍不算內城,但夏都會有結界提示修士們到此處就該降落了,如果再往前飛,就不客氣了。內城內有馬車可以搭乘,但由於距離也不算太遠,他們便沒有乘坐馬車。


    “來得有些早。先在附近逛逛等一下吧。”他們到達時,這個隸屬於戶部的部門還沒有開始點卯,看了眼確認周遭沒有同樣提早趕來辦事的修士後,楊羽耀留了個監視器小石確認這一帶的變化,以便在開門時及時回來。便和賀乾清到附近走走。


    雖說現在這裏已經算是內城,但還未到夏都最核心的地方,因此還能夠看到有些普通的百姓在此生活,他們走到一個包子攤,點了一籠肉包子兩碗熱湯,便坐在路邊吃了起來。


    這家包子攤賣的肉包每個個頭都很小,和小籠包似的差不多可以一口一個,不過攤主隻管它叫做小肉包。這些小肉包每籠都墊了挺厚的一層鬆針代替蒸籠布,故而這包子吃起來一股特別的清香。他們出發時並沒有吃早餐,畢竟吃不吃對於辟穀的他們並無影響,不過這下倒也是補上了。


    搭配包子的湯是一種似乎加入了勾芡的蛋花湯,雖然蛋花並不多,但口感相對濃稠,一碗下肚,倒也挺濃稠的。就是和小肉包搭配,感覺略微有些不搭。但兩樣食物味道都還挺不錯的。


    就在楊羽耀和賀乾清剛剛吃完準備付款的時候,不遠處突然響起了一陣騷亂,這包子攤的攤主往那邊看了一眼,就連一旁的桌椅和客人都不管了,直接推著小車就一溜煙跑了,那陣勢,和見到了城管似的。


    攤主的反應自然讓楊羽耀忍不住好奇地往騷亂發生的地方看去,緊接著就聽到了一個屬於少女的憤怒的斥責聲,“鍾統!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強搶民女!你眼裏還有王法嗎?!”


    楊羽耀看過去,發現說話的是一位漂亮的紅裙少女,她手持長鞭,與一個身著華服,身邊跟著好幾個跟班的男子對峙,少女的身後有一個身穿樸素衣衫的,嚇得摔倒跪坐在地上看起來是普通百姓的少女,廉價的衣裙並不能掩蓋她姣好的臉蛋和婀娜的身軀。若是論臉,她是不及前方擋著她的紅衣少女的,但若論身材,她就遠比還未發育多少的紅衣少女有魅力多了。


    而周遭的百姓,看到那男子的目光都充滿了恐懼,紛紛逃離,一下子功夫,這一大片區域就隻剩下紅衣少女、摔倒在地嚇得暫時逃不掉的平民少年,錦服男子和其跟班,以及在遠處看向這般的楊羽耀和賀乾清了。


    而似乎是打算擄走那受到驚嚇的民女的男子幾乎是背對著楊羽耀他們,故而看不到他的臉,但從他有一隻手捂住另一隻手的姿勢看得出來,他肯定已經被那紅衣少女甩了一鞭子。


    “嗯,這個少女的模樣倒是……”賀乾清同樣也在看這一情況,他傳音同楊羽耀說到一半,便聽到了那男子惡狠狠的聲音。


    “楊羽薇!你少多管閑事!別以為你是將軍府的千金我就怕了你!嗬!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爹和你哥都不在夏都,我看誰能護著你!來人!給我把這個丫頭衣服趴了狠狠揍一頓!”男子命令道,他身邊的跟班剛剛抬起腳,楊羽耀就出手了。


    在少女剛要準備揮鞭反擊的時候,名叫鍾統的男子和其手下便被從天而降如同幕布一般的白光擊中,紛紛捂住胸口吐血倒地,在紅裙少女意識到那白光是劍氣時,一個高挑的身影落在了她的前麵注視著這群倒地但沒有徹底暈過去的家夥。


    “誰說她沒有人護著。”那身姿挺拔如鬆的男性修士開口,傳出仍屬於少年的聲音。


    鍾統和其手下皆麵露恐懼地看著這個帶著虎臉麵具的少年,僅僅一招他們便清楚的知道眼前這名有著非常漂亮的下半張臉的少年實力有多麽強大,他們也是修士,故而更加清楚他們完全不是這個少年的對手,鍾統臉色發白,他敢如此囂張自然是背景非同一般,但即使如此他現在也不敢挑釁這個少年。這少年完全可以在他的支援趕到之前就把他殺死甚至讓他連灰都不剩。


    “是的,正如這位道友所說,我們小姐當然是有人護著的。所以還請鍾公子盡早知難而退才是。”鍾統剛要站起來,就感到脖子上一涼,一把刀正不偏不倚地架在他的脖子上,他幾乎立刻就認出了這個持刀和他說話的人,是楊家的管家周謝安。而剛剛那個用劍氣擊倒他的少年身邊,站了一個高大俊美,且氣息更為恐怖的男性修士。


    鍾統不知道這兩個強大的修士是從哪裏來的,但就算不管他們,光趕到的周謝安就夠他吃一壺了。於是哪怕他依舊心中依舊不甘,他也隻能用惡狠狠的眼神瞪著他們,然後選擇離開。被手下攙扶著的他逃得狼狽,全然沒有注意到楊羽耀悄無聲息地丟了個符文附著在他的身上,跟著他一同離開。


    “多謝楊小姐,多謝幾位仙師出手相救!”那個平民少女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似乎依然還是被嚇得不輕,然後往他們每個人手中塞了一個也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來的雞蛋,就匆匆忙忙的跑走了。


    “小耀,我們也該離開了。”賀乾清微微側頭說道。


    “好。”楊羽耀點點頭,正要離開,然而他前麵被周謝安攔著,後麵還被楊羽薇扯住了袖子的一角,實在是有些進退兩難。


    “在下周謝安,乃是楊家的管家,多謝兩位公子幫助我家小姐,不知可否留下姓名,我等好擇日前去攜禮道謝。”楊羽耀記憶中的周伯請求道。


    “那個,你是大哥對不對?你是我哥哥楊羽耀對不對?”楊羽薇問道。楊羽耀身體一僵,想不明白她是怎麽認出來的。他離開時楊羽軒都才一歲,還不記事的年紀。作為他們兩人的妹妹,更加不可能對他有印象。何況現在他還戴著麵具呢!


    “大少爺?太好了!大少爺,您終於回來了!不知道您還記得嗎?我是周伯啊!”更令楊羽耀感到意外的是,周謝安居然相信了楊羽薇的判斷,甚至激動得流出了眼淚。


    “你莫非是有什麽特殊天賦麽?”楊羽耀轉過身,看向楊羽薇問道。在遠處看時覺得她看起來挺高,但走近了看楊羽耀才發現他的這個小妹妹現在其實也才一米五出頭,隻是身材比例很好,故而看起來顯高。楊羽耀不清楚他這個妹妹現在多大了,看身形和臉看不太出來,但應當是十歲往上,因為她也已經修煉了,並且現在是煉氣二層。


    “如果距離近的話,我可以感知和我有相同血脈的人。”楊羽薇說道,依然拽著楊羽耀的袖子不放。


    知道沒有了隱瞞的必要的楊羽耀取下了臉上的麵具,有時候,修士醒覺的這些特殊天賦相當的不講道理。就好比易子期的看到年齡的天賦,同樣也幾乎不受任何法器或術法的影響。楊羽薇這個天賦,大概也是如此。然而誰料,在楊羽軒口中鬧心的妹妹,在楊凝修口中可能對楊羽耀有些怨氣的楊羽薇在正式看到他的臉後,忽然撲過來抱住他的腰一直哭著說對不起。


    楊羽耀整個人都僵住動彈不得,呼吸不上來的感覺讓他感到暈眩,得虧此時這裏不再有其他的人,否則楊羽耀大概能夠表演一個當場暴斃。


    “小姐,快先放開大少爺!雖說他是您親哥,但此刻在大街上這般舉動終歸是不妥!”


    “小姑娘,鬆手!”


    賀乾清和周謝安同樣被楊羽薇這突如其來的反應弄得手忙腳亂,好在在兩人的合作下,成功地將兩人分開並拉開了一定距離,才使得楊羽耀沒有因為突然被人強行觸碰而再暈過去。也不知道不久前死的那一次是不是對身體的傷害太大至今還沒有恢複,楊羽耀對被他人注視和觸碰產生的不適反應也比之前強烈了許多。


    “嗚嗚嗚,大哥,對不起,我之前說了好多你的壞話,我一直以為……一直以為你是不願意……嗝……回家,還讓……讓大家因為……因為找不到你而難過,大家都茶飯不思……娘親……病了好多年。我……我不知道……你記不得回家的路了……連家都記不得了……”楊羽薇抽泣著,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說道。


    聽著楊羽薇說著斷斷續續的話,楊羽耀微微睜大了眼睛,他明白了為什麽說楊羽薇對他有怨氣,為什麽楊羽軒提到她生氣,也明白了她為何會向他道歉。


    他去將妖獸引走後,雖然明知道他存活的可能微乎其微,但他這個世界的家人們並不願意相信他可能已經死去。並為了找到他而絞盡腦汁。確實,在沒有命牌和魂燈這些可以體現人依然活著的法器的情況下,在妖獸襲擊中是生是死很難判斷。若是別的災難,或許還能尋找到屍體,但被妖獸襲擊,屍體大概率會被吃得渣都不剩。既然不見屍首,難免會心懷一絲希望,也不知道在經曆了那年那場事件的夏都,還有多少人也一直抱著這樣親人仍還活著的,某天能夠回來的希望。


    像魂燈、命牌這樣可以顯示人生死的法器,在修真世家中也會被普遍使用,修士的低生育率讓這些世家更加在意自己每一個族人的生死,但若是需要製作這種不會傷及自身卻能夠和自身生死的掛鉤的法器,基本都是要等到人開始正式修行並成功引氣入體後才做。


    孩童的魂魄與身體的聯係是極其脆弱的,故而孩童更加容易丟了魂。決定聯係的強弱的是先天帶來的魂力。魂力類似於貝類的閉殼肌,可以緊緊地扯住人的軀殼不讓邪祟之氣侵入。當人成年時魂力會經過一次大漲,故而成人後生命力會更加強大。但若當人開始修行,就會源源不斷地生出魂力,從而讓魂魄與肉體的聯係更為緊密。


    這種聯係的增強體現在人更強的生命力,也體現在修士更加不容易被奪舍。魂力與生命相關,少量提取還能迅速恢複,對修士而言,如同紮下手指取了點血一般。故而在製作這類法器上都普遍采用提取少量魂力來做引。


    但這也意味著孩童的魂力肯定是不敢用的。本來就少,又無法自行恢複,故而就算是修真世家不考慮成本,舍得為族人製作這類法器,也不會給還未修行的孩子做。反正孩子都是養在族裏,隻要家族不遭遇滅頂之災,孩子們還是比較容易長到可以修行的年齡的,真若在此之前夭折了,那也隻能認命。


    不過,假設楊家有其他的製作這類法器方法,可以孩子一出生就做,讓他們知道楊羽耀妖獸侵襲後依然活著,那這個法器在這一年中會出現兩種可能的現象,一種是在楊羽耀剛離開青鋒宗後顯示他已經身亡,另一種是顯示他在生死兩種狀態來回切換,無論哪種,都足以讓觀察的人心跳驟停。因此楊羽耀傾向於楊家並沒有這樣特殊的法器。


    所以對於楊羽耀的生死,楊家人應該很長一段時間都隻能安慰自己相信他還活著,而這對他們的生活,甚至身體都產生了一定的不良影響,如他們三兄妹母親的病。楊羽耀記得在定風城時楊凝修說現在桃玉憐的境界已經到達了元嬰境巔峰,這是大圓滿的另一種表達,那麽保守估計楊羽耀失蹤前她的境界應當起碼也到了金丹期。


    本來從築基期開始修士就幾乎不會再生病,除非被傷了根基。桃玉憐如今是元嬰期大圓滿,那顯然就算是她當年在那場災難中重傷,也不太可能被傷了根基,假若桃玉憐的重病是因為長子的丟失而深受打擊,那足以說明這事對於這位女修打擊有多麽的巨大。


    可能在楊羽薇看來,她受家人們影響相信自己大哥還活著,卻遲遲不見大哥現身報平安致使家人一直處於痛苦之中,所以才產生了怨恨,覺得楊羽耀是拋棄了他們。但當楊凝修的消息傳回了夏都,告知了他們這個失蹤多年的血親之所以那麽多年都不現身也不傳來丁點消息是因為他重傷到一點兒不記得家人的事情了,這個明白了自己是誤會了楊羽耀的女孩才會如此愧疚吧。


    楊羽耀伸出手,安撫地輕輕揉了揉妹妹的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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