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你說,對何順心下蠱的修士是何順心父親新娶的妻子家的人還是他們另外請的修士?”楊羽耀好奇地問道。他的直覺和理智告訴他,何順心的父親,那名姓項的男子,應當不是修士。倒不是因為那男子的做法似乎相當的重男輕女,雖說在修士中女修的地位會相對於凡人高上不少,而且修士們也更容易接受女修當任領導者。


    但從大多數修士家族依然隻讓男性來擔任家主的情況來看,重男輕女的情況在修士中也是存在的。楊羽耀判斷的原因,在於這姓項的男子不僅找了個凡人女子作為妻子,以及他從軍的經曆。


    在夏國,年滿十八的凡人男子符合條件的均有一個為期兩年的強製性兵役,不過,若是家中有多個孩子,隻需長子從軍便可、夏國之所以比其他國家可以更晚服兵役,一是因為夏國並不缺兵,二是有意讓這些從軍之人先成婚留下後代。這樣,就算是哪場戰役造成了大量的犧牲,人口也不會過於銳減,此外,已經留下孩子對家人也是一種慰藉。


    在這個世界,比起養育孩子帶來的壓力,人們更在乎能否可以傳宗接代。況且孩子的父親真若犧牲在了戰場上,夏國對於陣亡士兵的撫恤金和分發和田地足以讓孩子的母親不另外做活都能將孩子養育到十五歲。但若是沒有孩子,甚至沒有成婚,撫恤金會給得少的多。


    服役滿兩年,如無大型戰事,凡人士兵便可以離開軍隊成為登記在案的儲備軍,獲得國家補貼的錢和田地,不過需要每年用一個月的時間在當地做巡邏、望火樓守衛等這樣的服役工作。


    但若是從軍的是修士,待遇要好得太多,修士但凡從軍,八品起步,拿的是官員的俸祿,既有錢財物資,連各種修行資源都有。但如果退伍,就相當於主動辭官,就隻能和凡人士兵一樣拿到一些錢財和田地,俸祿就沒有了。故而夏國絕大多數修士一旦入伍,少有會主動退出的。故而,這些待遇上的區別造成修士和凡人的選擇不同,因此可以大概推測那名姓項的男子不會是修士。


    楊羽耀想起昨天楊翼嫿趕去何順心家有空和他們用迅聯交流時說,其實很多百姓對這些補貼和撫恤金並不是太了解。包括何順心和她外婆也是如此,他們知道犧牲會有撫恤金,但給多少,怎麽個給法卻並不清楚。他們不了解,卻也不會去主動去問。


    因此在認識楊翼嫿之前他們甚至不知道陣亡士兵的撫恤金是分兩次發的。第一次發的會比較少,第二次則在一年以後將剩餘的部分全部發完。之所以這麽發,據說是避免孤兒寡母被惡毒親戚或鄰居完全強行奪走了撫恤金。因為很難提供有效證據。告官也很難把錢財要回來。所以第一次少發一些,萬一真被奪走了,不管能不能要的回來,至少是知道了對方的嘴臉,多少會長長心,留個心眼,第二次在拿到剩下撫恤金時會想法子收好。當然,如果第二次又被搶走了,那隻能說實在是太笨了。


    第二次撫恤金的發放時間是一年後,但不會是固定在某個時間,過去的何順心和何婆婆不知道一個士兵的撫恤金會發兩次,隻是聽說過已婚有了孩子的士兵犧牲後給的撫恤金會更多一些。這導致了何婆婆的兒子犧牲的消息與第一次撫恤金發放一同到達他們家,一年後他們又收到了一筆撫恤金。雖然沒有收到何順心父親犧牲的消息,但想著那姓項的男子是孤兒,除了何婆婆和何順心,已無親戚,犧牲了也沒有別的人需要知道他犧牲的消息,這筆錢又多,何婆婆便以為這姓項的男子也犧牲了。


    但時,如果真的犧牲了就應當像何婆婆的兒子那樣有具體的訃告傳來。這使得她們倆對此感到疑惑,又想到那姓項的男子隻知他妻子的家在夏都,但他並未去過那裏,而是從何婆婆的親戚家將何順心的母親迎娶回家。


    這種做法對於遠嫁的女子來說不算太少見,夏國那些外出工作的姑娘一般都覺得在她們的富親戚手下做事比較安全。如果在此遇到了如意郎君,自己的家距離又超過一天以上的行程,那些親戚也會同意騰出一個不用的客房,並將姑娘的父母接來讓男子在客房裏將姑娘接走。


    不過要這麽做的話,需要新人準備一份特殊的禮物和禮金給這親戚家,讓親戚家供奉掌管掌管婚姻嫁娶的紅喜天君。這個世界的人們認為,每個房子的紅事白事皆有定數,借於他人相當於占了自家的名額。故而,借與他人做婚房是絕對不可以的,但可以借出客房給姑娘等接親用。借出也需要供奉紅喜天君,並把要出嫁的姑娘的名字、生辰八字和籍貫都說與紅喜天君。


    意思是這個姑娘並非是我家裏人,念其家與郎君家相隔甚遠,故而發善心將自家客房借於這姑娘等接親。勞煩天君大人把這姑娘家的紅事名額調過來,以免自己的紅事定數被消耗掉。人們認為隻要這樣做會在紅喜天君那裏留下好印象,從而不僅幫了人,又能給自家積攢陰德,因此才願意借於姑娘出嫁。


    何順心的母親出嫁時,何婆婆還很健康不需要有人照顧,所以很可能何婆婆的兒子也在他們親戚家做工,而何婆婆在女兒婚禮辦完後就回到了夏都。而何婆婆還未成婚的兒子與那姓項的男子在那邊跟著官差入了伍,如果從軍的士兵籍貫不在當地,就算何順心的母親沒有回何婆婆那裏養胎,也會有人特地來告知何婆婆她兒子應征入伍了,並告知具體的聯係方式。


    但參了軍,會根據需要調到不同的地方,這信件有時也不太能夠及時到達。就算寄了信,萬一信說的地址不夠詳細,或許信件丟失了呢?姓項的男子這種薛定諤的生死,在何婆婆和何順心心中隨著時間的流逝越來越偏向於死亡。


    假若姓項的男子真的犧牲了,兩人的撫恤金倒是足夠讓何順心和何婆婆過得相當不錯了,土地種不了也可以租給別人種。但隻有何婆婆兒子一人的撫恤金,因為何順心這舅舅還未成婚,更沒有孩子,他的撫恤金就很少了。何婆婆若是用這筆錢來撫養何順心,肯定是不夠的。不過這兩人倒也十分堅強,努力地活了下來。


    昨日在楊氏大家族的家族群裏,楊翼嫿有些後悔地問她是不是不應當將犧牲的士兵的撫恤金發放方式和不同的士兵的大致發放多少撫恤金的事情告訴何順心,讓何順心得以確認她父親還活著的消息是真的。如果她不說,何順心是不是不會去找父親,是不是就不會被下蠱謀害了?


    對此,楊凝修給出了和楊羽耀想法差不多的看法。那就是那姓項的男子必然是收到了寄給他的信,知道了妻子已逝,生得還是個女兒,他才決定不回去。假如他不知道,他至少會回去看一看。所以,就算何順心沒有找過去,那男子也是知道他有這麽一個女兒存在的。當他需要時,那麽這個他不想要且希望她消失的女兒必然會被拿出來作為犧牲品。隻不過他大概會把何順心說成是他的親戚而非女兒。


    楊羽耀打開了迅聯光屏,並開啟了分享模式,賀乾清在思考今日該給楊羽耀梳什麽樣的發型來搭配今日的著裝,暫時停下了手頭的動作。看到楊羽耀打開迅聯光屏,他也掃了一眼過去。


    隨著用自己本名起名的小號加得人越來越多,還有金月笙的號也增加了不少商業夥伴,故而楊羽耀給他的迅聯進行了一些改造,不再需要切換號才能查看和回信息。雖然楊羽耀之前將金月笙這個小號單獨轉移到另一個迅聯讓他的分身傀儡攜帶。但現在他又關聯了回來。這麽做可以讓他有空時就回應一下,而分身傀儡可以省去回信息的時間探索更多的奇境收集更多的材料。


    楊羽耀先是查看任我行地圖的後台,查看有沒有修士開始留言要隱藏某些地方。這些留言隻有能夠進入後台的他可以看到,其他迅聯用戶是看不到的。


    赤珠道人:小友,淩霄宗宗內地圖需要隱藏,另外老夫還有個不情之請,可否設置成其他人的地圖無法顯示淩霄宗內部,但淩霄宗的修士的地圖可以顯示呢?


    “啊,這個要求,今早在公屏也有一名叫做江暮,不知道是哪個宗門的弟子或長老的人抱怨說他們宗門的環境太複雜,容易迷路。”賀乾清說道。


    “隻針對宗門內部人士開放地圖嗎,這個稍微有些難搞,我得和赤珠道人前輩聊聊。嗯,先把淩霄宗給隱藏了。”楊羽耀開始設置,他去過淩霄宗,並且住過一晚,但他並不知道淩霄宗具體的範圍。其他沒去過的宗門更是如此,因此他在這個功能上線前就想好了一個解決方法,就是如果有人申請隱藏某地,除了要給出這人的身份,與要隱藏的地方有什麽關係等理由外。還會出現一個附近的地圖,讓其可以圈出具體的範圍。


    迅聯的這虛擬地圖由於是對周圍進行掃描自動生成,它可以顯示很遠的地方的地形圖,詳細的高倍率地圖數據並不足,因此它目前還做不到楊羽耀用過的電子地圖那樣從一地不斷地縮小地圖比例,找到距離很遠的一個地方後將其選取放大查看。隻有楊羽耀帶著迅聯走過的地方有了精準的數據標點才能如此操作。


    所以他開放公測以獲得更多的數據,並且不是太擔心其他修士能從很遠的地方就可以查到某個宗門或某個家族的詳細布局。雖說他現在在夏都,地圖中有了夏都的詳細數據,但他早已隱藏了皇宮和將軍府,讓這兩個地方成為不可查的地方。不過話說回來,如果沒有準確地標注,就算在地圖上看到,也不一定知道這是什麽地方。


    “需要隱藏的還有流雲宗、星辰宗、萬花宗……咦,天師門和玄真宗還有龍虎宗居然不要求在地圖上隱藏宗門。戚白雪甚至還問讓他們宗門的地圖可不可以更詳細一些?師尊你說的那個江暮,不會是龍虎宗的人吧?”楊羽耀驚訝地問道。


    “有可能,龍虎宗所在的地方山峰都是那種瘦瘦高高的,山裏還有不少天然的岩洞,所以他們建築建得東一個西一個的,體修的性子又大多比較隨性,看哪裏順眼了可能就在那裏建棟房子。為師記得,上一次去拜訪龍虎宗時,戚白雪他為了找到食堂,至少找了三個三峰。”賀乾清笑著答道。


    “誒?連龍虎宗的宗主都……”楊羽耀有些驚訝,不過想想他覺得可能戚白雪作為高境界修士就算是體修也沒有了必要的進食需求。況且作為宗主,他還可以開小灶不一定非得去宗門食堂吃飯,所以許久都沒有去過宗門食堂,以至於找不到也是很有可能的。


    “小耀,關於你提的那個問題,為師的看法是,他們必然是另外請修士下的蠱。起碼與需要換命者毫無血緣關係。”考慮好給楊羽耀梳什麽發型的賀乾清重新開始動手,一邊梳一邊說道。“換命此蠱,煉蠱和下蠱都很簡單,而且一旦此蠱被解除,煉蠱人也不會受到反噬,”


    “一般來說,煉蠱不是越好煉的蠱,失敗的反噬越大麽?”楊羽耀有些疑惑,他對蠱這個門類不是太感興趣,之前為了了解白淩雪惡補了不少高級別的蠱的知識,如今恍然發現自己對這種簡單的蠱不夠了解。果然人不能完全靠興趣做事。


    “是的,聽起來很反常理,但事實上換命這個蠱並非沒有反噬,而是它的反噬出現在了想換命者的身上,不僅如此,想換命者的血親除了那個被選中的受害者外,同樣也會受到此蠱的反噬傷害。”賀乾清解釋道,楊羽耀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也就是說,這蠱的反噬效果不隻是一換一,還帶高傷濺射效果!”楊羽耀驚歎道,他明白了為何賀乾清會斷定下蠱的修士不是那家的親戚了,簡單的蠱容易解,就算想要謀害的是沒什麽什麽依靠的凡人,萬一被解了蠱必然會引起反噬。所以如果是親戚的話,基本不會想這麽做,就算不一定傷及自身,伴侶,孩子也恐難幸免。另請的修士則不會有這種顧慮。隻要他覺得做這一單值。


    “小耀,你怎麽看那名姓項的男子?”賀乾清將一支造型簡單大方的金簪插進楊羽耀的頭發裏後,問道。


    “嗯?他嗎?我覺得他是不擇手段惡毒軟飯男。”楊羽耀答道。他打開公屏,發現那些有空的修士們還在討論他們的裝扮抽卡體驗。


    “軟飯男是什麽意思?”賀乾清不解地問道。


    “就是完全依賴女人吃飯,獲得錢財和地位的男人。”楊羽耀解釋道。“我覺得他與何順心的母親成婚,並不是多愛她,而是知道她來自夏都,又有那樣的富親戚,覺得自己可以借助她混到夏都。伴侶是夏都籍貫,加上從軍退伍後得到的錢跟土地,可以幫助他在夏都站穩腳跟。何順心的母親去世後,他找的新的妻子雖然不是夏都籍貫,但應當是個相對富裕在當地有勢的家族。”


    “那個女子敢和他爭吵,說明那女子並不畏懼他,就算這男子從軍當過士兵,但女子的家族可以給那個女子足夠的依靠。而且那男子是狠揍了何順心才將她趕走,如果單純是不想相認,直接趕走便可。他這麽做,我認為他是依附在女子的家族,所以在向女子的家族表態,他隻向著女子的家族,並徹底與前塵斷絕了關係。”


    楊羽耀話音剛落,迅聯光屏最上麵便彈出了來自楊翼嫿發在家族群裏的消息。


    楊翼嫿:順心她戴著小耀給的銅錢症狀確實沒有加重了,她自己說感覺沒那麽難受了。現在她相信了有人要害她,問我該怎麽辦,所以接下來該怎麽樣才能幫她徹底除掉那蠱效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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