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陛下已經派出巡按禦史去收集證據了。”楊威池接著說道,這就是為什麽他們要提前和桃正曦打好招呼的原因之一。這樣他們發現了問題,可以順理成章地舉報。加上現在還有迅聯可以直接將消息傳回去,這效率就更高了。


    “若非不是這些官員昧著良心庇護,這鄔家哪敢如此為虎作倀?目前我們調查到這鄔家,大概除了那個病秧子,這個家族裏每個人手頭至少都有一條人命,而且均是良人的。”楊威池繼續說道。楊威池之所以特地強調良人,才更能體現這家人是如何如何藐視王法,仆役是主人家的私有財產,雖為人卻不被視作人,所以哪怕這家人殺了再多的仆役,也不能把他們怎麽樣。


    但良人,是受王法保護的人,惡意殺害良人,在夏國,不僅是王公貴族與庶民同罪,就算是修士,如果能被抓住,一樣會受罰。可這鄔家,論其類為商,卻利用錢一手遮天,肆意害人性命,如此作態,如同占地稱王,挑釁朝廷。


    “這鄔丹琳的大姑手上其中一條人命是當年一個以縫紉出名的女子,這女子隻是因為活太多做不過來了而婉拒了那位鄔家女子的製衣要求,便被其命令下人將其扔出井中淹死。當時店裏的客人被嚇得四散逃走,跑慢了的人被逮著也挨了一頓打。”楊翼新的表情逐漸變得氣憤,“此外這家人還培養了一群配了武器的打手,若是換做其他對他們有仇的人舉報他們,說他們準備要造反陛下都會信!”


    “那個項大成是不知道這家人是這樣的麽?”楊羽軒驚愕,“假如我是個普通男子,聽說了這樣的家族,鐵定離得遠遠的!”


    “不,事實上他知道。不過大概他一開始覺得自己能夠掌控,所有是選擇前進而不是退縮。”楊翼新答道。


    “感覺項大成和鄔丹琳這兩人意外搭,正好一對惡婦毒夫。”楊翼嫿嫌棄地說道。


    “確實,隻可惜那何姑娘一家,被這項大成害得家破人亡。”楊翼新和楊翼嫿這對雙子的奶奶,楊威池的夫人蔣玨瓊感歎道。“那這些人是為何會想出下蠱害何姑娘的呢?”


    “這是鄔丹琳的另一個姑姑出的主意,”楊威池說道,“這鄔丹琳和項大成成婚後,倒是很快便有了個孩子,隨母姓叫做鄔榮春,這鄔榮春出生便是個病秧子,一直都是那種乜乜斜斜的樣子,可也沒有生命危險,但前些日子鄔榮春突然病危,找郎中看過後說他已經病入膏肓,讓鄔家可以準備後事了。但鄔丹琳和項大成成婚那麽多年,除了鄔榮春這個孩子外,便沒在能生出其他孩子,鄔家十分寶貝這鄔榮春,故而要求項大成想辦法一定要保住這個孩子,否則就讓鄔丹琳和他和離,讓他離開鄔家。”


    “這項大成與鄔丹琳成婚就是為了鄔家的財與權,自然是舍不得離開的。但這事他也一點兒辦法也沒有。就在這時,鄔丹琳的小姑提出一個建議,讓項大成找修士看看有沒有辦法。鄔家極其有錢,所以他們相信用錢可以解決這個問題。”


    “那裏的山上是有一個修士在此清修,她很清楚這鄔家是如何地臭名昭著,於是斷然拒絕了項大成的請求。這項大成知道錢財無法打動這名修士他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因此隻好無功而返。回去後鄔丹琳告訴他,聽說隔壁鎮有一個修士比較願意接受錢財幫人辦事,讓項大成去把那位修士請來,項大成和鄔家人均是凡人,直到那修士來到鄔家,給出解決方案後,他們才知道此人其實是邪修。”


    “其實如果將鄔家養的打手叫來,這個邪修根本奈何不了鄔家。但這些人在明知道對方是邪修的情況下,選擇接受邪修提出的方案。去找一個人和他鄔榮春換命 。但鄔家子嗣凋零,根本找不到合適的人選。就在這家人一籌莫展的時候,那小姑有出了個主意,她想起了當年來找過項大成的何順心,便提出選何順心作為承命之人。”


    “項大成毫不猶豫地就同意了,何婆婆在寄給他的信裏寫有何順心的生辰,何順心去找他時也告訴了他自己的名字。於是他把這些信息都交給了那個邪修,讓其作法。據那個邪修交代,項大成還主動詢問他要不要把何順心騙過來以確保成功,那邪修說不用才作罷。”


    “那個鄔榮春知道邪修這麽做等於用他同父異母的姐姐的命換他的命嗎?”楊羽薇問道。


    “知道,他還埋怨父母為什麽不早這麽做。”楊威池答道。圍著餐桌坐著的眾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就算沒有進行任何交流,他們卻產生了一致的想法,這家人簡直是一家子壞胚!


    隨後楊威城接著介紹了他們其他的一些調查結果,比如項大成退伍後確實在沒有照顧女兒何順心的情況下領著針對父親在外無法照顧孩子的補償薪金。而鄔榮春出生是在他退伍五年之後,因此這五年他多領了很多的錢。另外他也向官府隱瞞了妻子離世的事,通過改名,去到一個陌生的地方,來隱瞞他已婚的事實,為了不暴露,他甚至不辭辛勞地往返兩地,而這也導致他被何順心認識的人看見並認出。


    此外楊羽耀還從楊翼嫿那裏理清了他之前感到疑惑的何順心和她外婆住在夏都,她們的鄰居都沒見過項大成,何順心是如何確定人家討論的就是她的父親。原來是他們有個也是鄰居當年也和何順心的母親在同一家人那裏做工,並且他同項大成和何順心的舅舅一起從軍,但是此人在軍中混得不錯,當了官。此人也是個孤兒,無牽無掛,因此在軍中待了很多年。後來他覺得該成婚了,才離開了軍中,來到了夏都。


    極其巧合的是,他的妻子家的店鋪就在何順心他們家的附近,這人是見過何婆婆的,自然也就認了出來。但因為很早他和項大成被安排去了不同的地方,他本來就和項大成不是很熟,因此絲毫沒有關注項大成的動向。何婆婆認為項大成犧牲了,他也真以為項大成就犧牲了。他雖然做了官,但也隻是個芝麻綠豆官,權力遠沒能到可以查每一個士兵的記錄的程度。


    直到有一天,他就那麽湊巧地和項大成碰上了,隻是項大成沒有認出他來,而他認出了此人就是何順心的父親。他知道了項大成沒有犧牲,卻棄女兒多年不顧。因此他能猜到項大成根本不想認這個女兒。他拿不準要不要和何順心這一老一小透露這件事,便和妻子討論。誰知何順心就恰好經過,聽到了他們的討論。


    因為何順心找過去,導致項大成的欺騙暴露,但那時鄔榮春已經出生,而且鄔家也貪項大成的那筆錢,因而特地動用了一些手段,來讓項大成的這筆錢領得更加容易順暢。


    “也就是說,現在這些事情陛下全部都知道了?”楊凝修確認道。


    “正是如此,接下來應當會進行一輪大排查了。”楊威城肯定道,楊凝修作為家主要處理的事情不少,因此他隻是偶爾討論但沒太去參與這件事情。因此他對這事真的牽扯這麽大感到吃驚。不過不隻是他,楊家參與這次調查的所有人都是越調查越心驚。


    好在他們想解決的事情已經徹底解決了,何順心已經康複,何婆婆再次可以自理,這樣何順心也可以在將軍府得到一份更好的工作,家裏的生活條件就會得到改善。項大成和鄔丹琳這對惡夫妻雖然還活著,但被反噬而重病的他們依然被丟進了大牢,也許等不到秋後問斬,他們便會在牢中死去。那邪修毫無疑問也會被處死,至於鄔家的其他人,會有刑部的官員來決定他們的命運。


    之後各地的官員肯定都要經過至少一輪的審查,以確定他們是否也有收回給惡人提供保護傘的情況。所有離伍將士的相關信息同樣需要重新核對,以避免利用審查漏洞多領冒領的情況再次發生。可惜的是原本應當給予何順心享用的那部分補貼因為是被項大成自己用掉的,無法追回。但又好在鄔家的家產豐厚,即使鄔家的財產被充公,也會從中抽出一部分給到何順心和何婆婆這對祖孫這裏,來作為鄔家對受害者何順心的賠償。


    “接下來該忙碌的就是其他的官員了,我們好好慶祝我們取得的成功便是!”楊威池高聲說道,舉起了酒杯。


    除了楊羽軒和楊羽薇,其他人也一同舉起了酒杯,他們倆不是不想舉杯,而是為了不給他們喝酒,而幹脆沒有準備他們倆的杯子,這讓楊羽耀的弟弟妹妹看著明明隻比他們大一歲卻可以喝酒的李奉知目光哀怨,他們倆不明白為什麽長輩們不給他們倆喝酒。在這個世界,十三十四歲的年紀不算小了,很多人都已經開始工作,甚至是成婚了。但家裏的長輩卻把他們依然當小孩子來看,這讓他們倆有些鬱悶。


    被他們倆的目光盯著,李奉知舉杯的手都有些抖,待其他人有要放下酒杯飲酒的動作,他也趕忙迅速地放下了酒杯。而就在這時,李奉知發現楊羽軒和楊羽薇的位子上各自多了一隻杯子,裏麵裝著紅寶石般晶瑩剔透的液體。而兄妹倆看著他們的大哥,如此看來,這兩隻杯子是楊羽耀的傑作。


    “大哥,這是什麽?”楊羽薇不解地低聲詢問楊羽耀。


    “樹莓汁。”楊羽耀答道,“你們不能喝酒,但可以嚐嚐這個。”


    “為什麽我們不能喝酒啊?”楊羽軒委屈地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然後眼睛瞬間亮了,“哇,這個好好喝!”


    “咦?好喝?它是什麽味道的?”楊羽薇謹慎地沒有立刻去品嚐,見楊羽軒這個反應,便忍不住好奇地問道。


    “酸酸甜甜的!還有很濃的果香味。”楊羽軒答道。“總之就是好喝!”


    “真的嗎?”楊羽薇端起杯子準備小小地抿一口試試,她相信身為大哥的楊羽耀不會害她。但吃不死人的東西不代表味道就好。然而當杯子被端到嘴邊嘴巴都還沒有張開,楊羽薇就聞到了一股濃鬱的果香衝進她的鼻腔,瞬間喚醒她的食欲,誘發唾液開始分泌。楊羽薇嚐了一點,酸酸甜甜的果香味確實非常的好喝。就連這色澤,也是十分的好看。


    “好喝嗎?”等兩人品嚐完後楊羽耀開口問道。


    “好喝!”楊羽軒和楊羽薇異口同聲地說道。他們家族的富裕讓他們從不缺水果吃。很多進貢給皇帝的貢品瓜果桃正曦也經常讓人送一部分過來。但把水果榨成汁這種做法,他們還是第一次喝到。


    “那你們品嚐過酒,知道酒是什麽味道的嗎?”楊羽耀問道,兩人搖了搖頭。


    “爹爹和娘親從不讓我們喝,說我們年紀還不到可以喝酒的時候。”


    “是的,上真院裏又禁酒,甚至帶酒進去不喝也會挨處罰,也喝不到。”


    “雖然不同的酒有不同的口感,但酒基調是苦的,並且辣口。”楊羽耀說道。一落座,他便注意到了楊羽軒和楊羽薇的前麵連杯子都沒有,之前吃飯包括在外吃也是如此。這個世界的酒杯都是不會誰都給,如果在外麵酒樓就餐,如果要點酒的話,需要和小二說好幾個人喝酒。小二就會上多少隻杯子。


    如果大家都不喝酒,倒是還好。但像今天這種情況,隻有楊羽軒楊羽薇他們倆個不得喝酒,連杯子都沒有,楊羽耀覺得這樣缺乏參與感,所以不太好。於是他想起自己的空間戒指中還有好多之前采摘的覆盆子。於是他傳送給分身傀儡,讓分身傀儡用術法榨汁,再傳送回來。以此分給楊羽軒和楊羽薇。他的小動作悄無聲息的,所以直到楊羽軒和楊羽薇的前麵多了裝有樹莓汁的杯子時,他們才知道楊羽耀悄悄地準備了什麽。


    “既然又苦又辣,為什麽大人們那麽愛喝啊?”楊羽薇不解地問道。


    “其實喝酒,便是喝生活,用酒將生活的辛酸苦辣甜喝進肚子裏,人被酒所麻痹,更容易短暫地興奮起來。生活越是不易,越能夠迅速接受酒,享受酒帶來的快樂。雖說不盡然,但大致如此。你們現在在無需飲酒的年紀,不必急著去嚐試喝酒,待你們長大更多以後,你們會發現,酒就不一定是想不喝就不喝的了。”


    “那哥你喜歡喝酒了嗎?”楊羽軒問道。


    楊羽耀沒有回答他,而是將他的杯口微微朝楊羽軒方向側傾,讓楊羽軒可以看到,他的酒杯裏裝著的不是棕黃色的清冽酒液,而是和他們杯中的樹莓汁一模一樣的顏色。


    “不過大哥,樹莓是什麽?”楊羽薇不解地問道。她大概能明白這是某種果子的汁水,隻是她吃過的果子中,從來沒有過叫做樹莓的東西。


    “覆盆子的別稱。”楊羽耀答道。


    “那為什麽不叫覆盆子汁要叫樹莓汁呢?”楊羽軒接著問道。“說覆盆子的話,大家就都能聽懂了呀。”


    “少一個字,讀起來方便。”楊羽耀應道。


    “小耀,你這樹莓汁可否分一點給娘嚐嚐?”桃玉憐笑著問道。


    “可以。”楊羽耀心念一動,一隻特殊的杯子就出現在了餐桌上。這杯子杯身的材質是楊羽耀用水晶雕刻出來的空心圓柱狀,透過晶瑩剔透的瓶身可以看到杯子裏誘人的亮紅色液體,瓶蓋是鐵的,裏麵被楊羽耀鍍了一層銀,通過螺紋,可以蓋在水晶瓶身上嚴絲合縫不會灑出來。


    此物其實就是個大號的梅森瓶,楊羽耀原本做它是打算用來將來打包奶茶用的,但裝果汁同樣很合適。隻是原本楊羽耀是打算直接製作玻璃瓶身的,但即便他知道製作玻璃的大致流程,想要完全按照知道的方法來複刻受限於自身的技術水平,不太成功。就算成功吹出了瓶子,也歪歪扭扭地醜得不能看。


    於是楊羽耀製作這個瓶子采用了和玻璃擁有相同主成分的天然結晶礦物水晶來製作一個先用著。不過他並未放棄研究玻璃的製造技術,隻是他決定轉變思路,既然他現在是修士,還是個陣法師,為什麽不用修士的方法解決問題?至於凡人的製作方法,還是留給凡人來研究就好了。


    這個裝著果汁的瓶子的出現引發了所有人的好奇,原本隻是桃玉憐想嚐嚐味道,最後卻是每個人都分了一小口,不過楊羽耀也不介意。他本來就是做多的,畢竟榨果汁不熟練的話一不小心就榨多了。喝完大不了再做就是。


    “這個味道挺好的,以後可以讓廚子照著做來給大家喝。”桃玉憐在品嚐後說道。


    “其他的瓜果也可以這麽做,根據口感調整放水和放糖的量就可以了。”楊羽耀提示道,以免他的家人以為隻有覆盆子可以榨汁。


    “還要加水和糖麽?”李奉知聽了一愣,他喝起來覺得和那天他們采摘覆盆子的果實吃起來味道是一樣的,還以為直接就是覆盆子擠出了汁水這麽簡單,如果要加糖的話,這果汁的成本就很高了,畢竟糖可不便宜。


    “嗯,這個主要看自己的口味。”楊羽耀點點頭說道。雖說是第一次榨果汁,楊羽耀覺得還挺容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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