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太不要臉了吧!”


    約定的十五天後,薑楠遞上剛做好的紙張,聽到麵前的沈一正說起自己成婚後應當有不少名家字畫了,她忍不住地吐槽:


    “我若有你這十分之一的臉皮,什麽事做不成啊。”


    沈一正拿著薑楠的紙張,對比著楚國沈氏的鎮紙,“還是有些粗糙。”


    “若想再精細一點,你得再給我一些時間,因為工具不對。憑現有的那些,我隻能做到如此。”


    “如此,那我便叫一些工匠過來,你到時候將想法告訴他們,讓他們來做出你想要的東西。”


    “我就怕趕不上約定的時間。”薑楠拿起一旁的茶水,喝了一口。


    他們倆坐在院子裏的藤椅上,四周擺著各種工具,三隻小狗則是追著兩隻小貓東跑西跑,沈一正愜意地一靠,說:


    “趕不上約定的時間,又不代表紙造不出來。何況,我們已經有了細鹽不是麽。”


    “話是這麽說,但……”薑楠猶豫了一會兒,從一旁拿起沈一正帶來的糕點,想著,她就怕自己又忽然回去了。


    “對了,商歸怎麽還沒來。”薑楠生硬的轉移話題。


    她這話聽得沈一正有些想笑,卻還是耐心回答道:“溯洄認祖歸宗的第二天便跟著你忙裏忙外,他已經有十五天不著家了,再不回去,怕有人說。”


    “也是。”薑楠伸了伸懶腰,“誒,你夫人呢?”


    “她昨日便入京了,現在應當是有下人給她量身裁喜服吧。”


    “那你還不回去陪她?”


    “還不是來送請柬的,順便來看看你進展如何了。”沈一正輕鬆應對,接著他從懷中取出一張紅色的請柬,交到薑楠的手中。


    薑楠翻開一看,紅彤彤的紙張上,用著墨寫著幾個字,字體秀氣好看,隻不過她不認識,便當即說道:“我看不懂你們這兒的字。”


    “看不懂無事,你隻要記住十月初二來我府上吃酒就行。”


    薑楠將手中的請柬一合,清脆應道:“好!”


    …


    這些日子,薑楠無不是感謝自己當年畢業論文寫了“論造紙術對經濟影響”。


    如果不是當初為了寫論文,查了不少文獻資料,或許她現在穿越就沒有這項造紙術的技能了。


    傍晚,她來到新建的水槽旁邊,滿意地點了點頭。


    以昉當即取出一包沉甸甸的錢袋,交到一旁的石匠手裏。


    石匠高高興興接過,雙手托著掂了掂重量,“姑娘做這麽大的水槽是做甚?”


    薑楠瞧了一眼四周似乎有些戒備的護衛,連以昉都將手緩緩地探向後腰上的匕首,她笑著向石匠回答:“養鴨子。”


    “鴨子?”石匠將錢袋收入懷中,“那到時候若有多餘的鴨蛋,姑娘可要想到我呀,我與你買。”


    “好。”薑楠點了點頭回應。


    待到石匠拿著工錢離開了,以昉忙說:“姑娘何必與這人多說,我們動手便是。”


    “若他隻是個尋常人呢?難不成來一人,建一樣東西,好奇的問一句,你們就要殺了人家?”


    “先生說了,一切以姑娘安全為主。魏國缺少姑娘這等人才,若因這樣的小家而失了大家,那真如先生說得那般因小失大。因此我們不會允許一絲的風險發生。”


    薑楠歎氣,確實站在他們的立場,他們守護的是這個國家今後的經濟命脈,如果被一些不知所以的人隨口說出去了,很容易一切的安排都成了一場空。


    “好,我明白了,下次我便不說什麽,讓你們直接給錢趕他們走。”


    沈一正的擔憂並非沒有道理。


    就如同薑楠當初走過的邊境幾城,守城的士兵為了一點點蠅頭小利,販賣了以為不算什麽的出入登記冊給趙國,才讓她的行蹤被趙國的暗探推算出來,準確的尋到了她的所在。


    如今也是如此。


    那位剛建好水槽的石匠揣著銀錢,一路上買了好酒好菜,拐進了一座巷子裏。


    巷子的盡頭早有一人久等了,他便是戴著麵具的崔九。


    這些天,他通過細作每日上報幾人行蹤推斷出魏國可能有所密謀,密謀何事他暫不清楚,可一切矛頭所指的,則是——城西的一座爬滿植被的小院子。


    沈一正和商歸經常過去。


    薑楠則在裏頭,十幾天了還不曾露麵。


    他曾派遣細作假扮遊士路過,皆被四周的暗哨緊緊地盯著。


    這間院子密不透風。


    但有時常有人抬著、端著一樣樣物什進去,也經常有武功厲害的小廝捧著什麽東西去往宮闈裏走。


    種種因素,讓正巧在臨淵城的崔九不由得在意了幾分。


    他雖不知魏國究竟要做什麽,但為了趙國今後的安全,他認為消息知道的越多越有利。


    因此日日盯梢,而盯梢的這些天,他找到了豁口。


    原本東西要搬進去的小院,這些天尋了個石匠去砌什麽東西。


    他在昨日深夜便買通了這人,與他說,自己隻是好奇裏頭在做什麽。


    石匠也是個幹脆人,他覺得與魏國沒什麽影響,便同意了這個交易。


    今兒個,他提著吃食站在巷子裏,與那戴麵具的崔九說道:“裏頭的小院是打算養鴨子,所以請了我去砌水槽。”


    “養鴨子?”崔九不太確定地反問,畢竟如果小院是為了養鴨子,又何必這般森嚴。


    他見石匠沒在撒謊的模樣,便從懷中取出便攜的筆墨,交到石匠的手裏。


    “勞煩先生,可否把石槽畫下?”


    石匠從未用過如此精致的筆墨紙硯,盒子蓋上正好能收入懷中。


    手掌大小的盒子裏頭,左邊依次躺著小巧的硯台、墨條、毛筆。


    一樣樣東西精巧用材也是極好,更別說盒子的另一邊,一張張疊得整齊能透過日光、輕如羽毛、貴如黃金的沈家鎮紙。


    他著魔似的將手裏的東西一遞,示意崔九拿著。


    崔九接過了,他才捧起這盒精細的小玩意,尋了個幹淨的地方,戀戀不舍得看了又看。


    他想著,如果他家中的小娃能有這麽一套東西,該是多好啊。


    “先生若喜歡這個小玩意,就送你了。”崔九說著。


    “真的?”石匠驚喜地反問。


    “自然。”


    聽到肯定的答複了,石匠終是抬手拂開其中一張鎮紙,忽然他又頓了下來。


    “那,昨晚說的錢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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